繁體小說 > 女美生耽 > 在泥淖中向往 > 第88章 毀容之驚險時刻

第88章 毀容之驚險時刻(1 / 1)

推荐阅读:

一會兒過後,四個人便進入了警衛連營區內。

指導員走了出來,看見兩個風塵仆仆的人來到,身後卻跟著身背鋼槍的衛兵,以為是抓到了破壞飛機的歹徒,便問喬雲光他們是誰,是乾什麼來了。

喬雲光說:“這個女人說她是夢獨的未婚妻,找夢獨來了。”

指導員說:“夢獨……”卻看見喬雲光向他直搖頭,便會意地改口說,“哦,找夢獨啊……夢獨有未婚妻嗎?我怎麼從沒聽說過?”沒有將夢獨的情況透露出去。

喬雲光和指導員都知道夢獨本該擁有的大好前途是被一個女人毀掉的,他們都曾想過,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能毀掉在他們眼裡很優秀的夢獨?今天,他們算是一睹那個女人的尊容了。

喬雲光問苟懷蕉:“你不是把夢獨的學籍鬨下來了嗎?你不是把夢獨鬨了個記大過處分嗎?你還來這裡找他乾什麼?”

苟懷蕉嘴巴乾得幾乎噴火冒煙,兩腿也因走了漫漫長路而發軟,可是她不明白,這裡的人卻跟瞿冒聖不一樣,對她很冷淡。但是,既已來此,就決不能善罷甘休,否則豈不是白累一趟?她說:“可俺跟夢毒的婚約並沒有解除哩,俺還是他的未婚妻子哩;還有,瞿領導也說過了,俺跟夢毒是事實婚姻,他把俺睡了,俺就是他的人。你們是他的領導,你們沒有把他教育好,俺把他帶回家去,俺來親自教育他做好人。”她輕車熟路地說起曾在塗州後勤軍事學院裡說過的當時很起作用很感動人的話,她期待著這些話也能感動眼前這兩位看上去很年輕的領導。

作為男人作為哥哥的苟懷砣已經不必像初進塗州後勤軍事學院時那樣了,連他也有些驚異妹妹苟懷蕉進步神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現在,他倒是成了幫腔的角色了。他說:“夢毒跟俺妹妹形成事實婚姻了,總不能說要說要說甩就甩吧?”

苟懷蕉說:“夢毒是俺的人,你們快把他交給俺!”

從年齡上來說,喬雲光和指導員都比人到中年身體外強中乾的瞿冒聖小了十幾歲,無論是觀念和處事方式更與他很不相同。苟懷蕉和苟懷砣的話能夠打動瞿冒聖並讓瞿冒聖生出為民作主的正義感,卻讓喬雲光和指導員憋不住笑了起來。

指導員對喬雲光說:“喲,領教了,領教了,果真不一般啊,怪不得夢獨會受到那麼嚴重的處理。”說完,他轉身進了連部,拿起了電話。

喬雲光對苟懷蕉和苟懷砣說道:“你們說錯了,夢獨不是你們的人,當然不是你們想見就能見到的,他現在正在執行重要任務!”

苟懷砣說:“俺看哪,你這位領導還年輕,你們還不知道吧?夢毒是個受過大處分的人,他還跟地方上的小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他還蹲過局子,你們怎敢把重要任務交給他執行?”

“這是我們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喬雲光冷冷地說道。

苟懷蕉說:“小領導,俺要見夢毒,俺有話跟他說。”

喬雲光道:“我早就說過了,夢獨不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你們回吧。”

苟懷蕉決定退一步,來點兒軟的,實在不行,再拿出點硬的來給他們看看她的厲害,便道:“領導,俺真不是來鬨事的,俺是來見夢毒的。”

喬雲光態度堅決地回道:“不成。你們回吧。”

苟懷蕉說:“俺跟夢毒有婚約,他是俺的人,俺也是他的人,俺們還是事實婚姻。”

喬雲光鄙夷地看著苟懷蕉,他見過臉皮厚的,卻沒見過臉皮如此厚如牆基的,說:“你把你跟他的婚約拿出來,我看看!”

苟懷蕉拿不出“契約”,一時間啞了口。她實在累極了,可是卻無人給她端個椅子或小馬紮讓她歇歇腳,於是,她便一屁股坐在了花台上,她的眼圈開始變得黑紫,血湧到眼圈上,渾濁的淚在眼睛裡打轉,然後,她便調動感情,讓淚水流下來,眼淚很聽她的話,一串串朝外湧,她便用手背一把把地抹去。她感到受挫的委屈和屈辱,由於淚水的下泄,連帶著鼻腔也酸澀起來,鼻涕從生滿鼻毛的鼻孔裡滴落下來,一當眼睛與鼻子的閘門打開,四股液體便順流而下,涕淚交加,她沒忘了想,如此,年輕毛嫩的領導總不會不被她感動吧?

然而,喬雲光沒有被感動,而是覺得惡心。他跟許多人一樣,想不明白乾乾淨淨、單純透明、力爭上進的夢獨怎麼會被這樣的一樁怪異無比的婚約纏上身心並跌得頭破血流?他繼續略帶欣賞的眼光看著苟懷蕉的表演。

看見苟懷蕉涕淚滂沱,作為親哥的苟懷砣心疼起來,他遲至今日才算明白了,人與人是多麼的不同,官與官也是多麼的不同,他想起了瞿冒聖對他們的禮遇,想起了瞿冒聖與他們的一見如故,想起了瞿冒聖與他們親如一家的溫暖情景,可是,眼前愣頭青似的毛嫩小領導,卻跟瞿冒聖截然不同。於是,他說道:“你們是當領導的,不能胳膊肘朝裡拐向著夢毒那個陳世美。”他加了一句,“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喬雲光反駁道:“我們當然願意為民作主,但是我們決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稀裡糊塗為蠻民作主!”

苟懷砣說:“你們拿槍是保護人民的,總不能把槍口對準俺吧?”

喬雲光道:“你看看你是什麼樣兒,你也能代表人民?”

苟懷蕉和苟懷砣無論如何想不到,竟然還會有領導這樣來維護夢獨的權益。他們不由有些亂了方寸,其實,從碰壁開始,他們就亂了方寸了。

苟懷蕉無聲的涕淚交加,終於有了伴奏,她哭出聲來,哭聲越來越大,粗粗的哭聲卻並不能引發彆人的同情。哭著哭著,她忽然一躍而起,團團打著轉兒,道:“俺不活了,俺不活了,你們要是不把夢毒這個小白眼狼交出來,俺就死在這裡……”她一下子有了目標,猛地撲向站在一邊的持槍衛兵,拉住了衛兵的槍,硬生生地讓槍口對準了她的胸膛。

衛兵頃刻間被苟懷蕉的瘋狂舉止嚇傻了,竟一下子沒有反應,半張著嘴巴,呆呆地看著披頭散發、麵孔黑黃、喉結突起、滿臉鼻涕淚水的苟懷蕉。

見到如此情狀,喬雲光一個箭步衝過去,但他依然保持著清醒,沒有痛擊苟懷蕉,動作上甚至還掌握著力度,他分彆用一隻手扳住了苟懷蕉有力的手腕,將苟懷蕉的手扳到了她的身後,彆了起來,厲聲吼道:“你要乾什麼?來這裡鬨事,你找錯了地方!”

苟懷砣看到他的親愛的妹妹被喬雲光“武力”製服,竟想衝上來還以武力,連值班員和已經醒過神來的衛兵合力將苟懷砣彆了個結結實實。

指導員已經站到了門口,說道:“這裡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苟懷蕉聲嘶力竭地哭喊:“俺不活啦——,俺不活啦——,你們把俺打死吧,你們把俺槍斃了吧——”

喬雲光說:“你想死到外邊死,不要死在我們營區內!”

正在這時,一輛草綠色的213吉普車駛入警衛連院內,從車上下來的是陳參謀長和軍務參謀蘭健勇。

看見眼前的這一幕,陳參謀長並沒有表現出驚異,想必是在他的軍旅生涯中,與此類似的戲劇他早經看過好幾出了,所以見慣不驚,淡淡地問:“怎麼回事兒?”

指導員將剛才發生的情況簡要向陳參謀長作了彙報。

苟懷蕉和苟懷砣判斷,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大約是一位大官,心想會不會遇上像瞿冒聖那樣的“為民作主”的“好”官兒,就大叫起來:

“大領導,你可得為俺作主啊,俺是受了冤枉的呀?”苟懷蕉哭道。

“大領導,你手下的這些人不講道理,他們好賴不分,把俺們這樣的好人也想抓起來。”苟懷砣說。

陳參謀長問苟懷蕉:“你有什麼冤枉,說吧。”

苟懷蕉掙紮起來。

喬雲光沒有放手,他看準了這個女人一旦有機可乘什麼危險事情都會做得出來。

陳參謀長一眼便看出,苟懷蕉是那種給不得臉的女人,是個給一點好臉色便會得寸進尺的女人,否則夢獨便不會從軍校裡歸去來兮。但他還是示意喬雲光鬆開苟懷蕉,並且讓警衛連的文書給苟懷蕉搬了個小馬紮坐下。連他也百思難解為什麼夢獨如此優秀的一個士兵卻被一樁堪稱詭異的婚約糾纏住了身心而難以展翅飛翔,雖然他已經從夢獨的簡要敘述、蘭健勇的彙報以及軍校方麵對夢獨開除學籍的鑒定記錄和記大過處分等渠道大致了解到來龍去脈,但他還是想聽聽苟懷蕉會說些什麼,他想也許他能從這個看上去幾乎足可以做夢獨大嫂甚至大嬸的女人的一麵之詞裡聽出些什麼。他問苟懷蕉:“你是說,夢獨讓你受到了冤枉,是嗎?”

聽了“大領導”的話,苟懷蕉眼前一亮,似是被關入風箱的老鼠一下子找到了出口,她還以為事情有了轉機,便說:“是的,夢毒是個騙子,他騙了俺四年多……”

“他騙了你什麼?是騙了你錢啊,還是騙了你財物?”

苟懷蕉說:“俺給他織毛衣,納鞋墊,要是算成錢,還不得多少萬哪?他騙了俺的感情,他,他還騙了俺的青春。”

“哦?他騙了你的青春?”陳參謀長看著苟懷蕉。

喬雲光、指導員等人皆看向苟懷蕉,他們無論如何難以把“青春”這樣的字眼兒跟苟懷蕉聯係起來,可是,這個麵相蒼老的女人的嘴裡卻大言不慚地吐出“青春”二字。這令他們既覺得滑稽,又覺得不可思議。

陳參謀長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每個人都有青春,哪怕沒有認識夢獨,青春也會逝去,對吧?再說,他承諾過一定要娶你嗎?”

雖然夢獨從未作過這種承諾,但是苟懷蕉卻忽然有了邪惡的靈感,回答說:“他當然說過,他說以後一定會娶俺為妻,夜裡,他還偷偷撲到俺床上把俺睡了,俺早就是他的人了,俺跟他是有事實婚姻的。”

聽到如此出格、如此沒有事實依據、如此沒有廉恥的話語竟然如此自然而然地從一個女人的嘴裡順溜出來,連陳參謀長都驚了一下,於是,他不難想象,在軍校裡時,夢獨所麵臨的困境是多麼艱難多麼難以應對了。他知道,他是不會從苟懷蕉的嘴裡聽到一句實話的,所以隻好放棄了想聽聽苟懷蕉如何敘述她與夢獨婚約來由的想法,他忽然問苟懷蕉道:“事實婚姻在哪裡?你的證據呢?”

苟懷蕉被突將一軍,一下子被噎住了。她實在沒想到,她在軍校裡暢行無阻的那一套到了這裡竟然寸步難行,她竊竊地想,看來這個“大官”跟瞿冒聖不是一路人,是個護犢子的。

陳參謀長又問苟懷蕉:“你是真的愛夢獨嗎?”

“俺是愛他的!”

“那你為什麼一定要毀掉他呢?得不到他,就一定要毀掉他?你把夢獨當成你的私人財產,想帶走就帶走?今天,我想明確告訴你們,如果夢獨違紀犯法,我會嚴肅處理他,如果夢獨沒有犯錯但是他的正當權益受到侵犯,那我就要保護他,如果我手中的權力隻是用來處理屬下的,那算什麼本事?你們以為你們的身份很特殊,我們管不了你們,你們就可以肆意妄為,就可以來鬨事,那你們就想錯了!隻要你們違法犯罪,我也絕不姑息!我們保衛人民,但不等於就保衛蠻民!”陳參謀長說話的口氣越來越嚴厲。

苟懷砣後悔來到這裡,也終於明白夢獨所在的昌州場站跟塗州後勤軍事學院很是不同,但他還是在絕望中說道:“要說蠻民,夢毒才是。他犯過罪,進過派出所進過局子,還跟小流氓鬼混在一起。”

苟懷蕉和苟懷砣卻沒有想到,對夢獨那麼大的“罪行”,這位“官人”竟然充耳不聞,還怒聲駁斥他們道:“不要說了。夢獨哪怕蹲過十次監獄,我相信他也是個乾乾淨淨的好人!”

苟懷蕉和苟懷砣終於緊緊閉上了嘴巴不再希冀什麼,橫眉瞪眼,一副堅強不屈的神態。

陳參謀長朝蘭健勇揚了揚手。

蘭健勇會意,便到了軍需股長的212軍綠色吉普車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車門打開了,從車上走下來的是夢獨。

夢獨鎮靜地一步步走了過來,目視前方,無視地用餘光看著苟懷蕉和苟懷砣。

想到剛才的表演全被夢獨看在了眼裡,苟懷蕉頓然間惱羞成怒,她乘人不備,弓著腰身一頭朝夢獨撞去。

夢獨依然反應敏捷,他一下子躲了開去。

苟懷蕉撲倒在地,嚎哭著罵起來:“夢毒你個該千死的,你個該殺千刀的!”她爬了起來,忽想起什麼似地停止了嚎哭,繼而一隻手伸入褲兜裡摸摸索索……

忽然,苟懷蕉摸出那一小瓶硫酸,欲打開瓶蓋擲向夢獨……

包括夢獨在內的所有人已經意識到苟懷蕉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當苟懷蕉剛要做出惡舉之時,隻見夢獨猛地飛起一腳,正踢在了苟懷蕉的手腕上,苟懷蕉慘叫一聲,手中裝滿硫酸的小瓶子劃了一道黑色的弧線落到了遠處。

警衛連的文書跑過去撿起了小瓶,交給了陳參謀長,眾人一看瓶子上的標簽,皆不寒而栗,繼而長出一口氣。

恰在此時,又有兩輛車開進了警衛連大院內。前頭的一輛仍是綠色吉普,車上下來的是政治處的一名保衛乾事;後頭的一輛卻是警車,從車上下來的是兩個警察。

喬雲光將苟懷蕉和苟懷砣二人強闖軍事重地並且在進入軍營後無理取鬨甚至衝向衛兵等等情況跟兩名執勤刑警作了詳細說明;蘭健勇將苟懷蕉與夢獨間的糾紛也向兩名警察作了敘說;陳參謀長則希望軍地雙方密切合作,對此種行為絕不姑息遷就,保護戰士的合法權益不受侵犯,他還將苟懷蕉用於作惡的那一小瓶硫酸交給了兩位警察。。

苟懷蕉和苟懷砣做夢也沒有想到,在塗州市後勤軍事學院大獲全勝的他們,來到昌州,不過是在以往經驗教訓的基礎上故伎重施,居然遭遇滑鐵盧。坐在警車上的他們,心裡恨死了夢獨,默默地咬牙切齒地咒罵著夢獨。苟懷蕉忽然想起,其實從他們踏上昌州的土地上就一路不順步步不順,莫非……?她想起了那個日子,掐算了一番,驚了一跳,原來那天對她來說本就是個凶日啊!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