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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愛情和其他暢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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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維川和妻子都是過來人,夢獨和葉曉露偶爾的、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一個眼波對接所流露出來的相互的愛慕,他們豈能看不出?作為中年人,他們還知道,夢獨與葉曉露之間迅速產生的那種率真的好感與傾愛,是真心的,是不摻雜任何功利之心的,因此是需要好好對待甚至是需要好好保護的;可是他們對眼前這個實實在在的夢獨卻又是一無了解的,儘管他一看便知道是個心地純潔的青年人,但他們作為葉曉露的父母,還是想知道得更多更多。他們幾乎有些後悔讓兒子葉曉晨帶這個名叫夢無涯的外地小夥子來到他們家了。

這餐午宴在看似談笑風生實則略有尷尬和拘抑的氣氛中進行著,並且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結束了。

飯後小坐片刻,葉曉晨提議到村外看看轉轉,並且對夢獨說,這一帶是土山,蠻有觀賞價值的,說不定以後這裡要是開發成旅遊區,人們興許全富起來了呢。他的這個提議,沒有圈定人數,聽上去是為了讓初來此地的夢獨,但自然包括了他的女朋友司靈蕊;司靈蕊轉頭跟葉曉露說話,意思是希望葉曉露能相陪,畢竟,若是兩男一女在一起說話逛山逛水,多有不便,葉曉露心裡當然樂意極了,隻是嘴上沒有明說而已。

葉維川的妻子本想以幫她洗刷鍋碗的名義留葉曉露在家,但怕事後葉曉露對她發脾氣,又見葉維川對她輕輕搖了搖頭,就沒有開腔,看著四個年輕人一同出了屋門出了院門。

葉曉晨和夢獨走在前麵,司靈蕊和葉曉露手挽手走在後麵,兩男兩女是有意無意間隔開了一小段距離的。走在村道上,自是會碰到跟葉曉晨和葉曉露相熟的人,他們便跟對方打些不鹹不淡的招呼。穿過村道,便走上了彎彎的山道了。可見得,這裡是地廣人稀、風景秀美之地,連吸入肚腹裡的微風也是那麼的純淨。

葉曉晨是當仁不讓的向導,很少年意氣同時也很指點江山地對夢獨介紹著家鄉的地理概況,風土人情,夢獨聽得出葉曉晨很喜歡很熱愛家鄉的山山水水。

葉曉晨說:“我看到省城郊區有人開辦農家樂,那叫什麼農家樂呀?沒有山,沒有水,整個兒就是個圈起來的小茶園罷了。你再看看我們這裡,以後要是上級搞起了大開發,這些地方若是開出農家樂,才是真正的農家樂呢,肯定能把來這裡散心的城裡人美死!”

夢獨道:“‘農家樂’?這名字真好聽,是你給一些小麻將館取出來的名字?”

“不是,我是看省城邊上有的麻將館啊茶館啊茶吧啊等等的場所在門麵上掛的招牌。”

多年以後,全國各地如雨後春筍般地冒出難以計數的農家樂,於是便有人想“追根溯源”找出農家樂的始創者,再於是,很多省市縣皆爭言第一個農家樂出自他們那方水土。但夢獨卻覺得,他從葉曉晨的口中聽到那三個字眼時比那些爭言者都要早,更遑論葉曉晨所看見的帶有假冒性質的“農家樂”了,哪怕假冒,那也是“農家樂”的起始啊!其實,究竟誰是第一個農家樂,本就是難有定論之事。

雖然葉曉晨當著夢獨的合格向導,但心裡又是惦著司靈蕊的,他既擔心自己的言行舉止顯出重色輕友,又擔心顯出重友輕色,他需要兼而顧之。而在這兩者的轉換中,他還不能顯出過於突兀和生硬。

夢獨當然明白自己在扮演什麼角色,他可不願因為他而導致葉曉晨落得司靈蕊的埋怨,雖然那埋怨也是含著撒嬌與愛的。他在故意地與葉曉晨拉開越來越遠的距離。

似乎是在不知不覺間,葉曉晨與司靈蕊走在了一起,葉曉露落在了後邊,夢獨落在了更後邊;又似乎是在不知不覺間,葉曉露竟變成了夢獨的解說向導,她和夢獨之間的距離變得近了,而他們與葉曉晨和司靈蕊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遠了。

夢獨和葉曉露雖然話來話去,但兩人又是刻意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的,那距離始終在一米五左右。他們之間的話題也多了起來,葉曉露對夢獨說她所在的中專技校的趣事兒,夢獨也對葉曉露說些當兵時的故事,當然了,照舊會略去那些不堪回道的往事,可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的情景卻不合時宜地浮現在他的眼前,特彆是,苟懷蕉大鬨軍校的可怖情景也回映到了眼前,在他看著葉曉露月光如洗的臉兒並且產生愛意之時,苟懷蕉的麵目卻極為猙獰地顯現出來。

夢獨搖了搖頭,揮了揮手,似要將那些畫麵揮之而去。

看見夢獨揮手,葉曉露不解地問:“你怎麼啦?有蒼蠅嗎?”

聽得葉曉露的問話,夢獨笑了,這一笑,苟懷蕉的嘴臉遁地而去了,他竟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葉曉露甜蜜的百靈鳥般的話語聲又響起來:“我哥說的有道理,他說我們這個地方以後要是能開發,肯定會引來金鳳凰。我們這裡不光有山和水,翻過前邊那座山,裡邊那座山裡還有座觀呢。”

“什麼觀?”夢獨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就是道觀。我聽村上一些老人說,彆看那座道觀雖小,那可是張道陵親手所建,牆上還有張道陵寫的字呢,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

夢獨說:“哪怕是假的,那也是人文古跡啊。也許,正是由於有了那座道觀的保佑,你們這個地方才這麼風調雨順的呢。”

“你也信這個?”

“不全信,也不是一點兒不信。我記得我原來跟著船隊出海前,船長帶了好多人敬神明呢。隻不過,各個地方人心裡的神明不同罷了。”

“你出過海?”葉曉露的興致一下子被吊得更高了。

“是啊,去公海上捕魚,我還在大海裡遊過泳呢。”與葉曉露在一起,夢獨身心愉悅、輕鬆,說話的靈感更是源源而出,如泉眼裡清冽的泉水一般湧流不斷。

葉曉露也向夢獨講述有趣的中專技校生活,她說她原本學的是護理專業,但嫌護理專業的技術含量太低,本想退學重考,後來是聽了哥哥葉曉晨的建議轉學理療專業。

“幸好你聽了曉晨的建議。”

在不知不覺中,兩個人的談話聲,走路聲都變得輕悄了。當他們經過一個斜坡來到較為平坦之地時,竟看到在一棵大樹後,兩個青春的身影緊緊相抱在一起,不用探看,他們便知道,那兩張熱烈的嘴唇是緊緊貼合在一起紅紅的舌頭是親熱地纏絞在一起的,那是一幅不動的、卻同時又是激烈澎湃著的美麗的青春剪影……

夢獨和葉曉露同時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時互相躲開了目光。他們拐了個彎,走向了另一條岔道。葉曉露在前,夢獨在後,兩人不說話,兩顆心卻在撲撲地跳動出難以言明的話語。

半晌過後,夢獨輕聲問道:“曉露,你哪天回學校?”

“明天。”葉曉露答道。

“好好學技術,隻要有一技在身,走到哪裡都沒什麼可怕的。”夢獨像個大哥哥般地說。

“我哥說,你們的店裡正需要我們女生呢,說是有些太年輕的女性麵對男性理療師,總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們的店剛剛開業,現在正舉步維艱,我們正在想辦法渡過難關。”

“一定能渡過去的,不是說好事多磨嗎?”葉曉露看向夢獨的臉。

“但願我們這抹彩虹,能在風雨過後出現。”夢獨說,他也看向葉曉露的臉,啊,她的臉龐白裡透出滋潤的粉紅,是那麼的清純無瑕而又無邪,容不得一絲灰塵的玷汙。

葉曉露說:“我聽我哥說,你在中醫理療方麵特有一套,好像不是學來的,好像是自己悟出來的,他說,你有這方麵的天份。以後,你得多指教我啊?”

“什麼天分啊?我不過是在幫彆人理療的時候喜歡多琢磨一些,多想一些罷了。還有,我更細心一些,有時候敢於試著在自己身上作實驗。”

“那你要小心一些才是,彆光顧著他人,把自己的身體實驗壞了。”葉曉露說完這話後,從兜裡拿出一個小紙團兒,很神秘地說道:“你把這個收好。不過,現在不能打開。”

夢獨接過紙團兒,很珍愛地裝入衣兜裡,心跳如鼓。他不知道葉曉露給他的紙團兒上寫的是什麼,但他卻斷定是很重要的東西,此刻,不管寫的是什麼,他都覺得燙手、燙心。他想不明白她是什麼時候準備好這個紙團兒的。

他們漫天漫地地談著,但自始至終,葉曉露沒有問過一句夢獨的家庭情況,夢獨來自何方,以及夢獨的過去;而夢獨呢,雖然他從葉曉露的哥哥葉曉晨的口中得知他們家的情況,但在葉曉露麵前,他沒有問出與此相關的一個字,也沒有問及葉曉露的過去。他們似乎不必作任何的了解,有可以看得見的現在就足夠了。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無聲地、悄悄地流走……

不知何時,葉曉晨和司靈蕊出現在他們的身後,葉曉晨說了句什麼話,逗得司靈蕊發出銀鈴般的爽朗笑聲。

司靈蕊的笑聲將夢獨和葉曉露從半現實半夢境的境遇裡拉了出來,葉曉露問道:“靈蕊,我哥說的什麼話兒還是做的什麼事兒把你弄得這麼開心?”

“你問問你哥,不就知道了嗎?”司靈蕊笑道。

“我才不稀奇問他呢。”

看著葉曉晨、葉曉露、司靈蕊發自心底裡的興奮,夢獨忽然意識到,他自己的興奮多少含著故作的成份,這麼一想,臉上不免布上了一層淡淡的憂鬱。

“怎麼啦?”葉曉晨問。

“沒什麼。”夢獨答道。

葉曉晨說:“無涯,你說,要是咱們的推拿店開在山裡邊,該是多麼愜意啊!”

“也許,會有那麼一天吧。”夢獨說。

“那一天要是真的來到的話,恐怕第二天就得關門大吉啦。”葉曉晨邊說邊哈哈大笑起來。

夢獨沒有笑,而是說道:“曉晨,不一定呢。我從一些外國小說裡讀到過此類情節,就是,他們的一些大型療養院常常建在大山裡或者是大海邊,空氣、環境、氛圍,不僅能讓患者的身體放鬆,還能讓他們在心理上也得到放鬆。其實,好多病,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包括我們所從事的中醫理療行業,這樣的病例也有不少。”

葉曉露插言道:“我們學校,也開設了心理課呢。”

四個人邊談邊朝葉曉晨、葉曉露家走去,幾隻漂亮的蝴蝶在圍著他們舞蹈。

當四人重新走進葉家院落時,葉維川早經把小圓桌搬到院當央地上,圓桌周圍安放了幾隻方凳。葉維川邀夢獨坐下,重新沏了一壺好茶,他說這是他跟著鎮上的領導們到外地考察時買的。

聽到葉維川說出“考察”二字,夢獨想起葉曉晨曾跟他說過,他的父親是村上的黨支部書記兼村委會主任。

葉維川對夢獨和葉曉晨說道:“既然你們辭掉了工作到咱這小地方做生意創業,我不會攔著你們。我想提醒你們的是,創業是有風險的。但你們這個路子,我相信能走得成,你們靠技術吃飯,加上誠信為本,隻不過,剛開始肯定會走一些彎路,你們慢慢摸索著,摔上幾個跟頭,有了經驗,就會成功的。就是真的失敗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就像曉晨說的,就在我這個村上,開個農家樂或者民宿什麼的,不愁一些閒著沒事兒乾的城裡人來這裡找樂子呼吸新鮮空氣呢。”

葉曉晨滿懷信心地說:“我們隻能成,不能敗。”

夢獨當然聽得出來,葉曉晨嘴裡的“我們”,包括了他,指的是葉曉晨和夢獨兩個人。可是他此刻想到自己的處境,想到他的複雜來曆,想到他的無人平反的冤假錯案,想到晁家拴被深埋地下的真相……他明白,他不是在創業,而是為了生存,而是為了蓄積力量,讓真相出土。但現在,他必須好好“創業”,如今的際遇簡直如同天賜。

夢獨端起茶壺,朝幾隻杯子裡續了些茶水,說:“我憑直覺感到,我們一定能成。我發現,這一帶有太多的人迷戀打麻將,還有,這個地方風濕重,有不少人身上這裡痛那裡痛的,他們去大醫院,花錢太多,結果還是個治不好。隻要我們真心為他們著想,不貪圖掙一時的快錢,而是想的是為他們解除病痛,我們豈有不成之理?”

葉維川由衷地說道:“我看得出來,聽你說話也聽得出來,小夢是個善良的人。”

“心存善意的人,總會有好報的。”葉維川的妻子插言說,隻是這話似乎扯到了彆的方向。

夢獨的長相、夢獨的談吐都讓葉維川對他產生信賴之感,但他對夢獨的底細卻並不了解,以前也從未聽兒子葉曉晨說起過。當他看到女兒葉曉露跟夢獨有了交流並且感覺到自己可能無法阻止那種交流的繼續和深入時,對夢獨的信賴裡不免有了一點點隱憂。雖然他擔心自己的問話觸及夢獨的隱私,但他還是忍不住、同時也不能不提出疑問,道:“小夢家裡都有些什麼人哪?”

葉維川的妻子也將眼光投射到夢獨的臉上,似乎想尋索答案,同時也在等著夢獨給出答案。

這個問題,夢獨當然不是第一次碰到,他也給過彆人這樣那樣的答案,但全有一種自保的心理。而今,當親耳聽得葉維川問出這話時,他以往的答案不是不管用了,而是心裡立時有了猶疑,不知是該拿來應付還是另外作答。無論如何,他都知道自己是不敢實話實說的,可是若要在這裡作假,他卻頗感為難,心裡還十分的不忍。

正在夢獨陷於兩難之際,一個老年女人走進了葉維川家,嘴裡神神叨叨地念著什麼,她的腳下跟著一條忠誠的大黃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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