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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毛病多多的船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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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開玩笑,我可沒跟你開玩笑。”夢獨說完,就將自己脫得隻剩下一條三角內褲,日光和煦地照耀著他。

曹大副正看著夢獨赤裸的身體愣著神兒,卻見夢獨一個箭步上了船舷,緊接著,雙腳發力,像個跳水運動員似地遠遠地跳入了大海之中。

“林曉帆,你——”曹大副一隻手扒在船舷上,看向海裡的夢獨,一隻手拚命向夢獨作著停下來的手勢,並且高聲喊叫,“你不要遊動,看船尾有吸力把你吸進去就麻煩啦——”

夢獨聽清楚了“船尾有吸力”這句話,他趕緊側轉了身體,不是跟船遊,而是向另一側遊走,他知道他為了逞一時之勇闖下了禍。

甲板上另有人聽到了曹大副的喊聲,似乎估摸出有人跳入大海;曹大副趕緊叫那人告訴船長和輪機長。

曹大副不再說出讓夢獨害怕的話了,而是叫道:“很好,很好,就是這樣,挺住,大海很平靜的,放心吧,你遠遠地遊,不會有事兒的。”但他很快就為說出此話而後悔起來,他以為是夢獨把他的話當成了鼓勵,隻見夢獨沒有跟船遊走,而是向遠處遊去。

一些船員也聽得了動靜,紛紛來到甲板上看究竟。

有人想,這個名叫林曉帆的小子該不會是專門來到大海深處尋死吧?這樣的自殺者早不是什麼奇聞了,他們追求潔淨的、浪漫的死亡方式,而大海是最好的歸處,可以死得乾乾淨淨,像是從未來過世上一樣。

船隻好停了下來。

曹大副示意夢獨遊到船的右側,同時大叫:“上來!上來!”

約摸二十多分鐘後,夢獨遊到了船的右側。

曹大副等人丟下救生繩。

但夢獨沒有抓繩子,而是身手敏捷地扒著船的邊緣攀緣而上,濕淋淋地攀到了船上。他大口喘息著說:“太累了,不過,我總算是遊過大海啦。從現在起,我不會害怕大海了。”

金船長過來了,罵了夢獨幾句,心裡卻對他另眼相看,也認為這個名叫林曉帆的家夥與彆的船員很不一樣。他又說:“莫要這麼逞強,萬一你惹出禍事來,怎麼辦?虧你想得出來,在大海裡學遊泳,不怕遇上大鯊魚吃了你。”

夢獨開了句玩笑,說:“要是遇上大鯊魚,那我就把它抓上來,你不就開張了嗎?”

曹大副道:“好,真有你的。有時候,膽量的確比實力更重要。等上小艇的時候,我帶上你。”

“一言為定!”

他們一起同時想起了在職介所時也說過的“一言為定”這句話,於是,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大船繼續在大海上漂來蕩去,尋找著魚群,可是,探魚器一無所感,人的肉眼同樣一無發現,真不知那些能讓打漁人賺得盆滿缽滿的金槍魚們躲到哪裡去了。

金船長、輪機長、曹大副等人愈發著急。

然而,夢獨卻發現,他在船員艙裡分明感受到,絕大部分船員,說白了,也就是這些新招募來的海上勞工們並不著急,有些人心裡還有些暗暗地喜孜孜的。漸漸地,夢獨從他們的隻言片語裡得到了答案,原來,他們與公司簽訂的協議上寫明,勞工們是有保底工資的,哪怕船東們一條魚也捕撈不到,一年期滿後,他們也會得到最低的保底薪酬,何況,每天有吃有喝,全當是來大海上白漂來了——隻是,每日裡的夥食越來越差,已經讓他們感覺難以下咽了。就是這樣,金船長、廚師等人還要罵他們豬玀,裝飯的布袋,造糞的機器。

雖然協議上標明了保底薪酬,但看著一無所獲的漁船空耗著時光、汽油以及那麼多人的體力、精力,並且還敗壞著那麼多人的心情,心裡總不會太好受吧——可是夢獨卻越來越發覺,一些勞工心裡卻是安之若素,大船的創收與虧損似乎與他們毫無關聯,極個彆人甚至由於每天遭受到船東們的白眼和斥罵,巴不得如此。夢獨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有那樣下作的心理波動,哪怕從道義上來說,也不該生出如此念想啊?看來,初見之時,他還是太看輕了他們,或是高看了他們,他們的麵貌與內心其實是極不相符的,老實的麵貌在某種程度上掩蓋了不老實的內心。當然,麵貌與內心相一致的人並非一個都沒有,據夢獨觀察,徐兵和淩波算是這群人中的例外,他多麼希望他的觀察是準確的,否則他會更加失望。

這天,另一個船員艙室的老禇過來與老薑一起咬耳朵,老薑居然變戲法般地摸出一個礦泉水瓶子,更讓人料想不到的是,瓶子裡裝的不是水,而是烈性白酒。在上船之前,曹大副是三令五申過的,到了海上,絕對不可飲烈性酒,更不得把烈性酒帶到船上。誰也不知道老薑是如何蒙混過關把烈性酒帶到大船上的。

開始時是老薑與老禇同飲,徐兵則是坐在一邊,看著他們飲酒。他們並沒有像樣兒的下酒菜,不過就是中午飯時特意留在碗裡的一點兒剩菜,還有,老薑叫徐兵找廚師長賒了一袋鍋巴,一袋麻辣豆腐乾——這些都會記在帳上,出海結束後一同結算。

對於漂泊在大海上的船員們來說,酒真的是個好東西,既可帶來口腹之樂,還可聊解精神上的苦悶與無聊,簡直比女人還要實用。

老薑與老禇二人慢慢地品咂著,聲音低低地交談著,是一些無關痛癢的閒話,二人卻像是心照不宣似的,烈性白酒,讓他們的臉上現出享受的表情。微醺的酒意,喁喁的談話,讓他們二人看上去有了一種知己般的體貼。

他們的情緒在漫溢開來,那時刻,這一間船員艙室裡很是安靜,很是和諧。

有人羨慕地看著他們,酒香飄到他們的口腔裡,使得口腔與肚腹裡的腺體在悄悄蠕動,勾著他們心底的饞蟲。

老薑和老禇知道這些人的心裡在想些什麼,而這也正是他們倆巴望不得的事情。

“怎麼樣?要不要來兩口?”老薑對兩個看向他的船員說道。

其中一個船員說:“唉,真沒想到大海上的日子這麼難熬。不來不知道,來了才知道,在大海上最不自由的了。這日子喲,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老禇說:“這日子才剛剛開了個頭,你就想什麼時候結束?”

兩個船員移了過來。

老薑把裝酒的大杯子遞給他們,他們倒也沒客氣,先後端起大杯子,飲了一大口酒,然後張大嘴巴吸氣,很沉醉的樣子。

又有船員也湊了過來。

老薑對徐兵說:“你也喝一點兒吧。”

徐兵說:“表叔,我不會喝酒。”

老薑說:“不會喝,一學就會,一喝就會,跟喝奶一個樣兒,你會喝奶就會喝酒。”

老禇說:“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

老薑把酒杯硬是塞到了徐兵的手上。

徐兵很為難,可是架不住好幾個人的勸說,於是喝了一小口,立即發出哧哧哈哈的怪聲,又趕緊朝嘴裡塞豆腐乾,想壓住辛辣的酒味兒。

老薑說:“看看,看看,你這不是就會喝了?我跟你們說,在大海上漂啊,沒有女人能行,沒有酒,不行。”

於是,這個船員艙室裡,除了正在甲板上漫無邊際交談的夢獨和淩波,其他七人全喝了烈酒。

雖然船員們的集合以及每天的值日考勤都是由夢獨來操作的,但真正與他貼心貼肝的船員,大約也隻有淩波了。兩個船員艙裡,真正的帶頭人分彆是老薑和老丁。畢竟,做船員不同於當兵;畢竟,老薑和老丁是老船員,漁船上的一些活兒他們還是懂得一些的,也懂得一些船上的規矩——雖然他們經常不講規矩;還有,他們的年紀以及臉上的皺紋甚至鬢邊的少許白發也騙取了船員們對他們的信任和尊重。而夢獨呢,也就是他們眼裡那個名叫林曉帆的後生呢,他是那麼年輕,雖然曹大副說他當過兵,可卻長得細皮嫩肉的,再看麵相,似乎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磨滅不掉的單純的氣質無聲地透出來;還有,他閒暇時老喜歡看彆人看不懂的書籍,卻並不與他們這幫大老粗們一起說粗話,談女人,打撲克,當然了,他更不會參與偷偷飲酒;更何況,那個曹大副總是對他高看一眼,經常委以重任——這些,都使得他與彆的船員們很奇怪地隔了一層什麼,當然,那個名叫淩波的小小後生是個例外,他們倆倒是挺像的。然而,再往深裡想想,他們這些船員們之間,互相之間不是也隔著什麼嗎?誰又敢對誰掏心掏肺地露出老底兒呢?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又是尊重甚至有點兒敬畏夢獨的,畢竟,他是深得曹大副器重的人,還有,他手裡握著對他們考勤打分的權力,他們的評分高低,與他們最終的績效考核是掛鉤的——金船長和曹大副不知從哪裡學來了“績效考核”那一套,竟也對那樣的模式對他們進行績效考核。但他們還是看得出來,這個林曉帆不是個嘴欠的人,也不是亂用職權的人,他那張陽光燦爛的臉告訴他們,他就不是那種令人討厭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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