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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夜
等甜鈺再次醒來,天色已經黑透。
屋裡點著燭光,她有些茫然地看著床幕,好一會兒才回過了神。
“醒了,可還有什麼不適?”耳邊響起一道熟悉音色,甜鈺看過去,黑暗之中隻能看著他有些閃爍的眸子。
“將軍。”她一開口,聲音竟然乾澀的厲害。
她掙紮想要坐起,隻覺腰後有一隻大掌支撐著她,接著便是蕭然遞過來的水盞。
甜鈺微微轉頭看向他,眸色中帶著歡喜,她勾著唇角,也不去接水盞,就著他的手,淺嘗著。
蕭然溫柔了神色,輕輕抬腕,方便她喝水。
甜鈺用好後,輕輕推過他的手腕,聲色甜甜:“將軍對甜兒真好。”
她第一次使用甜兒來稱呼自己,她試探著他的神色,想看看他究竟反不反感。
蕭然卻有些愣神地看著她,喉結不自覺滑動。
此前每次勾他,都是妾身長妾身短,妖妖豔豔,可今日卻難得乖巧到了極致,甜到令人迷醉。
他低垂下眼眸,隱去自己的情緒,隻淡淡道:“我讓丫丫將飯食送進來。”
甜鈺心道不妙,按理說,她此次這般遭遇,怎麼也能激起一些他的保護欲,給自己一些特權,可他現在什麼也未說。
看起來他倒似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想來,他已經跟他母親有過交涉,而明顯,他被說服了。
臭男人,同其他男人也無甚區彆...
兩人坐在桌前,一時竟有些相顧無言,甜鈺吃了幾口,竟未嘗出口中有些什麼滋味。
她心慌的厲害,害怕此前所作一切都付之東流。
更害怕她看錯了眼前之人,讓自己所謀皆成夢幻泡影。
淚水一點一點積蓄在她眼中,直到奪眶而出,尤若泉湧般再也止不住。
“你...”
蕭然剛剛開口,卻見甜鈺徑直跪在了他身前,語帶哽咽:“妾身不想離開將軍。”
甜鈺此刻竟真有些情真意切了,她腦中是幼時奔波的彷徨無措,是看著母親被活活打死時的麻木絕望,她定定看著蕭然,用著最悲切的聲音緩緩道:
“妾身漂泊流浪,被人販子賣進了花樓...妾身亦不想成為妓子,亦不想成為彆人的玩物,可妾身沒有選擇...”
蕭然眸色沉沉,隻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什麼東西狠狠揪起,那處破裂的口子更是巨大起來,鮮血汨汨。
明明是她受了罪,卻還要這般心驚膽戰。
他俯身將其抱起,甜鈺怕失了平衡,趕緊勾著他的脖子。
兩人靠的這般近,就著燭光,她甚至都能看清他眼中的自己形成了一個小小倒影。
她依舊哽咽著,語氣卻充滿著眷戀,她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胸口:“妾身若還是花樓妓子,這輩子爛在裡頭便也是了,可妾身遇到了將軍,英姿颯爽、嫉惡如仇的將軍...”
她被放在床榻之上,可她依舊不願意鬆開蕭然的脖頸,後者有些無奈,隻好隨著她一同上了榻。
“將軍是妾身陳舊腐朽人生中的希望,若將軍不要我了,那妾身隻能去...”
那個字還未出口,便被蕭然輕捂住了嘴。
“誰說本將不要你的,難不成睡糊塗了?”他神色淡淡,但語氣之間卻頗為柔和。
甜鈺心頭一跳,漸漸收了眼淚,一時也不清楚這個臭男人是何打算了。
“我今天的確有考慮將你送去外頭宅子,可你這般勾人模樣,我不放心。”他直直看著她,眸子裡展露著甜鈺熟悉的東西,那是男人無法遮掩的占有欲。
“我會選個賢良女子當家,到時給你換個身份,再納你入府。”這件事,他也思索考慮了良久,這個辦法是目前最為妥當的。
等時間長久了,誰還記得那個曾經豔絕京都的花娘呢。
甜鈺沉了沉眸子,趕緊問道:“將軍何時成親?”
不知為何,甜鈺此話讓他覺得有些刺耳,可這般異樣很快被他忽略,隻回答道:“要等肅北軍權交接之後。”
甜鈺還待細問,可蕭然神色屬實不算好看。
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剛剛還好好的,現在氣壓卻莫名有些低。
好在丫丫適時將湯藥端了進來,這氣氛才終是緩和了些。
甜鈺一臉的不情願,她一口都不想喝,隻連連道:“已經大好了,不用喝了吧。”
蕭然看她這副耍賴模樣,神色終是緩和了些,他威脅道:“既然好了,現在便來背背女戒女德,本將也正好有時間。”
甜鈺立刻默不作聲,捧著藥碗,皺著眉頭,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
一碗飲儘,丫丫趕緊遞給了她一顆蜜餞。
甜鈺這才一副活了過來的樣子。
蕭然不自覺眉目帶著笑意:“洗漱,歇了吧。”
甜鈺看著他這副神情,有些呆呆地點了點頭。
這臭男人莫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專喜歡看彆人喝藥時難以下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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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神色鬱鬱,這一下似乎又好了。
洗漱完畢,兩人同床共枕著。
甜鈺今日睡夠了,側轉過身,看著蕭然淩厲側臉,一時柔荑又是不老實著,開始到處亂摸。
她故意粗重著呼吸,在他耳邊哼哼。
蕭然一把將她摟在懷中,讓她靠著他的胸口,另一隻手將她不老實的雙手給控製住了。
他聲音帶著極致沙啞道:“老子今晚饒過你,乖一點。”
甜鈺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耳朵燒了起來,她自覺自己在這方麵屬於百毒不侵的存在,可剛剛那句話卻似乎像是將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無波的水潭之中,泛起陣陣漣漪。
甜鈺一瞬間有些慌神,她趕緊停下自己的動作,閉上眼,一遍一遍告誡著自己。
母親死前那雙眼直直凝著她。
甜鈺耳朵上的溫度逐漸褪去,連同稍微起伏一些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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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一早便出了門,走前交代了靳雲山一些事,確保甜鈺不會遭些過分的安排。
現在已經同母親把話說開,她想必也不會太過分。
等他娶了妻,一切都能順理成章了。
零星蟬鳴聲響起,不知是不是蕭府之中多了些人,比往日顯得有生氣些。
特彆是蘇泠然的院子裡,又聽到滕玉紅的聲音喋喋不休。
“大嫂啊,然兒真是出息,給我漲銀錢都不用府裡的,都是他自己的,這般好的孩子,可不知道以後便宜哪家姑娘呀。”
她一雙眼睛滴溜轉,一副精明計算的模樣。
蘇泠然又怎麼不知道她的心思,定是已經有人跟她聯係,舉薦自家姑娘了。
想來,恐怕許了不少好處。
蘇泠然不接她這茬,隻淡淡問道:“回來住的可好?院裡可還缺什麼?”
滕玉紅知曉今日怕是說不了這個話題,也識趣的回複道:“缺人呀大嫂,那些個丫鬟笨手笨腳的,這兩日連行李都還未收拾規整。”
蘇泠然微微蹙起眉頭,看著她這副遊手好閒之樣,搖了搖頭。
“這般長時間了,若澤身體看起來也好上許多,你們還是積極一些,有個一兒半女的,以後也好有個依仗。”
“弟妹知道的。”
又是這個話題,滕玉紅心中咒罵著,這病秧子的身體,硬都硬不起來,更何況行房中之事了!
這時,門口響起李山通傳的聲音。
“夫人,甜鈺帶過來了。”
“讓她進來。”
蘇泠然正了正神色,滕玉紅勾了勾眉,露出絲疑惑神色,向著門口看去。
甜鈺低垂著頭,今日穿著蕭府丫鬟統一的水綠色裙子,上頭沒有任何花紋,樸素乾淨,但在她這般曲線的襯托下,卻顯得彆有韻味。
蘇泠然神色冷了冷:“抬起頭來。”
甜鈺緩緩抬頭,她今日隻簡單描了眉,未塗任何脂粉,鼻梁小巧卻高挺,一雙淺灰眸子朝蘇泠然看去,神色怯怯。
“這副模樣,不止京都,舉國都少見,你有番邦血統?”蘇泠然問道。
“是...妾...奴婢母親應是番邦人氏。”甜鈺聲音極小。
“應是?怎麼,你母親是何人氏你都不知?”
甜鈺微微低垂下視線,長睫遮住了她大半的眸子,輕輕道:“母親在奴婢年幼時便去了,那時還不甚懂事,不能確定是否她來自番邦...”
“喲,大嫂,哪裡來的這麼標誌,身世又悲慘的丫鬟啊,莫不是要給若澤吧?”滕玉紅有些陰陽怪氣,這般勾人模樣,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再說,漂亮女人又不是沒試過,若是有用,他恐怕早也有後了。
“胡說八道。”蘇泠然嚴肅看著她道:“這是蕭然帶回來的丫鬟,對府裡的規矩還不甚熟悉,正好你那邊缺人手,你帶著好生調教一下。”
滕玉紅倒是有些捉摸不透這是個什麼情況了。
她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送給她調教,豈不是明擺著讓這姑娘受氣?
什麼意思?莫不是這個丫鬟有賊心,想要爬到枝頭當鳳凰?
蕭然那孩子,冷冷清清的,從未聽說過他有什麼豔事。
滕玉紅立刻道:“大嫂放心,此事儘管交給我便是。”
甜鈺靜靜在一旁聽著,心下了然,這夫人恐怕想借刀殺人...
表麵同蕭然已經說好不再為難自己,可實際還是想讓她知難而退,甚至就算她委曲求全,用丫鬟身份待著,她也是不會允許的。
這般來看,就算蕭然娶了妻,他母親恐也會想方設法阻止自己。
甜鈺低垂著頭,勾起一絲冷笑。
既如此,那便先將這個宅子,攪成渾水,自顧不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