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第六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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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夜

燭火未熄,甜鈺側躺在內,閉著眼,但睫毛微顫。

蕭然從未哄過女子,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做些什麼,她是他的外室,發生這樣的事,他還是有責任哄上一哄的。

他走近床榻,隔空熄了燈燭,躺在她的身旁,輕輕將其攏在了懷中。

一個人睡沒睡能通過她的呼吸感覺出來,他自然是知道甜鈺是還未睡著的。

甜鈺麵向牆側而躺,她感覺到腰間一隻大手將她摟著,身後傳來暖熱的體溫。

她緩緩睜開了雙眼,黑暗之中,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抱歉,是我未護好你。”

將她贖出,將她當做外室,她便也是他的人了,若今日不是甜鈺自己有些警惕意識,讓江曉留下,那後果如何,還真是讓人後背發寒。

甜鈺未曾想到他這般偉岸英勇的人物竟也會道歉,她壓下心中驚訝,趕緊轉過了身,麵對麵朝著蕭然。

她右手也緩緩伸出輕搭在蕭然緊實的腰間,黑暗中她凝著蕭然的雙眼,對著他道:“妾身今夜怕極了。”

她聲音嬌軟黏糯,像是對著心上人的撒嬌,帶著些許委屈的音調,聽的人酥酥麻麻。

蕭然幾乎下意識將她往懷中摟緊了幾分,此時本不該如此,可他呼吸灼熱,懷中嬌柔又令他熱血沸騰。

甜鈺感受到他身體溫度更加灼燙,便也半推半就撫上他強健胸膛,卻被蕭然一把抓住了作亂的小手。

“今夜太晚了,你才受了驚,好好休息。”

蕭然壓製著自己的欲望,聲音低沉。

“將軍若是想要,甜兒便是願意給的。”甜鈺眨巴著眼睛,她呼吸噴湧的熱氣吹過蕭然脖頸,他隻覺得渾身更是敏感火熱。

“明日一早我要去京郊營地,也要送你去另一處宅子,快睡罷。”蕭然說罷,將她被角掖好,竟轉頭起了身。

怎的起身了?

又怎的還要送她去彆處?

甜鈺幾乎開始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我一人...不敢睡!”甜鈺有些急迫的坐起身,幾乎要追下來。

蕭然聲音帶著笑:“我去降降火,一會兒便過來。”

甜鈺嘟囔著嘴,聽著他推開門的聲音,有些懊惱的躺了回去。

真是,她不就能滅火麼?

臭男人,假正經!

她心中雖惱,可今晚發生太多事,她的確疲乏的緊,困倦上了來,眼皮直打架。

她本還想問問什麼叫送去另一處宅子,可實在抵擋不了困意來襲,很快陷入了甜黑之中。

等蕭然回來,見她這副模樣,一時心中竟莫名柔軟了起來,他搖了搖頭,躺在了她的身側。

很奇怪,第一次同她單純躺在一起,竟然讓他覺得莫名滿足。

心底那股空虛似被填滿,他輕環著她,夜色中瞧不太真切她的麵容,但他卻覺得似乎比白日更美了。

等她再次醒來,天光已然明朗,蕭然正凝著她,後者發現她醒來,趕緊轉過了頭,起了身。

像是怕被人發現什麼,蕭然輕咳了一陣,然後便無事發生般穿衣著裝了。

甜鈺還有些迷糊,她眨巴著眼睛,緩了一陣子,才想起他說今早要送自己去另一個宅子的事。

她趕緊爬了起來,嬌嬌柔柔走到蕭然身邊伺候他穿衣。

她半分脂粉未塗,素著一張臉,透過窗欞的陽光打在她臉上,蕭然甚至能看清那些細膩的絨毛,泛著光。

好美,不同於他之前看到的豔俗嬌媚,而是一種直擊靈魂的純潔靈動。

心臟莫名跳的極快,他喉結微動,看著她泛著淺灰的眸子,有些出神。

“將軍,妾身想留在您身邊伺候...妾身就在府中等著將軍,好不好嘛?”她環著蕭然勁腰,抬起優美線條的下頜,朝他撒著嬌。

粉色小舌劃過雙唇,殷紅唇色透著濕潤,欲而純,她勾引人的方法拿捏的極其到位。

蕭然不可抑製地想到她上次唇舌給予到他的極致體驗,他一瞬隻想將她好好壓在榻上蹂躪一番,讓她嘗嘗總是勾自己的懲罰。

可時間已是不早,他也還有正經事情要做。

而且...而且她在府中終是不好的,他不可能答應她的請求。

他是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女人,可這畢竟也僅僅是個女人而已,男兒誌在四方,可不能因為女子嘴裡幾句甜言而將禮法家族拋在腦後。

聖上之後或許會直接賜婚,以後進門的女子身份恐怕不低,若是個好相與的還行,可若是個氣量小的,甜鈺的日子必是不好過的。

甜鈺在外頭至少輕鬆自在,以後她若想好,想要自己過了,他便也放她自由...

蕭然想到此處,不知為何心生煩躁,他將甜鈺推開了身體,帶著些許強硬:“不妥,昨夜隻是意外,放心,我會派人好好保護你。”

甜鈺心頭起火,可卻也不能說什麼。

她低垂下頭,喃喃道:“可妾身好想將軍,不想一個人獨守空房。”

蕭然剛剛強硬起來的態度,又柔和了下去:“我若無事便去找你,好了,快穿好衣服,同我一起出門。”

突然,蕭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對著甜鈺緩緩道:“這幾次...你可都有喝避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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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他疏忽了,可此前他從未有過這樣的事,也就未做相關的安排。

甜鈺聲音更是低沉了下去,帶著些許惆悵,對著蕭然道:“妾身知曉自己的身份,將軍放心,妾身都是有喝的。”

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她甜鈺是瘋了才會去孕育他的孩子。

私生子本就遭人唾棄,若再是比主母進屋更早的私生子,那便是天生的奴,連人都算不上。

可蕭然卻以為她在難過傷心,試想哪個女人不想同喜歡的人孕育一個孩子呢?

見她失了神采的模樣,蕭然心中募的升起絲愧意,他覺得自己舉動並不算有錯,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

“之前朝廷賞賜之物中有些瑪瑙珍珠之物,還有些上好的玉石,一會兒我讓庫房的人看看,晚上我給你帶去。”

甜鈺心下了然,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拉攏女子的手段也都不過如此。

看來想要進府再升位分之事果然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她垂著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著他道:“妾身晚上備好飯菜,等著將軍回來。”

見甜鈺轉身打理自己,蕭然終是稍稍鬆了口氣。

蕭然帶著趙忠去了京郊校場,而甜鈺則被江曉護送著去了另一個宅院。

這個宅院距離侯府更近,馬車不過一刻便到了,她進到院子裡,小廝丫鬟已都在裡頭候著了,還有穿著軍服的將士,神色肅穆,身體健碩,具向她行了一禮。

江曉確認將她安全送到後,便行禮告辭,準備去將昨夜之人帶到將軍麵前。

甜鈺給丫丫使了個眼色,後者趕緊送著江曉出了院門。

兩人出了門,丫丫將懷中荷包遞給了江曉,道:“您收著,小姐說多謝您的照顧了。”

“這是屬下職責所在...”

江曉想要推拒,丫丫打斷他,真誠道:“我家小姐一人在外,有時也多有不便,將軍大人亦不可能時時照看著,若今後有需要官軍大人之處,還望大人施以援手。”

蕭然是將軍,是侯府獨子,這樣的寵愛能到何時,若此後沒有將軍庇護,甜鈺又該何去何從,又該如何在這複雜之境生存。

江曉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兩個姑娘家,沒有依仗,他也起了惻隱,便也未再推拒,應了此事。

甜鈺得知後,笑的了然。

丫丫問道:“小姐,我見他是個木訥的,怎的會收下我們的錢?”

甜鈺拉她到身邊,道:“不管是不是個木訥的,他首先是個男子,又是個正直將士,想來保護幼小在他心中是為人處世的標準。”

丫丫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所以他越是表現得木訥本分,這方麵的道德感就越強!”

“孺子可教也。”甜鈺點著頭。

“蕭然身邊的人能拉攏一個是一個,我給自己備些後路,也免得無路可走。”甜鈺看著自己手腕上已經上了年頭的手工紅繩,陷入了一陣迷茫。

娘,你會支持我的,對吧。

她收了發散著的神思,對著丫丫道:“範為金最近怎的未見到?”

“聽說是闖了什麼禍,被他父親扔進了軍營訓練,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丫丫將打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都說虎父無犬子,他可真是一個大例外啊。”甜鈺微眯著眼,若有所思起來。

而京郊營校場正圍著沙地跑圈的範為金,此刻狠狠地打著噴嚏。

“媽的,誰在罵本公子。”他罵罵咧咧,跑的也歪歪扭扭。

蕭然眉頭打結,看著鬆散的隊伍,心頭火起。

就這些人去到戰場,那就是妥妥的屍體。

他直接上前拎出最為糟糕的那個人。

範為金驚呼出聲,他拖著武器穿著鎧甲,可蕭然就像拎小雞一般將他提了起來。

腳尖都離了地。

“身形不正,下盤不穩,你就站在此處蹲馬步,什麼時候蹲好了什麼時候再去跑。”蕭然聲音沉沉,但卻不怒自威。

範為金是這批新兵裡的頭號人物,跟著他混的天天訓練都是摸魚耍賴,這時看到範轍被抓典型,趕緊認真跑起步來。

“你知道本公子是誰麼?”範為金當然不服,他在京都橫著走慣了,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蕭然根本不同他多話,直接一腳上去,範為金啪的一下摔倒在了沙地中。

蕭然也有些無語,他本隻是想讓他屈膝,未曾想此人竟如此弱不禁風。

“你...你敢打我?”範為金踉蹌的爬起來,臉上儘是錯愕。

“今日若是練不好,老子打死你。”蕭然也沒了耐心,猛力將他拎起來,接著讓趙忠看著。

“他若是敢暈,就給我大刑伺候。”說罷,蕭然隻給範為金留下一個冷硬背影。

“你...你...”

範為金忍著害怕,麵上還是露出不服的模樣,可雙腿止不住打顫,他第一次在力量上感到如此巨大的懸殊和碾壓。

那些看著此處的小兵一個二個皆打起了精神,不敢再想著偷奸耍滑了。

趙忠亦沉著臉道:“聖上有旨,將軍兼差校練軍官,所有將士聽從指令,違者生死不論。”

範為金吞咽了一口口水,乖乖對著沙地,紮起了馬步。

甜姑娘啊,本公子怕是沒命出來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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