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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利縣大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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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庸這次的突發情況,恰好被劉封用來測試一下自家麾下士族豪強們的態度。

將土地租賃給失地平民以及災民,是秦漢以來的慣例,同時也是劉封在江東執政的核心思路之一。

不論是吳郡、會稽北部所沒收充公,財政贖買,豪族捐獻的土地,都被劉封以平價租賃給聚攏的流民、原豪族佃戶等百姓進行耕種。

畢竟土地不值錢,土地的產出才是土地值錢的根本。沒有產出的土地一文不值,劉封又不是葛朗台,傻到捏著土地不舍得放出去。

這一次上庸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突發情況,主要還是因為龐統並沒有深度參與江東的改革和理政,那時候他還在江陵讀書。而許褚作為武人,他對這些也不太精通,更彆提他太過靠近劉封,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政治信號,以他的政商必然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這是上庸的突發情況會發展到必須送達劉封麵前決定的根源。

當劉封看見這一情況後,心裡就有了計較,於是一場帶著釣魚性質的考核就出現了。

這一次考核的結果,無疑徐庶、陳泰最合劉封的心意,但並不代表他們的意見是最可取的。

相反,最為滑頭的孫權提出的贖買,才是劉封最青睞的方法。

之所以選擇贖買,而不是租賃,還是因為上庸的特殊情況,以及采取行動的目的。

劉封要的是斬斷申家和部曲之間的聯係,僅僅靠租賃是做不到的,或者說時間會太長,穩定性不足等等缺點。而贖買則見效快,效果好。

況且上庸那裡的田地並不算多好,也就是個中等偏下的水平,上庸的價值是前進基地,側翼屏障,以及礦產冶煉工坊。

保住這些,犧牲一點田地的利益也是值得的。

孫權也必然是看見了這一點,猜到了幾分劉封的心思,才會想出贖買的方法來。

至於鐘毓、顧邵,雖然也很有能力,但局限於大族思維,眼裡幾乎沒有底層。

雖然明知道很大概率會是這麼個結果,但劉封還是有些失望。

看來把年輕一代帶在自己身邊潛移默化的想法,並不是萬能的靈藥,還需要有其他的手段輔助。

想到這裡,劉封抽出一張紙,書寫了一份新的詔令。

詔令中加鐘毓、顧邵為贖買從事,前往上庸,配合龐統負責此事。同時又給龐統修書一封,讓他務必將鐘毓、顧邵二人派往一線任職,親力親為。

處理完這些事後,劉封又重新拿起了另一份軍報。

這份軍報已經打開,也看過好幾次了。

軍報乃是來自於青州,關二叔從荀攸之謀,以張飛為主將,揀選精銳五千人,自壽光往北繞道,沿著海岸疾行,由巨定以北過淄水,趁夜偷襲,竟一舉拿下了守備空虛的利縣。

利縣在袁軍戰線的後方,是東北方向的遮蔽,一旦失守,張飛所部即可威脅樂安、博昌、西安、東安平、臨淄等諸多縣邑,將袁軍後方攪成一團。

按照荀攸的策略,張飛在攻占利縣之後,最好的策略是引而不發,做出威脅諸縣的態勢,卻不能真的出兵。

因為張飛麾下畢竟隻有五千精銳。

他的作用是威脅袁軍側後方,動搖袁軍正麵戰場主力的軍心。

一旦袁軍主力退卻,在平原地帶很可能會形成潰散。即便袁軍能夠維持住軍心,有效撤退,那在關羽的緊逼之下,很可能一退再退,守不住陣腳。

可張飛要是真的出擊了,就算能拿下幾座城,除了增加一點擾亂袁軍軍心的效果外,其他全是負麵作用。

首先,他自己的兵力就會被分散,容易被各個擊破。

其次,占領城市需要消耗兵力,從而喪失最後一點野戰能力。

最後,對於北方袁軍增援彆說起到阻擋遲滯的效果了,恐怕就是獨善其身都不可能。

故此,在出兵之前,荀攸反複強調拿下利縣之後,務必謹守城池,隻要堅持半個月,張飛就是此戰首功。

不得不說,荀攸的策略當真是相當厲害,而且戰略眼光一流,不貪不慫,一切以利益為上。

事實上荀攸建言之初,提議的是關平領軍,而並非是張飛。

這不僅僅是因為張飛的性格,同時也是因為張飛的地位。

這種奇兵在有選擇可能的前提下,一般是不應該讓張飛這樣的大將擔任的。

曹仁、夏侯惇這些地位相當於關張的曹係親族將領,他們擔任的就往往是偏師統帥的職務,而奇兵主將的任務基本都是於禁,樂進、韓浩、史渙這些人的。更何況張飛的性格也容易衝動,而且資曆又大,一旦上頭,他身邊誰能勸說得住?

實在是關二叔拗不過張三叔,這才換了張三叔出陣的。

結果,果如荀攸所料,出問題了。

倒不是張三叔真的一意孤行,實施上張飛在剛開始的時候還真就乖乖的執行了荀攸的建議,除了派出少量兵馬出城征集糧食,充盈利縣糧庫外,並沒有其他無端的舉措。

可惜張飛恰好遇上了沮授。

袁紹那邊也對青州戰事十分憂慮,因為青州的僵局,使得他久久沒法下定決心再開新的戰線。他雖然極其厭惡曹操,劉備的聯盟,但也怕打的越來越激烈,反而讓兩人之間的同盟愈發堅定了。

猶豫再三,袁紹乾脆把沮授給派了出來。

沮授這一年來,一直在袁紹身邊喋喋不休,勸說袁紹將青州兵馬撤回黃河以北,然後休養生息,坐視曹劉反目。

在沮授和田豐看來,曹劉聯盟似堅實脆,因為雙方的實力差距太過不平衡了。而且曹操有求於劉備的地方太多,反哺劉備的地方卻又太少。

除了一個朝廷的名義,其他幾乎都是索取。

每年百萬石的糧食供給,以沮授、田豐來看,劉備父子定然不能持久。

久而久之,間隙必生。

隻有曹劉翻臉,袁紹的機會才會降臨。

袁紹被他煩透了,於是乾脆以支援青州戰事的名義將他打發來了東麵。

沮授在袁紹身邊的地位本來應該可以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總督袁軍所有兵馬。

不過在郭圖的挑撥之下,袁紹自己也有些害怕,乾脆將軍權一分為三。去歲開始的整軍,袁紹又借著揀選精銳的機會,再次拿走了沮授部分的兵力。

等到這次打發沮授去青州時,袁紹隻給了沮授兩萬人馬,而且除了沮授本部的六千人人外,其他都是被淘汰下來的冀州郡兵。

沮授東來,恰好撞上了張飛攻占了利縣。

沮授當即做出反應,先是停止前進,隱蔽自身的存在,同時快馬南下給袁譚、淳於瓊示警。

隨後,沮授先下令以三千郡兵分成大小不一的四、五股兵力,分彆從不同的時間和方向反攻利縣,即便被張飛打了個抱頭鼠竄也毫不在意。

戰後,張飛審問俘虜,詢問得知這些戰俘俱是周邊城市的守軍,並將周邊城市的情況托盤而出。

得知周圍城市守軍大敗潰散之後,張飛頓時大喜,再難壓抑心中的火熱,當即出兵。

不過即便是此時,張飛依然還留有一定的警惕性,並沒有盲目分兵,而是將目標定在了博昌。

這裡是時水和淄水的交彙處,又是青州境內難得的東西向河流起始點,連通西安、臨淄和東安平,為袁軍的後勤補給減輕了一半以上的壓力。

一旦博昌被切斷,那袁軍就隻剩下了另外一條陸路運輸補給通道了,而且路程還要比現在的補給線長上不少。

不論是從戰略角度,還是戰術角度,張飛這個選擇都沒有錯,他甚至都沒貪功,分兵西安、臨淄這兩座近在咫尺的空城。

依然的是,張飛這次遇到的卻是沮授。

沮授早就算定張飛要麼不出兵,出兵必奪博昌,即便分兵,主力也隻會是博昌。

於是,沮授在博昌城中設下埋伏,以豪情獻城為誘餌,內外包夾,大破張飛所部。

夜襲博昌的四千精銳當場戰沒四成,剩下的在張飛指揮下奮勇拚殺,好容易殺出重圍,卻又被追趕上來的袁軍圍困在了利縣。

利縣城小糧寡,難以堅守,張飛不得不趁著袁軍圍城還不緊密時,連夜突圍。

結果又被沮授算到,再折一陣,張飛硬生生憑借自身勇力殺開一個口子,帶著一千三百餘殘兵衝出重圍,沒衝出來的要麼戰死,要麼被俘。

即便這一千三百多,最終成功回到聯軍戰線的也隻剩下了七八百人。

五千精兵出征,最終折戟沉沙,隻回來了七八百人,這次戰損之沉痛,完全將張飛所部的脊梁骨給打折了。

更讓人唏噓的是,沮授居然還利用內線作戰的優勢,在大破張飛之後,直接調動袁譚和淳於瓊撤軍,做出一副糧草不濟,後路被張飛切斷,不得不先行退卻的假象。

要不是荀攸看破袁譚、淳於瓊兩部撤退的時候潰而不亂,退而不散,力勸關羽暫緩追擊,聯軍在追擊中遇到以逸待勞的沮授所部,必然會再吃一個大虧。

張飛精銳損失慘重,所部兩萬人的戰力最少去了七八成。

彆看張飛所部還有近一萬六千人,可折損那最精銳的五千人,不但戰力暴跌,就連士氣也是跌入穀底,已經陷入一觸即潰的狀態。就連並未折損的關羽所部,以及聯軍其他所部也都受到了一定的士氣打擊。

要不是袁軍內部也出現了問題,聯軍必然會陷入更大的危機之中,即便放棄巨昧水防線都無濟於事,最少也得彙合正急速趕來的陳登所部才行。

作為戰敗方的聯軍這邊雖然情況很糟糕,但作為勝利方的袁紹軍這邊居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最高層次的軍議上,袁譚和沮授爆發了極其激烈的爭吵,袁譚甚至險些拔刀相向,所幸被淳於瓊及時按住。

原因其實並不稀奇,還是老問題一個,那就是戰與撤。

袁譚、淳於瓊的撤軍並沒有吸引到聯軍所部的追擊,那麼原先預備的伏擊也就落了空。

按照沮授的建議,既然已經小勝一場了,那麼此時正好見好就收,索性放棄巨昧水防線,退守淄水一線。

這樣一來,不但有利於縮短後勤補給線,也有利於縮短防線。

東北方有巨定作為屏障,這是青州最大的湖泊,有巨昧水、淄水、濁水等多條河流彙入,規模很大。

劉備軍偷襲利縣,就是繞過巨定過來的。可第一次偷襲都沒得手,如今袁軍兵力充沛,又有了警惕,那就更不可能了。

退守淄水防線,還有堅城臨淄和東安平兩城隔著淄水遙相呼應,臨淄本就是齊魯大地上的交通樞紐,又背靠博昌、西安、昌國等縣,可比巨昧水一線要容易的多。

沮授的策略無疑是正確的,袁紹軍的糧道縮短,反過來正好就是聯軍的糧道拉長。

青州大地的絕大部分河流都是南北走向的,僅有少數如時水這樣的河流,那也不過是一部分河段東西走向。

因此,在青州大地上東西交戰,河流不但幫不上任何的忙,反而還會成為險阻,拉長對方補給線的手段極其有效。

可袁譚卻接受不了。

袁譚作為青州刺史,沒有完整的青州本來就讓他很是不滿了,如今還被一群雜兵雜將打上門來,他更是深以為恥。

要是兵敗不敵那也就罷了,現在明明打了勝仗,不想著怎麼乘勝追擊,打過河去,乃至於一統青州,居然想著撤退?

這要是傳出去了,外人可不得覺得他袁譚又吃敗仗了嗎?

因此,袁譚懷疑沮授根本就是想要坑害自己,在父親麵前進讒言,暗中支持袁尚那個孺子小兒。

有了這個先入為主的看法,沮授說的一切自然也就變得不可信了。

沮授本身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能耐著性子勸說袁譚幾句就已經很客氣了。

畢竟沮授這次過來,可是因為噴了袁譚他爹的緣故。

連老子都敢噴,還怕噴個兒子?

這可不就針尖對麥芒,對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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