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們茫然轉頭,無意識發問,“你們剛有聽到什麼?”“他說林和府被秦王衛接管,讓我們退。”一男子張嘴道。“秦王……衛?”這一刻,所有人都覺得靈魂飄了出來,充滿了不真切感。他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大人!”守衛搶了孔勇的刀,一臉喜色,“秦王衛!是秦王衛!”孔勇呆了呆,迅速組織守衛,讓他們一起喊。城牆下,男人們停了動作,僵了兩秒,他們放下了手上攻城的木頭。互相看了看,吼了出來:“兄弟們,林和府,林和府在秦王手裡!”“在秦王手裡啊!”一道道呐喊聲,飽含喜悅和激動。他們轉過身,將鬆動的城門護在身後,今日就是死,也絕不讓燕軍踏入晏城!“快開城門!”孔勇對守衛道。人數上,民眾比燕軍多,但一個披甲執槍,另一個手無寸鐵,真對上,就是一麵倒的屠殺。魏胥麵色難看,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回林和府。”魏胥吐字,臨走前,他剜了眼眾人。這會高興可太早了,幾百秦王衛,就想掀起浪花來?……密衛撐著船,將米糧運過去。喝上暖呼呼的粥,婦孺病態的麵色,有了絲紅潤。攜著幼童,婦人們朝密衛跪下,要不是秦王,她們彆說喝粥了,隻怕被掛上高台,連完整的屍體都留不下。“娘,我長大了,要同他們一樣,跟在秦王身邊,殺惡人。”稚嫩的童音響起,男孩個子小小的,但眼睛儘是堅定。“我也要!”其他孩子不甘示弱。秦王衛就像最璀璨的光,將他們從絕望和無助裡解救了出來。孩童們永遠忘不了這個經曆。他們要追逐光,和秦王衛站在一處。“行,我在秦王府等你們。”密衛沒打消孩童的熱情,笑著回應。搬了兩趟米糧,他沒久待,人手不足,一個得當三個用,他們的事情很重,沒有閒聊的時間。西城門,楊束睜開眼,揉了揉太陽穴,他剛睡了半個時辰。燕軍想必接到消息,在往林和府趕。“王上。”方壯半蹲下,與楊束齊平,“找到兩千張弓,箭矢約莫七千,長槍、大刀各九百。”楊束打開水袋飲了口,讓腦袋從昏沉的狀態蘇醒。“倒不算太糟。”楊束站起身,“你也去休息會,等燕軍來了,可就沒了合眼的機會。”“王上,我不困。”方壯咧嘴笑,去搬石塊。……“駕!”謝元錦緊攥韁繩,飛掠而過。他身後跟著三千騎兵。三千裡有一千是精銳,這是楊束對謝元錦的厚望。關著門的訓練到了一階段,繼續下去,進步不大,楊束讓他找山匪練手。但秦州,哪來的山匪。謝元錦領著人就跑了出去。剛剿滅了一夥,還沒來得及換地圖,他就接到楊束的信。一看內容,謝元錦激動了。沒想到啊,這種好事能落到他頭上,他可是知道楊家軍想打仗,都快想瘋了。但他們行軍的速度,趕不上各地縣令投降的速度。每每都是白跑一趟。謝元錦生怕去晚了,叫他們搶先,那是晝夜趕路。……“王上,你看!”方壯瞳孔一縮,指著塵土翻滾的地方。楊束擰眉,居然來的這麼快!“將睡著的人叫醒。”楊束朝方壯道。密衛們麵色凝重,拉開了弓弦。僅片刻,他們就進入作戰狀態。“方壯,領頭那個,是不是有點眼熟?”楊束弓已拉成滿月,微蹙眉道。“是有點眼熟。”方壯點頭。“王上,燕軍有這麼多匹馬?”指著騎兵的隊伍,方壯疑惑出聲。“沒有。”楊束收了弦,他看清了,領頭的白袍小將,是謝元錦。沒眼看啊,都黑成什麼樣了,還穿白袍。“開城門!”“謝元錦參見王上!”少年勒住馬,朗聲喊。楊束鬆了鬆領口,往城樓下走,眉宇的緊迫感,消失無蹤。這小子行啊,兩天不到就趕了過來。“參見王上。”騎兵們進城後,紛紛下馬,向楊束行禮。楊束擺手,“都餓了吧,方壯,殺幾頭豬,讓大家夥吃飽了。”“是。”密衛們也都笑,知道危機解了。“你過來。”楊束喊住謝元錦。“彆忘了自己說過什麼?”謝元錦掃視周圍,眼裡透著戒備。“……”“老子真想揍死你!”楊束說著瞥開眼,怕控製不住自己。“此次若大破燕軍,這支騎兵就是你的。”楊束緩緩開口。“當真?”謝元錦眼睛一亮。“本王是信口開河之人?”謝元錦長槍一握,身姿挺拔,意氣飛揚,“燕軍在那?我把魏胥的人頭給你拿來!”楊束打了個哈欠,“困了。”說完,他自顧自往前走。“方壯,看著點他,年輕人,腿比腦子快,謝元錦那身肉,煲湯絕對好。”楊束沒壓聲,謝元錦能聽的一清二楚。“彆瞧不起人!”謝元錦衝楊束喊。“有本事,用行動打我的臉。”楊束聲音懶散。“腦子想清楚了再去做,眾目睽睽下,搞不好就給我們提供了一輩子的笑料。”活動了下脖子,楊束加快了腳步,倒不是怕謝元錦追上來,他是真的困。這些日子,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再不休息,楊束擔心自己猝死。一上榻,楊束就睡成了死豬,還是被方壯搖醒的。“王上,燕軍來了。”楊束揉了揉眼,往外看,“咦,天怎麼黑了?”穿上鞋,楊束伸展了四肢,“來就來了,先放箭,然後放謝元錦。”“訓練了這麼久,不得看看成果?”“往廚房說一聲,晚上燒條魚,要少刺的。”方壯跟上楊束,“王上,你瞧著一點都不擔心,謝元錦的能力就這麼強?”楊束挑眉,“強?”“以後或許強,但現在,還嫩著。”“我不擔心,是咱們多了三千騎兵。”“有這些人在,燕軍人再多,也隻是給我們送菜。”“王上,我不愛吃人肉。”方壯一臉糾結。楊束眼角抽了抽,“看出來了,要給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