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聲,一個臟東西沒打過,突然尖叫一聲,一把將對方的手扯了下來,然後撲上去一口咬住對方的脖子,牙齒一扯,將對方的脖子咬斷。
周圍的臟東西見狀,興奮的叫了起來,瞬間一擁而上,將失敗的臟東西撕得七零八落,有的抱住大腿,有的抱住胳膊。
勝利的那個臟東西,則是偷偷溜到一邊,抱著失敗者的腦袋不放。
它左右看了一眼,突然張開大嘴,一口將那顆腦袋吞了下去,然後舔了舔嘴角,一臉回味。
不一會兒,那個失敗者連根毛都沒剩下。
一場分食,似乎將這些臟東西的興奮勁調動起來。
它們沒有滿足,紛紛扭頭看向我這邊,好幾個腳步躊躇,已經快克製不住,想要對我動手。
我一顆心跌入穀底,隻覺得手腳冰涼。
死人井裡的存在沒有回應我。
我敬上的香燭紙錢,她沒有接受,反而被周圍的臟東西搶走了。
那些臟東西詭異的扭著身子,一點點試探著向我靠近,發現沒人管後,它們立刻激動起來,發瘋般向我衝來。
它們張牙舞爪,一個個撕開偽裝,露出本來的猙獰麵目,有的裂開大嘴,露出滿口尖牙,有的趴在地上,活像一隻大蜘蛛,還有的踮著腳尖,從腹中掏出一根長長的東西甩動著。
這樣的場麵,簡直讓人絕望。我嚇得扶住井口才能站穩,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
看了眼這些臟東西,又看了眼死人井,我一咬牙,抬腳爬上井口,就打算往裡一跳。
隱約之間,我仿佛聽到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影影綽綽間,一襲白衣在林子裡一閃而逝。
就在這時,井口咕咚咕咚冒出大片水花,我腳下一滑,往後一倒,整個人摔落在地。
嘩啦啦!
大片的水花從井口湧出,沿著井壁流淌到地上,將我渾身浸濕,冰冷刺骨的感覺,讓我渾身一顫。
我連忙扭頭,就見那些臟東西突然停了下來,爭先恐後的往後退。
它們發出陣陣尖叫,滿臉的驚恐,像是遇到了天災。
我仔細一瞧,發現它們是在躲避死人井裡冒出的水流!
好幾個臟東西躲避不急,腳麵沾到水花,立馬發出淒厲的慘叫,腳上嗤嗤冒著黑煙,身形一點點矮了下去,最後完全融化在水花裡。
我看向死人井,眼裡帶著感激。
她沒接受我的敬奉,可終究還是出手了。
不一定是為了救我,或許是這些臟東西激怒了她。
畢竟這樣的存在,容不得冒犯。
那些敬奉,她可以不要,但這些臟東西怎麼敢搶的?
眼看死人井裡的存在發怒了,一群孤魂野鬼立馬尖叫著一哄而散。
我長舒一口氣,劫後餘生的靠在井壁上,身上雖然冰冷無比,心裡卻火熱一片。
活下來了!
剛這麼想,前麵突然刮起一陣陰風。
那些孤魂野鬼被吹得東倒西歪,一個個滾落在地。
前方的林子裡走出一個白衣女人,寬大的衣袍掩飾不住妖嬈的身姿,嫵媚的眼睛裡飽含煞氣,一頭長發狂亂的舞動著,像一條條虯結在一起的毒蛇,明豔動人的五官扭曲在一起,顯得猙獰無比。
恍若憤怒的仙子。
麵對朝她衝去的孤魂野鬼,她舉起胳膊,一巴掌甩出。
啪!
一個胖得像豬的臟東西大半身子化作灰煙,圓滾滾的腦袋掉落在地,骨碌碌的滾下山坡,又被其他臟東西踩個粉碎,消失無影蹤。
孤魂野鬼們瞬間止步,一窩蜂的擠在一起,既不敢向前,也不敢後退。
白衣女人胸口劇烈起伏,誇張的扭著腰肢邁步向前,對著一群孤魂野鬼就是拳打腳踢。
仙子失去了所有出塵氣,此刻狀若瘋魔。
原本駭人無比的孤魂野鬼,在她麵前仿佛變成了一群乖順的綿羊,哪怕同夥被撕成碎片,也完全不敢反抗。它們咿咿呀呀的叫喊著,連忙四散而逃。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一陣解氣。
讓這群鬼東西嚇唬我!
不過我下一秒我就換了念頭,咬牙切齒的盯著白衣女人。
剛才的一切果然不是幻覺,這女人一直都在附近,甚至這些孤魂野鬼,也是被她使了手段驅到這邊的。
或許,早在我踏出家門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盯上我了,一直跟在我身後。
難怪今天一路走來,我一直覺得有東西跟著我。
我攥緊拳頭,真想上去狠狠揍她一頓。
可氣憤之後,我又憋屈起來。
我倒是想收拾她,可我做不到,到現在,我都得靠彆人護著,連拚命的資格都沒有。
白娘娘發泄一通過後,沒有去追跑掉的臟東西。
她手裡掐著一隻胖得跟氣球似的臟東西,上前兩步,隔著幾百米的距離,默默看著我。
過了幾秒,她突然對我展顏一笑。
我沒搭理她,視線緩緩向下,最後落在她的腳下。
她站在空地的邊緣,就跟先前那些孤魂野鬼一樣。
這一刻,我靈光一閃,突然明白過來。
這塊空地,就是曾經的踞龍潭。
後來那個女人投了水,踞龍潭被填。
可哪怕潭水變成空地,也沒法完全鎮住她的氣息,所以這塊空地才寸草不生。
這裡無論對那些孤魂野鬼來說,還是對白娘娘來說,都是不能輕易靠近的禁地。
想通這一點,我站了起來,指著白娘娘的鼻子就是破口大罵,把我這十來年學的臟字全對著她罵了出去。
白娘娘氣得渾身發抖,突然上前一步,表情異常凶狠,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我心裡一顫,下意識後退一步,身體微微後仰。
這時,白娘娘突然一笑,手裡的臟東西猛地砸向我。
我臉色一白,下意識的轉身往下一蹲。
可我終究沒能躲開。
我身上驟然一沉,緊接著尖銳的叫聲在我耳邊炸開。
那隻臟東西趴在我身上,使勁撕扯著我的衣服和頭發。它不是想傷害我,而是害怕從我身上掉下去。
它怕沾到地上的死人井水。
我疼得眼淚直流,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被它扯下來了,心裡又氣又怕,就打算往地上一滾,將它給弄死。
沒想到這隻臟東西有點能耐,竟然強行控製住我的身體,不讓我倒下,反而壓著我趴在井口,迫使我最大限度的保持住平衡。
一陣廝打,讓我氣得不行。
我身上這皮可是才換的,要是被撕下來,我立馬就會沒命!
我也發了狠,直接拽住臟東西的一條胳膊,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