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也沒覺得自己能拿它怎麼樣,畢竟我是人,它是鬼,我隻是不想坐以待斃。
誰承想,這一口下去,身後的臟東西尖叫一聲,它的胳膊上,直接缺了一大塊。
我連忙吐出嘴裡的東西,可不敢把這玩意兒咽下去。
但我還是慢了一步,那東西在我嘴裡瞬間融化,頃刻之間,一股冰寒深入骨髓,直達靈魂,差點沒把我舌頭凍掉。
臟東西也沒想到我竟然能傷到它,立刻激烈的掙紮起來。
它兩腿纏在我的腰上,雙手緊緊抱住我的腦袋,指甲刺入皮膚,像是要將我的腦袋給扭下來。
我疼得渾身發抖,心裡一發狠,背著它徑直衝向死人井,作勢要往裡跳。
那臟東西終於怕了,雙手用力抓著我的頭發,把我拽得腦袋猛地往後一仰。
它想用這種辦法阻止我,卻反而中了我的計。
我順勢往後一倒,雙手緊緊扯住它的腿,不給他脫離我身體的機會。
噗通一聲,我倆一起滾落在地,我咬著牙,死命將它壓在身下。
那臟東西尖叫一聲,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把扔飛出去,重重砸在死人井上。
砰的一聲,我張大嘴巴,隻覺得身子都快散架。劇烈的疼痛,讓我幾乎喘不上氣。
無力的趴在地上,我麻木的看向那臟東西。
它此時在泥裡滿地打滾,身上滋滋直冒煙,冰雪消融般,肥胖的身子飛速融化,眨眼間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看到這一幕,我高興得咧嘴直笑,紊亂的呼吸,致使我嗆了一下,劇烈咳嗽起來。
這口氣一順,好像壓在胸口的石頭被移開,撞到的地方還在作痛,力氣卻逐漸恢複過來。
我翻了個身,也不在乎裹了一身的爛泥,開心的大笑起來。
與此同時,一個疑惑從我腦海裡生出。
這些臟東西害怕死人井裡冒出的井水,可我身上早已被井水浸濕,按理來說,剛剛那玩意兒碰到我的瞬間,就該化成陰氣才對,可它趴我身上那麼久,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這是為什麼?
是因為死人井裡那位故意關照我,所以打濕我的井水沒有什麼特殊?
還是說……特殊的是我?
沒等我細想,啪塔啪塔的腳步聲響起。
我扭頭一看,就見白娘娘深一腳淺一腳的朝我走來。
她走的踉踉蹌蹌,身體也搖搖晃晃,這並不是路不好走,而是她受傷了!
此時她那張本就白皙的臉變得蒼白如紙,嘴角還帶著一絲血漬,原本猙獰的五官,此時也麵露痛楚。
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內心被疑惑填滿。
她怎麼受傷的?
也沒見她被什麼臟東西偷襲啊?
再說了,以她的能耐,那些臟東西還敢對她動手不成?
我看向她的腳下,此時她走過的地方,同樣冒出陣陣黑煙,這說明死人井的井水對她同樣有用。
但我敢肯定,她絕對不是被井水傷到的。
白娘娘走到我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明豔的臉上滿是煞氣,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恨不能將我生吞活剝。
她急促的喘息著,胸口的飽滿劇烈起伏,看起來生氣極了。
我咧開嘴對著她笑,眼裡沒有什麼恐懼。
現在的我可不怕她,因為現在她弄不死我,除非她想跟我同歸於儘。
白娘娘看出了我對她的嘲弄,氣急敗壞的抬腳就往我身上亂踩亂踹。
我可不會讓著她,找準機會抱住她一隻腳用力一掀。
白娘娘一個趔趄,差點被我推倒在地,她搖晃一下,穩住身子,再度氣衝衝的朝我走來。
我靜靜的等她走到邊上,眼看她又抬起腳,我胳膊用力一甩。
啪!
一塊爛泥砸到她的臉上,一縷縷黑氣冒出。
白娘娘臉色一變,連忙胡亂的擦掉爛泥,可還是受了點傷。
被爛泥砸中的地方,此時坑坑窪窪猩紅一片,像是被火燎過似的。
她摸了摸臉,咯吱咯吱磨著牙,沒再繼續折磨我,而是一把將我拽了起來,壓著我就往死人井裡塞。
我雖然奮力掙紮,可剛才那一撞,我到現在還沒完全恢複,根本翻不出她的手心。
再者說,我就一普通小孩兒,怎麼可能拗得過她?
我隻能死命扣住井口石塊間的縫隙,同時抬腳往她身上踹。
但我也沒抱什麼希望,隻是不想乖乖去死。
可令我詫異的是,她竟然沒能把我輕鬆扔到勁力,反而跟我僵持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她力氣啥時候這麼小了?
我看她揪著我的衣領,一幅竭儘全力想把我提在空中的樣子。
可哪怕她累得額頭青筋直冒,也沒能把我提起來,反而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把我撒開。
仔細一瞧,就見她原本蒼白的臉,此時異常的泛著潮紅。
這種結果,她顯然無法接受,她尖叫一聲,終於把我提在空中。
本以為我這下要玩完了,結果她的力氣突然一泄,直接將我脫手而出。
我身體一墜,控製不住的把她撲倒在地,也沒想著動彈,就這麼趴在她身上,哈哈大笑起來。
白娘娘氣得吱哇亂叫,用力撕扯著我的頭發和臉頰,將我掀到一邊,狼狽的站了起來。
她用怨恨的眼睛死死盯著我,不顧身上被死人井水灼出一塊塊傷口,一把扯住我的腳,將我甩到死人井口的邊緣,按著我的腦袋就往裡麵塞。
我再次受到撞擊,這下真的無力掙紮了,癱軟著身子,向塊爛肉般,任由她折騰。
眼瞅著我就要被她推入井中,死人井再次生出反應。
原本黑漆漆的井中,突然傳出陣陣水響,井水翻著白色水花,咕咚咕咚飛速往上冒,眨眼之間水平麵直接湧到井口。
我的腦袋瞬間被井水淹沒,冰冷刺骨的感覺,順著腦袋針紮一樣死命往裡鑽。
我無助的瞪大眼睛,身體下意識的掙紮起來。
下一秒,黑漆漆的井水裡,一大片猩紅冒了出來,像滴在水裡的血一樣暈染開來。
猩紅之中,我隱約看到一個人影,這道人影飛速靠近我,還沒等我看清祂長什麼樣,一隻蒼白中泛著青紫色的爪子按在我的腦門上,將我從死人井裡推了出去。
咚的一聲,我再度摔在地上,摔得四腳朝天。
顧不得太多,我下意識抬眼一看,正好看到那隻爪子拽住白娘娘的手腕,將這瘋女人拽進了死人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