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說句話呀,奧丁。”
麵對保持長期靜默的奧丁神,諾亞鍥而不舍,孜孜不倦,他心中的八卦之火正在熊熊燃燒,以至於他的言語中,透露出一股根本就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我現在可是正在組織力量準備營救你呢,你不能什麼消息都不能跟我透露吧,我們可是盟友啊。你這樣靜默,不分享信息,等於是變相坑害朋友。”
“我可以獨立解決,不需要你的援助。”
終於在良久的沉默之後,奧丁傳過來了這樣的一道意誌,幫助諾亞獲取收集了諸多珍稀資源的他,麵對諾亞的主動援助,選擇了拒絕。
“真的不需要嗎?根據我收集到的信息,你現在的情況可並不樂觀。”
諾亞流露出憂心忡忡的姿態,因為根據山川主白皇通過發展建立的水族勢力,收集到的信息。
嘗試從神族手中取回永恒之槍岡格尼亞的奧丁,其身份被打為試圖褻瀆舊日神明的魔王,意圖奪取神槍,進而毀滅時空界。
根據神族主動披露出來的消息,他們已經利用永恒之槍岡格尼爾,將這位瀆神的魔王鎮壓。
據說他的心臟已經被永恒之槍貫穿,受到了不可愈合的傷害,如此也就罷了,這位“魔王”還被掛在十字鎮魔架上,四肢都被釘在上麵,最後,壓入絕靈死域中。
如此絕境,憑借自身,沒有任何從中逃脫的可能。所以諾亞才會想方設法的收集與之相關的消息,並且嘗試拯救這位奧丁神的分身。
當然了,諾亞對一件事情非常感興趣,那就是這位被掛上十字架的神王,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姿態被掛上去的。
諾亞表示非常好奇,想要一窺此時奧丁神的真容。至於到底這具分身會不會因此而隕落,諾亞是不擔心的。
再怎麼說也是神王,這點底蘊還是有的,即便是這具分身掛了又怎麼樣,大不了再往裡麵派一具。
“不需要!”
麵對古道熱腸的諾亞,心情顯然不太美的奧丁則是有些冷漠。
這件事情再怎麼說,也太過於掉價了,傳出去都不是被笑話的地步,他將會被釘在恥辱柱上,隻要神明不絕,那麼這件事情,將會被作為一樁永恒笑話傳遞下去。
堂堂神王,居然被自己昔日親手鑄造的武器鎮壓,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真實發生,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好吧,不需要就不需要,不過我想順便問一句。”
諾亞略微停頓一下,隨後,
“那把槍你還要嗎?不要的話,我可要收走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了?”
奧丁壓抑不住怒火的聲音頓時傳了過來。
“這可是一把噬主的槍,這樣的武器,我覺得沒有存在的必要,不如給我處理吧,這會是一件會讓世界意誌歡愉的祭品。”
諾亞興致勃勃地提議道。
他現在對於時空界的每一件神器都充滿了強烈興趣,那可是真神隕落後遺留的主戰武器。
隻不過從奧丁的下場來看,這些神器在經過了以萬年為單位的時光沉澱,尤其是經過那些種族的祭拜與供奉之後,都發生了不可測的變化。
奧丁的神槍岡格尼爾絕不是唯一會噬主的兵器,如果這些遺落在時空界的真神器,昔日的主人找過來,他們的下場與待遇,恐怕都不會比奧丁的分身好到哪裡去。
諾亞對於這些真神器的狀態是有推測的,這些由昔日奧丁統治的真神們傾儘一切資源打造的神器,其中孕育的靈性,足以承載完整的意識智慧。
這些孕育了自我意識,擁有智慧的真神器,在真神們保持狀態,處於巔峰時,可以輔助神靈們發揮出更強的戰力。
在這樣的關係下,由諸神傾儘心血打造出的神器孕育出的意識,是絕對忠誠的,不需要擔心任何反叛,就像是奧丁當年手中的岡格尼爾,對於巔峰狀態的神王,絕對服從。
可問題在於諸神黃昏的降臨,神靈手中的神器沒有一同毀滅,而是留存下來,這些具備神靈部分力量的真神器,被神戰後遺留的種族找到並且供奉起來。
倘若隻有幾百數千年的歲月消磨,大概不會有什麼問題,無論哪一位神靈轉世神找過來,都能夠輕易獲得前世真神器的認可。
可問題是,奧丁再次接觸神槍岡格尼爾的時間間隔,實在是太漫長了,漫長到了永恒之槍的意識,在經曆了十萬年的歲月衝刷後,發生了極大改變。
試想一下,作為擁有完整意識的神器,在昔日主人處於巔峰之時,隻能夠作為武器老老實實呆好,唯有在主人有征戰需求的時候,才有發揮作用的餘地。
可即便如此,在作戰的過程中,也要完全服從神靈的意誌與指揮,自身沒有任何發揮施展的餘地。
本來作為武器,哪怕是真神器,這樣的經曆是正常的,哪件武器不是這樣?可問題是,當場諸神寂滅後,神戰幸存種族找到神器,供奉起來。
神器取代了昔日神靈的位置,渴望獲得神靈力量的幸存者們向神器祈禱、祭祀、膜拜,獻上信仰。
在鑄就神靈不朽根基的信仰扭曲之下,百年無憂,千年無損,可以萬年為單位的時間磨損下,什麼樣的神器還能保持最初忠誠的思維與想法?
諾亞早就探查過了,各大種族中,地位至高無上的神器使,其尊貴身份的源頭便是真神器,他們獲得了這些神器賜予的力量,甚至可以使用神器。
僅僅如此,就有如此殊榮,擁有特殊地位,具備完整意識的神器,在各大供奉的種族中又有什麼樣的地位?
分明就是至高無上的主宰者,誰敢違背?誰又敢反抗?沒有神器支撐的族群,在時空界中,不可能成為強族,會被其它持有神器的種族滅掉。
如此特殊環境下,真神器自然就擁有超然於諸多種族之上的特殊地位,他們稱神做祖,數十萬年的逍遙自在,為所欲為。再想讓他們回到從前,怎麼可能?
諾亞將自己代入進去,都覺得忍不了一點。昔日的主人找過來,還想讓其繼續當狗,當做兵器使喚。開什麼玩笑?
倘若依舊是昔日處於巔峰的真神也就罷了,可問題不是啊,不過就是還沒有完全恢複力量,沒有舉行登神儀式的凡人,擁有過往的殘缺記憶。
這就是冒牌貨,這也想讓它俯首稱臣?
癡心妄想!
如此推斷之下,神器反叛,再正常不過了,這些真神器,可都是被時空界的強大種族當成神靈一樣的存在,供了幾十萬年。不可能願意回到從前,哪怕隻是維持現狀,那也是極好的。
奧丁以為找到了永恒之槍,稍一觸碰,就能夠讓岡格尼爾的主動回歸,可以說是一種比較天真的美好幻想。
漫長的時間長河之下,始終擁有清晰意誌的真神器們早就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忠誠,祂們自比昔日的諸神,又怎麼可能會對歸來的神王俯首?
“那是我的武器,我會親手將它折斷!”
不再聽從命令,會反叛弑主的武器,自然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哪怕永恒之槍是處於巔峰狀態的神王傾儘心血打造的,但這並不是背叛的理由與底氣。
“好吧,永恒之槍是你的,但其它的真神器?”
雖說諾亞目前的主要精力,依舊是在收集黑王套上,但對於那些真神器,他還是頗為覬覦的。
可惜這些真神器有一件算一件,都是已經成神做祖了,想要將他們拿到手,勢必就要與守護供奉他們的種族乾一場。
“你如果能夠拿到手,自然就是你的。”
神王奧丁在此刻展現出了他的慷慨與大方,在此之前,諾亞同樣覬覦時空界的神器,隻不過提議的時候,這位神王含糊不清,顯然是不舍得昔日屬神遺留的武器。
現在嘛,跌了如此大的跟頭後,這位神王已經看開了,背主的武器,即便是再好再強,也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回爐重造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但你隻能夠將這些神器當做祭品,絕不可使用。”
“那是當然,我可不想在關鍵時候遭到背叛!”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這不僅僅隻是挑選伴侶的標準,同時也是挑選武器的準則,甚至更為關鍵,畢竟,反水的伴侶隻會讓人元氣大傷,可是在戰場上,反水的武器,可是會讓持有者連命都丟掉。
隻要有任何疑似風險,那就視作已經確定的事情去處理。
“想做什麼,你就放手去做吧!”
奧丁的聲音中透露出疲倦與失落,
“不過你一旦開始收集真神器,就要做好被圍攻的準備!”
“圍攻?”
聽到奧丁神的提醒,諾亞心中了然,隻是永恒之槍岡格尼爾,雖然是奧丁翻車的主要原因,但真正讓他翻車的力量,卻不止這柄神槍,
“不會所有的真神器都參與了對你的圍攻?”
“你猜到了,我也沒什麼說的了。”
“不不,你還是得跟我細說一下,我隻是猜到大致經過,哪有你這位親身經曆者清楚,我想知道,到底有哪些真神器參與了對你的圍攻。”
“全部!”
“全部?嘖,難怪!”
作為複活歸來的神王,奧丁展現出來的戰鬥力,諾亞是看過的,那是絕對同級無敵,即便是讓他對上了,諾亞都會有些沒底。
這位神王在過往歲月中經曆的戰鬥實在是太多了,哪怕他僅僅隻是恢複了部分記憶,在鬥戰領域也是至聖宗師級彆的存在,或者說他本身就是名副其實的戰神。
能夠成為神王的存在,沒有一位是不能打的。理論上來說,這並不存在任何真神以及龍王級戰力的時空界中,與諾亞擁有相同發育時間的奧丁是無敵的,怎麼也不該翻車。
可被十多件真神器圍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真神器動了,那些所謂的神器使,也一定會參與進來。
在諾亞與奧丁看來,這些淪為神器奴仆的家夥是極其可悲的存在,但是他們的戰鬥力是真實不虛的,每一位神器使都是各自種族中王者級精英。
在獲得了神器之力的加持後,其戰鬥力絕對是遠超,乃至足以碾壓大多數物質界傳奇。
“你知道的已經足夠多了!”
對於言語間充滿了幸災樂禍之意,完全就是看樂子的諾亞,奧丁的態度越發鮮明。
“奧丁神,你放心,這一件事情絕對不會流傳到任何生靈的耳中,時空界之外,除去你我之外,絕對不會有第三尊存在知曉。”
雖然冒充舊日神明的神王,被鎮壓的消息已經是時空界舉世皆知的消息,但介於時空界特殊的結構,發生在其中的事情基本不會流傳到外界。
“這樣最好。”
金龍做出的保證無疑是令人心安的,可諾亞這家夥早就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金龍了。
他現在與金龍唯一的相像之處,大概就是鱗片是金黃色澤,內裡實質已經完全不同,這家夥已經超脫出原本的種族,進化成為了全新的龍種。
一旦他成為龍王後,他將以自身為源頭,發展演化一支全新的龍族分支,至於這支龍族最終能夠發展到壯大到什麼樣的地步,那就看他了。
任何一支龍族的上限,都是由創造者的龍王或者是龍神決定的,但卻不是想要什麼就可以做到什麼。
“說起來,你遭殃了,我會不會也受到你的牽連?”
將目光投回時空界之後,諾亞不得不思考非常現實的問題,他的分身山川主白皇,可是多次與奧丁化身的身軀一同行走,有不少人目睹過蹤跡,那些供奉神器的種族隻要調查,遲早會發現這一點。
“你總算是問到了這一點,我原本正考慮要不要提醒你。”
“考慮提醒我?奧丁!”
諾亞神情一變。
“我沒有出賣你,但它們確實查到你了。它們現在正向我逼問你的身份。”
“既然都已經查到了我頭上,你為什麼還要考慮要不要提醒我?”
“你笑得太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