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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身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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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齊國公沒到家,隻餘了個空馬車進府門,平寧郡主當即心神一震,立馬就把馬夫招來問話。

“怎麼回事?公爺呢?”

那馬夫唯唯連聲道:

“下午時馬車從邕王府門前過,結果邕王府的府門突然大開,隨後邕王領著一眾家丁圍了上來,非要將公爺迎進去吃酒敘舊,公爺走脫不得,也隻得跟了進去。”

“但誰知這一等,便是到了現在。”

馬夫繼續陳述道:

“我一直在角門邊等著,遲遲未見公爺身影,正憂心著呢,突然見邕王府裡來了下人遞話,說是公爺在席麵上喝多了,行動不便,隻讓我回來稟告,請小公爺、郡主好自為之。”

聞聽此言,平寧郡主登時轉頭同齊衡對視一眼。

無需說,兩人也都知曉這是邕王故意為之了,便是打著主意威脅自家。

顯然,他們家除掉榮飛燕這個障礙後,也不想再任由平寧郡主虛與委蛇,直接下了重手。

“這事不與你相乾了,自去睡吧。”

平寧郡主明白這事遷怒不到一個區區馬夫身上,當下也沒有心氣去殃及,屏退了周圍下人。

“好一個王公顯爵。”

齊衡不由麵露譏誚道:

“皇城之下,天子眼底,竟敢犯下這等綁匪之事。”

“也對,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乾這等事了。”齊衡這時又想到了那個因自己而死的榮飛燕。

“欺人太甚!”

平寧郡主也是麵露怒色,豁然起身,滿目激憤道:

“彆說他還未入東宮,坐上那太子之位,便是日後他榮登大寶,也沒有這樣綁人的道理!”

“備車!”

平寧郡主朝屋外吆喝一聲後,旋即轉頭對旁邊的齊衡囑咐道:

“你且在家裡等著,母親這便去宮裡麵見官家,定要好好在官家麵前參他邕王一本!”

“我與母親同去!”齊衡立馬跟著起身道。

“不行!”

平寧郡主當即拒絕:

“你身子不好,外麵夜裡又有倒春寒,不可久待。”

“事關父親,我身為人子,如何能推諉?”

“可是宮禁在那立著,母親我也是冒著罪過去的,萬不可連帶著你也一起……”

見母親麵露猶豫,齊衡頓時立聲道:

“就算入不了宮,我也可在宮外候著,等母親您出來。”

見齊衡語氣堅決,平寧郡主無奈點頭道:

“那你便在宮外等著。”

商量好,母子二人也不遲疑,當即推門而出。

宮門外。

齊衡一路目送著母親進了皇城大內。

他內心焦急,當下也耐不住心思去馬車裡待著,宮門前也不好久留,隻一直踱步徘徊在馬車附近。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宮門再度開啟。

不過來人不是齊衡心心念念的平寧郡主,而是一個內官。

齊衡瞧著有幾分眼熟,想來應當是曹皇後的親信。

齊衡當即就要迎上去問話,不過那內官卻是當即側身而過,隻對著齊衡淺淺笑了一下示意,而後一路繼續往宮外走去。

‘想來母親是找上皇後娘娘了。’

雖有些詫異內官對自己有些“避之不及”的態度,但齊衡一想到當下是皇後幫了忙,心裡還是不由一振。

‘皇後娘娘幫了忙,想來父親應當是能從邕王府安全脫困了。’

但當那內官返回時,齊衡卻是沒見著自己父親。

視之問詢的眼色,同樣也是沒得到半分回應,內官隻兀自進了宮門。

當下齊衡隻希冀父親已然安全回家,但結果卻是他左等右等,也沒見到家中來報信的。

同樣的,母親也是在宮裡遲遲不回來。

時間拖得越久,齊衡忐忑的心就越發下沉。

因為他心中清楚,這時間拖得久,就說明事情越發難辦。

而後又是等了半晌。

齊衡衣服上都著了一層濕重的夜露,宮門總算是再次開啟。

但來人依舊不是平寧郡主,而是一位齊衡很是很是眼熟的內官,曹皇後最親近的內官、朱內監。

從小到大,齊衡每年跟隨母親一起去宮裡麵見皇後的時候,都能在曹皇後邊上看見這位朱內監。

相比於方才那個年輕的內官,朱內監更能代表皇後的顏麵,行事也是更加妥帖。

朱內監出了宮門,同齊衡示意點頭,而後交待了一句:

“小公爺莫急,咱家剛受刻皇後娘娘的吩咐,正要往邕王府走一趟。”

‘定是母親在裡麵苦苦央求來的。’

精神稍振的同時,齊衡內心也是五味雜陳。

一想到父親被困在邕王府裡,母親在大內苦苦求人,而自己卻是隻能如同置身事外一般乾看著,齊衡就覺得心中難受的緊。

明明都是衝著自己來的,卻偏偏又半點沒沾到自己身上,隻困頓著自己周邊的人和事,像是一根根絲網在周邊勾連、束緊,直讓人憋悶的喘不過氣來。

不覺間,長袖垂落掩藏的拳頭攥的緊,突出慘白的骨痕。

又是一陣無能為力的乾等,隨後齊衡依舊是隻見朱內監一人回來,旁邊沒有跟著自己父親,也沒有說一聲喜訊,隻默然著進了皇宮。

“咚~!”

又是一聲宮門關閉的沉悶響聲。

皇後娘娘也奪不回自己父親!

齊衡當下隻覺得四肢無力,不由得腳下踉蹌一步。

這下倒是沒等多久。

宮門再度開啟,出來的人總算是平寧郡主。

平寧郡主步履蹣跚、雙目無神的從宮門裡走出,齊衡見此馬上迎上去攙扶,語氣迫切問道:

“母親,不成嗎?我方才見……”

“嗚嗚~!”

一挨著自家兒子的臂膀,平寧郡主先前在皇宮裡藏在心中的惶恐,當下是再也按捺不住了,淚流滿麵道:

“官家病重,我見不著麵,隻能去找母後求情,但接連往邕王府派了兩次人,都被搪塞了回來!”

“我還想著要與邕王當麵對峙,但誰曾想那邕王是把一切都算計好了,此時正替陛下祭祀承天,封了祭門,是怎麼也見不到他的。”

“見不著麵,邕王妃那兒又死不認賬,就算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平寧郡主一陣哽咽,隻讓齊衡心中的涼意更甚。

邕王那兒能讓皇後都不能儘全功,顯然,是皇後也認定了他就是太子,所以不願意多得罪他。

那自己父親怎麼辦?

齊衡一時間心中憂惶,隻見母親悲痛的樣子,連聲安慰道:

“母親,先回府再說。”

齊國公府。

伺候平寧郡主睡下後,齊衡蹣跚著走出屋子,看著天上明月皎皎,心中更顯悲涼。

“外麵的人看著,覺得我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們看著大內,也覺得官家威風八麵、四海來朝,可我們都是凡塵之人,又不是神仙,官家心中有苦,我們心中也有苦。”

“其苦不堪說,其痛難言停,洛河三千星,不獨照月明。”

“備車,備車!”

邕王府。

“小公爺,可是有什麼要緊事?這麼晚了還來府中拜訪?”廳堂內,齊衡立在屋子裡一動不動,這時邕王妃走了進來,一臉笑臉盈盈的開口詢問道。

“王妃應當知曉我所為何來。”

齊衡難得違了規矩,一雙眼睛直瞪瞪的看著邕王妃,說道:

“還請放了我父親。”

邕王妃神情一頓,連忙笑著回道:

“這是哪裡的話?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了呢。”

齊衡驀然從袖子裡掏出一把銳利的匕首,直抵著自己的脖子,看著一臉驚愕,隨後又表情轉為淡然的邕王府厲聲道:

“那就讓我的屍首,與縣主成婚吧!”

邕王妃臉上的錯愕一閃而逝,旋即略感新奇的看了一眼齊衡,麵露讚賞道:

“汴京城裡人人都說,齊家小公爺是個如他父親一般的脾氣,逆來順受、慣是好擺弄的,不曾想世人皆是看錯了,你骨子裡還是承襲了你母親的傲氣。”

齊衡卻是笑不出半分出來的,繼續道:

“榮飛燕之死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遮掩過去的,但我齊衡好歹是公爵之子,在官家麵前也是露過臉的,此等大案,我就不信你們還能一手遮天!”

邕王妃隻有齊衡突然掏出匕首的那一刻,臉上才顯露出出乎意料的神情。

當下齊衡這樣言說,邕王妃仍然是笑著道:

“小公爺還是太年輕,我們之所以請國公爺來家裡一趟,不是借此挾製你家,不過是想把事情當麵說清,犯不著起了兵刃之氣,傷了兩家和氣。”

“和氣?”

齊衡壓抑許久的心情當即激憤起來,怒喝一聲:

“你所說的和氣,莫非就是把我父親強綁來你家‘做客?’”

邕王妃神色閃爍,表情略微訕訕的解釋道:

“我家登了你家府門這麼多次,卻全然像是丟石頭進水潭,連個響聲都聽不到,如若不然,又怎麼能讓你登我們家府門呢?”

“有些話,還是要當麵才能說清。”

邕王妃說著,看了齊衡一眼,道:

“我知道本以你的性子,應當是任由婚事由父母媒定的,但現在之所以執意不肯,無非是心係盛家那個庶女罷了。”

齊衡登時心中一驚:

“你們…你們想做什麼?”

邕王妃淺淺笑了一聲,輕理了一下袖口,悠然道:

“你方才說的對,對你、對你父親,我們家都是不敢置於死地,但那盛家如何?”

“不過是一個區區五品小官罷了,縱使現在天下未定,但以王爺之尊,對付區區一個盛家,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齊衡當即瞪眼道:

“莫非你以為這天上都已經是你們的囊中之物了嗎?”

“這與囊中之物又有何乾?”邕王妃當即反問了一句。

“無論這天下是不是我家的,但對付他一個盛家,依舊是綽綽有餘不是?”

“嗯,也不儘然。”

這時,邕王妃又突然自語道:

“那楊家還與盛家是姻親呢,卻有些麻煩……”

“對,對的!”

齊衡被邕王妃提醒了過來,立馬跟著道:

“楊家世叔剛入了內閣,要是你家敢趁現在對付盛家,楊家絕對是要幫襯一手的!”

邕王妃沒有反駁,而是跟著點了點頭。

“對,你說的極對!”

不過邕王妃旋即唇角微動,綻放出了笑容,看著齊衡滿臉真誠道:

“盛家難動,但盛家那個庶女呢?

非是盛家嫡係,楊家總不至於為了一個區區庶女,就拿著自家今後幾十年的氣運相博吧?”

見著齊衡依舊秉著匕首抵在脖頸,似是還滲出了血滴,邕王妃麵露心疼道:

“小公爺,還是快快將那兵刃放下吧。”

“你若死了,那盛家丫頭也是必死的,不光她,你還想想你父親、母親,齊家一脈自此絕後,你父母雙親今後也就隻能守著那一個空宅子了卻殘生了。”

“想必你也是不忍心的吧?”

父母家族、明蘭,是齊衡心中最看重的東西,而現下,卻是全都被邕王妃拿來當做威脅威脅齊衡的籌碼。

齊衡隻覺得自己已經是被層層羅網束縛住了,再也掙紮不動。

雙手無力垂落,匕首噔的一聲掉在地上。

“可是為何偏偏是我家?”齊衡隻覺自己已是無力反抗,但還是忍不住反問道。

“隻因為我女兒喜歡。”

邕王妃淺淺看了齊衡一眼,施施然道:

“若你們這樣空有虛銜的人家,都能麵對著王府笑,背時罵,那天下還得了?

我女兒看重的東西,往日裡弄不到手,但若是今時還不能如願,那我也是枉為人母了。”

“好,好啊!”

齊衡眼裡流著淚,悵然朗聲大笑這世間的荒唐:

“好一個母女情深!好一個父母愛子!”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王妃,你以為這就是計之深嗎?”

邕王妃不在意的笑了笑,回道:

“我女兒能得高興順遂,這便是我這個母親,該為她考慮的。”

“為了一己私欲,竟能如此算計,好得很啊!”

齊衡淒慘一笑:

“上天殘害官家,竟使得我朝江山要落在你這種人手上,真當是可笑至極!”

“元若,簽了這婚書吧!”

邕王妃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婚事放在桌案上,神色從容道:

“這一紙婚書落筆,你父親當下便能回家,你也無須再擔心盛家那姑娘。”

“畢竟,我女兒是要與你過日子的。”

這話的言下之意,無非是要一直拿著明蘭做要挾,讓齊衡忘卻當下的不快,今後與嘉成縣主好好過活。

看著被邕王妃放在桌上的紅紙婚書,齊衡隻覺得格外奪目刺眼。

那婚書上濃紅的顏色,不像是襯出來的喜慶,反倒更像是他齊衡該流卻未流的血。

這也不是什麼婚書,而是他齊衡的身契。

一筆落下,從今以後,他都要就此被拘束住。

掙脫不開,也不敢掙脫。

但,他也不得不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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