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回過頭,惡寒之餘,更是雞皮疙瘩布滿全身!我身後的確是一道鐵門。隻不過,完全不是先前那一道了。先前的鐵門,至少得有五米以上的寬度,而這一扇至多兩米。門外並沒有開闊的公路,而是雜草叢生的窄路,門上纏著鐵鏈鎖,繞了好幾圈,起碼得有五六個鎖頭。這更像是一道後門……風,幽幽地吹拂著。心,更是沉到了穀底。我們進正門的一瞬間,就直接進鬼打牆了嗎?否則,完全無法解釋,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後門”處。先前,有那麼多人,陣型也很完整,而且所有人都被我蒙在鼓裡,讓我內心篤定。可現在,我隻剩下濃鬱的不安。右眼格外的冰涼,眼珠子突突的顫動,就像是要從眼眶中蹦出來一樣!我一個激靈,快速從兜內摸出來一枚符紙,直接貼在了右眼上!本身染血的手指,快速勾勒幾次,符紙緊緊附著住右眼。隨後,那種冰涼感消失不見了。而我也隻有左眼能視物,右眼被遮蔽……右眼和西裝老頭是有關聯的,如果我不這樣做,他肯定很快就會發現我來了。腰側,老龔的腦袋鑽出了夜壺,直愣愣地看著前方。我勉強壓下心頭悸動,視線同樣投向前方。入目有兩棟樓,一棟占地麵積很寬,七層高,窗戶密密麻麻的,就像是鳥籠子一般,隱約能瞧見,窗戶裡還有柵欄網。另一棟樓隻有三層,完全在那棟大樓後方。怪不得我們抵達的時候,並沒有瞧見這第二座樓。兩棟樓,以前都住病人麼?我心頭思索著,邁步往前走去。水泥地麵倒是乾淨,沒有長出來什麼雜草。很快,我就到了那棟三層樓外。樓左麵有一扇大門,上頭立著字牌,寫著夥食堂。稍稍靠右一點,又有一扇推拉折疊式的鐵門,緊緊閉合著,上頭還立著字牌,寫著:“職工宿舍。”我略有恍然,原來,這裡是醫生和護士住的地方。微眯著眼,我心頭更警覺,卻也更惴惴不安。按道理,我這麼貿然走動,很可能出問題。西裝老頭十有**,就在那棟大樓中!我很有可能被他發現,甚至,他已經發現我了,而我不知道他在哪處窗戶後。後者可能是我太敏感,可未雨綢繆絕對不是壞事。我們進來了那麼多人,我最好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先待著,靜觀其變……這裡的鬼打牆,就和祁家村一樣詭異,不過,節點很明顯,應該就是精神病院的大門,找到那裡,就能出去。因此,保證眼前的安全,伺機找回自己丟掉的那一縷魂,再從大門離開,才是最優解。餘光再瞥一眼近處的大樓。又看看眼前的職工宿舍,以及廚房,我腦子轉動的速度飛快,在判斷,自己應該藏在哪裡合適?心頭猛地一搐,我想到了一個點。這職工宿舍中,必然有一個房間,是西裝老頭,也就是魏有明的住處。他現在成了二十八獄囚,又在不停地追我那一縷魂,必然在大樓中。那魏有明的房間,應該是最安全的。即便這裡有其餘什麼鬼,都不可能去魏有明房間!思緒落定,我走到了推拉的鐵門前。用力一拉拽,門一顫,卻沒打開,是被鎖頭擋住了。我摸出來一枚開鎖的銅片,這種老式鐵鎖,被我輕而易舉地打開。進入鐵門內,我小心翼翼地帶上了門。狹窄的過道,光線極其逼仄晦暗。不過,當視線適應了這種程度的暗光後,反而能看得清晰了。走了大約五米過道,正對著眼前,是一條樓梯,左右兩側,又是過道,並且過道中有數個房門。每個房門外邊兒的牆上,都有豎立著的小牌子,寫著“護工”或者“護士”的字樣。我稍稍鬆了口氣。雖然,我先前有找魏有明住處想法時,就已經極力回想,當時感知時看到的一切。但門上有標示,就省得我推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看了。邁步,我走上了樓梯。不過剛上了兩個台階,忽然,我就聽到了一個輕微的咳嗽聲。瞳孔猛地緊縮,我頭皮都一陣陣發麻!極力屏住呼吸,我保持著一動不動……不敢發出任何聲響,甚至是心跳,都極力用拉長的呼吸來將其平複。除了那咳嗽聲外,沒有再出現彆的聲音。冷不丁的,我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按道理來說,進入大門後,會因為鬼打牆出現在彆的地方,會不會有人進了這職工宿舍?不過……揣測隻能是揣測,我不可能推開門去看。因為黃叔也說過,這裡會有很多鬼……思緒落定,我輕身提氣,小心翼翼地往上邁步。不過,當我走到第二層樓梯出口時,那輕微的咳嗽聲又響了起來。並且這一次,聲音變近了……能聽得清楚,就是從我下方傳來的!好像……是咳嗽的人,也在樓梯口!我額頭上密布著汗珠,驚疑不定地瞥了一眼兩層樓道相夾的縫隙。這角度,剛好能瞧見一雙腿。白色的褲子,下邊兒是人字拖。樓道裡沒有風,那白褲子還是微微晃動著。隨後,又是一聲咳嗽。瞬間,我就打消了自己那個念頭!這絕對不是跟我們進來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穿白褲子,這深秋的天,更沒有人穿人字拖。我心頭極其陰霾。找個地方躲起來,就是不想惹出事端,好靜觀其變,坐收漁翁之利!可直接撞到一個鬼的話,鬨出動靜,搞不好就會引來西裝老頭!而且,從我這角度能看見他的褲腿,那從他的角度,能看見我嗎?手,緩緩地摸在腰間,隨時準備用符。同時,腮幫子微微鼓動,牙齒抵在了舌尖。我得瞬間將他魂魄打散,不鬨出動靜,然後,還要立即離開這職工宿舍,換另一個安全安靜的地方……就在此刻,那雙白褲腿動了……弧度是邁步上樓。我頭側著,死死地盯著那雙腿!肩頭,忽然被輕輕拍了一下!這一霎,我心都快跳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