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在點黃叔。他完全在明示了!張栩等人當時見了椛螢的命數就動手,是為了孫卓!黃叔否認,說聽不明白。領頭又說,孫卓的心性,以及過度“貪婪”會造成的後果!是啊,我那條命已經很好了,好到當時老秦頭都不願意收我為徒,說收不起。饒是如此,孫卓竟然還要想儘辦法去讓它更好。補藥過頭了,那就不是補,而是毒了!冷不丁的,我又想到一個點,就是椛螢的姐姐!椛螢曾說過,她姐姐的資質比她更好!那她姐姐,是否也是天乙陽貴,也能滋長出陽神?我心頭頓生一股惡寒。椛螢還說過,她姐姐不知道為何,同孫卓相識,死心塌地地跟隨孫卓。那這有沒有可能,從一開始就是孫卓的算計!?他就是為了自身好處,才接近的椛螢姐姐?一旦達成目的,就將其殺害,“物儘其用”?窗外景色倒退的愈發飛快。黃叔沒有再度吭聲。至於領頭,他隻是臉上浮著若有若無的笑容。最終,我落下一個結論。不能讓椛螢再接觸到道士,否則,必出大事!……城隍廟所在的郊區,和睢化區間隔較遠,幾乎是穿城的距離。我們車停下時,天黑得徹徹底底。殘月如鉤,月華清冷到了極點,揮灑而下時,又蒙著如玉一般的熒光。當熒光接近地麵時,又浮著淡淡的幽綠。一座占地麵積極大的醫院,進入了視線中。高聳的院牆,本身的白漆寸寸剝落,牆體底部露出磚頭,又生滿了青苔,爬著一些爬山虎,以及其餘藤蔓。院牆頂端則是生鏽的鐵絲網,以及正中,一扇比院牆還要高的鐵門!鐵門厚重,頂端同樣有鐵絲和尖刺,讓人無法逃離。門和院牆相連的位置,貼著一塊豎匾,上麵寫著睢化縣精神衛生中心。時間太長,字上的漆都風化了不少。所有人都下了車。隍司這邊,連帶上我,領頭,楊管事,一共有十二人。監管那邊,監管頭子韓鮓子,那空靈,素雅恬靜的女道士,以及張栩及其餘綠袍道士,也有八人。黃叔停步在鐵門最前頭,他望著門縫內,眼中有謹慎,猶有深思。“有兩個可能。”黃叔開了口。所有人都沒有言語,在聽黃叔分析。“瘟癀鬼,已經吃了本身屬於精神病院的五獄鬼,或是二十八獄囚,不過,概率很低,畢竟那兩種惡鬼都極其罕見,瘟癀鬼的成長時間不夠。”黃叔蹙眉,又道:“第二種可能,就是他們達成了某種程度的合作,瘟癀鬼將地氣附著在惡鬼的寄身之物上,借此找到能附著寄身的鬼,這就代表,這隻瘟癀鬼和我們認知的不一樣。並且,顯神接觸到的那個陳君,還有問題,和你們分析的都不一樣。”除卻了韓鮓子和領頭,以及那女道士表現的平靜無恙外,其餘人都暗暗點頭。我雖然點頭,但我心裡頭知道,這裡根本就沒有瘟癀鬼……“所有人,全部給我一滴血。”黃叔再次道。“我不會現在進去,而是在這裡等,當你們遇險的時候,司夜就能察覺到,並且前去幫忙。另外這院區裡要麼隻有一個瘟癀鬼,要麼,就是瘟癀鬼,加上五獄鬼,或者是二十八獄囚,甚至還有當初被害死的那些病人。”“你們要謹慎小心。”楊管事,書婆婆,以及其餘下九流,都眉頭緊皺起來。不過,領頭卻直接下了令,道:“聽黃叔的話,滴血。”隨後,黃叔拿出來一枚玉片。這玉片依舊是臂膀相連的司夜造型,不過,比當初他給我那一枚要厚實的多,灰氣絲絲縷縷的流淌著,就像是玉片中的血管一樣。“滴在這上邊兒即可。”黃叔將玉片遞給了楊管事。眾人逐一滴血。很快,楊管事到了我麵前。我抬起手指,掐破傷口,將一滴血滴在玉片上。肉眼可見,那滴血滲透進了玉片,進入那些灰氣中。一絲絲的冰涼感,縈繞至身上,我打了個寒噤。這就是那一縷聯係嗎?還好……老秦頭的掩飾足夠到位。沒有遇到極端情況下的危險,地氣並沒有出現……我這個人,就隻是過陰命,血也沒有問題。領頭並沒有滴血。楊管事直接忽略了他,到了韓鮓子麵前。韓鮓子靜靜站著,一動不動。領頭瞥了楊管事一眼,楊管事便趕緊走到那女道士麵前。他不敢抬頭多看女道士的臉。可女道士同樣麵色不改,沒有絲毫動作。“來我這裡吧。”張栩恰逢其時地開口。楊管事這才去張栩那處。張栩和其餘綠袍道士滴血後,楊管事將玉片還給了黃叔。此刻,那枚玉片不隻是縈繞著灰氣,更有陣陣血光。黃叔多看了那女道士一眼,他並沒有像我和楊管事那樣恍神,而是蹙眉說:“韓道長,你確定,這名弟子不需要司夜保護嗎?”“無礙。”韓鮓子道。黃叔不說話了。反而領頭笑了笑,說:“陣型方麵,隍司人手在外環,道士在內吧,我們對於陰魂感受得更明顯,而且,陰氣重,不會瞬間引起太大的波折。”韓鮓子並沒有反對。很快,眾人站出了一個陣型。書婆婆等人呈現一個環形,內部才是道士。當然,我和楊管事,以及領頭,都在內圈。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名鬼婆子裝束的下九流,他一手持著纏滿白綾的哭喪棒,另一手則是一把短刃,直接撬開了鐵門上的鎖。吱呀一聲,他重重推開了門!那一瞬,一陣濃鬱的灰霧,夾雜著幽綠,密布在鐵門後!完完全全的伸手不見五指!“保持距離!不要慌張!五獄鬼和二十八獄囚的伴生凶獄,和正常凶獄有點區彆很正常,這裡陰氣更重,進去會好很多!”“如果入內有問題,哨聲為信!”領頭頓時下令。那名鬼婆子才保持了腳步平穩,進入了灰霧中。並沒有哨聲,讓眾人都稍稍鬆口氣。餘下的人逐個往裡進。我和楊管事,近乎是並肩進入鐵門的。隻不過,入內的那一瞬,灰霧好像緊緊附著在我身上,讓我整個人都難以呼吸,甚至眼前都是一黑!我心頭驟變,正要吹哨。可那種附著感,瞬間又消失不見了……視線恢複正常。霧氣也消失不見……可我整個人卻如墜冰窖……我身邊,沒有了楊管事。更沒了其他人!就隻剩下我孤零零一人,站在鐵門剛入內的位置……我鼓嘴,猛地吹了一聲哨子,刺耳的哨聲在夜空中回蕩。隨後驟然後退。砰!身體重重地撞在鐵門上,肩頭被撞得青痛!我更覺得惡寒。門不是開著的嗎?什麼時候被關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