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曉珊眼神一頓,明顯慌了。
她沒想到,南溪這麼快就猜到了她和王誌之間的交易。
“我之所以簽諒解書是因為以他現在做的事根本判不了他死刑,反正他死不了,萬一他到時候出來了報複我怎麼辦?你是和他沒什麼交集,站著說話不腰疼,我一個沒背景的,萬一被他怎麼了,我找誰哭啊?”全曉珊說得理直氣壯,隨後把自己戴了假肢的手伸出來,“我都隻有一隻手了,打不過他又罵不過他,我還不能為自己的未來考慮?”
“我們可以讓他判死刑。”南溪瞥了她的手一眼,眼眸微眯。
“什麼?!”全曉珊嘴角一抽,“法律都沒辦法判他死刑,你在說什麼大話?”
“我有證據證明他殺了人。”傅司淮輕飄飄的補了一句。
“什……什麼?”全曉珊渾身一抖,嘴唇翕動,麵色一陣青一陣白,“你怎麼證明?王誌他身上壓根就沒有命案。”
“他殺了傅淮。”南溪定定的看著她,“我們有證據。”
“轟隆”一聲驚雷在全曉珊耳邊炸開。
南溪怎麼會有證據的?
不,南溪根本沒有證據,不然不會三番五次逼她說出王誌害人的事。
南溪在炸她!
想到這,全曉珊咧嘴笑:“你哪來的證據證明王誌殺了人?他根本就沒有殺人……你拿什麼證明?”
“當然是你說的啊。”南溪一句話,讓全曉珊當場當機。
“什麼?”全曉珊沒反應過來,眼皮狂跳,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今天來傅家做客,當著我們的麵說親口說的,你和我們說,王誌殺了傅淮。”南溪勾了勾唇,聲音清淺,像水流淌進小溪,洗滌了耳膜。
“我沒有!!”全曉珊瞪大了眼。
“你說了,你說,傅淮是王誌殺的。”南溪雙手環胸,又淡淡的說了一遍。
不就是做假證,誰不會呢?
她沒那麼有空,費儘力氣讓全曉珊來傅家,就是為了這一刻。
隻要全曉珊進了傅家的門,對外就說不清了。
很顯然,全曉珊也想到了這個根結。
原來南溪和傅司淮把她綁來不是逼著她說出什麼,而是挖了個坑讓她跳。
“謝謝你今天告訴我真相,等會我去看王誌的時候,會把你出賣他這件事,原封不動的告訴他。”南溪笑得有些俏皮。
全曉珊呆住了。
她沒想到南溪這麼卑鄙。
她見不到王誌,如果南溪說了什麼,難保王誌不會反過來出賣她。
可她根本就沒有說這句話。
“王誌不會信你的話的。”全曉珊努力維持著內心的鎮定,但心底卻在打鼓。
她和王誌的感情沒有多堅固,所謂的默契也隻是這些年偶爾聯係打下的。
如果南溪和王誌說自己出賣了他,王誌說不定真的會信。
畢竟她來了傅家是事實。
而她在傅家彆墅裡,真實情況到底是怎麼樣,沒人知道。
全曉珊腦子瘋狂打轉,想著怎麼扭轉這個局麵。
“我根本不知道王誌的事,你們休想誣陷我,我和王誌感情那麼深,怎麼可能誣陷他殺人。”全曉珊挺直了腰杆,“你們要說什麼就去和他說吧,王誌根本不會相信你們的。”
說完後,全曉珊轉身朝外走:“現在是法製社會,你們把我留在這我可以告你們綁架!”
見南溪和傅司淮沒有阻攔自己,全曉珊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的手一直放在口袋裡。
口袋裡有正在錄音的手機。
隻要有這個錄音,南溪他們說什麼自己都有自證的東西。
她現在不怕彆人誤會,就怕王誌不相信她會保密,提前把雇傭了他開車撞人的事說出來。
隻要有錄音,今天這一趟也不算白來。
就在她即將走出門時,傅司淮磁性的嗓音響起:“等等。”
全曉珊腳步一頓,口袋裡的手捏緊了手機。
怕錄音的事暴露,她沒有停下腳步,快速往外走,但傅司淮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傅司淮邁步走過來,直接伸手從她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全曉珊還想搶過來,卻發現傅司淮的手很快,人又高,她根本搶不到。
傅司淮擰著手機,目光落在正在錄音的屏幕上,眼神幽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墨潭。
全曉珊蒼白了臉,驚慌失措道:“把手機還給我。”
傅司淮熟練的操作著手機,把錄音和記錄全刪了再遞給全曉珊:“全小姐這種小動作是我當初玩剩下的,下次錄音記得高明一點。”
全曉珊瞪大了眼,渾身發冷。
她的動作很小,手機全程沒有拿出來過,沒想到傅司淮這麼敏感,直接看出了她在錄音。
全曉珊立馬想到當初自己冒充“南予熙”的和傅司淮談婚論嫁時,傅司淮似乎全程沒有懷疑過她。
可這麼聰明的男人,真的會不知道她在說謊嗎?
想到這,全曉珊心底發寒,因為害怕而有些嘴唇發麻。
她低估了南溪的手段,也低估了傅司淮的智商。
全曉珊覺得自己似乎站錯了隊。
“如果,我出麵指認王誌,你們能不能讓法院輕判我?”
比起王誌,全曉珊更害怕麵前的兩個人。
她知道,自己就算鬥得過南溪,也鬥不過傅司淮了。
還不如早點認輸,判得罪行輕一點。
她查過自己的這些罪行,雖然也是違法犯罪,但隻要律師請得好,再加上在裡麵表現好,就能早點出來。
前提是,南溪和傅司淮答應給她做擔保。
“全小姐是個好人,又怎麼會被法院判刑呢?”南溪的目光很淡,卻絲毫不為所動,“放心吧,全小姐是個好人不必擔心自己會坐牢,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全小姐是好是壞,就讓時間去證明,我們也給不了你任何承諾。”
南溪的聲音像一根根刺,狠狠戳進了全曉珊的心口。
南溪用淡泊如水的聲音告訴她,不會給她任何減刑的機會。
全曉珊的心臟狠狠跳動。
南溪今天能說出這些話,就證明她已經掌握了王誌犯罪的證據。
隻要王誌被判了重刑,王誌為了減刑一定會把她的事也供出來。
終究是遲了。
如果她早點和南溪說會不會結局就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