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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徹底打爆!(820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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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行到來之前,鳩摩智和燕趙甚至都已忘了,如今正是廝殺的戰場,反倒是在潭底激烈地討論起來。

他們對“徐行”這類物種的好奇,甚至已壓過了胸中的戰意、爭勝的激情,兩人如今隻想要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存在。

不過,當這前所未見的非人狂獸,再次展露獠牙之後,燕趙、鳩摩智都感受到一股森寒刺骨的逼命危機感。

很顯然,對方即便是沒有打出真火,至少也是打出了興致。

這種“興致”對兩人來說,就意味著接下來的第二回合戰鬥,即將從聯手討教,演變成一場單方麵的毆打。

他們的主要目的,也從“學習”、“求教”,轉換成了兩個字:

——活著。

轟然一聲,徐行那具九尺雄軀,以一種無可匹敵、不可阻擋的氣勢,硬生生撞進碧波潭中,在沉重水體中辟出一條筆直的通路。

陽光也由此照進無光的漆黑水底,徐行頭頂烈日驕陽,渾身沐浴在輝煌燦爛的陽光中,幽藍神光中都蕩漾起一圈金黃漣漪。

簡直就像一尊從天而降,自雲端落入凡塵,特來斬妖除魔的天宮神將。

這座潭水占地方圓三十丈,深也有五六丈,水底更是四通八達,勾連眾多地底水道。

燕趙和鳩摩智被徐行扔下來後,也感覺到其中的廣大,是以才會安心療傷,等待第二回合開戰。

可是,徐行一衝進來,那種浩浩蕩蕩、橫無際涯,雄壯遼闊中夾雜著暴戾的恐怖氣息,便充斥在潭水中的每一處。

潭水分明極其冰涼,徐行身上的幽藍光澤,更是給人以森寒之感。

可鳩摩智和燕趙仍是感覺,水中溫度在這一刻極速上升,甚至泛起咕嚕嚕的白色水泡。

這是因為徐行這具雄軀中滾動的血水,實在是太過灼熱熾盛。

顯出“真形法體”後,他一發勁,哪怕一切汗水都鎖在皮膜中,自然溢散的熱量,仍是足以將這座深潭化為溫泉,甚至是令其徹底沸騰!

如今,徐行跟兩人之間的距離,隻有不到六丈,他們都可以清晰看見,這神靈般的巨人臉上,正綻放出一種難以抑製的興奮。

徐行胸膛鼓動起伏,雙拳方一緊握,水體已開始劇烈震蕩起來,隨即,兩隻骨節分明、肌肉虯結的巨拳,奪路轟出!

青藍色拳鋒之前,整片潭水一分為二,若是從上往下望,便可以清晰看見,徐行前方正出現一個空空蕩蕩、急速擴大的錐形區域,水體朝兩側排開,高高拱起,宛如兩座浪花高牆。

一個幽藍巨人正踩著潭底的濕潤地麵,邁步向前,雄軀之上的每一條肌肉束都在劇烈震蕩,速度雖是快絕,依舊有一種無比遲緩的“奮力”感覺。

好像他的拳頭不隻是拳頭,而是兩座延綿千裡,巍峨雄峻的高聳山脈,這是因為其人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強悍,才會給人這樣的印象。

那不是遲緩,而是沉重!

燕趙和鳩摩智看出來,徐行此際正是在蓄勢,他們不需要任何溝通,已搶先出手,想要打斷這個蓄勢的過程。

卻被兩發重拳轟中胸口,身體頓時離地飛起,朝瀑布上方衝去。

徐行雙膝微蹲,巨軀已衝霄而起,一手抓住一人的身軀,沿著瀑布的流向,逆流衝上!

所有關注此戰之人,都能夠看到一番奇景。

懸瀑湍流之中,一道凝練至極的青藍神光縱躍而起,宛如一條起自大地的蜿蜒雷電,又像是一抹離鞘斬瀑的明銳刀光。

一條幽藍身影足踏山壁,逆流直上,雖是踏在水中,身形也宛如水流凝聚而成,卻透露出無比的力量感。

水乃天下至柔之物,但聚成此人形體時,卻又呈現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剛猛強橫。

就像是一尊難以形容的存在,顛覆了世間常理,令至柔成為至剛。

於是,人也就成為了神。

這尊神像正於萬練飛空中,連環出拳,在他的拳頭前,燕趙和鳩摩智雖是反踏山壁,勉力凝勁相抗,仍是在激流中,被打得倒退不止,

簡直就像是兩葉在狂風暴雨中沉浮的小舟,飄搖不定,載沉載浮,隨時都有可能在海嘯、颶風、雷暴中徹底傾覆。

三人所過之處,儘是一片搗珠崩玉般的水花,飛沫潑灑如豪雨,霧氣紛亂繚繞,滾滾蕩蕩,陽光遍照,顯出一條燦若錦繡的絢麗彩虹,在水霧中矯躍如龍!

激戰中,原本當空直墜、砯崖轉石,激起萬壑雷聲的湍急懸瀑,流速竟然越來越緩慢,等三人戰至瀑布中段,下墜之勢更是為之徹底止住。

瀑流難以下墜,反倒是在燕趙、鳩摩智身後,形成一灣清泓深潭。

徐行就像是推動著這座潭水而行,潭水波濤洶湧,水珠噴湧,經烈日映照,七色繽紛燦亮,一片綺麗絕景。

這條隱於無量山中的懸瀑,就像是一掛橫亙天地間的壯觀珠簾。

可如今,這鬼斧神工的珠簾,卻被徐行以兩條臂膀,硬生生地托起,再一寸寸地倒卷而回!

頃刻間,三人已越過數十丈高的瀑布,距離儘頭山壁絕頂,已隻有最後的三丈距離。

燕趙和鳩摩智都知道,如今已到最後關頭。

他們如今已是元氣大損,劇烈嗆咳,吐血不止,可心頭那股怒火、恨火卻是燃燒得最為熾烈。

以兩人的身份,何曾被人用這種完全不講道理的方式毆打過?

這根本就不是對等的戰鬥,因為對方隻是把他們這兩個成名已久的一方豪強,當成發泄過剩精力和體力的沙包!

所以,燕趙和鳩摩智甚至連求活的意誌都已淡去,所思所想唯有一事,就是要讓這個狂妄至極、目空一切的狂徒,付出代價!

變化,就在這最後三丈距離中出現!

鳩摩智將殘破紅袍一卷,竟是翻身朝徐行衝去,長聲一喝,“大日如來加持神變”再起。

正如詹彆野的“黑光大法”可以借助黑夜之力,增強己身,鳩摩智亦可以凝聚天地間的日光為用,增強自己的招式殺力。

他周身氣血猛然鼓蕩,身形亦隨之拔高三寸,十層境界的龍象般若功已催穀至最巔峰。

剛剛因為強行使用“大日如來加持神變”而出現的傷痕亦是崩解,噴射出一股股血箭,鳩摩智卻也渾不在意,舉起拳頭,朝徐行胸口搗去。

長嘯聲中,瀕臨破碎的拳頭裹挾著一圈金光漣漪、一蓬赤紅血霧,宛如燃燒的金剛寶杵,要將徐行這頭本不該存世的大妖魔孽徹底降服!

他這一招,正是將窮儘力之極意的龍象大力,以及代表三界唯一的“大日如來”真意融於一拳中,以一種毫不顧忌體魄的方式打出來。

鳩摩智的意誌無比剛強:

哪怕下一刹那就要身死道消,他仍是要將一拳轟出!

燕趙亦在同時,腳掌猛然反踏山壁,就像是兩根釘子,一下子紮到山石深處。

經過徐行的暴力蹂躪,這座山壁也已是遍布裂痕,再遭如此一踏,更是劇烈搖晃,仿佛將要徹底崩裂開來!

借著這股力量穩住身形,燕趙拚著胸膛硬受徐行一掌,大口吐出鮮血,也要打出自己最後的“神手大劈棺”!

這潑灑出來的熱血,就如火上澆油一般,令燕趙身上的氣息豁然增強了不止一籌,以更加雄渾、更加凶猛、更加霸道的氣勢,朝徐行劈了過來。

不同於鳩摩智的密宗無上大法,燕趙這一身武學,基本都是自創而成,這也是“四大凶徒”之師尊,向諸葛正我及自在門挑戰的方式。

他並不傳這四名弟子那種高深至極、已成完整體係的絕學,而是因材施教,將他們一步步引導向自己最擅長也最適合的道路。

甚至可以說“神手大劈棺”,就是燕趙一身武學所凝的成果。

這是一招可以無限次提升威力的掌法,隻要燕趙的武道境界和武學底蘊加深,“神手大劈棺”的威力也會水漲船高。

鳩摩智的拳法跟燕趙的掌功,完全是武道上,兩個截然相反、互相對立的極端。

鳩摩智的“大日如來加持神變”堪稱霸烈,一旦施展出來,威勢強悍到連他自己都無法自控,也不會有任何變招的可能。

而燕趙的掌功,是一種至極的圓融,這本就是他經過數十年的苦練、修行、奮戰,從過往人生經曆中提取出來的武學,由他自己施展出來,自然是圓融無礙,變化萬千。

如今,這種圓融之中,更多了一份鋒芒,那不是刀劍般的薄銳,而是如斧鑿般的渾厚。

燕趙完全是將自己當成了一塊生鐵,在徐行鍛打下,逐漸蛻變成一把開山神斧!

很顯然,在徐行給予的重壓下,這兩位天賦才情皆是當世頂尖的武道天驕,也各自取得了非凡的進境與突破。

麵對這樣的兩招,徐行笑得越發開懷。

他雙掌一揚,心臟劇烈跳動一下,宛如雷霆炸響迸發,作為總動力源的“一雷天下響”神功,亦是催動到極致。

可以清晰看見,徐行的額頭、雙頰、脖子都賁起條條大筋,膚色青藍一片,原本如謫仙天人的俊逸麵目,此時竟是猙獰得宛如夜叉惡鬼。

他渾身筋骨皮肉,乃至四萬八千個毛孔中,都震開一道宛如巨鯨吸水長吟的宏大聲響。

巨響帶著一種感人肺腑的壯闊豪情,如山呼海嘯般蕩開,方圓十裡悉數可聞!

四條臂膀相互對撞!

又聽轟然一聲驚爆,至陽至剛至銳至厲的勁力劇烈激蕩,原本倒卷而上的瀑布當空炸成千重積雪、萬朵浪花,朝三人直罩而下。

他們腳下那半截岩壁,更是蔓延出無數縫隙,最終徹底破碎,四分五裂,化作滾落山石,順著瀑流衝進深潭中。

一擊,僅僅一擊,鳩摩智和燕趙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力量,便被徹底轟爆。

兩人雖是沒有被直接轟成漫天血雨,卻仍是伴隨著一股衝天水柱,身不由己地高高飛起,直接越過了山壁頂端,仍是在繼續上升。

此際雲開霧散,烈日躍出雲海,顯出全貌,光耀大地,遍照瀑布深潭,破碎山壁。

其中最耀眼,存在感最強的存在,自然便是獨立巔峰的徐行。

金陽烈光從天灑落,仿佛為這尊巨人鍍上一圈黃金光暈,襯得他仿佛奪儘世間一切光明,成為天地中央的唯一光源。

無論山上山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這屹立於最頂峰的巨人看去,修為不足者,更是臉上更是綻放出虔誠色彩,幾要頂禮膜拜!

唯一的例外,便是鳩摩智和燕趙。

兩人在升空十丈之後,才從兩眼一黑的昏沉狀態中取回神智,終於能夠再次提起內力,各自施展輕身功法,墜落回山巔。

落回山頂後,燕趙身形倒退幾步,仰天噴出一大口鮮血,麵色灰敗至極,顯然是大傷元氣,損了根本精元。

鳩摩智渾身上下,遍布金黃裂隙,就像是一尊支離破碎後,又被強行拚回來的金漆佛像,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當場入滅,就此涅槃。

徐行此時身形已恢複如常,渾身上下也沒了那股恐怖至極的迫人氣息,重新變得謙和有禮。

不過在見過他“原形”的燕趙和鳩摩智眼中,這副堪稱完美的相貌,則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就像是親眼看見妖魔披上畫皮,有一種說不出驚悚感。

徐行倒也懶得管他們怎麼想,右手一卷,眉心豪光大放,卷起一股淺藍靈光,隔空注入兩人的體內。

燕趙渾身一震,隻感覺有股溫潤清新的氣息,自天靈湧入,刹那間淌遍全身,將許多他自己平日裡都未注意到的細小暗傷修複。

鳩摩智則是感覺這靈光,就像是寶月光王如來的靜謐佛光,將他渾身都照了個通透澄澈。

就連強運“大日如來加持神變”所殘留的灼熱火勁,給徹底清除了出去。

不,不隻是清除那麼簡單。

就連其中那股,觀想大日如來本尊相而成的深雋佛意,亦被徐行的剛強意誌硬生生擊碎。

在這個世界,這些所謂的神佛本相之意,本就是眾生信念所凝,自然不可能強得過徐行這個行走世間,當真能度化眾生的真佛。

見兩人恢複得這般迅速,就連徐行也不由得感慨。

果然,身子骨虛也有虛的好處,如果是他自己受傷,就靠這麼一點靈力,那是連塞牙縫都不夠。

可是對鳩摩智、燕趙這種本就有深厚內力修行,長期處於靈力環境中,幾乎被天地靈力以及滋生內力整個浸透的武者來說,光是這一點已是足夠。

從潭水中提取出來的靈力,用在他們身上,完全可以作為質地上乘的“粘合劑”,來縫補傷口,滋養血肉。

當然,這也得益於徐行超凡脫俗的神念修為。

除了他之外,這世上也很少有人,能夠提取、凝練得出這般精純的水光靈力。

並且,徐行對人體的了解,亦是獨步世間。

就算是換個能提取出這般靈力的強者,想要做到他這種程度的治療,至少也要消耗十倍、百倍的氣力。

徐行先是看向鳩摩智。

他還沒有開口,這位密宗共主已雙手合十,低眉垂目,誠懇道:

“徐掌門佛法精深,已有令‘頑石點頭’之能,武藝更是超卓,小僧願長侍掌門左右,聆聽教誨,萬望垂憐。”

剛剛那一戰中,鳩摩智已經認定,徐行正是一位既證得即身成佛之道,又練成不染真性的在世真佛。

而且,鳩摩智在明白自己的本性後,又回想起徐行先前的言語,更是覺得這位徐掌門乃是自己的同道中人。

回想起自己方才跟徐行定下的賭約,鳩摩智心中忽然有種預感,或許,這並非是屈辱,而是一次勘破禪關的機緣。

徐行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點點頭,滿意笑道:

“看來,經此一役,大和尚也是頗有感悟,好事。像你這種人,若是執迷於佛法,也太浪費了,隨我精研武學也不失為一條正道。”

——執迷於佛法?

聽到這貌似“大逆不道”的話,鳩摩智心頭本能地一驚,抬起頭,看向徐行,欲言又止。

徐行提點道:

“知我說法如筏喻者,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一味執著於所謂的正法,本就是另一種執迷。

更何況,佛法本就隻是度過苦海的舟楫,隻要能夠達到彼岸,用佛法仙法乃至是武學,又有什麼要緊?”

聽到這番話,鳩摩智目中掠過一抹異彩,似有所悟,目露沉思之色。

徐行見他又陷進去了,也隻是搖搖頭,懶得再說,而是看向燕趙,擺擺手。

“一招之約,你也算是履行了,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吧。”

燕趙用一種極度複雜的神情,上下打量了一番徐行,良久才感慨道:

“神侯府出了你這樣的人,實在是諸葛小花的幸事。”

徐行一想起那位總是淵渟嶽峙,又頗為隨和親切的老人,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搖搖頭,鄭重其事地否定道:

“能結識神侯,才是我的幸事,豈不聞,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徐行又看了眼燕趙那猶然彎折的右手,略微思索,便開口道:

“你這隻手,就不是我一時半會兒能治好的了。”

在剛才的對戰中,燕趙至少用右手,硬接了徐行十幾次正麵轟擊。

就算徐行已算手下留情,他的內力頗為深厚,可這條右臂仍是幾乎徹底糜爛。

不隻是筋骨寸斷、血肉成糜,就連骨髓都已震蕩,呈現出壞死的跡象。

這樣的傷勢,就算效力再好的靈丹妙藥,也很難起到作用。

因為此界武者身具內力,因此這些內蘊天地靈力的藥物,一旦進入體內,便會自發地被轉化成內力,想要修複傷勢,也要通過“內力”這個媒介。

而混雜了天地靈力的內力本身,就是一個精度不算高的工具,想要用這種工具來探尋身軀精微處,那是基本不可能。

所以,哪怕是功力高如燕趙,麵對這種深入骨髓的傷勢,也隻能做好壯士斷腕的準備。

承受著劇烈的痛楚,燕趙卻幾乎是麵不改色。

他雖是濃眉緊皺,卻仍然露出笑容,揮動還算完好的左臂,坦蕩道:

“一條手臂而已,作為跟徐掌門這種……呃、強者一戰代價,我接受。”

燕趙一個不小心,差點把心裡話說出來,眼神頓時變得有些遊離,不敢去看徐行的麵容。

還好徐行也不太在意他的稱呼,隻是點點頭,微笑道:

“不過,少了一條右手,隻怕於今後武道有所妨礙吧。”

燕趙用左手抹了把頭發,露出其下那神光湛湛的眼眸,眉宇間更是隱隱透著堅定。

像是獵人鎖定了屬於自己的獵物。

他望著徐行,雙眸銳利明亮,豪笑一聲:

“今日之敗,燕趙銘記於心,縱使隻剩一條左臂,日後也定當尋您再驗證一次!”

見燕趙這般堅韌,徐行昂起頭,哈哈一笑,揚聲道:

“不愧是喬兄的朋友,果然是好氣魄。不過,你這條手臂,也並非是無法醫治。

豈不聞,大破之後才能大立?”

說著說著,徐行眉心亮起明光,燕趙與之對視一眼,目光一震,腦中已多了一篇字數不算太多,卻是字字珠璣的拳術秘籍。

這是一篇佛門的念唱洗髓法,鼻音通佛,摩尼開道,伴隨著念經吐納之聲,震蕩全身筋骨,再逐漸滲透骨髓,激活髓質。

其中更是記錄了許許多多的禁忌。

比如誦念經文,以氣息震蕩臟腑,內壯骨髓之時,念到哪裡要停頓,哪裡要換氣,都有明確的要求,除此之外,還有修行時所需的諸多秘藥、秘方。

作為武道上的大行家,燕趙此前雖然從未接觸過如此高深的煉體武學,卻完全認識得到這傳承的珍貴。

他更能感受得到,一定是有無數人前赴後繼地犧牲、研究,才能得到對人體如此清晰的認知。

可以說,光是這一本秘籍,就凝聚了一個門派數代人、甚至是十數代人的心血,而且光這一本秘籍,也足以從無到有,支撐起一個門派。

但是,為何這樣的門派、這樣的成就,我此前竟是從未有過聽聞?!

燕趙再抬起頭,眼中已經帶上濃鬱至極的疑惑驚訝,他胸膛起伏幾下後,不敢置信地問道:

“徐掌門,你這……?”

徐行抬起手,輕輕揮了揮,漫不經心地道:

“一點微末小技罷了,你想傳出去也無所謂,隻不過修行內力的武者,隻怕很難徹底完成‘洗髓’的修行。

不過光是‘煉髓’法,也已經足夠你激活根髓活性,再換新血,重鑄骨骼了。”

看著燕趙兀自震驚的麵容,徐行微微一笑,用一種讚許的眼光看著他,鼓勵道:

“回去之後,加油練吧,你的‘神手大劈棺’已是江湖一絕。

不過,若是筋骨再強健,配合雄渾內力,應當能夠發揮出更強威力,那樣的‘神手大劈棺’才算得上有趣。”

說完,這獨立巔峰的俊美少年人又笑起來。

那笑容像是一團火,撞進燕趙的胸懷裡。

“我等你煉成之後,再來挑戰!”

徐行朗聲宣告,每一字吐出,皆如戰鼓擂動,沉悶炸響,聲聲如雷,直透肺腑,字字鏗鏘,抵擋血髓。

燕趙胸膛如遭重擊,劇烈地鼓動了一下。

他此生雖是頗經世事,卻也從未見過徐行這般,隻是因為“有趣”,便向敵人傳授這般高深功法的人物。

——就不怕弄巧成拙的資敵嗎?

不過,看著徐行那張充滿自信的麵容,感受到他身上那種不懼挑戰、不畏艱險的壯闊豪情,燕趙心頭忽地有種明悟。

他是真的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

燕趙深深地看了徐行一眼,眼中的神情很複雜,有敬畏、欽佩、驚懼,到最後甚至還有些豔羨。

他默然片刻,也展顏大笑:

“好!”

豪笑聲止,燕趙麵容又肅然起來,沉聲道:

“於春童,應該也是死在你手上吧。你壞了淩落石的事,他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你要小心。”

提起“淩落石”這三個字,就連燕趙這種豪雄人物,目光也有些凝重。

“哦?”

徐行對這位驚怖大將軍也來了興致,笑問道:

“以你觀之,我比他如何?”

燕趙沉吟片刻,開口道:

“若淩落石隻有我所知的那般,你們兩人狹路相逢,奮勇廝殺,你至少有七成以上的勝算,但是……”

說到這裡,燕趙的嗓音一下子變得低沉:

“淩落石這個人,城府極深,心思晦暗難明,我所見到的他,定然非是全貌。

我甚至懷疑,他已在暗中將屏風四扇門大法修煉完成,若是如此,他當是你之大敵。

更何況,他手下的大連盟、朝天門皆是高手輩出,還有十六殺手奇派之助,若是儘起人手來暗算你,隻怕你日後將無寧日可言。”

“將無寧日?”

徐行挑了挑眉頭,對這個判斷不置可否,不過,燕趙所說的“屏風四扇門大法”,卻令他頗感興趣。

徐行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穩坐泰山,等對手調集力量來殺他的人,他最愛做的事,就是先下手為強、畢其功於一役。

是以,徐行在刹那間,已有決定:

等此間事了,若京師局勢還不算太紛亂,便先去見識一番這個什麼驚怖大將軍,究竟成色如何吧。

不過,這位“少年係列大boss”,畢竟已經在原著中已經露過麵、出過手,甚至是被濃墨重彩描寫過。

相比起來,徐行還是對燕趙的師父,那個始終神秘莫測,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是非成敗天下一”更感興趣。

他看向燕趙,也是直言不諱:

“大將軍那邊,我要是抽得出空,就先把他收拾了,倒也不必擔心。

比較起來,我還是更想見一見,那位一手調教出你們‘四大凶徒’的高人。”

見徐行提及自家師尊,燕趙也有些措手不及,不過他仔細思考了一番後,苦笑道:

“不要說是你,就算是我,也很想再見一見他老人家。

不過,我們四人也一直懷疑,師尊至少有八成可能,擁有另一個聞名天下的顯赫身份。”

徐行皺起眉頭,一下子捕捉到其中的關節處:

“以你的身份地位,卻甘願受大將軍驅使,是否也跟他的真實身份有關?”

燕趙默然頷首,又歎道:

“個中詳情,我不便多說,還請見諒。不過,按我們的猜想,若是你仍是想要襄助神侯府,遲早有一天,你會對上他的。”

言畢,燕趙也不多說,將破破爛爛的衣袍扯碎,乾脆從山壁上跳了下去,砸入潭水中,徑直帶著自己那三十一名紅顏知己遠去。

他們這處戰事終結,遍體鱗傷的段譽,也終於將七絕神劍一一擊殺。

修為最高最深的羅睡覺在其餘六位師弟悉數戰死後,終於睜開了那雙很亮、很透明、很清澈的眼睛,以腳為劍,橫空一劃,踢向段譽。

段譽亦將劍罡凝聚於臂,跟羅睡覺擦身而過。

兩人身形交錯,背對背地相距丈許。

羅睡覺氣管已斷,脖腔已經被鮮血溢滿,仰麵向天,想說些什麼,卻已是無力發聲,後仰,倒地,再無聲息。

段譽身形搖晃一下,也是渾身激射出血箭,始終注視此戰,準備隨時援手的鐵手立時衝上,將他的身子接住。

這時,徐行也領著鳩摩智,輕飄飄地從山壁上飄落下來,隨著他們兩人的落地,也象征這場發生於無量山深處的傳承爭奪戰,終於宣告終結。

一戰之後,原本風景秀麗的懸瀑山穀,已是遍地狼藉,山壁破碎搖晃,地麵也是坑坑窪窪,深綠潭水更是因土石彙入而無比渾濁。

蘇星河看著這片自己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驟然變成這般模樣,不由得心中感慨萬千。

徐行則是拎起丁春秋的頭,朝眾人吩咐一聲後,便再次進入懸瀑洞窟中,因激戰之故,這條通道也顯出條條裂紋。

好在無崖子雖是身無內力,仍是能驅使北冥圖譜中所蘊之靈力,是以還能在洞中安坐如常。

他更是能夠通過那彌散天地的神意、神念,感受到洞外發生的一切。

注意到徐行那非人類的戰鬥方式後,這位逍遙派老掌門一度麵色古怪,多次欲言又止,到最後,還是化作一片釋然。

見徐行提著丁春秋的頭顱走進來,無崖子看著那張自己日思夜想許久的麵容,掠過諸多複雜神色。

回想起以往的點點滴滴,無崖子發現自己竟然並無多少喜悅,胸中更是一片悵然。

最終,這位將人生視為一場大夢的逍遙派老掌門,還是長長歎息一聲,歸於平靜,神色安詳:

“師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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