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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如來神光照真佛,珍瓏奇陣立無量 (800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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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對立之地,在無量山外的一處平緩山坡,外圍幾乎被人手最多的大理高氏供奉們占據、封鎖,禁止任何閒雜人等入內。

如有擅闖者,定斬不饒。

可當徐行和鐵手並肩同行,就這麼直直地走過來時,周遭那些眼神凶狠,手持各式兵刃,早就做好殺敵準備的高氏供奉們,卻不敢有半點動作、更提不起絲毫戰意。

他們甚至感覺,在這兩個人麵前,手中武器的冰涼觸感,非但無法帶來絲毫安全感,反倒是令自己身心俱寒,掌心、後背都滲出冷汗。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鐵手和徐行沿著眾人讓出來的平直道路,穿過茫茫人海,走到三方對峙的最中心處。

不過,他們走過那條道路,很快便被回過神來的高氏供奉們填滿,形成了一個水泄不通的包圍網。

段譽一見兩人那種“任他風吹雨打,我自閒庭勝步”的睥睨之態,目中更是流露出欽羨神色。

他一邊快步上前,一邊揮手,扯著嗓子大喊道:

“徐兄!鐵二哥!”

雖然隻是過去了月餘時光,可這些天裡,段譽在大理實在是經曆了太多事。

所以,一見到徐行、鐵手,段譽心中便不禁升起恍如隔世之感,胸中更是激蕩難平。

與故人久彆重逢,本就是一大喜事。

更何況,還是在這種強敵環伺,己方獨木難支的情況下,遇見兩位足堪肝膽相照的朋友?!

這刹那,段譽已有流淚的衝動。

他一把握住徐行和鐵手的手掌,目中泛起點點晶光,語聲都有些哽咽。

鐵手明白大理段氏這些天來,麵對咄咄逼人的鳩摩智,背後有蔡京支持、早就圖謀不軌的高氏,以及遠道而來、強勢壓境的星宿派,實在是已是左右支絀,甚至有風雨飄搖之態。

段譽雖是個尚未加冠的少年人,卻已隱為段氏族中第一高手。

所以,於情於理,他都必須要站出來,為全族人、甚至是全國百姓遮風擋雨。

段譽這些天來雖然做得不錯,但也可想而知,這份責任和壓力,究竟是如何沉重。

因此,鐵手頗為理解地反握過去,還用空著的左手,重重拍了下段譽的肩膀。

徐行還注意到,雖並未分彆多久,可段譽身上氣質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本來的風采,是舉手投足都輕柔灑脫,令人如沐春風,現在那種文弱韻味消減許多,反而多了一種淩厲緊繃、鋒芒畢露的感覺。

徐行點點頭,感慨道:

“不錯,論堅韌不拔的誌氣,至少已有你鐵二哥六成風範……”

誇到一半,徐行又看了會兒段譽,話鋒一轉,惋惜道:

“可惜,隻學到我半分風流氣度。”

聽徐行這麼麵不改色的吹噓自己,段譽一下樂了,神態也終於變得放鬆起來。

不過,等真上下打量了一番徐行後,段譽就算再不情願,也要承認:

徐兄或許、好像、可能,說的還真是實話……

見他那副不服氣,卻又不能不服的表情,徐行又哈哈大笑起來。

鐵手也被這笑容所感染,咧開嘴,無聲而笑。

周遭這些高手,縱然再滿懷敵意,看他們三人這種在萬軍之中,仍然談笑自若,視天下英雄如無物的架勢,心中亦暗自佩服。

就在這時,鳩摩智的法駕中,再次傳來有如鐘鳴的渾厚嗓音。

“事前早已說好,等時辰到時,便各自入山尋求機緣,除卻自家人外,不得再請幫手,如今段氏此舉,是要公然毀約嗎?”

聽鳩摩智這般說,他座下那幾十名護法已齊齊朝徐行和鐵手望來,目中皆有凶戾神色,比起莊嚴金剛,倒像是披佛袈裟的外道魔頭。

七名負劍少年中,那個始終閉眼假寐的少年人,也將眼皮撐開些許,似夢非夢、似醒非醒間,卻有無形鋒芒透體而出。

其餘六名劍客都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空中更是響起一聲悠長的裂帛聲。

星宿派陣營裡,那架格外寬大的漆黑轎子亦是無風自動,轎子四麵的紗簾都飄蕩而起,一個語氣漫不驚心,卻極其洪亮有力的聲音,從中響起。

“明王所言極是,你們段氏既為大理國主,該沒有在天下英雄前,自毀承諾的道理吧。”

見徐行和鐵手都皺起眉頭,段譽便低聲為兩人解釋了來龍去脈。

原來,在兩人到來之前,無崖子將要收取傳人的消息,已經走漏了風聲。

是以鳩摩智才會先放著天龍寺的六脈神劍不取,轉而跟大理高氏勾搭在一起。

畢竟,“六脈神劍”名頭雖響,可畢竟已有多年沒有“六脈俱通,齊聚六劍”的高手現世,就連成功凝練“劍罡”者都極為少見。

可逍遙派神功,那是真正意義上的威震天下。

創派祖師逍遙子一身神功之強,足以與“自在門祖師”韋青青青、“神州第一大俠”蕭秋水、“天下第一狂人”燕狂徒這樣的傳說人物分庭抗禮,相提並論。

在很多真正的高手眼中,他們四人便是這一百年來,當之無愧的武道魁首。

哪怕這座江湖的水再深,潛伏了再多大野龍蛇,這四人也毫無疑問是巔峰中的巔峰,傳說中的傳說。

近二十年來,天下雖是高手輩出,也隻有迷天盟關七聖、以及向來不現身不露水的“六五神侯”諸葛小花,被公認為已經接近這個無上境界。

年輕一輩中,丐幫總舵主喬峰,也展現出了這種不可一世的無敵氣魄,若是讓他再成長十年,繼續保持高歌猛進的勢頭,或許亦能進窺此境。

哪怕不論逍遙子本人,他一手調教出來的“逍遙三老”亦是享譽江湖,不輸給韋青青青座下四大弟子太多。

光是名列“江山四絕”的縹緲峰靈鷲宮主人,以及西夏國那位垂簾聽政、掌握一品堂的太妃,就足以令天下人仰視。

但是老一輩的江湖宿老都知道,三老中最為低調、名頭最小的無崖子,才是那個被逍遙子寄予厚望,專門培養出來同諸葛正我爭鋒的弟子。

而且,不同於要求門人必須終生有所創,一旦用了傳於弟子的功法,就會被功魔反撲的的自在門。

逍遙派的傳世神功,都可以多人參悟,且沒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規矩和禁忌。

如“北冥神功”、“小無相功”、“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等,皆是世間一等一的頂級絕學,有無窮妙用,無論哪一本都不輸給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甚至是猶有勝之。

所以,可以想象,一旦這消息走漏出去,天下武人究竟會如何瘋狂,哪怕聯起手來,將無量山翻個底朝天也在所不惜。

因此,本就出身大理的段氏、高氏,以及不願旁人插手逍遙派之事的丁春秋,便聯起手來,將消息封鎖,並立下君子協定,若有違誓者,其餘兩家必聯手擊之。

而他們派出的人手,在進入無量山後,就像是變成了無頭蒼蠅,沒有一個能找到傳說中的“琅嬛福地”。

這些高手中亦有精通奇門遁甲之人,看出這是一方風水奇陣,隻是還未到開啟之時。

由因三方陣營彼此防備,不敢輕易露出破綻,是以才相約等到開陣之時,再聯手探索無量山,尋找“琅嬛福地”。

明白始末後,徐行挑動眉梢,笑起來。

“這種屁話,無非是欺負你們大理段氏人少、拳頭小罷了。

鳩摩智一個異域番僧,丁春秋一個在星宿海開宗立派的弑師逆徒,也配在大理跟你們說什麼協定?”

聽到徐行如此赤裸的言語,段譽默然,保定帝段正明、鎮南王段正淳以及一眾天龍寺高手,都是麵露慚色。

他們雖是大理皇族,可是自大理興宗皇帝段思廉繼位,令高氏世襲相國之位後,這所謂的正統名分,就隻是個空架子罷了。

論真正勢力,掌握朝政二百餘年的高氏,要勝過段氏皇族不知道多少。

其實,高氏當代家主,國相高升泰早就已有篡位之心。

若非有諸葛正我從中斡旋,段氏又得了龍隱世間的懶殘大師相助,隻怕段正明這個保定帝,早就被高氏拉下馬來了。

雖然篡位不成,可高氏在大理國仍是一手遮天,逼得段氏皇族在大理國內,幾乎不得伸展。

以至於今日,身為大理國主的段氏,竟然還要被鳩摩智、丁春秋這兩個外來人所逼迫,簽訂這喪權辱國的所謂君子協定。

徐行又抬起頭,看向鳩摩智的法駕,攤開手,嗤笑道:

“大和尚,既然都是武人,何必逞口舌之利,想要我們兩兄弟罷手,就拿出本事來。

至於你丁春秋……”

徐行目光偏轉,落到丁春秋的黑轎上,語氣更加不屑:

“也配說什麼不叫外援?!

於春童已死,大將軍還給你指派了什麼高手?

何不一起拉出來,爽利一點,咱們直接真刀真槍地乾一場?!”

聽到於春童這個名字,始終安坐不動,冷眼旁觀的丁春秋,終於變了臉色,連帶著轎子裡的三名年輕人都亦是麵露驚容。

丁春秋雙手猛地一握,整座厚實寬大的黑轎都被一道湧動之勁撼動,猛地顫了一顫,紗簾飄蕩,逸散出一股奇異香氣。

沒有人能夠想到,被他們寄予厚望,視為殺手鐧的於春童,竟然會死在路上。

——那七十二名精銳呢?!

——攜帶“黑血”、“紅鱗素”的於春童,竟也奈何不了這年輕人?!

丁春秋等人實在是有太多震驚、太多疑惑,卻注定是得不到答案。

最後,徐行又看向七絕神劍,昂然道:

“‘合兩家之力共擊之’?嘿,你們便是一起上,我等又有何懼?!”

聽得徐行此言,段譽、鐵手亦是胸懷激蕩。

哪怕對方人多勢眾、高手如雲,可他們三人隻要站在一起,並肩而立,就絕不怕任何挑戰。

兩人都站到徐行身旁,臉上帶著無懼一切的神情。

好男兒不怕決戰,戰死沙場也是一種痛快,更何況是跟足可相托的兄弟一起?

縱然是丁春秋這般執掌星宿派,座下強者輩出的一方尊主,見到三人那並肩而立的雄姿,也覺得心頭一凜,頗為感慨。

他感覺得出來,雖然對方隻有三個人,但是那種溢於言表的誌同道合,和自己身邊這群人深藏不露的各懷鬼胎,是截然不同的。

丁春秋認為自己對待手下弟子一向很好,卻不知道,其中究竟有沒有這般,能夠對自己生死相隨之人。

段正明、段正淳兩兄弟見段譽臉上,竟然顯出這種大無畏的神情,都是相視一笑。

“閣下倒是好氣魄!”

言語未落,鳩摩智的那一輛極其豪華的法駕猛然一震,綴著金絲的簾幕一晃。

那些護法金剛手中的經幡如遭大風吹卷,猛地鼓蕩飄搖,再齊齊向後招展,繃得筆直,條條相連,形成一條五顏六色,金碧輝煌的大道。

一個頭戴五明佛冠的紅袍大喇嘛,從法駕中緩緩走出,腳踏由柔軟經幡織成的“大道”,沉穩如山,不動不搖。

這喇嘛耳垂達肩,天庭廣闊,麵容細膩如明珠,瑩潤有光,身材雄健高大,胸前掛有一百零八顆佛骨念珠,自有凜不可犯的莊嚴氣度。

鐵手一見他這般舉足輕重的表現,已是暗自心驚。

一般來說,隻有輕功修行到“踏雪無痕”之境,才能在隨風飄搖的旗幡上借力。

武林中,能有這般輕功者,已算萬中無一,可這和尚的境界卻還更高不止一籌,他的每一步都是踩得那般堅實,腳下經幡卻未有絲毫顫動。

宛如香象渡河,截流而過,更無疑滯。

這已不隻是輕功,而是內功,更是密法!

段譽更是露出如臨大敵的神色,湊到徐行身旁,以凝音成線的法子,悄聲為他和鐵手介紹道:

“這人就是大輪明王鳩摩智,當日我與天龍寺諸位高僧聯手,亦隻能將之逼退,卻難以傷他分毫。”

想起鳩摩智的神威,段譽語氣中,有一種徐行未曾聽聞的凝重。

可想而知,這位大輪明王究竟在他心底留下了多深的陰影。

鳩摩智居高臨下地俯視徐行,目中忽地露出奇光,連讚三聲:

“我密宗金剛乘,雖有即身成佛之法,卻無一人能有閣下這般造詣。

閣下佛緣深厚,未知所學何法,出自何門?”

鳩摩智卓立經幡,以密宗無上心法凝聚念力,洞開天目,已窺見徐行皮囊之下隱藏的“真相”。

那是比密宗金剛乘,還要更高明的煉體成就。

金剛乘雖是能塑泥胎為金身,令肉身不腐、金身不壞,卻也失去了再進一步的可能,沒有此人身上那種噴薄湧出的旺盛生機。

再想到剛剛徐行發聲之時,那種令人周身筋骨,乃至根髓都要震蕩起來的感覺,鳩摩智心頭不禁湧現出一個猜測。

難道是,少林洗髓經,易筋經?!

沒人能想到,這位方才還咄咄逼人的大輪明王一見徐行,態度竟是如此柔和。

鐵手和段譽對視一眼,心中都是暗自警戒,凝聚功力,防備這大和尚突施暗手。

雖然鐵手不明白鳩摩智的為人,可中原武林對密宗這群沒臉沒皮的大喇嘛,向來是印象頗差。

所以,饒是他這種平和性情,也不由得警惕起來,生怕鳩摩智一邊笑語盈盈,一邊突下殺手。

若要徐行來說,他們兩個就屬於在溫大師的江湖裡麵混太久了,見識了太多不擇手段的無底線賤人,才會養成了以最壞惡意去揣測旁人的習慣。

鳩摩智這個人雖然是個三毒熾盛的武癡,或者說武貪,又愛慕名利,執著於勝負,卻也僅止於此。

論人品,他離溫大師世界觀中,那些無所不用其極的反派人物,還差出十萬八千裡。

彆的不說,縱觀天龍全書,鳩摩智一人未殺,人品已經贏太多了。

他這種人要是放在溫書裡麵,非但不是反派,還是大大的聖人。

現在看來,哪怕在這個世界,這位大輪明王的“武貪”本性著實未改,還是對一切神功秘法都有放不下的妄念。

光看他雖已貴為藏密五脈共主,也要親啟法駕,不遠萬裡前來大理求取“六脈神劍”,就能得知一二。

這樣一個人,會對徐行這一身迥異於尋常武道的“真形法體”感興趣,那是理所當然。

觀察徐行越久,鳩摩智心中驚訝就越多。

在他眼中,這個年輕人的身體,簡直已經到了一種淨無瑕穢,無垢無漏的圓滿境地。

就算說是佛身,也沒有絲毫誇張。

除此之外,他渾身氣血之充沛,似乎還要勝過自己的十層龍象般若功不止一籌。

若非洗髓、易筋法門齊聚,何以能練成這般體魄?

思及此處,鳩摩智目中越發火熱。

六脈神劍、逍遙派神功雖也是當世頂尖絕學,可對他這個密宗大成者來說,終究還是比不上這兩本由菩提達摩所著的佛門至高經典。

不過,徐行一見鳩摩智,亦是升起些興奮之感。

眾人隻知這位大輪明王內力深厚、念法神妙。

可身為煉體大行家的徐行卻看得出來,鳩摩智將一身筋骨亦是錘煉得極其堅韌,心臟每次鼓動,都激發出澎湃到堪稱浩瀚的氣血。

哪怕不用內力、念力,鳩摩智隻憑這一身體魄,就已有擲象之能。

更何況,他內力之渾厚,密法之高深,亦要勝過“黑光上人”詹彆野不止一籌。

若是三者相合,究竟發揮出怎樣的戰鬥力,就連徐行這種精於鬥戰之輩,也難以估算得清楚。

但他可以肯定,此人的確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所遇敵手中的最強者。

縱然是詹彆野與傅宗書兩人聯手,再加大開大合三神君,也未曾給到徐行這般壓力。

畢竟,這兩人的功力雖然深厚,單論武功,詹彆野的“黑光大法”、傅宗書的“天門神功”也足稱絕學。

奈何,他們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久經戰陣之輩,配合也頗為粗淺。

所以,真打起來,這個紙麵實力頗為強橫的組合,在徐行這種從屍山血海中,一步一個血水印子淌出來的絕對實戰派眼中,實在是破綻百出。

鳩摩智卻不一樣,雖然性子未改,可他的戰鬥經驗,比起原著卻是數十倍地增長。

因為,這個世界的密宗高手實在太多,每每辯法都會演變成真刀真槍的全武行,所以,他在收服密宗五脈的征途中,實是已曆千百戰。

兼之其人的體魄、精神、內功,皆是圓滿無漏,簡直堪稱是同級中的戰神人物。

哪怕功力更勝一籌的高手,短時間內也難以拿下他,甚至會被其人窺中破綻,以弱勝強。

徐行在心中不無遺憾地想道:

隻可惜此人沒有在中原江湖廝混,否則,多半也能闖出個“小喬峰”的名頭。

不過,明白對方乃是罕見大敵後,徐行卻是更加興奮。

對他來說,如傅宗書、詹彆野那種花架子,打起來實在是沒意思得緊,於春童之流的手段又太過陰險,不符合徐行的美學。

隻有鳩摩智這樣的對手,才真正值得一戰。

“大和尚,我對你的密宗大法也是感興趣得緊,說到底,你們這所謂約定,還是誰拳頭大誰有理。

既然如此,那就來看看,你們的道理,到底大不大得過老子的拳頭!”

聽到徐行這匪類氣息濃鬱的言語,鳩摩智雙手合十,立於經幡之上,僧袍無風鼓蕩,貌似悲天憫人地道:

“施主雖是動了妄念,小僧卻是不得不奉陪,罪過、罪過。”

“妄念?”

聽到這兩個字,徐行仰天長笑,笑聲清越昂揚,如霜天鶴唳,直衝九霄。

“若無妄念,我還練什麼武,學什麼法!小妄傷己,大妄方能成就大道!”

他一步踏出,大喝道:

“入地上天超古今,應化由我!縱橫自在無拘束,不被形縛!”

在場眾人聽到這番話,體會到那噴薄欲出的超拔精進之誌,心頭立時一震,不由得升起一種被灼痛的感覺。

鳩摩智那張如圓滿如淨月,波瀾不起的麵容上,更是泛起軒然大波。

若是按佛門經典去詮釋,徐行這番話,簡直大逆不道至極,乃邪魔外道中的邪魔外道。

可不知為何,鳩摩智一聽,卻覺無比悅耳。

那一刻的感覺很難形容,像是有什麼東西從靈魂最深處炸開,突如其來的激動充盈到肢體的每一個角落。

鳩摩智甚至感覺,仿佛徐行不是在表述他的誌向,而是幫自己說出來那潛藏於心底,一直以來都想說,卻因身為密宗共主,不敢說、不能說的話!

這念頭方一生出,鳩摩智便本能地觀想起密法中的“最勝金剛”法相,將之徹底鎮壓,再入三摩地,重守三昧性。

他雙腿一沉,竟是結印跌坐,口誦“降三世明王”真言,眉心微綻紅光,全身發赤,與一身大紅袍相得益彰,整個人都像是化作火炬,熊熊燃燒。

徐行被這赤紅焰光一招,天心處麻了一麻,這刹那間,他已給鳩摩智劈中一刀!

以鳩摩智的密法修為,已不必舉手抬足,不必拔刀發力,念發則神至。

這正是心功念法與內力結合的密宗寧瑪派絕學——火焰刀!

鳩摩智早在出手之前,便已定計:

以這少年人的年紀,能練就無垢佛身已是千難萬難,在精神層麵,定然不可能亦是這般圓滿。

是以,他一出手便是直擊心靈的“火焰刀”絕學。

可是,鳩摩智沒有料到一件事:

論精神層麵的鬥法,徐行早在大明王朝世界,就已鍛煉出來了豐富的經驗!

對任何一名凝練至誠拳勢的宗師來說,運用拳勢來激發自身生命潛能、壓製對手的拳術變化,都是基礎中的基礎。

是以,這一刀雖擊中徐行,同一時間,鳩摩智亦是渾身震動。

火焰刀,本是“毗盧遮那佛”之佛光。

毗盧遮那佛便是“大日如來”,乃是密宗信仰至高無上存在,諸佛之首,釋迦摩尼的法身,一切十方世界中央之主。

傳說中,大日如來智慧光明遍照一切處,能使無邊法界普放光明,而開啟眾生本具的佛性,善根。

以鳩摩智的密宗念法修為,哪怕不動手,隻以佛光一照,便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就連詹彆野的“黑光大法”亦萬萬不能抵擋。

心誌不堅者,更要被他強行“灌頂”,度化成密宗弟子。

可是,這佛光一照徐行的身軀,竟然照出一片澄澈。

這年輕人的皮肉筋骨、五臟六腑都仿若金剛琉璃,堅固而無可截斷,清淨無垢染。

於此同時,還有另一道比“火焰刀”更明亮、更耀眼的圓滿明光,從徐行眉心亮起,反射向鳩摩智。

鳩摩智非但沒有找到徐行的破綻,反被他這金剛本性,照出自己未曾發現的種種缺憾,不禁升起自慚形穢之感。

觀想佛陀本相而成的佛光,如何能夠威脅得到真佛?!

鳩摩智一時間,都有些分不出,到底誰才是密宗大法的最高成就者。

莫非,這人真是降世佛陀不成?!

徐行方以“真佛法身”之意境,化解鳩摩智的“火焰刀”,又朝他咧開嘴,露出一排潔白圓潤的牙齒,笑得爽朗且陽光。

可周身那種圓滿無礙的遍照佛光,卻驟然轉化成一股浩浩蕩蕩、飆揚席卷的猛烈風勢。

電光火石間,鳩摩智隻覺眼前一黑,仿佛橫空遭了那起於壞劫之末,從無間地獄波及至第三禪天,要破滅世間一切的風災。

場中內功修行有成,已逐漸接觸“以神禦氣”之境界的一流高手,皆能通過第六感,隱約察覺到那凶險至極的念力拚鬥。

隨即,這拚鬥的影響已波及至現世!

兩人之間,那足有五六丈長的地麵,突然劇烈翻騰卷動,更憑空逸散出一股極其熾盛且濃烈的熱力,就像是火山噴發,地底岩漿將要直衝上天。

地麵陡然裂開,裂縫從徐行腳下蔓延出去,深黑且無可測量,空中更是接連炸開巨響,宛如雷火交擊迸發。

裂痕蔓延至鳩摩智身前。

他腳下那條平直且堅固的經幡長道,竟然在一聲刺耳裂帛聲後,徹底斷裂開來。

鳩摩智整個人重重落到地上,雙腳著地,踩出兩個凹陷深坑。

眼見此情此景,在場眾人皆是心驚,但見徐行和鳩摩智不動用本身功力出手互拚,純以神意念力交戰,就已能造成如此場麵,莫不駭然。

還能恒定應付者,隻有鐵手、丁春秋,以及那名似夢非夢的少年劍客。

鳩摩智睜開眼,雙目一片赤金,肅然道:

“山中將有變化,何不暫時罷手,先取逍遙派神功,再來鬥過?”

他這麼一說,無疑是認可徐行有資格參與無量山之事,能憑本事分得一杯羹。

徐行眼中也亮起兩點紫青神光,璀璨耀目,令人莫敢直視,他也不去管鳩摩智的話,隻負手而立,哂笑一聲:

“大和尚倒是打得好算盤。”

兩人剛剛心神互拚之時,各自念力逸散出去,皆是感受到還有另一股浩大念力,潛伏於無量山深處,與其中的一草一木都渾然相合,借助超乎人力的自然力量,形成了一道龐大陣勢,正緩緩運轉。

他們都知道,這是開陣之時已至的跡象。

這種從未見過的念力用法,更是徐行讓露出興奮神色。

對峙片刻,便聽一道仿佛從眾人心底響起的聲音,緩緩長歎道:

“老夫年少時向來形單影隻、孑然一身,不曾想,大限將至之時,竟有這麼多江湖朋友關心,實是倍感欣慰……”

很顯然,兩人精神相擊產生的餘波和聲勢,已將山中潛藏的無崖子喚醒,故而才以心聲傳念。

雖說欣慰,可這老人的言語中,卻有一種掩不去的自嘲和落寞。

他又道:

“諸位既是為我派傳承而來,便請進山吧。

我以畢生所學,在山中布下陣勢,能成功闖關者,便可繼承我逍遙派神功。

隻是此陣實是凶險,我雖是布陣之人,亦不能控製,若無萬全把握,又不願為外物而輕擲性命者,便請退去吧。”

感謝喬師兄白銀大盟,感謝喵人的盟主,感謝阿拳、赤赤喵、rocketrobot的舵主,都是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感謝大家陪我一路走到現在,感謝!感謝!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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