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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給老子滾出來受死!(700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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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離開張居正的家中後,並沒有急著前往皇宮,而是在京城中漫無目的地閒逛。

他一邊走,一邊整理這些天來的所得。

從象山到京城,足足有三千裡路,而因為燒身火的緣故,徐行並沒有全力施展身法,一路奔襲,而是如常人一般,走走停停,花了月餘功夫,才抵達此處。

這一個月來,徐行研究得最多的不是拳術,而是那一麵來曆神秘莫測的石鏡。

自從他打破虛空之後,這麵殘損石鏡仿佛就生出了某種不可知的變動,蒼茫古樸的氣息越發熾盛,就連鏡影顯化也受到乾擾,變得模糊失真。

不過,到徐行這個境界後,已不太需要依賴鏡影的推演能力,他反倒是對石鏡本身有了興趣。

一路上,徐行多次試圖以打破虛空的拳術境界,來感受石鏡逸散出來的古樸氣息,從而推進自己的心意修為。

經過一個多月的感悟後,徐行雖然還沒有想出能夠度過火燒身之關的辦法,但也略有所得,稍微有了些頭緒。

燒身火本是人仙肉體和人仙意誌融合時,精氣神三寶凝聚而生的產物,可以說“燒身火”本身,就相當於“無漏人仙”的雛形、抑或說是胚胎。

所以,應對火燒身最好的辦法,就是在被這股力量徹底毀滅之前,將自己的生命本質,朝著“燒身火”去轉變。

隻要能夠將虛無縹緲的精神意誌,抑或說是三魂七魄,徹底融於肉身中,達到魂魄合一,混元一體的境界,燒身火自然就不複存在。

不過,對徐行來說,這個條件極其難以達成。

首先,他的“不壞”體魄本就是倉促而成,沒有徹底養煉到最佳狀態,就跟朱天都開始了生死激鬥。

在這個過程中,徐行體魄雖然受創,可精神卻衝開桎梏,成功“打破虛空”,這就造成肉體和精神之間的不平衡。

本來隻是如此,徐行還有機會去調整,可接下來,他又被呂芳瀕死一拳所傷,肉身再次受創,令本就脆弱的天平,再次傾斜。

到如今,徐行想要通過正常法子,順利成為無漏人仙,已是不大可能了。

想來想去,好像還是無解啊。

雖然難題宛如一道高牆,橫亙身前,且看不到一星半點的突破希望。

但徐行依舊沒有氣餒,仍然在調動全身精氣神,與那愈演愈烈的燒身火對抗。

若是對武學沒有這種純粹的熱誠與專注,不癡、不狂、不癲,徐行絕對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就。

如今,他甚至連生命已漸漸走入終點的事實都已忘卻,全身心地沉浸其中。

忽然間,徐行感受到,空氣之中,傳來一股極其極其熾烈的血氣。

他知道,自己等的人,已經來了。

徐行轉過頭,望向皇宮大內,他高舉雙手,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

“終於來了。”

他的表情雖然平淡,眸中火光卻是大盛,就像是看到了一盤豐盛美味的大餐。

“作為我此生最後的對手,你可千萬彆讓我失望啊……”

京城,西苑,玉熙宮。

一處廣闊精舍之中,正牆神壇正插滿香燭,上方供著太上道君的神主牌,底下一格供著三塊神主牌。

正中的那塊牌子上寫著:

“靈霄上清統雷元陽妙一飛元真君。”

左邊的那塊牌子上寫著:

“九天弘教普濟生靈掌陰陽功過大道思仁紫極仙翁一陽真人元虛圓應開化伏魔忠孝帝君。”

右邊的那塊牌子上寫著:

“太上大羅天仙紫極長生聖智昭靈統元證應玉虛總掌五雷大真人元都境萬壽帝君。”

神壇下是一座八卦形坐台,鋪有明黃蒲團,坐台旁邊,立了個紫檀木架子,上有一方銅磬和一根長杆,架子外還有一尊銅香爐。

這座雕欄玉砌、極儘華美的精舍,正是嘉靖帝的修行淨地,那三塊神主牌,正是上天賜給當朝天子的神號,內蘊飄渺難問的天意,有莫測之神能。

深夜,司禮監秉筆太監陳洪,邁著寂靜無聲的步伐,來到精舍門口,伏於地上,請示道:

“聖上,西北有信來,嚴世蕃正攜無數異寶,班師回朝,如今已至大同。”

過了許久,才有一道飄渺嗓音倏然響起。

“嚴世蕃,好個嚴世蕃啊,置之死地而後生,長驅六舉,電擊雷震,果真不愧為朕的好徒弟……”

這聲音仿若無處不在,從四麵八方滾滾而來,連綿不絕,忽高忽低,直往陳洪胸口裡鑽,震得他氣血浮動,難以自持。

這位即將接替呂芳,成為下一任司禮監掌印的大貂寺猛地抬頭,麵容興奮,語聲中更是透出一股難以抑製的激動。

“萬歲爺、主子,您、您這是……”

陳洪知道,自從東南的消息傳來後,嘉靖便已決心辟穀六十日,隻服清水,斷絕五穀,殺三蟲,清血水,調理身心,以期恢複鼎盛時期的戰力。

陳洪雖未成宗師,可作為首席秉筆太監,他距離此境界已是極為接近,自然能夠感覺得出來,嘉靖的嗓音和氣勢,與先前已是截然不同。

一個穿著輕綢寬袍的高瘦男人,邁著輕盈步伐,從精舍中徜徉了出來。

他頭戴香草圓冠,束著道髻、烏須飄飄,大袖搖晃,渾身散發出一種飄渺祥和的氣質,宛如得道真仙。

此人正是執掌大明王朝數十年,且二十年不問朝政,一心一意尋仙訪道的嘉靖帝朱厚熜。

不過,如今嘉靖帝給陳洪的感覺,無論精神還是肉體,都已不再屬於人間。

就好像,這位人間帝王已真正成為了總理陰陽功過,元陽在胸,五雷在手,天下魔怪妖邪無不可伏的飛元真君、忠孝帝君、萬壽帝君!

忽地一陣大風從殿外吹來,精舍大門豁然洞開,精舍中的氤氳煙氣滾滾如浪,一下子衝出來,將嘉靖帝襯得更像一尊騰雲駕霧的仙人。

他眼中射出凝如實質的精光,陳洪隻覺在這一刹那,天地一白,明光大作。

這正是道家典籍中“虛室生白”的異相。

嘉靖帝隻看了陳洪一眼,便收回目光,他的嗓音透過飄飄渺渺的煙霧,就像是從九重天外極遠處傳來,響在陳洪耳畔時,又是那麼清晰。

“辟穀六十日,我已清透身心,通體澄澈如琉璃,再無破綻。”

言語間,嘉靖帝目中流露出一絲感慨。

“朕還要感謝嚴世蕃和那位混天大聖,如果不是他們給予的壓力,恐怕,朕還難以徹底邁出這一步,但……”

說到此處,哪怕是嘉靖帝的城府和心胸,也不由得放聲長笑起來,笑得無比爽朗。

這位當朝天子自十五歲登臨大寶開始,就弄出了“大禮議”事件,將曆經四朝的首輔楊廷和趕下馬去,從此以工於心計而著稱。

在今後的日子裡,這位嘉靖帝的城府更是磨煉得越發深沉,將縱橫捭闔的製衡之術,施展得出神入化。

哪怕二十年不上朝,他也能將文武百官視為掌中木偶,肆意操弄,毫無大權旁落之虞。

所以,陳洪從來沒有想過,這位一向高深莫測,說話雲遮霧繞的萬歲爺,竟然能夠發出如此嘹亮,如此酣暢淋漓的笑聲。

嘉靖帝揚起軒眉,豪快大笑,用一種目無餘子、睥睨當世的語氣,自信道:

“邁過六十這個坎兒後,現在的朕,才真正是當世無敵!”

就在嘉靖躊躇滿誌、誌滿意得之際,又有一道飄忽不定的陰森嗓音,在精舍外響起。

那人冷淒淒地一笑,幾如從九幽冥府、十八重地獄一點點爬出來的冤魂惡鬼。

“陛下還是如此自信、目空一切,令微臣佩服啊。”

“什麼人!”

陳洪猛地回過頭去,剛想要怒斥一聲,頭就已被一隻從黑暗中伸出來的手臂,輕輕地摘了下來,隨意地拋飛出去。

那人的動作無比輕巧,更不帶一絲煙火氣,就像是飛花摘葉一般,甚至有種令人賞心悅目的美感。

看清這個人的相貌後,嘉靖帝麵容一肅,縈繞周身的煙霧頓時一震,就像是被某種無形神意,定在虛空中,凝成雲裳霞衣一般的存在。

他的語氣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端肅,卻又隱含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慨。

“嚴世蕃,你果然來了。”

嚴世蕃一振袖袍,雙手負後,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座精舍,以一種主人家的派頭,漫不經心地道:

“陛下,您不是一直都在等待這一天嗎,怎麼臨到頭來,臣卻感覺,您反倒是……”

說到這裡,他眉梢挑動,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深沉邪氣。

“有些怕我呢?”

“怕你?”

嘉靖帝怒極反笑,笑聲中沒有絲毫的畏懼和動搖,仍然那麼“自信”,那麼“無敵”。

“嚴世蕃,你今日的成果,本就是朕一手調教出來,朕能成就你,自然便能毀了你!

如果不是朕給你移植了達摩遺體,你到現在,也隻是一個瘸子!”

嚴世蕃也笑起來,卻笑得無比輕蔑,他不再用陛下這種敬稱,而是直呼其名。

“朱厚熜,你無非隻是想借助我的才智和身體,去探尋‘見神不壞’之道而已,何必如此虛偽?”

他用手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左腿,發出金鐵鏗鏘的碰撞聲,自言自語道:

“你想要以我為踏腳石,鋪出一條通往仙門之路,我又何嘗不是將你作為磨刀石,磨煉拳勢,希望衝開仙門?”

正如嚴世蕃所說,嘉靖帝最開始培養他,便是為了借助其人的聰明才智,來破解丹道中的奧秘,也是將他當做了一個試驗品,來驗證自己的種種猜想。

嚴世蕃雖是天生殘缺,卻有一腔不甘人下的誌氣,所以他雖然知道嘉靖的用意,仍是毅然決然地選擇投身其中。

等到嚴世蕃拳術、丹道都極為精深了,嘉靖帝甚至取出了宮中保存的達摩遺體下半截,親手斬下一條腿來,為嚴世蕃移植上去。

從此以後,嚴世蕃雖不再殘缺,卻要日夜經受燒身火餘燼的灼燒,這既是嘉靖帝的獎賞,也是他用來製衡嚴世蕃的手段。

可就算是嘉靖也沒有想到,嚴世蕃的天賦才情竟然高到這種地步。

移植完達摩殘軀後,這位小閣老的拳術進境不但沒有遲緩,反倒是一日千裡,在短短十來年間,就已超過了陸炳和呂芳這兩大支柱,有了挑戰嘉靖帝的資格。

如此看來,自己的謀劃不僅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還成就了他啊……

不過,那又如何?

既然此人執意找死,那就用他的命,來證明朕的確是天下無敵吧!

念及此處,嘉靖做了一個動作。

他做了一個動作。

一個吸氣的動作。

刹那間,彌漫至整個精舍的煙霧都被他吸進腹中,氣流狂飆滾蕩,撲擊在四周牆壁上,發出如驚濤拍岸的暴烈聲響。

與其說是吸,倒不如說是在吞。

嘉靖帝雙目圓睜,一道燦爛白光從他口中噴出,幾如傳說中的仙人飛劍,穿空電射,刺向嚴世蕃的頭臉。

於此同時,他一手探出,五指豎起成掌,猛地朝嚴世蕃胸膛橫推拍擊而去。

刹那間,仿佛嘉靖已不再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尊頂天立地,腳踏萬裡山河的巍峨巨人。

光論氣勢,嘉靖此時甚至還要勝過朱天都,畢竟,朱天都雖是號稱海上龍王,可數十年來,困於傷勢,連東南三省都沒能徹底占據。

嘉靖,則是已穩坐龍椅四十年的天下至尊!

隻怕放眼整個天下,都找不出比他更霸道,更強勢的人。

他的拳頭,自然也是沛莫能禦、無可抵擋的霸道強勢!

嚴世蕃扯了扯嘴角,大袖拂動,一手探出,先抓碎“氣劍”,再和嘉靖寸步不讓地對了一掌。

平靜的精舍中,仿佛響起山呼海嘯般的嚎叫聲,至邪至惡的拳意精神,好像將夜色也給徹底活化,甚至喚醒了黑暗中的莫名存在。

扭曲怪異的身影在其中沉浮,它們注視著嘉靖的身體,眸中滿是旺盛的食欲、無儘的貪婪。

毫無花巧地硬拚一記後,嘉靖感受到其中傳來那股堪稱浩瀚的剛強力量後,不由得雙眼暴突,渾身氣血都差點被震散,骨髓如針刺,牙齦發麻,牙齒鬆動。

轟!!!

嘉靖的身子倒飛出去,將精舍中的銅爐、坐台,以及供奉著神主牌的神壇都徹底撞碎,一下子嵌進牆壁中,煙塵四起,碎塊飛濺。

煙塵中,傳來嚴世蕃的歎息聲:

“你為了求得仙道,可以漠視天下萬事,甚至可以拋棄至尊寶座,這種不顧一切的意誌,的確算得上不凡。但是……”

嚴世蕃看著正狼狽起身的嘉靖,冷笑道:

“可這天下、這寶座,是你一刀一槍拚殺出來的嗎?想要借助國運來修煉拳術,憑你也配?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是在老子肩上擔著!”

言畢,嚴世蕃一步踏出,來到嘉靖麵前,眼中魔光暴現,一手蓋至他頭頂,至邪拳勢洶湧而出,將其徹底包裹。

“這龍椅,還是換老子來坐!”

等到東廠和司禮監的大內高手趕到時,此處的宏大動靜已然止住。

嘉靖神色如常,從精舍廢墟中走了出來,仍是那般仙風道骨的模樣,隻是衣衫略有殘破。

他揮了揮袖子,淡然道:

“陳洪大逆不道,想要趁朕閉關之時,暗算於朕,此人已被朕擊斃,你們收拾一下,再召徐階、高拱、張居正三人,速速進宮。”

眾多大內高手聽到這般離奇的消息,就算有再好的心境修持,此時也不免神馳意搖,眼前發黑,一陣陣眩暈。

陳公公怎麼會刺殺萬歲爺?!

就在這時,暗處又響起一個腳步聲,整個大殿的殘存燭火當即熄滅,化作一片深沉如淵海的漆黑,將這些大內高手們徹底淹沒。

——

雖然夜已深,但跟徐行暢談一場的張居正,卻沒有絲毫睡意,他來到書桌前,點起燈火,口中喃喃有詞,感覺腦中有無數靈感在互相交錯,迸濺出比燈光更明亮的萬千火星。

就在其人奮筆疾書之際,門外忽地亮起一連串火光,將整個院落都照亮,火光透過窗框,投到書桌上,將全神貫注的張居正一下子驚醒過來。

他目光微微一動,理了理衣冠,剛一拉開門,就見一名身材雄壯的錦衣衛,領著一大堆官兵,正站在門前,作勢欲要敲門。

張居正自然認得這人,拱手問道:

“七爺,您這是……?”

來者正是錦衣衛十三太保中,排行第七的朱七,他麵色沉凝如鐵,看不出絲毫感情波動,隻是生硬道:

“張大人,咱們奉旨,要請您去宮中走一遭。”

“哦?”

張居正目帶疑惑地朝他點了下頭,朱七卻像是沒看見一般,隻是重複道:

“張大人,聖上有旨,咱們走吧?”

張居正跟朱七頗為相熟,知道這位雖是一慣秉公執法,卻也非是這般宛如木頭的性情,一時感覺有些古怪。

他雖是疑惑,麵色卻如常,伸手前引。

“既是陛下急召,咱們自不好耽擱,卻不知,除了我之外,聖上還召了誰麼?”

朱七卻不接他的話茬,隻是轉過身,帶頭向前走去。

張居正暗自觀察周遭那些錦衣衛,卻見這些人臉上,也流露出些不解神色,心頭疑惑更盛。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聲音在身旁響起。

“我也要去皇宮一趟,咱們正好同路。”

張居正回過頭去,卻見徐行正站在他身後,同樣被錦衣衛簇擁著。

可眾錦衣衛卻對這麼個容貌異常俊美,本該極具存在感的大活人,完全視而不見。

走了一會兒,張居正又看到押著自己兩位同僚,徐階和高拱的錦衣衛隊伍,三人彙合之後,都是流露出同樣的疑惑神色,顯然都不知道皇上用意。

由於身邊便是錦衣衛,又摸不清這次急召的意思,三名清流黨魁也不敢直接開口,隻能以目光交流。

不過,徐行卻沒有這麼多顧忌,問了徐階和高拱許多有關治政的問題,兩名閣老竟也意識不到任何反常,將答案儘數告知。

而且,所有人在跟徐行說完話後,就像是又看不見他一樣,轉眼即忘。

這一幕落在張居正眼中,更是令他毛骨悚然。

這一瞬間,雖然明知荒謬,但他還是忍不住疑心,這位混天大聖到底是人,還是一頭飄蕩世間,隻有自己能看見的幽魂?

或者說,這是什麼神通道法,魔功妖術?

不過,看著徐行那全無陰霾的麵容,張居正忽然又想到一首,據傳是呂祖留下來的絕句詩。

——三入嶽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

三入嶽陽人不識啊,徐大聖如今的境界,就算呂祖複生,跟他孰高孰低,也要打過才知道。

他能夠做到辦到這種事,也在情理之中吧……

就在張居正胡思亂想間,他們這一群人已經穿越重重殿宇、道道宮門,來到大內深處。

此處暗哨密布、高手如雲,可謂是天底下防備最森嚴的地方,但即便如此,仍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在隊伍中顯得如此格格不入的徐行。

又走了一會兒,三名閣老卻同時意識到,他們如今要去的地方,離嘉靖帝清修的西苑已是越來越遠。

徐階和高拱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平靜外表下的膽戰心驚——皇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們並不懷疑朱七有膽子假傳聖旨,隻是聯想到近日來,嚴世蕃將要班師回朝之事,自發地憂慮起來。

可當兩人回過頭去,卻發現年紀最輕的張太嶽,竟是真沒有半點反應,甚至還有些神遊天外的沉思之態。

——難道他得了皇上的秘旨?

兩人正疑惑時,朱七已帶他們來到一條兩邊都是高聳紅牆的巷道中。

忽然間,朱七猛地過身來,看著三位閣老,寒聲宣布道:

“你們三人涉嫌勾結陳洪,刺殺聖上,我等奉旨,要將爾等在此處,就地正法!”

在這刹那間,兩側牆頭呼啦啦地冒出來二三十名高手,他們有的來自司禮監、有的來自錦衣衛,卻無一例外,都是最“根正苗紅”的大內高手。

徐階、高拱兩人雖是久經宦海浮沉,又哪裡見過這種殺氣騰騰的陣勢,當即嚇得麵色發白,心臟狂跳,已是三魂悠悠,氣魄蕩蕩,沒了大半條命。

就在這時,一個雖然輕微,卻無比明顯的腳步聲響起,徐行越眾而出。

眾多高手隻覺雙目一晃,眼前已多了一人,看到那人的一瞬間,他們的汗毛都難以抑製地倒豎起來,渾身更是劇烈顫抖。

這些人都是負責守衛皇宮的大內高手,耳聰目明是基本中的基本,到他們這個境界,方圓數丈、數十丈都可以說是纖毫畢現、針落可知。

可饒是如此,也沒有一個人發現,眼前這個陌生人,究竟是從何而來,又是怎麼進來的。

徐階等人看到那個背影,也突然想起來,剛才還和這人搭過話,可那時卻全然沒有覺得此人陌生,反倒是極為熟悉。

此時此刻,這種習以為常的“熟悉”,便驟然轉變成一種直透肺腑、深入骨髓的恐懼。

這是一種來自生命最根本的,對難以揣測、難以想象之存在的恐懼。

——這到底是人是鬼?!

徐行昂起頭,掃視周遭,長笑一聲,讚許道:

“至邪至惡,蒙蔽精神,吞噬意誌,嚴世蕃,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仰天長笑中,徐行還伸出手,緩緩擊掌。

眾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於他手掌,仿佛那不是兩隻手掌,而是兩件天上地下、無雙無對的寶物。

徐行的手掌上,遍布細密焰紋,肌膚就像一層晶瑩剔透的薄玉,遮不住那如熔岩般的熱血。

那焰紋雖細,光色卻耀眼刺目,無比灼人,眾人隻覺世界都扭曲了一下,雙目如焚,好像就連視力也被徹底焚毀。

一句話的時間,徐行接連拍手三次。

第一次拍手,朱七等距離最近的錦衣衛們,隻覺自己像是被某種無形力量定在原地,渾身僵硬,難以移動半分。

第二次拍手,牆上那些還沒有跳下來的好手們,連同朱七等人,皆是身子一震,雙眼發黑,軟倒在地。

第三次拍手,潛伏於屋頂、樹梢、院落,乃至各個角落,還能憑借意誌硬撐強頂的高手們,全部軟倒在地。

一時間,眾多高手皆如葫蘆一般,咕嚕嚕地往下摔,在地上翻滾不止。

徐行甚至沒有出手,僅憑“打破虛空”的拳術境界,便將這些大內高手儘數懾服、擊潰!

這便是天下第一的拳法、駐世仙人的境界!

目睹此情此景,張居正才真正意識到,為何拳術修煉到極致,能夠被稱為人仙。

隻因他們與凡人之間,實在是有天淵之彆,這種差距,甚至已經大到了宛如兩個物種的地步!

徐行回過頭去,朝張居正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這些人都是被嚴世蕃的拳勢控製,我已經幫他們拔除了這股精神,你們現在可以先出宮去了,等此間事了,再回來收拾局麵吧。”

言畢,徐行也不去管這三人的麵色,隻是再次放聲作嘯,長笑一聲,俯身前掠而去。

“嚴世蕃、朱厚熜,還窩在龜殼裡乾什麼?給老子滾出來受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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