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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八百萬佛土,風吹雨打五百年,有情之道證宗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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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戚繼光和徐行並肩賞月時,陸竹也在那條上山道路上,遙遙望見了那輪中宵明月。

不同於徐行兩人的感慨,正踏在宗師門檻上,且旁觀了諸多菩薩塑像的陸竹,忽然感到那月光極為清冷,甚至是森寒。

像是一塊塊薄冰,滲進他的皮肉中,令他的骨骼都隱隱作痛。

陸竹直麵那輪孤月,心中泛起一種深沉至極的寂寞。

世尊說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這種永遠俯瞰世間,垂憐眾生的境地,難道不是一種最極致的寂寞嗎?

諸弟子,誰又能解其中意?

陸竹麵色古井無波,當即結跏跌坐,手捏禪定印,氣血收斂,進入深層次的定境中。

他感到自己的魂靈,一直在緩緩上升,直到某一瞬,陸竹才忽然驚醒過來,就連白雲和天空都已不複存在,周遭儘是一片虛無的黑暗。

黑暗中,隱隱傳來火光,陸竹抬眼望去,隻見一片密密麻麻的火球,在這沒有任何憑借的世界,仿佛一切都是自在自足,自得其所。

仔細一看才知道,那每顆火球都是無比巨大,陸竹在這個環境中,顯得無限渺小。

在這種強烈到不能再強烈的對比下,他一下子感受到一種無由來的巨大恐慌和震動。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八百萬佛土?

陸竹隻覺得心頭空空蕩蕩,仿佛之前自己追求的一切、努力的一切,都是如此不值一提,好像忽然悟出了很多東西,又一下失去很多東西。

沉湎於巨大的失落中,陸竹隻覺念頭如野馬飛奔,馳騁胸中,紛亂不堪,漸漸失去知覺,隻是僵在原地。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若是徐兄在這裡,會怎麼認為呢?

天高海闊,佛土無量,凡人置身其中,連滄海一粟都不配稱。

可如果是他的話,多半會抖擻精神,勇猛精進,以求踏遍諸世吧。

那個人,天生就是一個“欲與天公試比高”的行者。

陸竹雖然不是這種人,可一想起徐行,他仿佛也被那種永不止歇的鬥誌所感染,不再失落和茫然,身體也變得逐漸有了知覺。

就在這時,陸竹又聽到一個聲音。

“喂!”

他的身子被人推了一下,思緒終於從九霄雲外墜落回人間,緩緩抬起眼瞼。

陸竹剛睜開眼,就看見一個纖細的黑色身影,站在自己麵前,躬身過來,麵容雖仍是淡漠,目中的關切之情卻難以掩飾。

陸竹知道,細雨是看自己坐禪已久,放心不下,特來守護,光看浮在那一襲黑衣上的灰塵,就知道她已在這裡站立許久。

陸竹怔了怔,心裡忽然湧現出一種強烈到難以抑製的愛憐,以至於難以自製。

明明是個很暖心的小姑娘,偏偏要把自己當做是冷的,卻又何苦?

晨光微熹,透過林葉隙縫,灑落一角淡光。

霞光折出亮斑,淌流於極為立體的五官輪廓間,棱角分明的麵容顯得極為明豔,又滿是凜然銳氣。

她的發梢都顯出蓬蓬亂象,紅唇微張,露出一排潔白可愛的牙齒,從骨髓中透出一種清新的氣味。

仔細端詳這張臉,陸竹忽然想到一段話。

“我願化身石橋……”

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隻求她從橋上走過~”

陸竹猛然回頭,卻見徐行笑吟吟地站在碑林中,目光奇異,撫掌道:

“好小子,這麼深情的眼神,俺老徐還是第一次見。”

徐行旁邊又傳來一句笑語:

“踏法,那你可真就是見識少了。”

陸竹這才注意到,在徐行身旁,那株樹根虯結的古樹背後,竟然還蹲了個人。

此人的麵容方正且寬闊,眉飛入鬢,從身姿到神情,都給人一種無可動搖的堅毅之感。

這張臉,陸竹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正是他護送了一路的台州總兵,號稱“戚虎”的戚繼光。

要是彆人說這話,徐行指不定就直接認栽了,不過戚繼光懼內的傳聞,他可是從前世聽到現在,當即嬉笑道:

“戚總兵跟夫人的感情,徐某可是耳聞已久了,您說這話,我這個後輩小子,自然隻能洗耳恭聽、靜待教誨了。”

戚繼光雖然知道,徐行是個絕不吃虧的性子,也沒想到他的詞鋒竟然如此犀利,撞了一鼻子灰。

他訕笑一聲,一種幾乎告饒的姿態道:

“哈哈,哈哈,踏法,過分了哈。”

徐行自也沒有窮追猛打的意思,隻是哈哈笑了幾聲,便將這事兒略了過去。

其實,半夜時,徐行就感受到山腳傳來那股,屬於宗師拳勢的氣息,便跟著戚繼光一路下山。

他們本想為陸竹護法,不過見細雨已先一步抵達,便沒有直接現身,而是在隱於暗處,觀察這對男女。

這兩人倒是有默契,卻苦了陸竹。

這位佛子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就連戚繼光這種向來以性情方正,嚴肅古板聞名的將軍,竟然也會跟著徐行,做出這麼不著調的事兒。

隻是一聯想到自己的經曆,陸竹又覺得情有可原了。

也不怪戚將軍,主要是徐兄這個人吧,實在是有些太能忽悠了,誰跟他一起,多半都要染上點毛病。

陸竹麵色僵了僵,悶聲道:

“兩位,你們這……”

戚繼光終究是有身份的人,被陸竹這幽怨的目光一掃,麵上就有些掛不住,彆開臉去。

徐行就沒這些講究了,眉毛一挑,坦然道:

“這麼有趣的事,我會錯過?元敬兄,你說是不是?”

“啊……”

直麵陸竹的目光,又看了看細雨,戚元敬數次欲言又止,最終憋出來一句:

“挺好,般配。”

聽到這句話,陸竹還沒多大反應,細雨已徹底繃不住了,眼睛一睜,雙腿一邁,已從石碑騰身而起,朝山道上縱躍而去。

陸竹下意識地抬起手,卻又立馬按下,見他這副模樣,徐行雙手負後,以一種過來人的姿態,歎道:

“讓人家小姑娘冷靜下嘛,還是個練靜功的,這麼沉不住氣?”

陸竹轉過頭,什麼都不說,就定定地望著徐行,徐行也更是完全沒有外行指揮內行的自覺,理直氣壯地跟陸竹對視,不見分毫氣弱。

過了會兒,最終還是陸竹自己先忍不住了,朝徐行豎起一根大拇指,佩服道:

“厲害。”

徐行挑了挑眉頭,當仁不讓道:

“比你是厲害多了。”

他上下打量一番陸竹,嘖嘖稱奇:

“我本來還以為,達摩遺體才是那個讓你突破的契機,沒想到,最後這突破關隘的緣分,竟然應在這種事上……”

徐行雖是在感慨,可語氣中的欣喜之意,也是滿溢而出,他朝陸竹抱拳,輕輕道:

“小陸,恭喜了。”

陸竹此際又恢複了那種波瀾不驚的模樣,他雙掌合起,微微一笑:

“三十年來尋劍客,幾回落葉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

戚繼光也撫掌而笑,精神極為振奮,他回頭看向徐行,目露精光,問道:

“踏法,兵貴神速,要不咱們現在就動身吧,我已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給朱老龍一個驚喜了。”

徐行自然是極為讚同戚繼光的提議。

畢竟,他本就是個習慣占據主導地位,左右戰局發展的角色,向來不愛後發製人。

先前屈居南少林,隻不過是為了等待戚繼光養傷,以及方便自己參悟拳術罷了。

如今既然各項條件都已成熟,徐行自也不願多等下去,他點點頭,剛想出言,讚同戚繼光的說法,眉心忽然又傳來一股刺痛。

徐行猛地轉過頭,看向石階之前,那片莽莽蒼蒼、密密麻麻的樹林。

他按著自己的眉頭,眯起眼,不得不感慨道:

“看來,咱們還是低估了朱老龍,嘿,好大的陣仗啊……”

戚繼光一下意識到有情況,他眉頭一皺,沉聲問道:

“要不要我去召集人手?”

戚繼光雖然沒有察覺到絲毫異狀,可經過這兩個月的相處,他也意識到,或許這位小兄弟的拳術,已經超越了當初那個,能夠跟朱老龍分出個生死勝負的“擎天保駕”陸文明。

是以,戚繼光對徐行的信任,甚至還要超過自己,自然不會懷疑他的判斷。

陸竹也隨之麵色肅然,來到徐行身旁,低眉垂首,做出任憑差遣的姿態。

“徐兄,戚總兵,你們準備怎麼打?”

徐行搖頭道:

“這場戰鬥,已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範疇了,咱們一起走吧。”

陸竹和戚繼光的麵色都越發肅然,他們已從徐行的言語中,聽出一件事。

這一次來襲的敵手,隻有宗師強人才能應付。

戚繼光問道:

“踏法,你的意思是,來者是宗師級的強人,還不止一個?”

徐行閉起眼,將“空仙囊”的作用發揮到極致,鼻翼抽動,仔細品鑒彌漫空氣那股,濃烈至極的敵意氣息。

“具體感受不明確,不過,人數絕對不算少。

其中至少有兩個宗師,一個氣勢如虹,一個混同天地,卻都有一身銳氣,應該是倭奴國那兩位頗負盛名的劍聖。”

徐行久在東南廝混,又經常乾些黑吃黑的無本買賣,沒少打劫倭寇,自然對倭奴國的高手名單,了如指掌。

“嗯?”

戚繼光的身子震了震,一字一句地鄭重道:

“連這個層次的高手都要來南少林,抹平你這個變數,看來,朱天都這一次,當真已將倭奴國整合為一,要做破釜沉舟的最後一搏了。”

徐行搖了搖頭,否認道:

“不,還不止……”

聽著那從極遠處傳來的澎湃氣血喧沸聲,即便是鎮定如徐行,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了。

“還有個連我也摸不清底力的大高手,光聽聲勢就知道,這人怕是距離真正的‘不壞’,也不差多少了。

可他身上,居然沒有任何凝實的武道意誌和拳勢,就好像,已經徹底喪神失誌……有意思,實在有意思。”

最後,徐行咧開嘴,笑了笑,蓋棺定論道:

“朱老龍當真是個講究人,哪怕是來登門做客,都擺出這麼一出大席。”

自從修成空仙囊、成就至虛境界後,徐行那本就超凡脫俗的感知力,又得到了進一步強化。

可以說是十裡之內,殺機一現,飛花落葉,儘數入耳、入眼。

是以,哪怕來人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忍者、死士,也瞞不過他的耳目。

倭奴忍者的潛行手段,本就有佛門“枯禪”的影子,而就連四大首座那種級彆的大拳師,施展“枯禪”都瞞不過徐行,何況是這些未得精髓的忍者?

正因如此,這場伏擊還沒有真正開始,攻守之勢就已易形。

聽完徐行的分析,戚繼光不由得在心頭感慨,

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而有徐行這手絕活在,他們可以說從一開始,就穩穩立於不敗之地。

這位台州總兵麵朝密林,張開嘴,像是一頭老虎咧開大花臉,露出獠牙,笑意雖是明顯,卻也更顯凶惡。

“戚某的胃口,也一向不小。”

自從死而複生以來,戚繼光雖然感覺自己的拳術大有進境。

可在徐行麵前,他實在是翻不出什麼花來。

戚繼光甚至感覺,自己這輩子就算怎麼進步,多半也難以在純粹的拳術上,勝過徐行了。

好在,戚繼光向來是將自己定位成一名縱橫捭闔、運籌帷幄的將軍,不至於為此而糾結。

不過,他也實在是很想知道,自己如今的拳術,究竟到了一種怎樣的地步,距離那個以往看來遙不可及的“至虛”境界,又差了多少?

陸竹也被這豪邁的氛圍所感染,胸口熱血湧動,大聲笑道:

“咱們這些練把式的,哪個不是大肚漢?”

徐行一揮袖,率先向前走去。

“咱們既然是東道主,就彆讓客人久等了,走吧。”

——

另一邊,一支總數約五六十人的隊伍,正在密林中緩緩而行。

領頭那批人頗為矮小,又穿了身類似迷彩服的衣裝,他們散布在林間各處,動作極其輕微,就像是一批變色龍,好似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

在“變色龍”後麵,則是一批宛如寒鐵塑像的黑衣人,渾身沉凝森然冷意,目光都是如出一轍的冷漠、簡直就像是無情的純粹殺人機器。

密林後,一片草木稀疏的空地上,則是一架大轎子,這轎子四四方方,極其寬闊,足以容納十個人在其中,也不顯得擁擠。

隻是其中不斷傳來喧沸如潮的聲響,簾子被不斷卷起,拍打在轎框上,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啪啪聲。

忽地一下,那簾子猛然掀起,整個轎子都劇烈震顫了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將要衝破桎梏,重現世間。

這一震,令兩大劍聖都驚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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