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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門後是座天然地下岩洞。
地勢極深。
四周向上牽沿,最底下則是形成一口深潭,水中還有一座小島。
那些神木……就種在湖泊周圍。
“對,沒錯,就是這裡。”
烏娜也認出了此地。
一張平靜的臉上此刻滿是激動。
當年她第一次來時年紀尚小,什麼都不懂,隻知道跟在阿塔身後一步步穿過黑暗,偶爾驚鴻一瞥,那些古怪的石像都會給她帶來無儘的恐懼。
但時隔多年,重回此處。
雖然仍舊是孑然一身,但心性早已經不是當初能夠比擬。
麵對火光中那片波光嶙峋的潭水。
她竟是有種說不出的感慨。
曾經的阿塔在她眼中無所不能,但上次再見,卻已經白發蒼蒼,看上去比族長兀托還要老了不少。
以他的身子骨。
可能十多年前那次,就是最後一次往來此處了。
沉默片刻,烏娜才收起心神,低聲提醒道。
“陳掌櫃,那些神木就在湖邊,但一定要小心,黑暗中有東西時時刻刻在守護者它。”
“東西?”
“是那種黑蛇嗎?”
聽到這話。
眾人不禁一頭霧水。
“不是。”
見她再次否定。
楊方忍不住皺了皺眉,以他的夜眼,前方黑暗中雖然靜謐的有些過份,但卻並未察覺到有凶險暗藏。
“湖裡、山崖縫隙、地下。”
“無論看得到還是看不到的地方,它們都在。”
烏娜指了指黑暗深處,似乎想到了什麼,一雙呈現出琥珀色澤的眼睛裡透著幾分難掩的複雜以及……恐懼。
“到底是什麼?”
“烏娜姑娘,能不能說清楚點,比如是鬼、妖還是邪煞?”
見她答非所問。
已經將兩頭甲獸收入竹簍,重新負到身後的老洋人,站起身,一臉古怪的問道。
可惜,麵對他的疑問。
沉默片刻的烏娜,卻是搖了搖頭。
“不知道。”
“什麼?”
這個答案顯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就是昆侖和鷓鴣哨,都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阿塔說,那是魔鬼的氣息……它們漂浮在黑暗之中,一旦無意和它們觸碰,渾身皮膚潰爛,會死的痛苦無比。”
烏娜暗自組織了下語言。
好一會後才重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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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在黑暗中?”
敏銳捕捉到這個關鍵詞,楊方心頭一動,“是煞氣?”
封塵的古墓以及棺槨,為何會被叫做烏窖。
就是因為幾百上千年時間裡,不與空氣流通,屍體腐爛過程中產生大量有毒氣體,以往之人不懂,便將其稱之為邪煞之氣。
亦或是陰死之氣。
總而言之,就是能夠在悄無聲息間將倒鬥人殺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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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有墓主人為了死後不被打擾。
身死之後,還會特地在棺槨中放置一枚藥石,千百年時間裡不斷發酵,在維持屍體不腐的同時,也凝聚起無數毒氣。
一旦開棺。
烏窖之毒能夠將人瞬間溶化。
“不太可能吧?”
“我看這地方隱隱有風氣,說明最少和外邊是相通的。”
老洋人伸手過門,細細感受了下,搖頭說道。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
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打神鞭。
作為道門法器。
打神鞭跟在他身邊多年,對於邪物感應最為敏銳。
但眼下它周身符文並無動靜,按理說真要如烏娜說的那樣,絕不該如此。
“是神是鬼,一看便知。”幾人爭論間。
陳玉樓已經一步踏入門內。
無形的靈氣遍布周身,仿佛一道護罩。
而見此情形,昆侖也是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在他心裡,自己的職責便是護住掌櫃的安危。
隻是……
還未踏出一步。
陳玉樓忽然回頭,伸出手按在他肩膀上。
看似隨意。
但昆侖一瞬間竟是有種被定住的感覺,絲毫動彈不得,他一下急了起來。
“掌櫃的……”
但陳玉樓隻是搖搖頭,“在這等著。”
說話間。
整個人如輕煙般縱身掠出,山崖石壁上沾滿了水霧,隱隱還有不知名的青苔附著,濕滑無比,但對他而言,卻無法產生半點阻礙。
手提一盞風燈,閒庭信步。
幾個起落,人便已經越過地下湖,落在湖心島上。
小島大概三五米見方,並非一路常見的黑山石,而是與黃沙色澤相似的山岩。
正中處,一株枯木破岩而出。
與來時孔雀河古河道邊那些胡楊截然不同。
遠遠看去,不見半點樹杈,直溜溜一截,就像是一根長槍紮在山石上。
在風燈中折射出暗金色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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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驚人的是。
雖然枯死多年,但還未近前,一股磅礴的青木靈氣卻已經洶湧而至。
幾乎無需爐鼎煉化。
便能化為己用。
感受著渾身上下每一寸都在震顫,陳玉樓胸口下罕見的傳出一陣嘭嘭狂跳。
不愧是天下三大神木之一。
僅僅是一截死去的枯木,其中蘊藏的靈氣之盛,都有種當日麵對芝仙的感覺。
但越是如此,他卻越是不敢太過隨意。
原著中湖邊並無太多凶險。
這和烏娜所言,有著極大的衝突。
但二者之間,時間也相隔了好幾十年。
胡八一等人進入此間時,精絕古城已經遭到數次洗劫,不知道被沙匪和無意進入此地的國外盜寶隊伍淘過多少次。
也正是這個極大的不確定性。
他才會選擇隻身入內。
深吸了口氣,斂起心神,越過身下嶙峋亂石,陳玉樓小心走近。
那株神木少說有三四米高。
看樣子似乎是被人整株移來此地,岩石上有明顯的穿鑿痕跡,或許是某種宗教儀式,才會如此。
越是靠近。
靈氣就如瀑布山泉一般向外溢散。
即便隔著一層無形的氣罩,他都有種渾身通暢之感。
“好東西!”
當日按照他和烏娜之間的約定。
神木她可儘取。
如今一眼掃去,湖邊所種的昆侖神木在一個令人難以想象的數量。
誰能想象得到。
連秦皇都難求一截的神木,在此地竟是如此稀疏平常。
就算她取走剩下全部,單單眼前這一株,便能讓他的青木真身再上一個層次。
說不定能夠得以凝結青木元胎。
想到這。
陳玉樓哪裡還會猶豫,下意識探出手去,催動青木長生功試圖吞納靈氣。
隻是……
手掌還未觸碰到樹身。
神木上無數烏金色光澤蓬的一下傾瀉而開。
猶如金沙般灑落。
他凝神望去,那些‘金沙’分明就是一隻隻微不可聞的怪蟲,正瘋狂朝他所在的方向籠罩而來。
“金蜉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