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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本官的刀鋒利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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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立,挑動對立。

這曆來都是朝中,尤其是清流舊黨慣用的手段之一。

突出需要打擊排擠之人的不同,宣揚對方的危害性,從而取得更多人的支持,形成合力。

隻是陸樹聲此番呼喊,卻隻有如今還在朝中的那些為數不多的清流官員附議。

至於其他人,則都是默不作聲,觀望著內閣幾位輔臣的態度。

麵對陸樹聲的指控。

嚴紹庭隻是目光平靜的看向高拱等人,最後才盯上滿麵憤怒,一副為國儘忠模樣的陸樹聲。

漢之曹賊?

這個陸樹聲當真是好作比喻。

竟然將自己比作是曹操。

要知道,東漢末年群雄並起,最後曹魏、東吳、蜀漢三分天下,天下紛紛擾擾,最後儘被曹魏一統天下,取而代之。

如今被陸樹聲用在自己身上,可不就是在指控自己和嚴家,也是要行東漢曹氏一族的舊事,要取大明而代之。

不過嚴紹庭心中倒是對陸樹聲這份指控有幾分讚同。

畢竟光從現在明麵上來看,北京城內的龍虎軍、郭玉闖部、東廠錦衣衛以及騰驤四衛儘在自己掌控之下,且自己還提督京營兵馬,掌握著北京城二十四座內外城門的關防大印。

說一句不客氣的話。

若這個時候他嚴紹庭或者嚴家,但凡真的有半點異心。

都不需要調動京營。

隻需要讓小雀兒帶著龍虎軍封鎖北京城這二十四座城門,然後將皇室屠儘,再將朝中反對的官員殺光。

那大明還真就能被取而代之了。

自己或許是可以這樣做。

但造反卻非自己的意願。

至少當下的大明,讓他覺得並不需要通過造反來改變。

若是換到幾十年後,倒是要另說了。

然而。

嚴紹庭一直不開口,卻又讓陸樹聲愈發憤怒起來。

他這是看不起自己?

覺得自己的指控無關緊要?

陸樹聲當即看向前列的高拱等人。

“難道內閣已經和嚴賊事先串通好了?”

“我說為何今日宮門違例不開,諸位閣老卻不發一言,下官勸進闖宮,也不曾有回應。”

陸樹聲顯得格外激動。

但也容不得他不激動。

若真的讓嚴紹庭今日大權在握,朝中還豈能容忍他們這些人存在。

依著嚴家過往在朝中的所作所為,隻怕他們這些和徐階等人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人,很快就都要被驅離朝堂。

陸樹聲這時候已經衝到了前麵,目光死死的盯著高拱等人:“元輔!諸位閣老!如今朝堂之上新政如火,國勢漸強,皆出自諸位之首。如今當真要讓這嚴賊隔絕內外,竊奪權柄,壞了我大明朝的新政,敗了我大明朝的江山社稷?”

高拱等人依舊是默不作聲。

對於陸樹聲的喧囂,落在他們的耳中卻隻有聒噪二字可言。

如今又豈是評論嚴紹庭是否要竊國的時候?

他真要是有這個念頭的話,方才牽著從午門後走出來的就不會是皇太子朱翊鈞了,而該是他嚴家的好重孫嚴無憂!

可陸樹聲此刻看著站在午門前,手牽皇太子的嚴紹庭,早已是滿臉悲憤,眼中儘是殺機。

他緊緊的攥著手中的笏板。

滿臉咬牙切齒,似是恨不得生食了他嘴裡的竊國者嚴氏子。

終於。

高拱輕歎一聲,目光複雜的看向嚴紹庭,沉聲詢問道:“不知陛下如今龍體如何?”

嚴紹庭抬頭看向老高。

從皇帝的旨意上來看,如今給了自己史無前例的皇極殿大學士之名,按理說自己已經位在高拱之上了。

但想到皇帝之前在萬壽宮對自己的叮囑,要給高拱一個體麵,加之雖然老高有很多缺點,但自己也未嘗不認同對方在江山社稷上的貢獻。

嚴紹庭舉臂抱拳作揖,行了一禮:“今日我奉召入宮麵聖,陛下已蘇醒過來,隻是氣色算不得大好。”

高拱眉頭微微一動,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嚴紹庭所說話裡的細微變化。

這個剛剛才進皇極殿大學士的年輕人,已經不再稱呼自己為元輔了。

高拱心中一歎,卻又稍稍鬆了一口氣。

“陛下既已醒來,想來就不會有什麼大事了。”

先帝當年長居西苑,一心修玄,自己任裕王府侍讀,可以說當初還沒有即位的裕王,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看著他一步步登極即位,成為大明的皇帝陛下。

說是有一份孺慕之情在,也毫不為過。

念及此處,高拱低頭看向站在嚴紹庭身邊的皇太子,心中有些默然。

自己當初細心教導皇帝。

如今換成嚴紹庭將身為國家儲君的皇太子一手帶大。

那如今皇帝進嚴紹庭為皇極殿大學士並機預內閣,執掌京畿內外兵馬大權,其中的意味就已經很清楚了。

當真是要一朝天子一朝臣,在為儲君做準備了嗎?

高拱還在準備著接下來該說的話。

但另一頭,完全被雙方無視的陸樹聲,終於是再也忍不住。

隻見他滿麵暴怒之色,手掌緊緊的握住笏板,好似是要化作利劍,直指嚴紹庭。

“嚴賊竊國,蒙蔽聖人!”

“竊國之賊捏造聖旨,本官要行糾察之責,動封駁之權!”

“這道旨意,本官絕不認同!”

待陸樹聲出言之後。

在場隸屬清流的六科官員,當即反應過來。

“依律按製,六科掌封駁,今有旨意,有悖祖製,權於一人,顛覆成法,六科當行封駁,打回聖旨!”

如前文所言。

六科是有封駁之權的。

而且這份權力還相當的大,不光可以反對內閣的決定,還可以直接封駁反對皇帝下發的聖旨。

陸樹聲已經是漲紅著的盯著嚴紹庭、高拱等人:“同樣依著規矩,我朝進內閣大臣、六部五寺九卿,皆需朝中會議廷推。嚴賊不經廷推,便機預內閣,儘顯其狼子野心,屬敗壞祖宗成法,欲要顛覆社稷之意!本官絕不認其掌內外之權!”

終於。

對於陸樹聲的聒噪,嚴紹庭眉頭微微一皺。

不等他開口。

一直在旁觀察著這幫官員的陳矩,當即冷哼一聲。

隻見他手握聖旨,徑直上前,雙目幽幽的盯著陸樹聲:“陸侍郎口口聲聲,嚴閣老是隔絕內外,蒙蔽聖上,難道是當咱家不在?”

早就看這幫清流文官不順眼的陸繹,立馬輕喝一聲,滿臉挑釁,側目看向陳矩,語氣輕佻道:“陳公公可莫要說的太多了,不然天知道等下會不會有人再說陳公公也是和嚴閣老沆瀣一氣,帶著咱們這些錦衣衛、東廠、禦馬監的人一起隔絕內外。”

隨著陸繹開口,午門前眾人當即一陣輕笑聲響起。

皆是被陸繹點到的東廠、錦衣衛、禦馬監的人,甚至就連郭玉闖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陸樹聲滿臉漲紅,神色遲疑,有些羞憤。

他先前還真想說陳矩這些人也是和嚴紹庭串通好了的。

但真要是這樣,嚴紹庭豈不是早就牢牢掌控內廷了,哪裡還需要弄今天這麼一出。

這個話自己是真的圓不了。

一下子,陸樹聲氣勢就弱了好幾分。

心中猶豫許久。

陸樹聲才怒視向嚴紹庭:“無論如何,我朝就從來沒有此等先例!我朝至今二百年,何時有過人臣者,儘掌京畿內外兵馬大權,還能入閣為輔?”

他手中的笏板不斷的顫抖著,指向嚴紹庭。

“嚴紹庭!”

“若你心中當真還有半點身為人臣的覺悟,還有半分忠心,便自己上疏辭拒這道旨意!”

“如此……如此我等自然也能相信,你並無竊國之心。”

在眾人的注視下。

身子小小的朱翊鈞,忽然向前走了兩步。

隻見這位皇太子抬著頭,眉頭緊皺,臉上帶著不悅的盯著陸樹聲。

“我家師傅是好人!”

“你要是再……”

原本還想放狠話維護自己先生的朱翊鈞,被嚴紹庭出手拉住。

他麵帶笑容的拍了拍小屁孩的腦袋。

這孩子自己算是沒白教。

但今天這樣的場麵,也不能讓這小子弄成君臣對立了。

哪裡當先生的還活的好好的,就要徒弟去撐腰了?

安撫住小屁孩。

嚴紹庭緩緩抬頭,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看向麵前的陸樹聲:“陸侍郎是要彈劾本官?若本官不拒旨呢?”

“那你便是我大明朝的罪人!敗壞祖宗成法,你嚴紹庭是要竊國!”

陸樹聲叫的特彆大聲,手中的笏板不斷的揮舞著。

嚴紹庭全然無懼,臉色平靜,眼裡帶著鄙夷,他徑直的朝著陸樹聲走出兩步,滿臉的隨意:“哦?若本官當真如此,陸侍郎又當如何?”

此話一出。

整個午門前,再一次嘩然大動。

所有人都雙眼瞪大死死的盯著嚴紹庭,按照他剛剛說的這句話,豈不是等同於承認他是可以竊國的?

陸樹聲也是心中一顫,完全沒想到麵對自己的指控,嚴紹庭竟然能半遮半掩的應下來。

他不怕嗎?

可局麵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

自己又豈能在這個時候退步?

陸樹聲當即心下一沉,咬緊牙關,手持笏板上前一步,直指嚴紹庭:“若你當真要行大逆之事,本官便拚著身死,今日也要將你擊殺於此!”

在陸樹聲身後,一眾清流官員同樣緊跟上前,不是亮出隨身笏板,便是挽起衣袍。

不就是全武行嘛。

大明朝又不是沒有過文官一怒,聖前擊殺奸佞的事情!

嗡嗡嗡……

然而。

電光火石之間。

卻有一道清脆的響聲發出,空氣中散出一股寒意。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等到眾人看清眼前的場景,紛紛麵色駭然。

隻見嚴紹庭竟已經是在瞬息之間,奪了錦衣衛指揮同知陸繹手中的繡春刀,架在了陸樹聲的肩膀上。

刀刃赫然貼著對方的脖頸。

熱浪席卷。

嚴紹庭單手持刀,左手背在身後,臉色清冷,官袍隨風搖動。

噌噌噌。

而在周圍,原本隻是從宮中出來,戒嚴在周圍的東廠番子和錦衣衛緹騎,全都隨著嚴紹庭的動作拔出佩刀。

無人作聲。

然而宮牆下,卻已經是儘是殺氣。

“潤物!”

“嚴紹庭!”

“嚴少師!”

激變發生在一瞬間。

高拱、趙貞吉、胡宗憲、高儀等人,以及在場的郭樸、楊博等六部尚書紛紛麵色震驚,出聲呼喊。

而被繡春刀抵著脖子的陸樹聲,更是渾身僵硬,僵持在原地不敢有半點動彈。

豆大的汗水,自他的額頭上滲出,流過臉頰。

這位禮部右侍郎,京中清流舊黨領袖人物,眼裡儘是驚慌和恐懼。

他微微的張著嘴,嗓子裡發出一陣陣如同風車一樣的聲音。

嚴紹庭卻隻是臉色清冷的注視著眼前這個一而再再而三想要挑起朝堂爭鬥的禮部右侍郎,眼裡帶著嘲諷,淡淡詢問道:“陸侍郎,敢問是你的笏板快,還是本官的刀更鋒利?”

說完。

他的手微微一動,繡春刀的刀口更為貼近陸樹聲脖子上的皮膚。

一絲徹骨的寒意,從陸樹聲的脖子上深入骨髓。

他的雙腿已經止不住的開始打顫,可上半身卻死死的保持著不敢有半點動彈,唯恐被此刻架在脖子上的刀傷到。

高拱等人更是驚駭不已。

誰能想到,已經闊彆朝堂四年的嚴紹庭,今天再一次回歸朝廷,就敢當著所有人的麵悍然奪刀,架在同朝官員的脖子上。

高拱臉色緊繃:“潤物!萬不可衝動行事!如今陛下聖體有恙,國家正是需要穩定之時,天下新政攘攘,如今陛下召你回朝操事,正是要你我等人同心戮力的時候,萬不可行事差錯,徒增殺伐啊!”

這位已經督掌中樞四年的首輔,心裡終於是產生了一絲害怕。

他是真怕今天午門前出現流血。

如今皇帝已經將整個京師內外都托付在嚴紹庭手上,一旦真因為陸樹聲而導致他動了手,京師接下來隻怕就會有一場場的殺戮出現了。

嚴紹庭卻隻是注視著麵前臉上汗如雨下的陸樹聲,冷冷一笑。

“陸侍郎,你可還沒有回答本官的問題。”

陸樹聲現在哪裡還能出聲回答什麼問題。

他已經怕的要死了。

見這廝已經說不出話,嚴紹庭不由冷哼了一聲。

聲音裡不加掩飾的嘲諷。

他手握著繡春刀,輕輕挪動離開陸樹聲的脖子,當著所有人的麵,以極儘羞辱的方式,用刀身拍在陸樹聲的臉上。

“廢物!”

“原來也就是個隻會逞口舌之快的廢物罷了。”

說完後。

他手持繡春刀,反手挑了一個刀花,手臂帶動繡春刀拋向身後。

嗡!

一聲驚鳴。

再見之時,那柄繡春刀已經還刀入鞘,重歸陸繹手中。

站在嚴紹庭身後的朱翊鈞,雙手握緊,嘴巴微微張開,雙眼瞪大一眨一眨的。

“帥!”

“師傅真帥!”

小屁孩控製不住的發出一聲驚歎。

也就是這道聲音。

清醒過來的陸樹聲,終於是渾身氣力散儘,轟然癱坐在了地上。

不多時。

眾人便見自這位禮部右侍郎的官袍下,有清晰的水漬擴散開,空氣裡也多了幾縷異味。

嚴紹庭這時已經從轉過身,側目看向一旁的高拱。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敢問高閣老。”

“朝臣抗旨不遵,對抗內閣,威脅閣臣,言出殺伐,離間君臣,分化官員,該當何罪?”

當眾殺人是不可能的。

但如今皇帝既然讓自己執掌大權,那也不能再叫這些個阿貓阿狗整日在眼前叫囂。

將問題丟給高拱,才是最好的辦法。

可眼看著嚴紹庭將問題拋給自己,高拱卻是臉上一黑。

這個嚴紹庭,已經不再認同自己是內閣首輔不說。

現在他都已經當眾給陸樹聲定了罪名,還問自己該如何論罪,這不是欺負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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