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山突然頓住,白氏不由側頭,急切問道:“難不成什麼?”
“此事定是有人故意栽贓。”
白氏沉默,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你這不是廢話嗎?玉春什麼模樣,我們都很清楚,那等聰明人怎麼可能做這等蠢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洗清他的冤屈,要證據!”
阮山摸了摸鼻子:“夫人先彆急,我知道當務之急要證據,可問題是,我們沒有門路,除非……”
他再次頓住,白氏氣的拍了下桌子。
“再賣關子,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
阮山輕咳一聲:“夫人是想救出謝玉春呢?還是將此事徹底解決?”
白氏微微眯了眼:“看樣子,你已經有想法了?”
阮山哈哈一笑,握住白氏的手:“做生意方麵,我確實不如夫人,但這三教九流之事,我可清楚得很,夫人就等著吧。”
時間一轉到了次日,阮書妍剛起身,就聽見外間一片嘈雜。
她揉了揉脹痛的眉心,問道:“春桃,外麵發生什麼事了?”
春桃應聲而入:“府外來了一群乞丐,正在和門口的禁軍糾纏。”
阮書妍心中疑惑:“可知那群乞丐是為何而來?”
“不清楚,門口的禁軍不準任何人靠近。”
原來如此。
阮書妍按下思緒,不再關注外麵的事情。
誰知臨近晌午,門口的動靜也沒消失,這讓阮書妍生了想去看看的心思。
可剛到院門口,就被陳雲棠堵住了。
“大嫂這是要去府門口嗎?”
陳雲棠好奇詢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有種我見猶憐之感。
阮書妍頷首:“可要同去?”
她知道陳雲棠過來是有目的,但她不會給陳雲棠開口的機會。
陳雲棠眸光一閃:“聽聞禁軍趕走了許多打探消息的人,我們便是過去,怕也沒法靠近吧?”
阮書妍噙了抹淺笑:“不去看看,怎麼就知道一定不能靠近呢?”
聞言,陳雲棠沒了聲音。
阮書妍也不在意,徑直帶著春桃離去,到了門口才發現,那些所謂的乞丐竟然是北城的人。
看著人群中的聞笙,阮書妍眉頭不覺皺起,為何春桃早上沒提此事?
就算禁軍不給靠近,春桃也能看見他們才對。
就在這時,外間的乞丐突然暴動,猝不及防之下,禁軍的包圍竟被他們突破了。
“進去搶東西!”
“搶啊,搶啊!”
一群乞丐打扮的人嚷嚷著,很快就到了阮書妍麵前。
她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突然多了一團東西。
下一瞬,衝進來的乞丐被禁軍圍攏,不過片刻便被趕了出去。
“這些乞丐瘋了嗎?他們怎敢,怎敢和禁軍作對?而且闖進謝家,對他們有何好處?”
後方傳來的聲音,讓阮書妍微微側頭,才發現陳雲棠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後。
兩人視線對上,阮書妍淡淡地說:“有沒有好處暫且不說,我可沒瞧見他們和禁軍作對。”
說到此處,阮書妍的神色驟然暗下:“清風樓事發時,這些禁軍也是如此不作為的。”
陳雲棠心頭一跳,一股不安驟然閃過:“大嫂你……”
不等她說完,阮書妍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當天下午,一群乞丐衝破禁軍包圍,闖進謝家的事就傳開了。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是議論之聲。
說著說著,便扯到了清風樓。
“那些禁軍是不是太廢物了,怎麼什麼都護不住啊?”
此話一出,京城裡的人都靜默了。
同樣的靜默也發生在了禦書房裡。
皇帝輕敲著禦案,晦暗不明的目光從幾個大臣身上掃過。
“一次還能說意外,如今又發生第二次,看樣子,這禁軍得重新梳理一遍了,你等覺得如何?”
大臣們屏氣息聲,根本不敢應答。
皇帝冷笑:“行了,朕也不在禁軍一事上為難你等,但清風樓的事,至今還沒有結果,刑部尚書,你怎麼看?”
刑部尚書心頭一跳,硬著頭皮走出:“臣,臣對此事非常憤怒,但是目前所有線索都指向謝大人,皇上,這……”
“砰!”
皇帝砸了手邊的鎮紙,望向刑部尚書的眼裡滿是殺意。
“說你等愚蠢,你等還真就變蠢了?如此明顯的證據還看不出問題,朕要你等有何用?”
刑部尚書跪下:“萬一那證據並無問題呢?皇上,您對謝大人的信任……太過了。”
一句“太過了”,讓禦書房中陷入死寂。
皇帝盯著刑部尚書,氣極反笑:“你覺得這是朕的過錯?”
“臣不敢,臣隻是實話實說。”
刑部尚書破罐子破摔,重重磕了下去:“請皇上給死在清風樓裡的人,一個公道!”
皇帝的臉色變換不停,就在這時,禦書房的大門被推開,十三公主納蘭錦繡闖了進來。
“謝大人絕不會做草菅人命之事,那些所謂的證據有問題,請父皇給謝大人一個清白,莫要寒了忠臣的心。”
她往地上一跪,額頭抵在地麵,大有一副皇帝不答應,她就不起來的架勢。
刑部尚書急了:“公主憑何說謝玉春是清白的?他若沒有問題,為何所有證據都指向他?”
納蘭錦繡抬頭,惡狠狠的瞪著刑部尚書。
“這是栽贓陷害!尚書大人看不出來嗎?若真是如此,本公主可要懷疑你這個刑部尚書的位置是怎麼來的了!”
刑部尚書哽住:“公主對謝大人有意,自然偏向謝大人,但您怎麼能為此懷疑臣?臣對皇上忠心耿耿,對百姓是愛民如子,是……”
納蘭錦繡不耐煩的打斷他:“少說那些廢話,本公主就問你,謝玉春弄出清風樓之事,對他有何好處?”
眼見刑部尚書一直說不出話,納蘭錦繡麵上浮現嘲諷。
“看,你也知道此事對他沒有好處,可你還是堅持謝玉春有罪,尚書大人,你有私心,你枉為朝廷命官。”
話說到了此處,皇帝輕咳一聲,讓納蘭錦繡退下。
“此事朕心裡有數,你莫要在此胡來,退下吧。”
納蘭錦繡忍下不甘心,臨走前扔下一句話:“謝玉春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