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戚星洲。”
房間裡,阮書妍盯著麵前的紙條,眉心微微皺起。
昨日北城的人扮成乞丐闖入謝家,雖隻有一個照麵,但其中一人卻塞了這張紙條給她。
無緣無故,他們不可能送這麼一張紙條過來。
難不成,此次謝玉春遇上的麻煩就與戚星洲有關?
想到這一點,阮書妍的指尖不覺收緊,可侯府為何要在清風樓裡折騰出那麼大的事,甚至還嫁禍給謝玉春?
也不知娘親那邊如何了,再這麼拖下去,莫說謝玉春,整個謝家都得陷進此事之中。
“阮書妍,你給我出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叫喊。
阮書妍回過神,將手中的紙條扔進香爐裡。
“砰!”
下一瞬,房門被推開,謝琳琳頂著一張紅腫的臉踏入屋中。
二人視線對上,阮書妍微微垂眸:“有事?”
謝琳琳呼吸急促:“謝家現在的情況,是不是你造成的?”
阮書妍被逗笑了:“我何德何能,能讓謝家成為皇上的目標?謝琳琳,你與其質問我,不若想想你做的那件事,傳出去會造成多大影響?”
謝琳琳眼神閃爍:“胡說!我隻是救個人,怎就造成了影響?分明是你小肚雞腸,看不慣我做善事!”
阮書妍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你在做善事?”
謝琳琳抬起下巴,理直氣壯地說:“難道不是?阮書妍,你……”
“來人。”
阮書妍出聲打斷她,語氣中帶了幾分淩厲:“將謝老夫人請來。”
謝琳琳的臉色頓時變了:“你,你找我娘做什麼?”
阮書妍淡淡地說:“當然是問問,你今日過來的緣由。”
她與謝琳琳見過的次數並不多,但很清楚謝琳琳是個要臉麵的人。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頂著一張紅腫的臉出現?這背後定然藏了問題。
但不論是何問題,謝老夫人一來,自然就弄明白了。
謝琳琳漲紅了臉,試圖阻止阮書妍:“這是我們的事,你憑何總是牽扯他人?”
阮書妍雙手環胸,一個眼神都沒給謝琳琳。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謝琳琳來回看著,眼中多了抹慌亂。
外間春桃已經離去,以最快的速度尋到謝老夫人。
得知謝琳琳的舉止,謝老夫人氣的說不出話:“去將小姐帶回來,立刻!”
春桃低頭,恭敬的帶著清風院的人離去。
“謝小姐,老夫人請您回去。”
謝琳琳臉色微白,悶著不做聲。
春桃看了眼阮書妍,得到後者的眼神,立刻讓清風院的人上前。
“放肆!”
謝琳琳試圖後退,但清風院的人已經得了話,根本不給她繼續後退的機會。
沒過多久,謝琳琳就被清風院的下人強製帶走。
看著一行人的背影,阮書妍微微搖頭,這個謝琳琳沒彆的本事,惹事倒是厲害得很。
“小姐,您沒事吧?”
阮書妍回過神:“無事,你到清風院後,老夫人可有什麼異常?”
“異常倒是沒有,不過……”
阮書妍眯了眼:“謝琳琳過來,應該和她有關。”
春桃意外:“若是老夫人所為,那她為何又做出那等憤怒模樣?”
阮書妍淡淡地說:“裝模作樣罷了。”
春桃不明所以:“這對她有何好處?”
阮書妍走到門邊,對春桃的疑問沒說一個字,好處有沒有不清楚,但謝老夫人的心思,她或許猜到了一些。
“夫人,衙門來人了。”
謝家的管家突然出現,短短七個字,讓阮書妍眉頭一皺。
“人在何處?”
“就在廳堂裡。”
此時過來,可不是好事。
阮書妍腦海中閃過一句話,帶著春桃前往廳堂,卻看見廳堂裡坐的竟然是楊寧。
四目相對,阮書妍抿了抿唇:“楊大將軍何時成了衙門的人?”
楊寧斜靠在扶手上,整個人透著一股痞氣:“這京城裡,我想在何處就在何處。”
阮書妍勾起嘴角,做著若無其事的模樣落座:“那倒是我想岔了,就是不知楊大將軍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楊寧身體微微前傾,銳利的眸子從阮書妍臉上掃過:“聽聞謝家被禁軍包圍前一日,你的人送了個人去衙門,是麼?”
原來是為了那件事。
能讓楊寧特地走一趟,那個男人不簡單啊。
阮書妍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確有其事,可是那個人有問題?”
楊寧淡淡一笑,緩緩靠在了椅背上:“問題倒是沒有,但那人能給謝家清白。”
阮書妍隻覺心頭一跳,眼眸眯了起來:“哦?不知那位是何來曆?”
“齊國的皇子。”
阮書妍:“……”
她沉默許久開口:“楊大將軍是在說笑麼?那日清風樓,齊國的皇子可不長那人的樣子。”
阮書妍當時沒看那男人的臉,但那人的穿著,根本不是皇子的。
“有些貴人喜歡遮掩身份罷了。”
楊寧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隨後又望向阮書妍:“你們謝家,這次可是能得清白了。”
寂靜蔓延在屋中,阮書妍抬手,端起了手邊的茶盞,輕輕啜著茶水。
謝家的清白固然重要,但謝玉春和楊寧顯露出的關係,怕是還不夠讓楊寧特地走這一趟。
過了許久,她打破寂靜:“條件?楊大將軍需要什麼,才能助我家夫君避開這一次的禍端?”
楊寧臉上的笑意驟然加深:“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容易,我鎮北軍要的不多,一年的糧食供應,謝夫……不,阮小姐覺得如何?”
阮書妍收緊五指,力氣大到幾乎要讓手指泛白。
“楊大將軍還真不客氣啊。”
當她聽不出那話裡的關鍵麼,阮書妍垂眸,句句提“阮”,不就是想讓阮家出手麼?
可偏偏楊寧也沒說錯,謝玉春有這個價值。
不,應該說她想要讓謝家安全,就必然要借勢。
不過……
阮書妍微微抬眸:“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