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赫還頂著暖羊羊的臉。這一聲“娘子”叫得讓人驚愕,麵麵相覷。冷知棠喝道:“你亂叫什麼?這是我二嫂,才不是你娘子!”冷星赫笑容不改,眼睛隻看著顧蓉蓉,似乎根本不在意彆人。“娘子,我們這是在哪裡?”他拍拍身邊,“過來坐。”顧蓉蓉:“……”冷星赫又翻出個盒子,從裡麵拿出幾樣點心:“給你,這是我特意給你留的。”他毫不避諱其它人,說話的腔調語氣也和平時不一樣。老宰輔一拍腦門:“壞了,他是不是摔到頭,被摔傻了?”冷知棠瞪大眼睛:“當時的確流了不少血,但也不至於就……摔傻了吧?”老宰輔歎氣:“這種病例可不少見啊,京城京兆府家的那個二小子,就是上樹抓鳥,不小心從樹上摔下來,傻了好幾年。”“還有那個……”他還沒說完,席述扯扯他的衣服。冷知棠問道:“你怎麼知道?”老宰輔噎一下:“我,我行走江湖,什麼不知道?聽說的唄,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摔傻了,這下怎麼辦?”眾人麵麵相覷。王妃眼中難掩焦急。“蓉蓉,他的情況怎麼樣?你看要不要好好治治,咱們現在藥材也不少,你看……”顧蓉蓉知道,王妃是真著急。“我會認真看的,大家都先出去,圍在這裡也沒用。”眾人隻好轉身往外走。屋裡隻剩下顧蓉蓉和冷星赫倆人。“你搞什麼?”顧蓉蓉低聲問,“說好的,你隻是摔傷,昏迷,可沒說要摔傻。”冷星赫眼睛眨巴著看她:“娘子,你在說什麼?”他把點心盒子往前一遞:“要吃嗎?”顧蓉蓉眸子微眯,仔細打量:“血包裡的血都用上了?”一邊說,顧蓉蓉一邊摸冷星赫的後腦,一摸,手一頓。後腦勺鼓了個包。看來是真撞上了。雖然不是真的流血,但撞到頭,難免不會有其它損傷。顧蓉蓉捧住他的臉:“冷星赫,你真傻了?”顧蓉蓉的確和冷星赫商量過,讓他裝受傷,一方麵是因為她心裡有氣,想故意整他,另一方麵也是對阮雲琪說的事,心有疑慮。但這個疑慮目前她不能明說,阮雲琪對冷星赫敵意很大,認定是他偷盜了阮氏的墓,藏起阮氏的屍首,若是知道楊公子就是冷星赫,以此來要求她對冷星赫做什麼,她一時還想不出在不驚動阮雲琪的情況下,如何做到兩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冷星赫借助顧文樓的手受傷,以此“賴”在隊伍中,還得要好處。裝著暈不會引人注目,一舉數得。哪想到,竟然傻了。冷星赫眨著眼睛,隻看著她笑眯眯。顧蓉蓉取一根銀針,對準冷星赫的眼睛:“你要是不說話,我可紮你了。”冷星赫嚇得往後躲,驚呼:“娘子彆紮我,我聽話。”顧蓉蓉暗抽一口氣:真傻了?要是裝的,勢必會力證自己不是裝的,多半會睜著眼睛任由她試探,一動不動。顧蓉蓉收起銀針。“你真是……我天生欠你的嗎?世子爺?”顧蓉蓉忿忿不平,給他把把脈,也把不出什麼不妥。無奈,隻好手掌放在他頭頂,慢慢釋放修複力。哪怕是真有什麼傷,也能修複好,隻是快慢問題。冷星赫感覺頭頂暖暖的,癢癢的,有點想抓,但還是忍住了。這種感覺挺特彆,也挺舒適,頭腦都更清明了。這不是幻覺,是真的。他暗自驚奇,蓉蓉的醫術好神奇。正胡思亂想,顧蓉蓉收回手,又仔細看看他:“好好休息,一會兒讓冷慢慢給你收拾一下。”轉身要走,冷星赫拉住她:“娘子你去哪裡?”顧蓉蓉一頓:“回房間。”“那,我……”“你聽不聽我的話?”顧蓉蓉問。冷星赫點頭:“聽。”“那就好好休息,還有,有彆人在的時候,不要叫我娘子。”冷星赫壓低聲音:“這是秘密嗎?我們之間的秘密?”顧蓉蓉:“……對,秘密。”冷星赫點頭,鄭重道:“好,我不說。”顧蓉蓉重重歎口氣,暗道一聲真是造孽,轉身走了。冷慢慢在外麵等著焦急,見顧蓉蓉讓他進屋,趕緊衝進去。“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他應該是暫時撞到頭,記憶有點偏差,過幾天會好的。”眾人鬆口氣,唯王妃目光依舊不安。眾人退走,王妃上前,顧蓉蓉低聲道:“確實有點小傷,但問題不大,您且放心。”“當真?”“當真。”顧蓉蓉篤定。王妃總算心安了些:“蓉蓉,拜托你了。”“都累了,回去休息吧!”各自回屋,顧蓉蓉越想越鬱悶,其它的事都好好的,該抓的抓,該惡心的惡心,偏偏最後冷星赫就出了岔子。還是傷到了頭。這要是有個好歹,她不得負責一輩子?翻來覆去睡不著,顧蓉蓉進空間。這次進來發現,原來的霧氣散去不少。她往前走幾步,忽然又頓住,仔細回想這幾次空間變化,心裡隱隱有一個猜測。趕緊找紙筆把幾次變化的事寫下來,翻出那張古畫,打開看。果不其然,那張畫中的人容貌又清晰了些。嗬。顧蓉蓉短促笑一聲。好啊,你們是合起夥來坑我,是吧?顧蓉蓉算是明白了,每次她對冷星赫產生不滿,或者懷疑的時候,這張畫中人的像就變得模糊不清,而空間也會彌漫大霧。懷疑越多,畫像越不清楚,霧越大。顧蓉蓉暗暗咬牙,看著畫像罵道:“我究竟欠了你什麼?你竟然聯合我的空間來坑我?我就得跟著你家人一路到嶺南,是吧?”“我就得全心全意,不能心存任何疑惑,是嗎?”“你是誰啊,是天使嗎!”顧蓉蓉很生氣。廂房裡的冷星赫連打好幾個噴嚏。冷慢慢小心伺候:“主子,您真的沒事?”冷星赫歎口氣:“傷是沒事,顧文樓那種三腳貓都算不上,怎麼可能傷得了我?”“我擔心的,是蓉蓉。”“世子妃?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