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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兌換仙丹,恒產恒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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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猶重家族。

家族多了,便成了天下。

這就是家天下。

而天下之首,便是皇帝。

上古時期,禹皇取得最高王權,以奉天命自居,召眾邦國君長於塗山相會。

為了鞏固王權,禹皇對王權之下的權力進行了劃分,不再承認諸邦國君長的首領之位。

利用手中的強權,改眾多部落首領為世襲貴族,以現在來看,即是將諸部落首領由王者降為貴族。

禹皇獨享王位,為此鑄九鼎喻九州,王權至高無上,執玉帛者萬國。

夏朝以前,是大同社會,天下為公,首領為賢。

夏朝以降,是一家私產,天下為家,父死子繼。

所有的君王,畢其一生,都在做一件事,鞏固自身權力、地位。

夏、商、周,三個上古之朝,所有的君王,都在不斷抬高王權,拉大與下層權力的差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天下的土地、臣民,都是君王一家的私產,正是西周時期提出來的。

從邦國君王降為世襲貴族,為使君王滿意、安心,世襲貴族再降,於是,削去了“貴”字,世族,或者說世家就出現了。

周朝落寞,春秋、戰國,霸主、雄主,紛紛登場,姬姓王權不在,最終為嬴姓所得,秦之一統。

秦王政不再滿足於“君王”的身份、地位,便再次將最高權力抬高,功蓋三皇五帝,那我便為皇帝。

甚至為了最大程度抬高皇帝權力,秦始皇帝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有封王。

扶蘇、胡亥等一乾皇子,稱呼依然隻是“公子”。

隨後,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霸王項羽,以楚王名義,連封十八王,分王分地,最終難逃烏江自刎。

漢高祖劉邦,既汲取教訓,也沒有汲取教訓,登基為帝,封了九位異姓王。

遭遇變故、反叛後,終與萬千臣民做契,“非劉姓而王者,天下共擊之。”

自漢以降,王爵便隻在皇族中流傳,非皇族為王者,多為權臣。

皇權、王權、世家、大族(門閥)、豪強(門戶)……階級分明,家天下格局基本穩定,兩漢、三國,四百年裡,大多如此。

即便偶有權力變動,階級升降,也是個人的變動,人死後又會迅速回到該在的位置,這格局也沒遭遇破壞。

但遇到了司馬家。

作為世家的司馬家,刷新了人世間的道德底線,從世家走到了皇族。

正所謂“始作俑者,其無後也”,司馬家知道一切是怎麼來的,也知道皇權、王權之下,世家的距離太小了。

於是乎,世家階層的家族,要麼再降為門閥大族,要麼被司馬家鏟除。

兩晉之亂,不便多說,衣冠南渡的門閥大族掌握了一切,這才有了“王與馬,共天下”。

而這,也讓後世之君看到,門閥大族距離皇權、王權還是過近,當混亂結束,隋朝、唐朝,又開始對門閥大族的五姓七望施以重拳。

最終,門閥大族在唯一女帝武則天時期,紛紛隕落,而唐末藩鎮割據,五代十國,更是將門閥大族骨灰給揚了。

自宋以降,以士大夫形成的門戶豪強,正式登場,臣民家族,終於沒有了威脅皇族、皇權的能力。

但兩宋黨爭,北元士禍,及至本朝的門戶之爭,無不在述說著門戶豪強對朝廷、對萬民的重大危害。

在嘉靖四十年以前。

分宜嚴家、淞江徐家、南充陳家、興化李家、靈寶許家……等等,這都屬於門戶豪強,在朝有著眾多門生故吏,或在野有著無數民心名望。

在嘉靖朝勢力最大、鬥得最狠的嚴家、徐家等門戶豪強被聖上給血洗了。

不忘初心、逆流而上的陳家,得了聖上的重視和賞賜,從門戶豪強跨過了門閥大族,走到了世家階層。

當然,和兩千年前的世家性質不同,陳家隻留有傳承權力,而沒有影響皇權、王權的能力。

安分守己、順其自然的興化李家、靈寶許家等門戶豪強被聖上發落一二,便饒了過去。

如內閣閣老李春芳,都以為屬於門戶豪強的危機已經過去,儘管對陳家很豔羨,但在這濁世洪流中,能站穩腳跟,已然不易,李家、許家也沒想著再強求什麼,兩宋、北元、嘉靖四十年前怎麼過,以後還打算怎麼過。

大不了,讓族人把股溝給夾緊些。

但李春芳沒想過,距離皇權、王權最近的門戶豪強家族,本就是聖上最大的敵人。

哪怕聖上沒有想過鏟除門戶豪強家族,但一些利國利民的國策,必將會損害、嚴重損害這千年來始終作為既得利益者的門戶豪強家族利益。

陳以勤在離京前,曾特意與老友李春芳有過交流,勸說興化李家儘快“漂白”。

不論是家族田地,還是商鋪,亦或者一些卑劣的門生故吏,能舍棄就舍棄,將家族之財轉為聖賢手劄、國手字畫、稀世珍寶等物。

黃金、白銀這些俗物,差不多就夠了。

盛世古董,亂世黃金,不外如是。

但李春芳卻不以為然,還搬出了亞聖孟子在《滕文公上》中說:“民之為道也,有恒產者有恒心,無恒產者無恒心”,這樣的話來搪塞他。

那時,陳以勤就料到老友會有一劫,但沒想到,這一劫,會來的這麼快。

而且,老友的自作聰明,更是將整個門戶豪強家族推向了萬丈深淵。

禁六經,複六藝。

講學堂成了演武堂。

老友卻沒有想過,武道被文道壓製了近千年,積攢的怨懟、仇恨何其之大。

一旦武道大興,血氣如龍,會第一個向誰找麻煩?

門戶豪強家族,或許有權,或許有錢,但和所有人一樣,命,可就一條啊!

生死麵前,人人平等。

再有……陳以勤望向京城方向,陳家是知道部分聖上情況的,哪怕陳以勤久不在京城,知道的事,卻在李春芳之上。

那個錦衣衛指揮僉事“朱方”,陳家都不必讓人去查,便知道真實身份。

“回春之術”啊。

即便是陳以勤,光是想想,都覺得心中火熱,都說皇帝追求長生,但誰不想多活啊?

陳家部分知曉大概的族老,都為此商量過陳家該做些什麼,立下什麼功勞,能在聖上那裡兌換“返老還童”的仙丹了。

“錦衣衛來向我族討要門戶豪強圖冊。”陳家二族老陳曉幽幽出聲道。

這話,也證明了陳以勤的猜想,聖上果然要對門戶豪強動手了。

上來就是查戶口,這是一個都不想放跑。

陳以勤望著二族老,詢問道:“給了?”

“老六給的。”陳曉點點頭,答道。

沒有說明原因,但陳以勤也知道,在家族族老中,當屬六族老脾性最為火爆,這些年愈演愈烈,對族中子弟動輒打罵。

不過,六族老也不是無理由的,家族大了,難免有族人會生出是非,六族老管著族法堂,依族法懲戒族人,這沒有什麼可指摘的。

但陳以勤、陳家二族老都知道,二十年前六族老不是這樣的,那時六族老雖然脾氣也不好,但卻有位溫柔婉約的妻子能安撫。

二族老稱呼六族老為老六,陳以勤雖然是家主,但以輩分,該對六族老的稱呼是叔父,對六族老妻子的稱呼也該是叔母。

陳以勤至今都記得,那位叔母永遠都噙著笑,站著端莊秀麗,坐著溫柔大方,說話時,溫聲細語,可以說,是天底下最標準的大家閨秀。

而讓陳以勤記憶最深刻的是,這位叔母仿佛沒有被觸怒的時候,如果以一個詞語形容,那便是心平氣和。

在做事、交談中,最難得的,就是心平氣和,這樣會讓身邊的人也受到感染,心平氣和下來。

陳以勤一度以為,這天底下的女子,哪怕是皇後王妃,也遠不如叔母。

而六族老夫妻,也一直是陳以勤那一代陳家年輕子弟無法理解的事。

非要類比,就是美女與野獸。

六族老雖說長得不差,那被激怒的時候,真就和野獸相差無幾。

後來,陳以勤長大了才知道,叔母的“大家閨秀”,並非是天生的,而先天心上有疾。

準確地說,叔母的情緒,不能有較大的波動。

族醫有過斷言,叔母很難活到成年。

所以,叔母從小到大,都是被陳家族人捧在手裡,含在嘴裡長大的。

說到這裡,陳以勤不由得想起成為陳家家主後,族醫說過的話,“同族成婚,不祥”。

在族醫看來,叔母的先天心疾,源於其父母同為陳氏族人。

對的,叔母也姓陳。

陳以勤稱呼叔母可以,稱為姑母也可以。

叔母當真也是爭氣,知曉自身之疾,也知道其父母和整個陳家的努力,從小就在默默養氣。

聽族中老人說,叔母從第一次病發後,四歲左右就養氣,一直養到十四歲,整整十年,沒有再發過病。

在時下,十四就為成年,就在族人調侃族醫讖言不靈時,六族老出現了。

以叔母的相貌氣質,在陳氏族人都絕無僅有,在那時,族中的少男,甚至是少女都為之心動。

但終究是顆“嬌蓮”,幼時起的告誡,使得少男少女都望而卻步。

叔母的父母,也是打算就這樣養著叔母,沒有婚配於人的想法。

惟六族老是例外,從十歲左右,就對這位堂(表),反正怎麼說都行的少女非常感興趣,也從沒有把叔母當過病人,從那會就經常翻叔母家的牆頭,想帶叔母去玩。

四年,四十八個月,一次都沒有成功,六族老的行徑屢次被發現,族法、家法齊上,六族老挨了無數的毒打,但隻要好一點,就會再去翻叔母家牆頭。

就在叔母十四歲過後的第二天,所有族人為之高興,而放鬆警惕時,六族老“得手”了。

六族老帶著叔母走出了家族,走了好久,在快走出南充時,才被家族給找回來。

為了懲戒六族老的膽大妄為,六族老差點被活活打死,但就在挨打時,還咧嘴對叔母笑。

時隔十年,叔母的心再次被觸動,病發欲死,要不是族醫就在旁邊,醫術高超,就真應了讖言了。

再之後,叔母與這位從不將她當成病者的六族老成了婚。

夫妻生活了二十年,六族老聽從族醫的勸告,連孩子都不準備生。

但從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而立之年都過了,六族老、叔母遲遲沒有孩子降生,即便族人不說,六族老不說,叔母卻不願意再這樣了。

當叔母將“和離”、“生子”兩個選擇擺在六族老麵前時,六族老最終決定試一試。

接下來,有孕、雙亡,在短短時間發生,二十年來,六族老沒有續弦,逢年過節便去叔母母子墳上祭奠。

隻是,沒有叔母的“壓製”,陳家多了位脾氣越來越大的族老。

但陳氏族人都知道,先天心疾的叔母死去了,陳家中,多了位永遠解不開心結的族老。

聖上修道有成,“返老還童”可以,那麼,“起死回生”呢?

陳家不知道聖上的極限,陳家不少人也真的想在禦前求一顆“仙丹”再活幾十年,但隻有六族老,是想讓叔母起死回生,哪怕是自己身死都可以。

六族老不經家族,不經家主,就將門戶豪強家族圖冊交給錦衣衛的行徑,顯然是不符合族規的。

但陳以勤也好,其他族老也罷,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族規之外,還有人情啊。

叔母,在他年幼時,是真把他當成自己孩子看的,這份恩情不能忘。

對其他族老來說,要麼是看著叔母長大的,如女兒一般,要麼是與叔母一同長大的,如姐妹一般。

可陳以勤畢竟是族長、家主,知道了族人違反家規,還是主掌族法堂的族老違反家規,這要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似乎也不太好,沉默了下,道:“二族老。”

“嗯?”

“族法源至宋時,千百年來,早已不合時宜,且聖上三令五申,禁設私獄,禁施私刑,依我看,族法,就廢了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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