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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這是你自找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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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七世紀地表最強帝國的皇宮,全世界最有權勢的女人——楊太後的寢宮坐落於此。

其實就是一座一層小樓,掩映在繁茂的樹木林園之中,和院子裡的其他建築並無多大區彆。

唐廢帝李承乾,攜廢太子李治、公主李明達,應太後之請前來拜謁。

“母後。”李承乾悶悶不樂而不失禮貌地躬身一拜。

“母……後。”李治一邊行禮一邊流汗,兩腿戰戰,恨不得就這麼跪下去。

“阿姨~”李明達大大方方地向後媽打招呼。

李治聽得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地看著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你叫太後什麼,阿阿阿姨?

簡直失禮!從禮法上,太後是所有皇子的……

“小妹年齡尚幼,禮數上或許有些不周,請母後恕罪。”李承乾主動替她解釋道,頗有長兄的風範。

楊太後和善地向三位便宜兒女微笑著:

“咱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束,隨意些。

“來,站著算什麼事,快快坐吧。”

說著,還向李明達點點頭:

“阿兕子妹妹今日穿得格外明豔。這紗裙是在何處購得的呀?”

相比冷冰冰的“母後”,楊太後反倒覺得“阿姨”這個稱呼更熟分,所以和李明達一直以“阿姨”和“阿兕子妹妹”互稱。

把彆人的孩子當成自家的,這種稀奇古怪的宮中“規矩”她也不喜歡。

但她沒有直說。

生怕把另兩位口稱“母後”的小可愛給嚇壞咯。

畢竟,他的親生兒子有事沒事就給她來信,讓她關照著這對長孫皇後留下的活寶,千萬千萬彆“不小心”養死了。

“出宮向南走過兩個路口,那裡有家裁縫店,有位老師傅手藝可好啦,不比太極宮少府監的手藝差,來平州以後我都愛上他那兒買。

“可是那家店其他裁縫的手藝就一般般,阿姨如果要去,得候著老師傅當班的時辰。”

李明達喋喋不休地說著,向太後殿下分享著購物心得。

“是嘛?阿兕子妹妹真是心細如針,過幾天我也去試試。”楊太後笑盈盈地回應著。

兩位女眷嘰嘰喳喳地聊著女人間的事情,什麼平州城裡哪裡有好吃好玩啦,誰家裁縫手藝最好啦,哪裡有便宜小首飾撿漏啦之類。

就像最普通的親戚之間會聊的那種話題。

李承乾老哥姑且這麼聽著。

他現在已經無欲無求,很是超脫了。

反正皇帝也當不成了,自己這糟糕的身體狀況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對方愛怎麼料理,就怎麼料理唄。

而李治老弟處於完全相反的心境。

他很慌。

他身體還康健著,完全沒有老哥那種看透人生百態的生無可戀,他還想活下去。

可是,李明達妹妹的每一句話,怎麼感覺都好像在給他的墳頭夯土啊!

身為前朝的公主,被幽禁在冷宮之中,是可以隨意出宮的嗎?

你出宮也就算了,還到處溜達,還向監禁者分享溜達心得?

你這是生怕彆人沒有借口來搞你啊!

要不是旁邊有人,李治現在就要把小妹的嘴巴堵住。

然而,現在小妹正在和大boss楊太後聊得起勁,他心裡再慌也隻能忍著。

就這樣開場絮叨了一刻多鐘,楊氏推測這番嘮家常開場白後,能讓兩位來客放輕鬆(?)些,便開始進入今天的主題。

“想必你們已經有所耳聞了吧?不瞞你們說,就在幾日之前,在晉陽城下,吾的夫君向皇帝陛下投誠了。”

換個說法便是,我家好大兒剛把你們的爹打至跪地,迫他做戰俘呀。

這就是太後殿下已臻化境的語言藝術。

我不道啊,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撲在吟詩作畫上了啊……李治剛想裝糊塗,便聽得小妹大大咧咧地說:

“嗯呐,我在報紙上看到了。”

這果然是天真無邪的阿兕子會說的蠢話呢,這小妮子難道不知道,關心時政乃是做安樂公的大忌麼?唉,算了……李治都懶得吐槽了。

“正是如此。”楊太後情緒穩定地接過話茬,對“俘虜”通過民間渠道獲取情報的行為不以為意,還向他們詳細描述了事件的前因後果。

不但有報紙上記載的,長安群臣大開城門、南方諸州率土歸降、四方夷酋稱臣納貢雲雲。

還有報紙上沒有寫的猛料。

從兩次中原大戰、大明暗中戰備爆兵憋大艦、將唐軍主力吸引至山西,到最終戰的旱地行舟,事無巨細,一一講述。

聽得三人目瞪口呆。

“把船弄到陸上去……小明的小腦袋瓜子怎麼會想出這麼異想天開的主意的?”

李明達表現出最純粹的驚訝和欽佩。

而當過一把手的李承乾,從這其中又品出了彆樣的意味。

“集全天下之力,用功於晉陽一點……這是何等可怕的駕馭之術!”

經常當皇帝的朋友都知道,統治活人不是動動鼠標,讓乾啥就乾啥。

下級對上級的博弈,曆來都是十分複雜的。

這其中,政令不暢、拒不執行、執行打折扣、乃至陽奉陰違,那都是低端局。

高端玩法是,加倍執行上頭的政策,過猶不及,矯枉過正,從而起到明紅實黑的效果。

而上頭還沒法問責,畢竟這主意是陛下出的,我們隻是在努力執行啊!

以李明收全天下油脂、用於戰爭為例。

如果放在大唐,或其他任何彆的朝代,保管有一大批官員,打著“為國分憂”的旗號,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比喻義)以為幾用。

導致怨聲載道,甚至老百姓揭竿而起。

而真正用於戰爭的油脂,卻又少之又少,甚至可能導致作戰失敗。

老百姓的負擔被大大加重了,可是搜刮上來的資源卻沒有用到該用的地方,絕大部分資源都在“官僚”這個中間環節流失了。

然而,李明手下的大明不是這種情況。

那廝居然真的集天下之力,用到了他想用到的晉陽戰場上。

中間“漏”走的油水不敢說沒有,但絕對隻有少數。

否則民間早就跳起來了,戰爭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地打贏。

將一個龐大的帝國指揮得如臂使指,而且還是在皇帝本人不在家的情況下做到的。

李明對自己國家的掌控力,恐怖如斯!

“這家夥是瘋子,是瘋子!”李治腦子裡想的就很單純了。

他現在不想琢磨大明皇帝陛下的禦下之術牛不牛逼。

李明小老弟如果是個菜雞,也不可能建立這麼偉大的帝國。

他現在隻關心自己應該怎麼活下去,在惹了李明那麼個瘋子以後。

那踏馬可是一個能把船搬到陸地上的瘋子,傾注舉國之力、隻為最終戰贏得漂亮的瘋子啊!

既不可理喻,又很有實力。

自己怎麼會這麼不長眼,和這樣的怪胎爭奪權力?

現在李明似乎做出想放他們一馬的姿態。

但萬一那瘋子有了新想法,想要整個活,那李治他們就鐵定沒活頭了……

“其實就為這些小事,倒也不必專程煩勞你們過來。”

楊太後最後溫柔地說:

“隻是為娘這幾日有些忙碌,好些時候沒見著你們了,想同你們說說話,便借這個話頭將你們叫來。”

將“死心吧,你方已經徹底戰敗,你唐已經亡啦”的通報說得含情脈脈,楊太後的總結陳詞堪稱完美。

“都怪我,這幾天忙著逛街。我們以後一定會常來看阿姨噠。”李明達真誠地道歉。

李承乾、李治慢了半拍,也趕緊向太後表忠心:

“兒臣疏於問候,請母後……”

“沒有什麼兒臣不而兒臣的,咱大明不講究這個。”楊太後笑嗬嗬地打斷兩位的賠罪。

事情已經交待完了,前朝餘孽也已經徹底心死。

李家兩兄弟向楊太後告一聲退,便要各回各家,等候大明皇帝和太上皇的駕臨。

雙日淩空,究竟會不會將現在還渺小的自己烤成乾屍呢……

李治惴惴不安地起身,便聽得楊太後說了一句:

“遼東青山綠水,景致與關中不同,三位不妨多出去散散心,透個氣。

“尤其是近日天氣轉暖,引來了不少黃鸝鳴翠,煞是可愛。”

太後的聲音非常溫婉,可是卻讓李治的背上登時爬滿了冷汗。

因為在出門之前,他所畫的正是黃鸝鳴翠!

太後為什麼特意提這茬?

是巧合嗎?

還是……為了提醒他,太後對後宮的監視、執掌程度,遠超他的想象,讓他注意一點?

懷揣著一團亂麻的心思,李治渾渾噩噩地跟著大哥出門了。

李明達也跟著兩位哥哥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卻又自己折返了回來。

隻見剛才陽光開朗的表情不見了,晉陽公主嘟起嘴氣哼哼的。

楊太後波瀾不驚的臉上,第一次現出了疑惑的神色,關切地問:

“阿兕子,怎麼了?”

“我不喜歡小明……李明陛下這樣,我不喜歡他策動這場戰爭。”李明達直言不諱。

如果李治在旁邊,這句話鐵定會把他嚇得心肺停止,補上一句吐槽:

阿兕子妹妹,您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啊,這話都敢說……

楊太後和藹地看著她,用溫柔的眼神鼓勵著。

“我倒不是討厭他當皇帝。”

李明達繼續傾訴道:

“可是明明他能用更好的辦法登臨大位,他可以和父皇商量,父皇並不是蠻不講理之人。或者彆的什麼方法。

“可是他卻選擇悍然發動戰爭,而且是舉國大戰。

“傷亡萬人,生靈塗炭,隻為門戶私計。我……實在不理解!”

她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幾乎是吼了出來。

這事一直憋在她心裡,讓她不吐不快。

“是這樣啊……”楊太後的目光逐漸柔和了下來,溫婉地微笑道:

“你是一位憂國憂民的好公主呢。

“隻是,政治它……乃是世間頂波詭雲譎的物事,一眼難以分辨真正的善惡。

“殺人,有時也未嘗不是霹靂手段、菩薩心腸。漢唐開國,哪個不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

李明達苦笑:“是我不懂了。”

看著可愛“女兒”失落的樣子,楊太後也感到心疼,摸著她的腦袋:“待李明回來,他會和你解釋清楚的。”

李明達的嘴巴鼓得更起了:“不會的,在蒲州那次,我們明明都碰上了,他卻故意全程避著我。”

楊太後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抽:“這次不會了,我向你保證。”

…………

“兩隻黃鸝鳴翠柳,一隻烤鴨傍地走。

“我就是那隻烤鴨,唉……”

坐在回家的船上,李明心情躊躇地趴在船欄上,像極了進京趕“烤”的鴨子。

執掌天下,真正的快樂隻出現在大錘定音的那一刻。

短暫的多巴胺分泌以後,剩下的隻有無儘的賢者時間。

該怎麼伺候好全天下的大爺們,讓他們彆鬨事?

該怎麼防止手下人亂搞事?

該怎麼預防國家出事?

需要煩惱的事情太多,讓他根本來不及享受得國的刺激。

畢竟,以前自己的身份更像是一路反王,不論出了什麼岔子,就算拉不出屎,也可以把黑鍋甩到對麵——

一切都是你唐的錯!

但是現在,當大唐真的沒了,自己真的當了全天下的皇帝以後。

他猛然發現,自己沒有地方可以甩鍋了。

他才是自己王朝的第一負責人。

耕者無其田,那是你打擊豪強不力;貧富不均,是你不會分配財富;官僚主義,不用說,更是你吏治鬆弛。

甚至於風不調雨不順,也是因為你不修德政,以致天怒人怨。

權利與義務辯證統一,既然當了最高領袖,自然也得背最多的鍋。

正所謂,納國之鍋,是謂社稷主也。

“唉,這雨怎麼還不下啊?再不刮東南風,下半年就得喝西北風了……”

李明對著萬裡晴空直呲牙。

當此之時,老李李世民優哉遊哉地踱出船艙,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望著一覽無餘的晴空,心情舒暢地感歎道:

“哦哦,這就是東海啊?真是海天一色,波瀾壯闊呢!”

從山西回遼東,最經濟的路線是乘船順黃河直下東海,再向西北一拐穿過渤海,便是平州港。

李明怨念地看著便宜老爹:

“如果大旱歉收了,怎麼辦?除了興修水利、調糧賑災以外,還有什麼奇招妙招能減緩災情的嗎?”

李世民俯視著自己的小幺兒,眼神裡充滿了幸災樂禍。

“那是您的事情,草民已經退位了,陛下。”

李明一秒紅溫。

看著這臭小子吃癟的模樣,李世民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

“自己摸索自己的治國之道吧。這是你自找的,我可沒有逼你。”

“……哼!”李明扭過頭去,不想搭理這個不負責的前任。

在忐忑之中,李明陛下回到了他最忠實的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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