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羅銳還沒起床,手機鈴聲便響個不停。
經過一晚的調查取證,烏城刑警支隊所查獲的線索全部彙總了過來。
一行人立即趕去會議室,裡麵已經座無缺席。
這次會議,除了局長楊禮信和支隊長席娟之外,還有好幾個陌生的麵孔。
這些人的地位都很高,有幾個沒穿製服,穿著一身行政夾克的,一看就是市裡來的人。
羅銳有些驚訝,總覺得這些人是衝自己來的,微微感覺有些牙疼。
雙方寒暄一陣後,席娟開始彙報昨天晚上溫俊被殺案的現場勘察情況。
除了確定兩名凶手所為之外,並未找到目擊者,左右鄰居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溫俊遇害時間為八點到九點之間。
席娟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羅銳,開口道:“就像羅總昨天晚上所推測那樣,殺害溫俊的兩名嫌疑人,和兩起槍擊案的凶手不符合,不是同一批人所為……”
聞言,羅銳挑了挑眉,心裡想著,這席娟把自己推出去,算是在給兩起案子定性,也就說,她和會議室這些領導,似乎並不想並案調查。
羅銳抬起手,打斷她的話:“席支隊,作案人員雖然不是同一批,但並不代表他們不是一夥兒的。”
“羅總,您誤會我的意思了。”席娟連忙解釋:“我是說,昨天深夜,我們調取了清園小區所有的監控設備,在小區北門,拍攝到了兩名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這印證了您的判斷,並不是同一批人犯下的案子,我沒說他們不是一夥人。”
“哦?”羅銳感到很意外:“找到人了?”
楊禮信頂著一雙黑眼圈,應該是一夜未睡,他點點頭:“席支隊,把視頻放出來。”
席娟離開座椅,把存在筆記本電腦上的視頻,投放在電子屏上。
“位置是在清遠小區的北門,時間是晚上七點三十分。
清遠小區是一個老小區,物業管理不善,北門並沒有保安值守,大門是一直關著的。
這兩名犯罪嫌疑人是翻越大門進來的,大家請看視頻。”
果然,兩個穿著便裝的歹徒從門外翻進來,身手很敏捷。
他們臉上戴著醫用口罩,落地之後,快速地就跑向了左側的花壇旁邊。
而且,其中一個人還看了看電燈杆下方的監控。
喬雪立即問道:“他們知道自己被監控拍了下來?”
席娟回答說:“應該是的,隻有大門這邊的監控拍到了他們的身影,北門這個位置離溫俊所住的地方,也就一百來米,好幾處都有監控,這兩個人再也沒出現在監控裡,應該是在躲避監控設施。
我們沿著他們的足跡搜查了一遍,他們應該是從樓房的牆根下,一路摸過去的。
另外就是,從溫俊家裡所采集到的足跡,對比這兩人的身高和留下的痕跡,這兩個人確實是犯罪嫌疑人。”
楊禮信歎了一口氣:“膽子太大了,這完全就是奔著殺人去的。”
席娟點點頭:“溫俊家裡沒有被翻動的痕跡,錢包銀行卡等貴重物品都沒有丟失,不是入室盜竊,引發的殺人。”
楊禮信問道:“羅總,你覺得這個案子和兩起槍擊案有關聯嗎?”
羅銳手指敲擊著桌麵:“暫時還不能下定論,但我傾向於是有關聯的。對了,石誌遠和徐傑常去的釣魚地點查清楚了嗎?”
席娟用手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不用說,她也是一夜未睡。
她點點頭,從桌麵上拿起一份文件:“我們派人去詳細調查過了,除了再次問詢石誌遠的老婆和朋友,以及去走訪石誌遠經常去購買漁具的店鋪。
調查後得到的結論是,石誌遠是在2009年5月2號,駕車去上堯縣的水庫釣過魚,因為上堯水庫離烏城比較遠,所以他是在第二天下午回來的。”
羅銳:“他是一個人去的?”
“就他一個人。”
“徐傑和溫俊呢?他們有沒有去過這個上堯水庫?”
席娟頷首:“去過,但不是同一個時間,他們是在兩天後去的,也就是五月五號的早上,兩個人開了同一輛車去的上堯水庫。”
羅銳皺眉:“時間準確嗎?石誌遠和這兩個人不是同一天去的?”
“時間應該是沒問題的。”席娟道:“因為當時是五一期間,徐傑名下的三家餐館,正是生意火爆的時候。
徐傑的工作人員證實,他和溫俊是在五月五號,直接從火鍋店開車出發的,臨走之前,徐傑還叫廚師給他們做了一些便當,準備帶去吃。”
“上堯水庫?”羅銳摸著下巴:“這個位置在哪兒?”
席娟在電子屏上放出雲省的地圖。
她指著偏東的位置,解釋道:“這裡就是上堯縣,上堯水庫還在偏東南方向,靠近黔省,這裡山高林密,地形比較複雜,而且也是苗族和水族生活的區域。”
羅銳沉吟道:“咱們得派人去調查看看,兩年前,這上堯水庫肯定發生過什麼事兒。”
楊禮信深以為然:“席支隊,要不你親自跑一趟?”
羅銳搖頭:“席支隊熬了好幾天,身體扛不住,我們去就行。”
席娟拒絕道:“羅總,這是我們烏城的案子,我去就行,不用麻煩您。”
她的眼神猶疑,有些飄忽不定。
楊禮信抿了抿嘴,似乎也有話要說,但最終選擇了閉嘴。
羅銳笑了笑:“那好吧,就交給你們了。”
聽見他這麼說,席娟和楊禮信沒有什麼表情,但一直沒說話的那幾位‘行政夾克’,卻像是鬆了一口氣。
散會之後,羅銳來到烏城市局為他準備的臨時辦公室。
一行人進去後,方永輝把門一關,立即就開口說道:“羅大,不對勁,他們肯定有事兒瞞著我們。”
喬雪也點點頭:“我也有這個感覺,剛才在會議上,席支隊看了羅總好幾眼,似乎有什麼話要講,又不敢說出口。”
林晨道:“何止啊,楊禮信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楚陽思忖道:“兩起槍擊案,我們也在跟,昨天夜裡,溫俊被兩名歹徒殺害,也是喬雪和永輝發現的,他們有什麼能瞞著我們的?”
羅銳坐在辦公椅裡,一手摸著下巴,沒有吱聲。
喬雪沉吟著說:“我覺著肯定和上堯水庫有關,他們有什麼理由不讓我們去調查?”
林晨點點頭:“就是,咱們就不能順著他們的意思來,咱們必須去一趟,不查清楚這個案子,之後就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方永輝:“我讚成林晨的意見,羅大,這一趟咱們真的去,這是您來雲省工作的第一個案子,要是案子擱淺,咱們沒法向省廳交代啊。”
“去肯定得去。”羅銳轉了轉眼珠:“不過得帶上東西。”
“什麼東西?”
“槍!”
“槍?”方永輝撩開衣服下擺:“咱們有啊。”
羅銳搖頭:“咱們手上這玩意,火力不足,應付不了這夥人。”
一聽這個,幾個人都睜大了眼。
槍擊案的兩名歹徒,用槍殺的人沒錯,但行凶用的也是手槍,並沒有攜帶什麼重火力。
不過想著也是,蹲點殺人,趁人不備,也不需要什麼牛逼的武器。
如果殺害溫俊的這兩個人,真和那兩名槍手是一夥的,那這就是一個罪犯窩。
要是換做正常調查走訪,羅銳一行人是有當地部門的協助,不說辦案人員眾多,緊急情況下,也能調派特警隊協助。
但他們私下去上堯水庫,那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不太好和烏城市局交代。
彆看省廳對地方上有協助和指導辦案的權利,但要真正調派他們的人,其實也挺難。
地方上主要是聽從市裡,給他們發工資的又不是省廳。
而且,羅銳昨天還對他們說,眼下遇到的這個案子,是他們從來沒遇到過的。
喬雪心有不甘,憤憤不平的道:“那怎麼辦?要是得不到烏城市局的支援,難道咱們就在辦公室裡乾坐著?”
“怕個屁!”方永輝冷笑一聲:“就咱們幾個去,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烏城市局到時有什麼話說。”
林晨白了他一眼:“你腦子咋想的?整天就想著個人英雄主義?”
“不然呢?”方永輝兩手一攤:“你有什麼好辦法?”
林晨冷笑一聲:“彆忘了,你是有組織的,你背靠的是雲省公安廳!傻子一個。
羅總,我這就給黃總打電話,請求省廳支援?”
羅銳點點頭:“我親自打給他。”
他掏出手機,走到窗戶邊,一邊看著烏城低沉的天空,一邊給黃衛東撥去電話。
打電話期間,羅銳看見席娟帶著重案隊的刑警,分彆乘坐了三輛車出發,看樣子是馬不停蹄地趕往了上堯縣。
撂下電話,羅銳轉過身:“黃總已經從省廳調派了人過來,他們和我們在上堯縣彙合,收拾東西,咱們立刻出發!”
“好咧!”方永輝來了精神。
幾個人立即回到招待所,收拾好兩件換洗的衣服,分彆駕乘兩輛車趕往上堯縣。
車上。
林晨問道:“羅總,要是楊局問起怎麼辦?”
“那就告訴他,我們有新的線索需要查證,外出走訪了。”
“好。”林晨點點頭。
楚陽開著車,也跟著問:“要是咱們碰上了席支隊,怎麼解釋呢?”
羅銳閉目養神,搖搖頭:“怎麼?咱們是敵對分子?用不著心虛,碰上了正好,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瞞著我們什麼了。”
到了上堯縣已經是下午五點。
因為是不請自去,所以羅銳一行人並沒有受到當地警方的接待。
上堯水庫距離縣城也有五十公裡,如果現在就去,那已經是晚上了。
要是換做以前,羅銳肯定連夜就趕去了,但現在用不著拚命,於是,一行人找了一家酒店先住下來。
晚上吃飯時,他們找了一家當地的特色菜館。
因為中午沒吃飯,菜一端上來,幾個人就開始動筷子,一邊吃,一邊聊著天。
方永輝啃著臘豬腳,一邊道:“羅總,我剛偷摸去上堯縣的縣局轉了一圈,您猜怎麼著,席支隊他們的車還停在院子裡,就沒往水庫方向去。”
喬雪道:“不是很正常嗎?換做是咱們也一樣,來上堯縣查案,肯定是先和地方上打個招呼。
這夥人要真是窮凶極惡的歹徒,縣局警方多少應該也有些了解吧。”
楚陽點點頭:“要真是這樣,這案子就容易了。”
羅銳慢條斯理的夾著菜:“也有可能席支隊真正的目的,並不是來查槍擊案的。”
方永輝皺著眉:“不會吧?難道還有其他案子比這個案子還重要?”
喬雪停下了筷子:“羅總,您的意思是,還有其他案子和這兩起槍擊案類似?”
羅銳搖頭:“說不準,但很蹊蹺。”
他看了一眼林晨:“你怎麼不吃啊?”
林晨撫了撫胸口:“我不太餓,你們吃。”
方永輝笑了一聲:“吃不慣是吧?要不,讓老板給你整幾串烤蜈蚣?”
“滾啊你!”
林晨瞪了他一眼,昨天晚上礙於麵子,她硬生生的擼了一串,一邊吃一邊吐,臉都丟儘了。
喬雪安穩道:“你多少吃點,彆空著肚子。”
林晨搖頭:“我吃不下,我去買幾瓶水。”
她起身離開,走出飯館,來到旁邊的小賣部。
從冰箱裡拿了幾瓶礦泉水後,林晨拿出錢包,抽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老板。
零錢找回後,林晨剛想放進錢包,突然瞧見一元紙幣上寫著一行字。
有母生,埋地去,大母轉世,來世有福報。
林晨把紙幣遞給便利店的老板:“老板,這上麵寫著什麼呢?”
老板兩手一攤:“你問我,我問誰去。你不要,我就給你換一張。”
林晨皺著眉,搖搖頭,提著裝有礦泉水的塑料袋回到飯館。
幾個人又吃了一陣後,羅銳剛準備結賬離開。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飯館。
見著席娟,羅銳等人都微微訝異了一下。
“羅總,咱們得聊一聊!”
羅銳自無不可:“行,席支隊還沒吃飯吧?永輝,你去叫老板重新炒幾盤菜過來。”
席娟連忙擺手:“咱們彆在這兒談。”
羅銳點點頭:“也可以,永輝……”
他話沒說完,方永輝趕緊道:“羅大,你們先走,我打包回來。”
回到酒店之後,席娟坐在房間的椅子裡,麵對羅銳幾個人,她神色凝重,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終於,她下定了決心,歎了一口氣,抿了抿嘴:“羅總,我是單獨來找您的。”
這話的意思是,我背叛了上級領導。
羅銳自然明白,她現在需要一個保證。
“席支隊,這麼說吧,不管是你們烏城市局,還是咱們省廳,人命案都是重中之重,命案必破這個口號,也不是隨便說說的。
我既然接受省廳的指派,來你們烏城指導辦案,肯定是有了結果,我才能走。
你們要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理解,但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對吧?
不管牽涉到了什麼人,這案子的結果都不會改變。
席支隊你能來找我,肯定也是抱著破案的決心,你是一個好警察。
我們省廳是不會讓一心為公的好警察為難的,要是有人對你說三道四,阻礙你以後的工作和前程,隻要我羅銳在省廳工作一天,我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席娟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羅總,我沒有為自己前途考慮過……”
羅銳抬手打斷她:“我明白,你有心理障礙。這樣吧,咱們先說事情,好不好?至於你的顧慮,我答應你,我給你解決。”
席娟點頭,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雖然羅銳、喬雪等人都很好奇,但也沒多瞄兩眼。
看完後,席娟抬起頭來,眼神不再猶疑,她清了清嗓子,說道:“羅總,情況是這樣的,兩起槍擊案的彈道測試,昨天晚上就已經有了結果!”
“哦?”羅銳眨了眨眼。
喬雪、林晨他們都睜大了眼,既然有了結果,但在今天早上的會議上,並沒有進行彙報。
“762子彈口徑,經過技術部門測試後,是來自一把五四式手槍。”
“而且,這把槍是jg用!”
聽她這麼一說,羅銳倒是沒什麼表情,但喬雪、楚陽和林晨都嚇了一大跳。
這可不得了!
難怪楊禮信神情恍惚,心不在焉,而且市裡還有人參加了會議,但卻隻是旁聽,一句話都沒說。
他們是怕楊禮信說漏了嘴。
羅銳問道:“槍是丟了?還是被搶了?”
席娟搖頭:“人和槍都不見了!”
“哪個單位的?”
“上饒縣,大橋堡派出所,副所長刑永華。”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年多前。”
羅銳蹙眉問道:“沒找到人?”
席娟搖頭:“一直沒找到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也就說,兩名凶手用的槍就是這把丟失的jg用手槍?”
席娟點頭:“沒錯,楊局的意思讓我親自帶人來查,先把這個案子查明白。”
“我知道了。”
席娟繼續道:“我覺著,這事兒不能瞞著您,也不能瞞著省廳,這麼嚴重的事情,要是查不出個結果,那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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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娟離去後,羅銳幾個人圍坐在一起。
因為這個案子又牽涉這麼一出,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方永輝問:“你們說是不是這個刑永華殺害的石誌遠和徐傑?”
喬雪搖頭:“不太可能,再怎麼說,都是當警察的,誰敢主動去犯命案?”
“不是,如果不是他乾的,楊禮信他們緊張什麼。”
林晨回答說:“這你就不懂了,但凡涉及到這一類事情,不說組織上有處分,那些想搞你的人,也能把你整下來。”
這時,楚陽把筆記本電腦轉向他們:“查到了,刑永華失蹤時間為去年的清明節,也就是四月四號。
案卷上寫著,他當時是因為處理大橋堡鄉鎮的一起打架鬥毆事件,因為打架雙方都是當地的流氓地痞,所以出警時,刑永華攜帶了配槍。
當時,出警的一共有七名警員,因為有人重傷,急需送去醫院救治,而且還抓捕好幾名尋釁滋事人員,所以大橋堡派出所的人手不足。
刑永華把傷患送去醫院後,他獨自一人,駕駛車輛返回派出所,卻連人帶槍失蹤,轎車也停在路邊。
而後,七名警員,有四名停職,那幫地痞也都被上饒縣的警方抓了,連續審了他們一個月,但都沒找出刑永華的下落。”
喬雪開口:“上饒縣局是按照刑永華被人打擊報複來查的?”
楚陽點頭:“沒錯,這個案子還驚動了咱們省廳,省廳也派人來查過,但最後都沒查到刑永華的下落。”
羅銳蹙眉問道:“刑永華具體失蹤的地點在哪兒?”
“上饒水庫上麵的公路上,當時,他的車是停在那兒的。”
羅銳點點頭:“明早咱們就去上堯水庫,大家先去休息,彆耽誤明天的工作。”
————————
翌日一早。
大橋堡派出所,剛上任一年多的所長魯文瑞,屁股還坐在辦公椅裡,下麵的警員急匆匆地跑進了他的辦公室。
“所長,省廳來人了。”
“省廳?”
“是!”
“省廳來我們這兒小廟乾嘛?”他一臉驚慌,預感到這事兒肯定和刑永華的失蹤有關。
他急忙理了理衣服領子,出辦公室前,他又趕緊折返,從辦公桌上拿起警帽戴在頭上。
從走廊出去,來到院子後,他睜大了眼。
院子裡停放著好幾台大功率越野車,而且車牌都是省會城市的。
起碼有二十來個人站在院子裡,皆是肩寬膀圓,眼神銳利,一看都是訓練過的人。
而且每個人的手裡都還提著金屬箱。
這箱子,魯文瑞認識,這可不是裝什麼文件資料的,而是用來裝槍的。
見到這麼大的陣仗,魯永瑞嚇了一跳,這縣局也沒通知他今天有這麼一個事兒。
不待他多想,一個戴著墨鏡的中年男人,走上前,自我介紹道:“魯所,你好,我們是雲省公安廳的,我叫錢柏山。”
“您好。”魯永瑞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這是……”
“是這樣的,我們是來配合省公安廳羅總辦案的。”
魯文瑞一臉迷茫:“羅總?哪個羅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