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兒一團糟,他還有心情給彆的女人撐腰!”
蘇允柚憤憤不平,“他剛才要是往你身邊一站,我不信你爸敢打你!”
薑黎黎視線落在采訪的畫麵上移不開。
男人舉手投足間透著矜貴的氣息,他五官端正精致,如雕刻般的完美。
不僅僅是皮囊好,連骨相都是萬裡挑一的。
可誰能看得出,他的心硬如磐石!
薑黎黎的心,終於是死了。
死在傅行琛站在林夕然身邊,給林夕然撐腰的那一刻。
“柚子,怎麼樣了?”
不遠處傳來蘇封塵輕柔的聲音。
蘇允柚歪了下身體,衝他又擠眼睛又撇嘴,指指身邊薑黎黎。
薑黎黎有些出神,垂著眼眸,睫毛掛著淚霜。
手機上的采訪還在繼續,蘇封塵走過來後,聽得很清楚。
他沉吟片刻開口,“薑黎,你了解律師行業嗎?”
薑黎黎回過神,掀起眼皮看他。
她眼睛紅紅的,但麵色平靜。
“不是很了解。”
蘇封塵對視著她的眼睛,眼底流露出絲絲心疼,“周年恩確實是國內知名度很高的律師,但每個律師打官司的種類不同,周年恩從未接觸過碰瓷案,相比之下吳律師確實更專業。”
“哥,你這意思,難不成黎黎還要謝謝傅狗了?”
蘇允柚不高興,“你可彆胳膊肘往外拐,怎麼向著傅行琛說話呢!”
“我沒有替行琛說話,這是事實。”蘇封塵心裡有一杆秤,他明知律師的事情另有內幕,怎麼能不告訴薑黎黎呢?
薑黎黎眸光微動,垂下眼簾。
她語氣平淡堅定,“柚子,不用生氣,律師的事情是與否……都不能改變我要跟傅行琛離婚的事實。”
薑恒的案件已經跟吳律師簽了代理訴訟合同。
就算她跟傅行琛離了婚,吳律師也必須給薑恒打官司。
她沒有顧慮了。
“那,什麼時候離?”蘇允柚迫不及待。
薑黎黎想了想說,“我等會兒就去擬定一份離婚協議書,晚上回去就跟傅行琛說。”
下周才去蘊藍報道,在那之前剛好跟傅行琛把婚離了。
“婚姻大事不是兒戲,薑黎,你考慮清楚了嗎?”
蘇封塵垂在身側的手收攏,屏住呼吸等著她回答。
薑黎黎抬起頭看他,十分堅定地點頭,“考慮清楚了。”
聞言,蘇封塵攏著的手瞬間鬆散開,他抿了抿嘴唇,“柚子,你送她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薑黎黎拒絕了,她太亂了,需要把心情平複好,再回家。
蘇允柚欲言又止,被蘇封塵一個眼神逼回去了。
“遇到什麼事情,給柚子……或者給我打電話都行,注意安全。”
“謝謝封塵哥,讓你……見笑了。”
她上次同蘇封塵提起傅行琛時,隻字沒提要離婚的事情。
顯然蘇封塵已經知道了,她有些不自在。
蘇封塵莞爾一笑,拍拍她肩膀,“不用跟我客氣。”
“是啊!”蘇允柚挽起她胳膊來,嚷嚷著,“把我哥當你哥就行!”
“那不太合適。”薑黎黎下意識地回答。
蘇允柚毫不介意,“有什麼不……”
她還未說完,蘇封塵便打斷道,“確實不合適,好了,讓薑黎一個人靜靜,我們先走吧。”
法院在市郊,隻有一趟公交車。
薑黎黎等了約莫十來分鐘才等上。
坐著公交車穿梭在街道,她恍然發現,離婚之後觸景生情這種事情對她來說,不存在。
因為兩年來,他們所有的回憶,都在那棟房子裡。
所謂的回憶,並不多。
他們在餐桌前吃飯,在臥室上床,除此之外……沒有彆的回憶了。
可笑,她這兩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兩年的時間不長,但禁不住他們朝夕相處,睡前能看到他,早上醒來還是能看到他。
她不確定,究竟要多久才能忘記傅行琛。
但她知道,必須要忘記傅行琛,她不接受餘生都像他的附屬品一樣。
在沒有愛的環境中,毫無意義地生活下去。
也不接受,自己這輩子隻是他隱藏跟林夕然奸情的遮羞布。
大半天的時間,她乘公交逛遍了江城的每一個角落。
傍晚六點鐘,她才回到家裡。
看到院子裡停著的邁巴赫,薑黎黎很驚訝,傅行琛回來了?
她站在原地,透過落地窗看著客廳裡男人頎長的身姿。
傅行琛在接電話,隨著電話那端的人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他麵色繃的愈發緊。
“行琛,我們就薑恒一個兒子啊!他要坐牢是要了我們和薑黎的命!薑黎嫁給你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能袖手旁觀呢?不管用什麼法子,你也要把他撈出來啊,監獄哪裡是人待的地兒……”
薑成印賣慘,還不忘把薑黎也拉進來。
可傅行琛不曾動容,他聲音清冷,“你有什麼事情找孫庭,他會跟你解釋清楚。”
照薑成印的秉性,撈薑恒的法子為什麼不能用,要費好一番口舌。
他今天特意早回來,是打算陪陪薑黎黎。
算對她車禍,以及薑恒敗訴的慰藉。
他耐心有限,不願跟薑成印浪費口舌。
“難道不該你給我們家薑黎一個交代嗎!?你不救薑恒對得起她嗎?你……你如果這麼無情,我就把你們的婚事公開!你本就該給我女兒一個名分!”
薑成印沒膽子惹傅行琛。
他是被薑恒的事情逼急了,才打這通電話的。
他想賣慘打感情牌,眼看傅行琛又要把他推給孫庭,他口不擇言——
傅行琛最討厭被威脅,他眸色瞬間淬上冰碴。
“交代?嗬,隨你怎麼辦,隻要你承擔得起後果就行!”
“呃,行……”
不理薑成印還想說什麼,傅行琛直接掛斷電話,將手機丟在沙發上。
他骨廓分明的手捏捏眉心,心頭一股火兒不斷竄起。
‘啪嗒’電子鎖應聲而開。
薑黎黎緩步走進來,她沒換鞋,直接走到客廳入口處停下。
她清可見底的眼眸裡倒映著傅行琛的影子,平波無奇,眼神沒什麼聚焦。
她平靜的可怕,傅行琛與她對視片刻,心裡驀地發慌,一下子仿佛空了。
四目相對好一會兒,她才將一份離婚協議書放在茶幾上,推向他。
“我們繼續離婚吧,我已經簽好字,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