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
看著徐徐走上台的曲波,肖震西和秦烈低聲交流:“會長看來是打算退居幕後了。”
秦烈笑笑:“退居幕後不好嗎,我早就想退居幕後了,可惜哪有那麼容易。”
肖震西問:“郜明遠逃到了夏威夷你知道吧?”
秦烈點點頭:“我知道,大刀門已經分崩離析,李伯達接下來肯定會對大刀門動手。”
“隻要鐵了心辦郜明遠,哪怕他逃到國外都沒用,這幾年發紅通抓回來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肖震西眯著眼睛道:“郜明遠早就防了一手,他名義上和大刀門沒任何關係,所有的臟活都是交給老二經手。
“如今郜明華死了,死無對證,治安署根本找不到他的犯罪證據。”
秦烈對此頗為認同,郜明遠老謀深算,所有的事都是通過黑手套完成,自己根本不承擔風險。
他不禁喃喃自語:“黑手套、白手套,都是手套啊。”
肖震西扭過頭,笑道:“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兩人相視一笑,此前的恩怨一笑皆消。
和郜明遠相比,劉啟強就沒那麼聰明了,掛著黑龍會會長的身份耀武揚威。
黑龍會一旦出問題,治安署首先就會辦他。
秦烈想想自己其實又何嘗不是如此?
如果上麵要秋後算賬,自己也根本跑不掉。
不過想找黑手套也不是那麼容易,沒有絕對的掌控力,手套可能就會變成手銬。
其實方正想的根本沒那麼多,清河隻是個小城市,本來就要交給手下管理。
另外也是考慮到家人的安全,沒必要太高調。
有了之前秦烈和肖震西的站台,雖然大部分人都不認識這個所謂的“曲代表”,卻沒一個人敢輕視他,甚至比對秦烈還要恭敬。
曲波等場上安靜後,掃了一眼台下黑壓壓的大哥們,決定長話短說。
“剛才秦堂主和肖堂主已經說過了,我就不再贅述了,接下來我隻強調兩點。
“第一點,你們之前做了什麼事殺身會不會管,但是後麵不能太過分,誰過分,我們就打誰。”
“第二點,有我們殺身會一口飯吃,就有你們一口飯吃,但是如果我們都沒得吃了,你們也彆想吃。”
這話聽起來有點霸道,實則還是留了一定的餘地。
水至清則無魚,現實不是烏托邦,不存在理想化的世界。
台下的大哥們倒是沒有太大的抵觸心理,人為刀俎,這個條件已經算是非常寬鬆。
除非他們能全部聯合起來才有和殺身會叫板的資格,然而這是顯然不可能的。
會議馬上就要結束。
“叮!”
提示音響起,方正打開手機,信息欄裡寫著:“正哥,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
方正嘴角微翹,簡單回了一個字:“好。”
……
地星房地產公司附近有一家土菜館,打的是宮廷玉宴的名頭。
服務員是一水穿著清朝戲服的宮女和太監,看見穿著風衣的男客人進門,連忙齊聲高呼:“恭迎聖駕。”
方正推開約定的包廂門,頓覺眼前一亮。
李芷筠今天紮著高馬尾,身著一件簡約白襯衫和藍色毛呢大衣,搭配著黑色牛仔褲,看起來格外的青春嫵媚。
和方正相處時間久了,李芷筠言語間比之前自然了很多。
她晃了晃菜單,笑問道:“想吃什麼?”
方正拿過菜單,在上麵勾了幾個菜,然後遞給女孩:“你看著再加兩個就行了。”
菜陸續擺上桌,見宮女服務員還拿來了一瓶白酒,方正微微一愣,問道:“你還喝酒?”
李芷筠拆開包裝,道:“給你點的,我也可以陪你喝點。”
“好。”
方正給她杯子倒上一半,然後又給自己的杯子倒滿。
李芷筠替他舀上一碗走地雞的雞湯:“先喝口湯,暖暖胃。”
聊了幾句,方正問道:“阿姨情況還好吧?”
“好多了,過兩天就能出院。”
“那就好,乾杯。”
兩人掬著手碰杯,李芷筠一口下喉,臉色慢慢變得酡紅。
狹小包廂裡的空氣忽然變得曖昧起來。
“我…”
李芷筠欲言又止,電話忽然又響了。
接通後,話筒裡傳來方雯的聲音。
“芷筠,你在哪呢?”
李芷筠抬起頭,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方正。
方正點點頭:“讓她過來吧。”
李芷筠對著話筒道:“我在山水人家福臨廳,有帥哥,你來吧。”
“吼吼,我馬上就到。”
十分鐘不到,方雯風風火火的推開門。
看見包廂裡的方正,她愣了一下,嗤之以鼻:“切,這就是帥哥?”
她繞著桌子轉了一圈,嘖嘖道:“兩個人點這麼多菜,還喝酒,嗬嗬…”
方正敲敲桌子:“你要喝就喝,不喝拉倒。”
“喝,我不喝白的,我要喝啤的。”
方雯按下呼叫鈴,吩咐服務員拿兩瓶青島啤酒。
等酒拿來,她得意洋洋的說道:“我給你們表演個絕活。”
她拿起一根筷子,頂在啤酒蓋上,往上一挑。
“砰”的一聲,蓋子開了。
“啪啪!”
包廂裡響起敷衍的掌聲。
“絕活還沒開始呢。”
方雯用大拇指按住瓶口,豎著順時針搖晃酒瓶,一邊搖一邊說:“這叫小旋渦。”
等啤酒的泡沫冒的差不多了,她仰起脖子對著瓶吹了起來。
一邊喝,一邊搖晃啤酒瓶,一瓶600ML的啤酒不到半分鐘就見了底。
方雯放下瓶子,打了一個酒嗝:“這叫大旋風,厲害吧。”
方正敲了敲她的腦殼:“厲害個屁,你在哪學的這些鬼東西?”
方雯咂咂嘴:“我乾嘛要告訴你。”
方正眼睛一瞪:“我警告你,你可不要給我帶什麼鬼火黃毛回家。”
“你有病吧,我又不是小孩。”
李芷筠站在旁邊,看著兩人吵吵鬨鬨,心情不禁明媚了很多。
這麼多年的艱難困苦所造成的戒備和防禦早就讓她的心化成了厚厚的冰川。
此刻卻恍惚在小火慢烤的火爐中漸漸融化,就連往後的歲月也似乎被慢慢捂熱。
三人重新坐下,李芷筠看了一眼方正,問道:“聽說你過兩天要離開清河?”
“嗯。”
“哦…”李芷筠點點頭,欲言又止。
方正笑笑:“你不希望我走?”
李芷筠被問的愣住了,雙頰變得緋紅。
方雯瞄了瞄閨蜜,又瞄了瞄二哥,攤攤手:“要不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