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芷筠有點尷尬,方正轉移話題,道:“小雯,你打個電話給老大,叫他過來吃飯。”
方雯掏出手機打通方平的電話,說了兩句後,搖搖頭:“大哥有事在忙,來不了。”
“電話給我。”
方正接過電話,道:“馬上要交接工作,還把自己搞的這麼忙?”
方平在電話裡的聲音有點無奈。
“我這有個案子,我想處理好再走,站好最後一班崗。”
“什麼案子,棘手嗎?”
“這兩天發生了兩起少兒失蹤案,估計是人口拐賣,事發地都是在無監控區域,確實有點棘手。”
方正想了想道:“我來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幫你站好最後一班崗。”
“沒照片,沒監控,你有什麼辦法?”
“你隻要報告梁清遠,把清河市的幾個出口全部封鎖戒嚴就行,隻要人販子還在城裡,我就能找到他。”
方正掛斷電話,隻見兩個丫頭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李芷筠忽然又想到了趙立夏,喃喃道:“這些人實在是太壞了。”
“因為利益足夠大唄。”方正撇撇嘴:“何止人販子,人的天性就是這樣,好逸惡勞,貪生怕死,有功勞想要霸占,有過錯想要甩鍋。”
“所以很久之前我們就樹立了道德標準,不過道德隻能約束好人,所以還要通過法律來約束壞人。”
“然而隻要利益足夠大,就連法律和道德也約束不了他們。”
方正夾起一塊大腸:“如果把人性具象化,就是這九轉豬大腸,繞繞彎彎,複雜難測。”
“加上道德和法律的雙重枷鎖就相當於洗乾淨,燒熟了。”
“這個時候你會覺得又香又有嚼勁,其實沒洗乾淨之前,裡麵都是一坨又一坨的翔。”
方雯連忙揮手打斷二哥:“彆說了,惡心死了,我還要吃飯呢。”
……
城南治安署。
組織部還在走流程,估計要半個月左右,方平才能去開發區赴任。
他剛剛去了交通指揮中心調閱兩處案發地附近的監控畫麵,可惜效果不是很好。
目前大夏國監控還沒普及,清河市這兩年財政吃緊,除了一些主乾道,大部分地區都沒有安裝監控。
人販子非常聰明,選擇的兩處都是離監控點很遠的區域犯案。
方平仔細翻閱著筆錄,眉頭越皺越深。
第一個案件是昨天下午3點接到的報案,一個家長說他中午在家燒飯,6歲的兒子在院子裡玩,結果喊兒子吃飯,沒人應,出門一看,孩子忽然不見了。
第二個案子是今天下午4點接到的報案,一個5歲的小女孩,失蹤時間是中午一點。
通常來說,人口失蹤有報案時間限製,不過有一些特例不在此例,比如此案中的未成年人。
嫌疑人作案很頻繁,都是選擇沒有監控的地方下手,看起來就是老手。
有固定目標的蓄意謀殺相對來說比較好偵破,因為邏輯關係明顯,從人際關係入手,排查範圍較窄。
真正的陳年積案,並沒多少所謂的高智商犯罪,基本上都是隨機作案。
治安官最怕的案件就是隨機作案,無差彆作案。
因為隨機作案根本沒辦法確定犯罪嫌疑人的具體行為模式和動機。
如果再加上流竄作案,那案件的偵破難度就更高了,因為這要要求?治安署在大範圍區域內調查和布控。
清河市治安署攏不攏也就四千多人,陳年積案堆積如山,根本分不出那麼多人手去排查。
靠方平手下的幾十號人,完全是大海撈針。
好在梁清遠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已經將國道和高速的出口戒嚴,隻要人販子還在市區就一定能夠找出來。
……
方正和李芷筠告彆後,也決定按照自己的方式排查。
不僅僅是幫大哥,更多的是為了孩子。
像這種人販子大多是外地人來流竄作案,在一個地方頻繁作案幾起,擄走幾個小孩後又會轉移到下一個城市。
沒有目標,沒有照片,但是方正有自己的辦法。
接到消息後,方正立馬打了個電話給秦烈和肖震西,讓他們調動黑道的力量行動。
消息迅速在清河市黑道擴散,不到一個小時便傳遍了市區的每一個犄角旮瘩。
不管是在桑拿泡腳的大哥,還是在酒桌上胡吃海喝的大哥,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開始搖人。
沒過一會,清河市的東南西北中各個區域都擠滿了紋龍畫虎的社會人。
上千個黑道大哥帶著手下的小弟,人數差不多有兩萬人,分布於清河市的每一條大街小巷,依次搜索。
重點關注區域是棚戶區和城中村的民房,重點關注人群是帶著小孩的外鄉人。
一時之間,清河市的商戶們紛紛嚇的緊門閉戶,行人們紛紛嚇的四散逃竄。
大哥們也不解釋原因,挨著棚戶區挨家挨戶敲門,看見有小孩的就讓人家拿證明。
拿不出證明的就留下人來看著你。
……
西郊的邊角棚戶區,一個待拆遷的民房裡,燈光未亮,隻有一盞燭火迎風肆意搖晃。
緊閉門窗的客廳裡傳來一道小女孩怯生生的聲音。
“叔叔…我餓。”
戴著麵具的男人沒有說話,隻是自顧自的玩著手上的匕首。
旁邊被捆住手腳的小男孩哭嚎道:“叔叔,求求你放了我吧。”
“小胖子,再吵我就毒啞你。”麵具男揮舞著匕首,陰惻惻的說道。
小男孩不敢說話了,撇著嘴巴,又不敢哭,眼淚啪嗒啪嗒掉著。
“砰!”
門外傳來推門聲,麵具男立馬警惕的抄起匕首,躲在門後。
“老歪,是我。”門外傳來一道婦女的聲音。
聽見同伴的聲音,麵具男拉開門,瞅了一眼婦女,麵色不善的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
婦女搖頭歎息:“沒找到目標。”
“什麼情況?”
婦女麵色古怪:“外麵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大街小巷都是黑社會,根本找不到下手的目標。”
麵具男疑惑道:“黑社會?”
“是啊,我從城西跑到城北,又從城北跑到城南,到處都是掛金鏈子的社會人,他們好像在巡邏一樣,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