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先是一笑,接著扭頭過去瞬間,那眸色之中的陰騭緩緩出現,那種堅定的,藐視一切的眼神好像根本沒有將眼前的這些靈風放在眼中。
隻見到她迅速並掌,接著手指迅速交疊,那瞳色緩緩浮紅,下一秒,就看到她手間散發出的靈芒,她揮手一掌推去,那些朝著他們喝來的風瞬間退散,就在這時,淨念會意了然,迅速推掌,他的掌心散發出的陣陣寒氣緩緩將那些水風凍住。
漸漸的,那些冰柱尖銳如劍,直麵著阿辭的命門,這時,阿辭對烏瑰說道:“靈力。”
“得嘞。”
那些冰柱巍峨屹立,如同一座座晶瑩剔透的雕塑。它們拔地而起,直插雲霄。
在陽光下,它們的表麵閃爍著璀璨的光芒,這些光芒之中隱藏著靈力下一秒好像就會破冰而出。
敖雙也驚訝了,他緩緩站定,驚愕地看著淨念。
原來這些靈力凍住是這樣的。
就像是野獸的深淵大口一般,那些尖銳的冰柱就像是它的牙齒一般。
“怪不得那麼疼呢。”敖雙不住地吐槽著。
這個時候就看到阿辭踏冰而起,淨念一愕,沒有想到他會直接把那冰柱掰斷。
烏瑰說道:“這冰柱堅持不了多久,得快點,裡麵的靈力不是你現在能夠去掌控的。”
阿辭一手執冰柱,那晶瑩剔透的冰在她手上如同一把利劍,她展手緩緩給那冰柱輸送自己的靈氣,隨即她看向敖雙。
敖雙會意了然。
阿辭道:“我在前,敖兄在後,淨念師傅在中間,咱們,殺進去。”
敖雙是個武癡,聽到這些話,頓覺熱血翻湧而起,開始摩拳擦掌道:“交給我吧。”
阿辭一手執冰劍,一手執著靈氣,踏腳而起就直接衝了出去。
一層之外的人們看到這時各個驚然。
“那小子可以啊,看著靈力也不怎麼高。”
“妙,實在是妙!這小子說不定就是蟒仙要找的徒弟了!”
“不過,這靈障實在是太強了,他們還能出來麼?”
“能,他們一定能夠出來。”
眾人看去說這話的少年,披著大氅,麵色有些虛弱,眼底都是焦灼擔憂之色。
範洵看著趙扶桑,嘴角開始勾笑,他走近,先是作了作揖,說道:“趙公子。”
趙扶桑一愣,沒有想到還真被認出來了。
趙扶桑回了個禮:“範公子。”
範洵掩唇咳嗽:“那位有勇有謀的公子是你的”
趙扶桑開口說道:“朋友。”
範洵年紀比趙扶桑小,雖然年紀小,又常年不出門,與都城之中的那些公子哥也玩不到一起,但是他神情真摯,總是帶著溫柔的笑,也算是個十分會籠絡人心之人:“你比我年長幾歲,我可否喚你趙大哥?”
趙扶桑現在沒有心思去結交什麼都城之中的公子哥,但也不好搏掉他的麵子,於是說道:“都可。”
範洵笑著:“趙大哥,可是身體有何不適?”
“沒有。”
範洵眼眸微微一頓,隨即看出了趙扶桑不予理睬的應付之態,於是就說道:“趙大哥,咱們以後有時間再聚聚。”
趙扶桑點點頭:“好。”
三人來到那飛濺而出的瀑布之下,回頭看去時,那些冰柱刹那間四分五裂。
可是這裡的靈力波動卻沒有二層的那裡大。
敖雙看著那些晶石,震驚,欣喜。
就在阿辭還在疑惑這裡的靈力為何沒有在下麵的時候強烈之時,敖雙就說到:“這裡的晶石好多!”
淨念還是心存著警惕,看看四周後將視線落在阿辭身上,“你的手”
阿辭還在疑惑之時,烏瑰說道:“你的手流血了。”
阿辭低頭看著自己握著的那把冰劍,晶瑩剔透冒著寒氣的冰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看上去更是瑰美非常。
她扔掉冰劍,她這才感受到疼痛,或許是被寒氣覆蓋著,因此感受不到疼痛。
烏瑰說道:“真不疼?”
阿辭冷不丁地說道:“你說呢?”
烏瑰笑嗬嗬地給她療傷,這時淨念化手就說道:“我用寒氣把你的血給止住,稍後再療傷吧。”
敖雙這個時候過來本來興高采烈地正打算說著這裡奇珍異寶太多了的時候,就看到了阿辭一隻滿是鮮血的手,“這麼多血!疼不?”
阿辭扯出一個微笑,這麼多血,能不疼麼?
看到淨念為阿辭療傷的時候,敖雙笑道:“你也不必太奇怪,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為彆人療傷。”
阿辭不禁奇怪:出家人不是應該普渡眾生,憐憫眾生疾苦麼?
敖雙正打算再次去看看這裡的奇珍異寶,扭頭之際。
就看到,在瀑布之底,水汽氤氳之間,一條白色巨蟒緩緩浮現。
它龐大的身軀仿佛能填滿整個山穀,那粗壯的身體如同一座移動的白色山峰。
巨蟒的鱗片閃爍著寒光,每一片都似堅不可摧的鎧甲。
它微微一動,便引得周圍的空氣都發出震顫的聲響,仿佛在向世界宣告它的威嚴。那一雙冰冷的眼眸,如同兩個深不見底的寒潭,僅僅是對視一眼,便讓人感受到無儘的恐懼與壓迫。
它靜靜地盤踞在那裡,不怒自威,強大的威懾力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寂靜無聲,仿佛連瀑布的轟鳴聲都在它的威嚴下減弱了幾分。
它正在靜靜地看著他們,那雙冷眸之中仿佛在警告著這三個入侵者。
敖雙微微驚歎一聲:“我靠,這麼大隻。”
然後他身軀都僵硬了,聲音開始顫抖:“彆好了沒?”
烏瑰這時看到後,一驚:“阿辭快看。”
三人緩緩扭頭,那巨蟒身上帶著寒氣,那激烈的水花濺在它身上,它也渾然不覺。
三人一蟒就這樣靜靜地相視著。
烏瑰這時候說道:“它可能就是當初的那個蟒仙了。”
阿辭說道:“不是說蟒仙被帝君給滅了麼?”
烏瑰:“我哪知道帝君他老人家的意思,他要滅了誰,難不成還有轉圜的餘地?”
阿辭不禁翻了個白眼。
一。
二。
三。
阿辭大喝一聲:“跑!”
三人踏風逃跑,那蟒仙受到了刺激,蛇軀一震,周圍立即地動山搖起來。
山下的人也感受到了這蟒仙的靈力,各個驚懼不已,有些甚至還帶著興奮,嘴裡直念叨著:“蟒仙顯靈了,蟒仙顯靈了。”
趙扶桑擰眉更是擔憂,他捏緊手,就要衝上前去,可是下一秒自己就抓著衣領扔了回來。
他砸到樹上,悶哼一聲,眼前的人槐序,槐序沉著臉問道:“她進去了?”
趙扶桑不禁疑惑,現下或許也不是和槐序賭氣的時候。
“對,你趕緊派人去救她!蟒仙已經醒了,他們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槐序擰眉,閃影消失在原地。
“官飛,看好他。”
官飛手攔在趙扶桑麵前:“趙公子,您還是在原地靜靜等待即可。”
趙扶桑瞪了眼官飛。
這是逼不得已,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無法救阿辭的那種無力感。
管飛繼續說道:“彆,您還沒進去,就已經死了,到時候殿下又要背鍋。”
趙扶桑暗聲低啐道:“誰他媽稀罕!”
若是阿辭沒有辦法回來,自己也絕對不會獨活。
這邊,那巨蟒的靈力高強,弄死他們幾個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可是現在就是這巨蟒並不是存心要他們死,而是在玩弄著他們。
是為了解這萬年以來的寂寞麼?
還是說先把他們玩累了,然後就直接把他們吃了?
淨念和阿辭聯合攻擊,也不過是擋下了它的濺起來的水花。
那敖雙更不用說了,徒有蠻力,可是掄起來砸向它的石頭對它來說也不過是小石塊而已。
阿辭一邊跑著一邊對烏瑰說道:“你們這些老人難不成都喜歡這樣?以玩弄彆人來作為樂趣?”
烏瑰飄在那巨蟒上空,聽到阿辭這般說:“你說誰老?這可是上仙級彆的蟒,我也沒有辦法,你們也隻能自求多福了。”
阿辭踏影扭身,折下一根冰柱,直接射向那巨蟒的眼睛處。
可是那冰遇到它,就如同遇到火一般,堅硬剔透的冰瞬間變成了水汽。
阿辭這時問道:“它不是你在玉京的朋友麼?”
烏瑰抱著雙臂,還在尋找著它的弱點,“誰說的?這位我還真就沒見過。”
淨念身上已經披了血色,就連敖雙也精疲力儘,在喘氣間歇,就被蟒仙用靈力攻擊,狠狠地砸到石頭上,昏了過去。
淨念念咒,再次揮掌之時,自己的靈術反噬到自己身上,結果自己被凍成了冰塊。
三人到最後也隻剩下了阿辭一人,她朝著烏瑰大喊道:“找到了沒有?”
烏瑰根本不解,這個蟒仙還真一點破綻也沒有。
或許是玩夠了,它直接用尾巴卷起阿辭把她舉到半空中。
那種被裹挾的窒息感,阿辭隻感覺自己的五臟肺腑好像被壓縮在一塊,讓她根本呢無法呼吸。
她體內的骨頭嘎吱嘎吱地響著,好像下一秒就會全部碎在她體內。
連帶著蝕骨釘也跟著擠壓,又離她的妖骨近了幾分。
她攥緊著手,無法動彈,那脖間,額間的青筋根根爆起,臉更是通紅無比,那種痛苦讓她的麵部都開始扭曲。
她忍不住大叫起來。
烏瑰揮掌也開始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那蟒仙尾巴一鬆,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阿辭直接掉入了水中。
墜入水中的那一刻,窒息感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將人吞沒。
水從四麵八方湧來,緊緊地包裹著身體,無情地擠壓著胸腔。
每一次試圖呼吸,換來的卻隻是大口大口的水灌入喉嚨和鼻腔,辛辣與苦澀彌漫開來。
胸口像是被一塊沉重的巨石壓住,心臟在拚命地跳動,卻無法掙脫這令人絕望的束縛。
腦袋開始變得昏沉,意識也逐漸模糊,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慢慢遠去。
那種無法呼吸的痛苦,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咽喉,讓人在絕望中掙紮,卻又無力擺脫。
她隻感覺自己的身子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那巨蟒再次回到水中,就好像要回去好好享用它的點心。
困在冰中的淨念瞪著眼看著這一切。
瀑布水潮再一次變得平靜。
一股力量把淨念救了出來。
他抬眼就看到一個風度翩翩,但是神態帶著焦急擔憂的公子看著他,問道:“和你們一起上來的人呢?”
淨念呆愣著,幾秒後才回過神來。
“她落水了。”
槐序一僵,沒有絲毫的猶豫,扭身直接一躍而下。
淨念一驚,不斷地撥弄著手中的佛珠,開始閉眼念著經。
沉入水底,仿佛進入了一個寂靜而神秘的世界。
光線在這裡變得黯淡,幽藍的色調籠罩著一切。
碎石和沙礫鋪就的地麵,散發著一種靜謐的氣息。
偶爾有幾尾小魚快速遊過,打破片刻的寧靜,留下一道道模糊的身影。
水中的氣泡緩緩上升,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接著似乎是亮起來了幾盞燈,阿辭緩緩轉醒。
意識到自己在水底之後,她捂住口鼻,神情有了幾分慌亂。
烏瑰這時候說道:“你沒事兒,可以呼吸的。”
阿辭一愣,半信半疑著緩緩鬆開手。
果然可以呼吸。
隻是這周圍倒不像水底幽深黑暗的場景。
珠簾,軟榻,精致的桌子,椅子,還有鏡子,那頭頂閃爍著的夜明珠熠熠生輝,周圍是不斷遊著的發光五彩小魚。
這時,珠簾輕動,似有微風拂過。一道身影在珠簾之後若隱若現,緩緩而出。
那是一位女人,美得令人窒息。
一頭如瀑的黑發隨意地散落,幾縷發絲俏皮地垂在額前,發間點綴著幾顆閃爍著神秘光芒的紫色寶石,宛如暗夜中的星辰,散發著深邃而迷人的氣息。
她的眼眸狹長而深邃,猶如神秘的紫水晶,微微眯起時,透出一種慵懶與邪魅。
那目光流轉之間,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又似帶著無儘的誘惑,隻輕輕一瞥,便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勾去。
朱唇不點而紅,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邪魅笑意,讓人捉摸不透又深陷其中。
一襲紫色長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裙擺處如蛇鱗般閃爍著神秘的光澤。
纖細的腰肢上纏著一條鑲嵌著璀璨寶石的銀色腰帶,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的手腕上戴著一對由精致的銀鏈連接著的紫色水晶手環,舉手投足間光芒流轉。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著珠簾,每一個動作都優雅至極,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氣息。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著,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她的出現而凝固。
她嘴角揚起:“你就是菀菀的孩子?”
阿辭眉頭一蹙,有些不解地看著這個既美麗又危險的女人。
“閣下是”
那女人也絲毫不驕矜,回答道:“按輩分來說,你得喚我一聲老祖。”
阿辭那眉頭蹙得更緊了。
這哪兒跟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