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扶桑 第11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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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辭擰著眉頭半晌不說話,那蟒仙嗬嗬笑了起來,笑中帶著媚。

“騙你的,你這小孩,怎麼這麼不禁逗?”

阿辭抱拳說道:“前輩是蟒仙?”

蟒仙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指阿辭的嘴:“噓,彆叫我蟒仙,這個名字太土了,我有名字。”

阿辭想要擠出一個笑容,可是卻半天擠不出來。

“行了,既然身份有彆,你便喚我一聲上仙,我也受得起。”

阿辭重新行禮:“上仙。”

不過,她還是沒告訴她叫什麼名字。

那蟒仙說道:“我叫百裡嫣,是這個扶桑泉的主人。你既是菀菀的孩子,那你叫什麼名字?為何會化作一個男兒身?”

阿辭回答:“我叫長夏,上仙口中的菀菀?是何人?”

百裡嫣神色一震:“你竟然不知道你娘的名字?”

阿辭略顯遲疑。

這個名字她的確從未聽說過,她從記事那日起,就接受了執法司暗衛的訓練,按照凡人的年歲來講,差不多十五歲自己就被養在妖尊身邊,然後就一直在軍營裡。

她從未知曉自己父母是誰。

可是按照百裡嫣說的,自己的母親真的與蟒仙相熟,那麼之前看到的林昌守護的墓,說不定

可是這世間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阿辭:“我不知。”

百裡嫣微微蹙眉,帶著幾分打量看著她:“你的情絲出現了問題。”

隻需要一眼,她就看得出來。

“上仙為何說我是菀菀的孩子?”

百裡嫣輕靠在臥榻上,那紫色紗裙隨著她的輕輕一動,從那腿上滑落,落出大片雪白的皮膚。那雙長腿,纖細筆直,猶如精心雕琢出來的藝術品。

她一隻手輕扶著額頭,一隻手把玩著垂下的發絲,那黑發被她纏繞在手指尖,帶著幾分倦懶的風情。

“因為隻有你才能進來這深淵泉眼。”

阿辭擰眉,更加不解。

“那若是其他人也進來了呢?”

“他們進不來。”

百裡嫣唇角揚笑,“他們進來,隻有死路一條,而你,是我帶進來的。”她語氣之中帶著笑意,可是卻帶著無形的壓迫感和冷漠。

這人帶著莫名的危險,那雙眸好像將眼前的人看穿看透,甚至她能夠預判你下一步會做什麼。

阿辭微微一頓。

百裡嫣再次笑起來:“逗你的,小長夏,你難道就不想問問你母親是個怎麼樣的人麼?”

阿辭一愣。

她想過無數種問題,無數種要回答的話。可是在這個問題上,她還真的沒有想過。

她搖搖頭:“沒想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應該是已經見過她了。”

百裡嫣的笑容微微一收。

“那你為何不問問我,為何把你帶下來,又為何讓你知道這些?”

阿辭再次搖搖頭。

“上仙抱歉,我不感興趣。”

百裡嫣看著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歡。

“你體內的蝕骨釘,我可以幫你取掉。”

阿辭看著她,“您要讓我幫你做什麼?”

百裡嫣微微扭著那細腰,坐起身:“陪我玩。”

阿辭聽到的時候有些不理解:“啊?”

百裡嫣笑嗬嗬地如柳絮般飄在阿辭身邊,手輕輕劃過她的臉頰。

阿辭打了個冷顫,那種觸感,就如同一塊冰劃過臉頰。

她吐出的氣息帶著寒氣,直紮著阿辭的脖頸。

“你隻要陪我玩,我就幫你,如何?”

阿辭看著她:“上仙,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

百裡嫣笑了笑:“小長夏,就是這麼簡單。我在這深淵之地,已經上萬年了,久到我都忘記了時間。”

“您是想出去吧?”

百裡嫣本來笑著,那眼底緩緩出現的失落之色,讓阿辭覺得這人起碼也不是一個無欲無求的,她也有執念。

可是她的執念是什麼呢?

“想,怎麼不想?以前我總是盼望著能夠今早出去,因為答應過一個人,在她生辰當日一定會出去為她慶生,可是我食言了。”

“那個人是菀菀?”

百裡嫣笑著看著她:“你倒是很聰明,比菀菀聰明。”

“那您現在還想出去麼?”

百裡嫣搖搖頭:“不想,呆在這裡挺好的,我每天看著那些人慢慢地爬上來,就會想他們的靈力怎麼會如此低,竟然連曲曲的三層都爬不上來。但幸好今日遇到了你。”

阿辭不禁腹誹:上不來一部分也有你的原因。

“這扶桑泉,你是想要恢複真身吧?”

阿辭點點頭。

隨後又說道:“我還有兩個朋友,需要扶桑泉還有晶石。”

話才說完,那百裡嫣就直接揮手,阿辭扭頭看去,身後就是一瓶一瓶的扶桑泉,還有一箱的晶石。

她滿不在乎,出手大方:“拿去吧。”

這四海八荒的人尋求了幾百年甚至更久都得不到的扶桑泉,這晶石可是稀世珍藥,就連九玄帝君都隻是得到一塊而已,她就這麼輕輕鬆鬆得到了一箱?

看出了她的驚愕,百裡嫣掩唇笑了起來。

她走近,手搭著阿辭的肩膀,隨後說道:“收起你驚訝的表情,這些也不完全都白送你,記得你答應我的。”

阿辭:“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百裡嫣移眸,靜靜地看著她。

好像根本不容她拒絕。

“好,我會做到的。”

百裡嫣這才笑起來:“很好,那我便放心了,”

阿辭不解地問:“你讓你陪你做些什麼?練功?”

百裡嫣想了想:“我還沒想好,不過,等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必須出現。”

“任何時候”

百裡嫣點了點頭:“任何時候。”

阿辭點點頭:“行。”

畢竟是拿了人家那麼多東西,自己還是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趙扶桑呆的久了,自己也要考量考量了。

百裡嫣這個時候就說道:“這個呢是一個神奇的吊墜,隻要我喚你,這個吊墜就會發光,到時候你就可以直接來找我了。”

阿辭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吊墜。

一個很簡單的珠子,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我知道了。”

百裡嫣這時開始興奮起來,推著阿辭朝前走:“快快快,我迫不及待給你打扮了。”

阿辭一愣,被推到了鏡子麵前,看著那鏡子中麵相清瘦儒雅的男子,他的身邊站著一風姿綽約,嫵媚動人的女人。

百裡嫣笑著:“準備好了麼?”

阿辭深吸一口氣,捏緊自己的衣角,她已經好多年沒有看到自己的真容了,一時間竟然有些緊張起來。

她做好了心理準備:“好了。”

隻見到百裡嫣玉指輕輕一點那鏡子,那鏡子如同水麵一般淩波微動起來。

百裡嫣輕輕推著她:“進去吧。”

阿辭慢慢踏進去。

帶著期待,害怕,緊張,焦慮。

不知道會如何?

就在阿辭的身影被那水汽完全吞噬之後,百裡嫣眸色猛地一沉。

她扭身目光帶著徐徐的危險:“哪個無恥之徒又擅自闖了進來?”

說罷,她的身影化為一道水汽消失。

槐序站在漩渦之地,周圍滿是累累的白骨,幽深黑暗之地,充滿著無儘的寒氣。

他身上已然是遍體鱗傷,他屈膝半跪在地,開始有些筋疲力儘起來。

那些漩渦陣法不知道何時又會再來。

陣法開啟無窮無儘,這樣耗下去,他遲早得死。

可是他一路追來,也不見長夏的任何一點線索,就連一片衣角都沒有看到。

“長夏!”

“長夏!”

他抬聲大喊。

可是下一秒,自己就被一道靈力給扇了出去。

百裡嫣看著那弱不禁風的男子,先是打量,隨即啟唇說道:“你是何人?還敢闖進來,不要命了?”

槐序從泥沙之中爬起來,抬眼看著懸滯在半空中的人。

他來不及去打量,垂眸,隨後說道:“請上仙把長夏歸還於我,我,感激不儘。”

百裡嫣看著那小子,眼裡陡升笑意:“你是她何人?”

難不成是小長夏的心儀的少年?這長得也就一般吧。

小長夏怎麼會看上他?

還是說,是因為現在太臟了?

她不等槐序說話,手指再次一抬,槐序臉上的血痕和泥沙消散。

五官算不上精致起碼還算清秀,身量嘛

她的手再次輕輕一勾,槐序被她抬置半空。

還行,身量挺好的。起碼和小長夏站在一起也不算太違和。

她放下手,槐序再次砸向泥沙之中。

完了,忘記了。

“說說,你與她什麼關係?你可是斷袖?”

槐序強撐著自己起身。

這個蟒仙沒有要了自己的命,那些種種表現都是在打量著自己。

那長夏呢?

她是否看出了長夏現在的男兒身?

斷袖?她她把長夏怎麼了?

“我不是。她是我的妻子,我來帶她回去,還請上仙開恩,放過她。”

百裡嫣頓時來了興致:“她是你妻子?她成親了?何時?”

槐序抬眸,蹙眉。

疑惑,不解。

難不成這蟒仙看上了阿辭?

聽說蛇仙都是不在乎男女的。

不行,不可以。

長夏絕對不可以在這裡。

“我二人成親已有百年,還請上仙恩準,就此放過我的妻子。”

百裡嫣這時試探性地問道:“你可知你這樣下去,倘若我不出現,你可能會死?”

槐序:“我知道,但是我一定要帶她回去,如果上仙不允,我亦可耗儘自身全部修為也要帶她離開。”

百裡嫣揚笑:“你這小子,倒還挺純情的。”

說罷,百裡嫣帶著些許的挑逗:“但是很抱歉,她現在還不能和你走。”

槐序神情緊張,那負在身後的手已經開始醞釀著靈力。

“我很喜歡她,她現在是我的人。我勸你也不要白費力氣,你先上去吧,我玩夠了,自然也就還給你了。”

“那既如此,上仙,得罪了。”

說時遲那時快,槐序猛地閃身向她衝來。

百裡嫣微微一笑:“少年,你太衝動了。”

隨即,就隻見到她手微微一抬,一陣水旋風後,槐序便消失了。

百裡嫣抬頭看著:“你還是先在上麵呆著吧。”

隨後她哼著歌。

小長夏應該也出來了。

就這這時。

那水鏡前的粼粼波光在光暈之中層層蕩漾開來。長夏宛如神祗般,緩緩從鏡中走出,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雲端,一步之中是輕微浮現的漣漪,漣漪之中竟綻放出如同紅寶石般璀璨奪目的紅山茶。

一襲流光華彩的白色長裙,那衣裙的裙擺垂下,掠過漣漪。腰間的紅色絲絛將她的細腰輕輕一束,垂到她的足邊,將她的身形拉長,身姿更甚曼妙。

黑發如瀑般垂直腰間,柔順富有光澤,臉頰處垂下的幾縷發絲為她添了幾分溫柔。

遠山眉微彎,眉下一雙眼眸深邃如淵;鼻梁精致高挺,為她的麵容增添了幾分硬朗;唇線輕抿線條分明,唇不點而紅,微微上揚笑時,又流露出一抹不羈之色。

百裡嫣一時間竟然有些看愣了。她看著長夏,就如同看到了昔日的菀菀。

她的雙眸清亮,裡麵仿佛裝滿了億萬星辰。

長夏還是有些緊張,她看了看百裡嫣。

“怎麼了?是有哪裡奇怪的麼?”

百裡嫣搖搖頭,笑起來,稱讚道:“沒有,小長夏,你真的太好看了。”

說完,她上前直接拉著長夏看鏡子。

長夏立即移開了目光,她知道自己現在穿的衣服可以露出鎖骨,可是她的鎖骨因為被元川途拿鐵鉤釘穿了肩膀,因此她的鎖骨一度斷過,重新長好後也是很醜,她不敢去看。

百裡嫣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彆怕,我這扶桑泉可是療傷第一聖藥,就連九重天上的藥王都得來求我呢,你得相信我。”她的語氣帶著驕傲。

長夏呼吸一滯。

大不了日後再說,她一個王爺,在戰場上廝殺了那麼多年,身上哪裡沒有一塊醜陋的疤?

難不成自己就要為這區區的疤一輩子抬不起頭?

她才不是這樣的人,而且她才不要成為那樣的人。

她看去時,有些微微愣住。

鏡子中的人,是自己?

身上白皙光滑,那長裙的領口呈弧形,恰到好處地露出了她的鎖骨,鎖骨線條精美流暢,可是或許殺她太瘦了,那鎖骨凸起明顯。

鎖骨兩端連接的中點,一點酥痣恰到好處的點綴著。

她拉起衣袖看了番,那手臂上的疤痕也消失了,光滑細膩的肌膚如同剝了殼的雞蛋。

百裡嫣一笑:“如何?我沒騙你吧?”

長夏嘴角緩緩揚笑,那臉畔微微陷下,兩個淺淺的酒窩如同盛開的花朵,讓她本不笑著的英氣的麵容,多了幾分嫵媚。

“你這這扶桑泉當真如此好?”

百裡嫣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那是自然。”

她輕輕抬手撫著自己的胸膛。

那心臟緩緩跳動著,沒有任何的沉重感。

“蝕骨釘呢?”

百裡嫣說道:“蝕骨釘取出來是有些麻煩,不過,我是誰,我會幫你把釘子取出來的。還有,你告訴我,是何人做的?”

長夏還沉浸在這場意外之喜中,她的心底暖暖的。

“什麼?”

百裡嫣:“你身上的這些傷,還有那些惡毒的釘子,是何人?”

長夏眸色緩緩黯淡下來。

“把我變成這樣的人,我已經殺了。”

百裡嫣一聽,特彆自豪地稱讚道:“做的好!不愧是菀菀的孩子!”

這蟒仙和菀菀究竟是什麼關係?

但是看著她如此這樣幫著自己,是圖什麼?

她還是得去查清楚比較好。

長夏抬起手,作揖行禮道:“多謝上仙。”

百裡嫣笑笑:“不必言謝,記得你我之間的承諾便好。”

長夏點頭,她猶豫了會兒,接著說道:“上仙如果如果我向你詢問我娘親是個怎麼樣的人,你會告訴我麼?”

百裡嫣點頭:“那是自然,求之不得。但是今天你得先出去了。”

百裡嫣笑著:“有人來找你了?”

趙扶桑?趙扶桑來找她了?這麼危險?

“是個男的?”

百裡嫣仿佛看穿了一切:“是啊,看你著急的樣,你這些藥也是為了他才來的吧?”

長夏沒有否認:“他幫了我很多,我不想欠他。”

百裡嫣拍拍手:“行了行了,你們夫妻二人彆在我麵前這般秀恩愛,你且先回去,處理完那些事情,日後我可是有好多問題要審你。”

“好。”

等等,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夫妻?

她和趙扶桑不是夫妻。

這臭小子,又想討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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