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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東盟軍和血盟團都聲稱以共和護國聯盟為首的叛亂民兵武裝組織是接受統一指揮的強大叛軍,但事實並非如此,或者說即便是共和護國聯盟也沒有嚴格的紀律。”邁克爾·麥克尼爾的目光在大學城內各個不同學府的主要交通路線之間徘徊著,他已經和自己的戰友們在禮堂的地下室裡對著全息投影地圖指指點點接近半個小時,“這也是我在東盟軍進駐馬尼拉的當天就思考出了一種和平解決爭端的辦法的依據。”
“讓一支本質上沒有受到紀律嚴格約束、隻憑借意誌和信念而自發集結的軍隊潰散,除了通過大規模地殺死其作戰人員來製造恐怖之外,還可以通過摧毀其持續作戰能力來迫使士兵放下武器。”和他們一起躲在地下室裡的桑鬆教授從島田真司手裡接過眼鏡布,擦了擦又粘上了泥土的眼鏡,“人雖然還在,卻無法繼續使用暴力手段。”
現在才說起這個話題似乎有點晚了,他們本該在大學城內的共和護國聯盟民兵開始囤積物資時就采取行動、從源頭上扼殺這些民兵武裝組織在馬尼拉市區發動叛亂的可能性。然而,這些囤積物資的過程是以各種光明正大的名目進行的:東盟軍不敢讓大學城裡的學者們餓肚子,更彆說興亞會的代表也在其中。倘若學者們願意同仇敵愾地和這些涉世未深的學生合作,叛亂或許不會這麼早地爆發。
雖然東盟軍故意丟失了把叛亂的萌芽鏟除的機會,麥克尼爾仍然看到了儘可能地減少犧牲和流血事件的一條道路。這其中需要東盟軍的配合,需要殺紅了眼的前軍閥的匪徒士兵們懂得紀律,也需要把桑鬆的影響力發揮到最大限度。在把希望完全托付給另一方之前,麥克尼爾還有最後一項工作要完成:讓依托大學城為指揮中心的叛軍完全失去用以維持戰鬥的資源。
誠然,叛亂的發生和東盟軍的引蛇出洞策略有著密切關係,但麥克尼爾不會因此而將共和護國聯盟視為是僅能依靠對手的失誤才能在夾縫中生存的組織。
“先找出他們儲存物資的地點,然後用無人機將物資銷毀。”伯頓了解了麥克尼爾的戰術,“不過……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是說,這個計劃看起來完全依賴舒勒博士。”
“我不可能隻坐在這裡就能奪取叛軍的機密情報或是瞬間控製某個市區的無人機。”舒勒白了伯頓一眼,“為了拿到對應的真實可信情報,我們先要拿下他們的數據中心。”
“……好吧,你是專家,你說了算。”伯頓無奈地笑著,“麥克尼爾,我們該出發了。進入呂宋中央大學的旅途不會像混進呂宋理工大學一樣簡單。”
“沒錯,所以計劃本身的成功率還依賴一定的運氣。”麥克尼爾沒有否認這一點,“我們的偽裝遲早會被識破,一旦附近的大部分敵人都知道有人試圖接近他們的指揮中心,到時候我們就必須和他們硬碰硬地打一場了。”
東盟軍和血盟團難以在共和護國聯盟的隊伍裡安插間諜,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缺乏對敵人的了解,也缺少和敵人近距離接觸的途徑。大學城中的學者們倒是滿足了這個條件,但這些相當自傲的理論大師們本身也很可能成為共和護國聯盟的敵人,他們同樣難以借助職務之便為東盟軍和血盟團的諜報活動服務。因此,共和護國聯盟幾乎完全不懷疑戰場上出現的黑衣人,但麥克尼爾打破了這個定論後,共和護國聯盟必然會有所反應。
一旦他們在離目的地相當遠的地方就已經暴露真實身份,等待著麥克尼爾的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從敵人的封鎖線中殺出一條血路。他沒有把握在東盟軍的大規模轟炸和敵人的圍攻下成功脫離,因此他必須事先準備將可能圍困他們的敵軍從必經之路上趕走的辦法。除了桑鬆教授和目前仍然潛伏在大學城內部的興亞會成員之外,其他人辦不到這件事。
“考驗本事的時候到了。”麥克尼爾和他的同伴們回到了大貨車上,並將舒勒和島田真司安置在貨車車廂內,“伯頓,等我們進入呂宋中央大學之後,你的任務是找到葉先生。要在敵人的防線後方製造出足夠的混亂,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你放心吧。”伯頓時不時地將腦袋探出車窗向後看,“跟比起來,這些黑衣人簡直就像是剛從幼兒園裡跑出來的半大孩子。”
離開的路反而比闖入時好走了許多,假設不考慮東盟軍的轟炸對道路的破壞和形成的新路障,麥克尼爾確實可以自信地說,他們逃出呂宋理工大學的路途比預想中的情況要簡單得多。半路上很少出現巡邏的黑衣人,即便偶爾有一些黑衣人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那些人多半也是火急火燎地奔向下一個戰場,誰也沒有心思關注一輛看起來有些突兀的大貨車。
這使得彼得·伯頓平添了許多自信。呂宋理工大學尚且如此,呂宋中央大學裡的狀況隻會更糟糕,那裡的黑衣人一定在疲於奔命地四處救火和疏散人員,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一輛噴著共和護國聯盟標誌的大貨車的出現。即便那些人試圖征用這輛大貨車去辦其他事,麥克尼爾也肯定有奇妙的解決辦法。
大貨車暢通無阻地離開了呂宋理工大學,跨過幾條大街,向著呂宋中央大學衝去。本應戒備森嚴的大門附近沒有任何守衛,隻有一個老化的自動防禦炮塔。穿著黑色製服、把大貨車噴上了對應標誌的麥克尼爾一行人沒有遭遇伏擊,除了大門緊鎖這一點讓他們不得不多浪費了一點時間。
“葉真和其他不願意追隨他們的學生都被關押在附近的一個體育館中。”桑鬆教授指著左前方,“這裡還看不到,等你們再把大貨車往裡開一點……差不多就可以找到那座建築了。”
“前提是它沒有被東盟軍炸成廢墟。”伯頓四處張望,卻意外地發現呂宋中央大學受破壞的程度竟然略低於呂宋理工大學,不禁大失所望。正當他想要把這種失望直抒胸臆地表達出來時,桑鬆教授的身份提醒他,最好不要在不恰當的場合說不恰當的言論。
麥克尼爾離開大貨車,走到前方撬開了大門。從大門向學校內望去,道路稍顯整潔,被高大建築遮擋的煙霧也少了許多。四周空無一人,但等待著他們的卻不是一片寂靜。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和槍聲越來越近,這裡也許很快就會成為新的前線。
“也許他們把兵力全部調到大學城外圍進行防禦了,大學城裡的各個大學之間沒有互相設防的必要。”麥克尼爾返回大貨車上,握著方向盤,“不過,他們逃避東盟的監控設備並不意味著他們自己不需要監控設備,我們的一舉一動肯定已經被他們捕捉到了。伯頓,保護好桑鬆教授……如果在下一個拐角處我們沒有遇到敵人,那就按照原計劃行動;如果敵人開始對我們采取行動,我就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了。”
這樣的描述沒有引起彼得·伯頓的警覺,他很快就會因此而後悔,大貨車橫衝直撞地闖入了校區,連續駛過兩個拐角處,坐在大貨車上的不速之客們終於得以直接看到桑鬆所說的那棟體育館。恰在此時,幾名黑衣人從正前方的道路向著大貨車走來,他們毫不猶豫地朝這輛大貨車扣動了扳機,擋風玻璃上很快就出現了破洞和裂紋。
“伯頓啊。”麥克尼爾把大貨車橫過來,讓桑鬆教授先跳下車並躲進附近的綠化帶,“我重複一遍,好好保護桑鬆教授。”
“這已經是你第三次——”
話音未落,麥克尼爾把伯頓從大貨車上踢了下去,而後飛也似地關上車門逃之夭夭。目瞪口呆的伯頓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他憑借著直覺和本能快速地爬了起來並同樣鑽進了綠化帶以避免自己成為敵人的下一個攻擊目標。從樹叢之中,伯頓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黑衣人民兵繼續追逐著麥克尼爾駕駛的大貨車,而他們顯然不可能跑得比車輛更快。不過,參與堵截這輛大貨車的也並非隻有這一小隊黑衣人,從他們那毫不動搖的姿態來看,他們正在配合周邊的友軍圍殲敢冒充光榮戰士的間諜。
“太冒險了……不過,不敢冒險也不符合你的風格。”伯頓齜牙咧嘴地鑽出了樹叢,“桑鬆教授,咱們趕快把那些人救出來,最好讓他們同樣獲得武器。”
“可能儲存武器的倉庫……附近也許有。”桑鬆用不確定的口吻說道,“你有信心攻破他們的防禦設施嗎?”
“彆說是一座體育館,隻要沒有額外的乾擾,我可以從一座辦公樓的大廳一直殺到頂層。”伯頓哈哈大笑,“走吧,我們不能拖後腿。”
大貨車上的乘客少了兩人,麥克尼爾便乘機讓躲在貨車車廂裡的兩位專家學者來到前排感受非同一般的風馳電掣飆車活動,不料舒勒和島田真司都拒絕了。舒勒補充說,坐在前排的人都很容易被流彈打死,麥克尼爾把桑鬆教授安排在前排實屬欠缺考慮。
“做學問的人不是講究實驗數據嗎?”麥克尼爾猛地把大貨車向右側急轉彎,差一點讓貨車裡的乘客跟著貨物一起翻滾,“我以為隻有像我這種從二十多歲開始就沒怎麼學過知識的人才會用模糊和不確定的語氣形容一件事。”
“有些事實是反直覺和反常識的,另一些則不是。”舒勒撿起掉在地上的眼鏡,“你能活下來是因為你的職業病。”
聞訊而至的黑衣人嘗試著將這輛大貨車逼停或是摧毀,但他們都沒能得逞。麥克尼爾早已把呂宋中央大學的地圖背了下來,他隻需要全神貫注地駕駛大貨車、躲避敵人的追擊。隨著戰況對共和護國聯盟越來越不利,被用於搜捕這輛大貨車的人手也將被轉移到其他戰場。這是麥克尼爾以過去的多次實戰經驗為出發點而總結出的結論,他相信那些黑衣人會在同時麵對著極大的外部壓力時做出明智的決定。
他拖著這輛傷痕累累的大貨車跑出了大半個校區的距離,追逐他的黑衣人也越來越少。有些藏匿在建築物中據守火力點的黑衣人試圖從高處襲擊他們,但麥克尼爾總是能夠避免大貨車出入於視野開闊的地帶,這無形中增大了敵人伏擊的難度。終於,連最有耐心的黑衣人都失去了對這輛大貨車的興趣,況且大貨車並未向著疑似作為指揮中心的那幾棟建築物前進。或許這隻是一個擅離職守的懦夫而已。
“好像就是這裡。”麥克尼爾看到了一座活像是大型綜合醫院的龐大建築物,“……隻是我們進去以後又要浪費很多時間去尋找正確的目的地。”
他還有很多擔憂,把桑鬆教授交給伯頓也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麥克尼爾不會做毫無意義的規劃,他始終打算借助桑鬆教授的特殊地位來為他們接下來的行動開辟一條更為便捷的道路。因此,桑鬆教授絕對不能死在這場鬨劇之中,那不僅會讓麥克尼爾此後的規劃全部失效,更會令東盟軍和血盟團遷怒於他們、使得麥克尼爾和他的戰友們完全失去在東盟的容身之所。
邁克爾·麥克尼爾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摸出兩把手槍,分彆遞給了身後的兩名同伴。
“你們應該掌握了正確的開槍姿勢,但願你們不會在開槍時把自己的手腕折斷。”他握緊了手中的步槍,“這很難為你們……我知道。但我們可以動用的資源太少了,人力方麵也一樣。我的身後就交給你們了。”
島田真司正準備接過手槍,卻隻見舒勒眼疾手快地奪過了那把槍、將其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我可不相信一個在被自己的實驗品找上門報仇的時候隻會逃跑和哭喊的家夥會讓手槍發揮出應有的價值。”他瞪了島田真司一眼。
“你會對自己的女兒開槍嗎?”
“不會,但你和我都清楚那隻是一種幻覺……如果你真的把你的實驗品當成自己的親人看待,她們就不會想要宰了你。”舒勒並不打算交出手槍,“事實就是你在自己的敵人來到麵前並想要奪走你的性命時,選擇了抱頭求饒,把自己的生命交給敵人的【良知】——被你自己親手摧毀的良知。行了,我殺過伊普西龍的克隆人,殺過nod兄弟會和的匪徒,手上的人命比所有同行都多。”
兩人很快結束了爭論,因為麥克尼爾已經跳下了大貨車。這輛大貨車失去了利用價值,它會在特定的時刻變成給敵人精心準備的一套大禮。眼下,麥克尼爾的工作是護送舒勒進入敵人的數據中心,從而為舒勒找出敵人的資源存儲倉庫並操控無人機將之摧毀做好準備工作。
麥克尼爾當仁不讓地闖進大廳,正在大廳裡執勤的兩名黑衣人被他當場擊斃。正當麥克尼爾打算去附近的電子設備上搜索大樓內部的詳細結構圖時,他發覺有個漏網之魚一瘸一拐地從桌子下爬出。一看到那人身上所穿的黑色製服,麥克尼爾動了開槍的心思,但他又很想知道為什麼以學生為主的共和護國聯盟中會有明顯過了五十歲的中年人。
“喂,起來。”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抓著那人的衣領,“你在這裡工作嗎?”
“是……是的。”禿了頂的中年男子結結巴巴地答道。
“沒想到你還投奔了叛軍,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因為你的投奔而高興。”麥克尼爾撇了撇嘴,“數據中心在什麼位置?”
“我……我誰也不是,我就是這裡的保安——”
“那還真是遺憾。”島田真司推了推眼鏡,從麥克尼爾身後走來,“假如這棟大樓內發生了失竊事故,根本不清楚內部環境的保安是無法起到任何作用的。在類似的場所裡,離機密的最近的往往就是保安和清潔工了。”
島田真司的說法和麥克尼爾的猜想完全一致,他可不信眼前的保安會對建築內部情況一無所知。但是,已經有數名黑衣人從其中一個走廊裡鑽出,朝著麥克尼爾撲來。麥克尼爾見狀,不得不先讓島田真司押送這名保安向相反方向的走廊中撤退,自己殿後,向著敵人開火。一路走來,子彈消耗的速度比他預想中的更快。在打傷了三名不識抬舉的黑衣人之後,麥克尼爾便停止了射擊,他看到黑衣人正在後退,也不打算趁勢反擊。
“我給你五秒鐘時間,要麼你說出一個可能和數據中心有關的位置——你看,我非常體諒你,畢竟你也不是從事相關研究的學者,說不出專業名詞也是合理的——要麼我把你的腦袋扔進廁所裡。”麥克尼爾鬆了一口氣,他拎著瑟瑟發抖的保安來到衛生間前,讓舒勒用手槍指著對方的腦袋,“好,條件我已經說完了,5、4、3——”
“我真的不知道啊——”
“唉,戰時被保護最嚴密的區域就是了。”島田真司在一旁提醒他。
果然,經過島田真司的點撥,保安連忙報出了一個位於地下的區域。這也符合麥克尼爾的猜想,他當即要求這名保安帶領他們前往數據中心。
原本因為無法追上大貨車並相信大貨車不具備危險而各自散去的黑衣人想必正在重新集結,光是這棟大樓裡的黑衣人就不是麥克尼爾一個人能夠對付的。然而,他從來就沒有幻想著能憑借一己之力殺出一條血路。鬨劇很快就要結束了,等到這些熱血上頭的年輕人意識到了他們自身的無知和盲動時,麥克尼爾會很願意多浪費一些日子和他們談談人生。
後方的追兵如影隨形,所幸麥克尼爾總能憑借著恐嚇讓攜帶著大量鑰匙的保安為他們打開新的道路並封堵敵人追擊的途徑。他心裡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做,或許這名保安完全不支持共和護國聯盟的理念、隻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才被迫加入其中。然而,東盟軍和血盟團不會在乎這些,就像共和護國聯盟的黑衣人也不會在乎麥克尼爾當時隻是想認真地經營餐館的老實人。
在一麵真正的銅牆鐵壁麵前,眾人停下了腳步。這扇大門及其連接的牆壁比麥克尼爾之前在大學城內見過的任何大門都堅固,後麵說不定就有他想要的東西在等待著。
“開門啊。”他懶散地從鼻子裡哼出下一個命令。
“……我隻有一半的鑰匙。”哭喪著臉的保安對著複雜的麵板指手畫腳,“你們行行好,我這裡真的隻有一半的鑰匙——”
“另一半?我有。”舒勒出乎意料地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鑰匙,同時翻看著手機上儲存的密碼記錄,“說來好笑,呂宋中央大學的人當時準備邀請我來這裡參觀,想不到這鑰匙今天派上用場了。麥克尼爾,不會錯了,應該就是這裡。”
麥克尼爾給舒勒讓出道路,舒勒和保安將兩把鑰匙分彆插進對應的鎖孔中,而後輸入了完整的密碼並轉動密碼鎖。沉重的大門伴隨著清脆的聲響而緩緩開啟,後方卻又一次傳來了黑衣人的叫喊聲。
“舒勒,你最好再確定一下。”麥克尼爾不放心地朝著大門內側望去,他隻看到白得耀眼的房間裡存放著一排又一排碩大無比的電子設備,而房間內的溫度也低得反常,“彆弄錯了。”
“不會錯的,就是這裡。”舒勒先讓島田真司入內,而後朝著麥克尼爾招手。然而,麥克尼爾卻轉而拔掉了鑰匙並把鑰匙順著門縫扔到了大門另一側。處於震驚中的舒勒馬上明白了麥克尼爾的想法,他沒有試圖從正在關閉的大門的縫隙中擠出去或是強硬地要求麥克尼爾跟他們一同躲進來,那是對麥克尼爾本人的侮辱。
“我等著在你的餐館和桑鬆教授一起慶祝勝利呢。”他笑著向麥克尼爾告彆,“保重。”
邁克爾·麥克尼爾回過頭,陰暗的走廊儘頭照在牆上的光影中閃過幾個人影。
保安還跪在地上,嚇得不敢動彈。
“我本來想讓你衝到前麵當誘餌,換作是以前的我,肯定會這麼做的。”麥克尼爾又歎了一口氣,“滾吧,到大學城外麵再把製服脫了,這樣你才有可能活著回家。”
那保安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麥克尼爾上前踢了他一腳,他才飛快地逃離了麥克尼爾的視線。
“沒意思,我還指望你突然爆發出某種勇氣然後和我扭打起來、給你的同夥製造機會呢。”麥克尼爾拍著自己的腦門,“好了,黑衣雜種們,要是今天你們之中有人能衝過這條線,我就改姓所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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