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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夠直接為麥克尼爾提供幫助的埃貢·舒勒最近很忙,他東奔西走地為自己的天基武器項目尋找支持者,希望能讓合眾國的主流意見接納他的奇思妙想。在埃貢·舒勒啟程前往華盛頓參加另一個會議的當天,邁克爾·麥克尼爾和阿爾弗雷德·希爾茲上尉一同來到軍隊的檢測機構,驗證希爾茲上尉的猜想。結果不出所料,除了希爾茲上尉本人以外,strs小隊其他四人根本不具備任何超能力潛力,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我以為你會非常失望。”發現麥克尼爾的情緒沒什麼波動後,希爾茲上尉不禁感到奇怪。
“沒必要失望,我隻是寄希望於更強大的力量能夠讓我完成更多的工作……假如沒有這份才能,也是情理之中。”麥克尼爾和他們並排走在街道上,在軍隊或其他部門真正問起他們在烏克蘭的工作以前,他們大可以隨便休息一段時間,把握住所剩無幾的假日,“再說,就像蘭德爾下士說的那樣,魔法師有魔法師的煩惱,我們作為普通人,當然不用為那些事務操心了。”
麥克尼爾本來以為他們會在回到本土後立刻被海軍陸戰隊派來的人叫去參加類似聽證會一樣的調查活動,他的想法落空了。假如他們的確隻身從烏克蘭逃離,海軍陸戰隊一定會想辦法懲罰這些膽怯的懦夫,隻是strs目前的功績幾乎算得上國際要聞,加上他們莫名其妙地和老柯蒂斯參議員有了聯係,冒失地處罰這五名軍人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柯蒂斯的這份人情也不會持續很久,在他們還能利用柯蒂斯的名義招搖撞騙的時候,麥克尼爾打算試探nff的看法。他對nff的許多做法和作風感到不滿,而他無力改變現狀,已經在南方州紮根的nff不是麥克尼爾這樣的普通士兵能夠動搖的,即便是軍隊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們應當獲得nff的支持,這是一份保險,讓他們的潛在敵人不敢輕舉妄動。不過,希爾茲上尉對麥克尼爾的想法做出了另一個評論:成為nff的部下意味著他們會招來許多棘手的新仇家。
五人當中,麥克尼爾和希爾茲上尉擁有決策權,而麥克尼爾儼然有超過希爾茲上尉並奪取主導權的趨勢,這是希爾茲上尉不願意看到的。這種反感不是來自他本人對麥克尼爾可能存在的偏見,而是源自上下級關係的動搖。長官可以聽從下屬的意見,但下屬不該也不能擁有超過長官的權力,否則組織或機構的正常運作就要出問題。無保留的信任依舊以長官掌握大權為前提,這些長官並未被自己的屬下架空。
“麥克尼爾……”
一行人走在紐約的街道上,縱使新冰期讓合眾國的北方諸州變成了上個時代的西伯利亞那樣不適合人類生存的地區,紐約的居民們還在高科技和雄厚的財力下頑強地堅守這座城市。廣場上的投影屏幕播放著市長的新演講,他自信地說紐約的貧困率正在逐年下降——不用說,沒法住進屋子裡的窮人都凍死了,貧困率自然立竿見影地下跌。和麥克尼爾記憶中永遠嘈雜而熱鬨的紐約相比,這個白色的紐約多了一種難得的寂靜。物資供應充足意味著市民不必排隊上街領取救濟糧,尤其是當救濟糧本身被掌握在外國手中時,公民的生命安全是得不到保障的。
“我在聽,長官。”
“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我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不允許我和一個缺乏理性和人文的組織並肩作戰。”
“長官,他們是能夠掌控局勢的一方,並且似乎願意主動向我們示好。如果我們拒絕他們的好意,那麼我們不僅會丟掉一個潛在的盟友,還會多一個勢力龐大的敵人。”
“實力相當才是盟友。”薩拉斯中士看著櫥窗裡的商品,他或許又想到了還在得克薩斯老家的家人,“像我國和nto其他國家的那種關係……那是宗主國和附庸。”
“好吧,隨便您怎麼說,事實不會改變。”麥克尼爾聳了聳肩膀,“長官,您大概也不想被扔回烏克蘭前線,回去就是等死。憑借著nff的影響力,我們有可能去其他戰場執行新的任務,無論是哪裡,肯定不會比烏克蘭更差了。”
沒有人想要回到烏克蘭,東歐是他們永遠逃不出的噩夢。假如聽從nff的指示就能避免被安排進新的東歐派遣軍,希爾茲上尉當然會選擇和nff沆瀣一氣。他是個加州人,生來就不喜歡南方州那些滿腦子不知裝著什麼東西的傳統莊稼漢和神棍,nff在他眼中更是集缺點於大成的保守組織,為這種組織效力不亞於投靠俄國人。但是,當麥克尼爾把事實擺在他眼前時,希爾茲上尉很誠實地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條道路。投靠nff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主動權不在他們手中。
一隊穿著白色大衣的人從他們身旁路過,麥克尼爾很快看到了這些人身上的nff標誌。紅底白圈黑色十字,像極了某個曾經在這個世界的曆史中發起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瘋狂國度的旗幟。他寧願相信這隻是某種審美上的巧合,這些尊重自身傳統和宗教信仰的保守人士也許從類似的旗幟上汲取了靈感並用來設計自己的標誌。沿途的人們或帶著敬意,或是帶著恐懼,目送這些奇怪的修士沿著狹窄的道路離開。
“他們的表情幾乎一模一樣。”麥克尼爾發覺事情有些詭異。
“你也注意到了?”希爾茲上尉點了點頭,“這倒是稀奇,我不知道他們如何把自己培訓得能夠擺出完全一樣的表情,我想那些專門的培訓公司也做不到這一點。不如我們跟上去,看看他們打算做什麼。”
這個提議有些冒險,nff自創立以來雖然沒有明確卷入暴力活動,但根據一些未經證實的說法,那些聲勢浩大的暴力事件多半和nff有關,而這個組織巧妙地讓自身能夠置身事外。得到其他人的同意後,麥克尼爾走在最前麵,跟隨這些nff成員前進。對方似乎並不在意是否有人跟蹤,他們離開了繁華的街區,逐漸接近了紐約市區內所剩無幾的貧民窟之一。消滅貧民窟的不是任何一位市長的任何一種政策,而是天災本身,極度嚴寒和新冰期到來時曾經短暫在合眾國出現的小規模饑荒讓貧民人口大幅度削減,這種殘忍的奇跡被一些無恥之徒拿來當作自己的政績。無論nff的目標是什麼,至少他們敢做彆人不屑於做的事情,麥克尼爾對他們的打分提高了不少。
房屋逐漸變矮了,紐約市沒興趣在眾所周知的貧民聚居區域興建新的樓房。人類人口的持續增長使得土地變得寸土寸金,在城市蓋更高的建築物成為了建築師們唯一的追求,這種緩兵之計甚至沒有被用在貧民身上的機會,他們能夠不露宿街頭已經是上帝的恩賜,還想要乾淨整潔的房子就顯然是不知足了。後方的幾名nff成員看到了逐漸接近他們的麥克尼爾,並把情況報告給一個似乎是頭目的成員。頭目隻草率地看了一下五人的打扮,沒在意手下的彙報,隻顧著繼續前進。路旁停著兩輛大型貨車,塞住了一半的道路,麥克尼爾不得不等nff隊伍全部通過後再繼續跟隨他們前進。
“這裡的味道令人作嘔。”看到橫流到街道上並且結了冰的汙水,湯姆條件反射一般地捂住鼻子並後退了幾步。
“這是世代生活在這裡的人們無法逃脫的命運。”希爾茲上尉根本沒看街道兩邊出現的那些衣衫襤褸的平民,儘管他隱約感覺到這些人的目光中帶著敵視和貪婪,他從不在意比自己弱小得多的對手。“越窮困潦倒就越無法逃離,越是無法逃離就越窮困潦倒,形成循環。”
“如果他們都被凍死了,紐約市市長是不是可以說貧困率已經下降到0%了?”蘭德爾下士大大咧咧地說出了這句簡直大逆不道的話,麥克尼爾立刻感覺到暗中注視著他們的目光的主人們產生了更強烈的敵對情緒。自知犯了眾怒的蘭德爾下士不敢再多說閒話,他閉上嘴,跟隨麥克尼爾前進。
穿著白色大衣、胸口有紅底白圈黑十字標誌的nff成員們正在從貨車上搬運物資,他們將這些袋子或箱子打開,將裡麵的物品分發給周圍蜂擁而至的居民。這些是能夠在商店中買到的普通食品,居住在這裡的窮人們買不起食物,麥克尼爾猜想nff采購了大量物資並將其分發給窮人們。看著窮人們臉上溢於言表的喜悅,麥克尼爾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否該對nff持批評態度了。放任公民活活餓死絕對是一種恥辱,而紐約市寧可承擔這種恥辱也不想浪費資金或物資去搭救這些被困在貧民窟當中的可憐人。大腹便便的精英人士狂妄地宣稱窮人都是懶漢,隻有不努力的人才會成為窮人——遺憾的是,麥克尼爾見過許多比富人勤奮百倍的窮人,他們的悲劇僅僅源自他們沒有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中。假如上帝會在末日審判後給死者新生,但願那些被命運打倒的人會得到新的開始。
“請問……各位是來這裡領取救濟物資的嗎?”
一個穿著白色製服的年輕人走到他們眼前,語氣溫和地向眾人提出了問題。
“不,我們……我們是剛從前線回來的士兵,想看看不一樣的紐約。”麥克尼爾搶在希爾茲上尉前麵給出了答案,“坦率地說,我以前不知道紐約還有這樣的地方,在我聽到的故事中,紐約是能夠讓所有人實現夢想的烏托邦。”
“那是騙局。”這名nff成員丟下這句話,離開了他們,徑直回到貨車前繼續去做自己的工作了。除非麵對老兵討薪,否則一般人不要輕易地去招惹剛從前線退下的士兵,這是合眾國的一條基本規矩。犯了ptsd的老兵在遇到警察時突然和對方動手打架也不是什麼新聞,這些心理健康嚴重受損的戰士將在各種各樣的折磨中度過餘生。
nff隊伍沒有阻止這五名自稱士兵的外來人圍觀他們發放救濟糧的行動,其中一名年紀不大(麥克尼爾猜想對方可能不到20歲)的nff成員和同伴抱怨說,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項工作,窮人的數量依舊驚人,nff不能把資金都花在這上麵。等待了幾分鐘後,麥克尼爾提議主動去幫助nff隊伍完成眼前的工作,他的想法這一次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感謝你們的幫助,願主保佑你們。”為首的nff頭目忙不迭地向他們答謝,忽然驚訝地看著正和薩拉斯中士一起將袋子從貨車上抬下來的麥克尼爾,顫抖地問道:“……您,您是麥克尼爾先生吧?”
麥克尼爾嚇得險些把袋子丟進臟水裡,他根本沒料想到一個小小的nff頭目會知道他的名字。放下手中的袋子後,麥克尼爾來到對方麵前,誠懇地和這人開始交談。他急需知道為什麼這個看起來沒什麼特彆的nff頭目能說出他的名字,對方答複說,nff有自己的內部新聞渠道,早在strs小隊救出八十多名美國人質時,大部分nff成員已經得知了此事,據說nff聖會將這五名軍人作為踐行了合眾國傳統理念的義人進行宣傳。這些說法讓麥克尼爾十分難堪,他確實希望自己引起一定的關注,但絕對不能是近乎人儘皆知的知名度,那樣對他們而言反倒不利。
“你們的誇獎過頭了!”麥克尼爾不好意思地應付這些熱情的nff成員,他們得知這五個奇怪的跟蹤者就是在烏克蘭作戰的勇士後,很快以一種對英雄的敬仰聚集到麥克尼爾身邊,和士兵們討論起一些與戰爭本身有關的話題。眾人從未想到過nff已經知道了詳情並把他們當作內部宣傳中使用的一個榜樣,在他們和nff真正進行有效的接觸之前,這種已經進入大部分nff成員心中的先入為主觀念到底起到什麼作用,還有待進一步觀察。
麥克尼爾一心想要問出和nff成員普遍麵無表情這一特殊現象有關的情報,隻是nff成員似乎並不給他反問的機會,再加上分發救濟物資的工作也不輕鬆,等到周邊的窮人散去後,眾人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毫無打探消息的心思。見此情景,nff頭目邀請他們去附近的餐廳就餐,並簡要地向他們介紹了當地的情況。他是nff最低一層組織【巢穴】(den)的首腦【獨眼巨人】(cclops),手下有一個相對完善的辦事機構和相對獨立的審查機構。據這位頭目說,nff不僅在合眾國國內有組織,他們最近在加拿大和墨西哥也建立了分支機構。
這頓午飯相當簡單,nff提供的食譜讓人看了便缺乏食欲。麥克尼爾吃完了通心粉,看著還在艱難地下咽食物的戰友們,很快繼續和頭目談起同nff本身有關的問題。nff對他們沒有敵意……至少暫時沒有,這是好事。他們需要維持這種關係,並找出nff對他們的真正用意。狗主人偶爾也會對狗展現出過量的寬容和仁慈。周圍的nff成員進餐前後都在禱告,從小有這種習慣的蘭德爾下士有樣學樣地照做,湯姆則有些尷尬。但是,其他nff成員似乎也沒有因為他們省掉了禱告的步驟而責怪他們。
“就是說,你們有自己的新聞頻道和網絡媒體……”麥克尼爾記下了這些細節,“所有的命令是來自真理之父和聖會的顧問,那您見過真理之父本人嗎?目前我們沒有任何關於他的公開資料,隻知道他以前是個化學家。”
一提到那位神秘的首領【真理之父】,頭目的整體精神麵貌立刻發生了改變,一種難以名狀的狂熱和虔誠出現了。他不停地對麥克尼爾說,真理之父就是當代能夠最大限度地向人間傳播主的教誨的聖人,可以說是21世紀的又一個先知。在這樣的狂熱者麵前批評他崇拜的偶像是不明智的,麥克尼爾用眼神暗示其他人儘量不要說話,他本人繼續從這個nff頭目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希爾茲上尉一聲不響地吃著飯,心中翻江倒海,他對nff的警覺正以驚人的速度攀升。他們的身份應當是機密,在整個行動的過程中,直接和他們接觸的是大使館的工作人員、獲救的美國人質、作為合作方的烏克蘭軍人,這些人當中肯定存在nff的臥底,才能在事件發生後迅速將真實情報傳回本土以便為nff製造新的宣傳材料。同時,他也暗自佩服nff的組織性和紀律,按理說即便他們的媒體隻對內部成員開放,總會有一些人在閒聊時將消息說出去,但凡任何外人得知了在烏克蘭發生的一係列事件背後由哪些士兵執行任務,他們都會選擇將情報告知媒體,以便搞個大新聞博取公眾的關注。他們回到美國本土已經有數日,國內沒有任何針對他們的新聞報道,看來不僅nff的宣傳人員嚴密地控製消息,那些nff成員也是守口如瓶。
能夠見到真理之父的人,不是nff的高層,就是那些和nff有密切合作關係而且能夠被視為堅定盟友的大人物。假如他們當中有人想要偷偷地拍攝幾張照片然後傳到外麵,想必是輕而易舉,至於為何從未有人這麼做,可能是因為這些在利益上成為同盟的家夥不想得罪不願在公眾麵前出現的神秘人。這愈發讓麥克尼爾好奇,一個很少在公眾麵前出現的人竟然能夠獲得如此多的支持並在合眾國形成尾大不掉的影響力,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依照自己的經驗,麥克尼爾始終認為這個能夠呼風喚雨的領袖必然會存在和平民密切接觸的場合,這樣他才能在人們麵前展現出人的一麵,不近人情的完美人物隻會讓普通人產生恐懼。真理之父永遠隻有nff官方允許出現的照片和影像,在這些媒體資料中,他是高大偉岸的先知和預言家,被他忠實的屬下和虔誠的信眾包圍,時刻做好準備為合眾國的公民們作出新的指示。除了必要的場合外,nff的大部分日常事務和公開活動由他的副手也就是聖會的顧問參謀長負責,他出現在網絡上的資料遠遠比真理之父更具體,而且也有許多非官方性質的影像資料——不那麼神聖不可侵犯。
“我們現在正需要這樣的人。”麥克尼爾想不出如何評價真理之父,隻好給出了一個相對中立的結論。
“是啊,合眾國的曆史已經快到三百年了,但是危機從未遠離我們。那些社會渣滓利用合眾國的博愛潛入這裡,竊取我們的勞動成果,損害我們引以為傲的道德和傳統,而坐在白宮的懦夫們受了這些人的收買,不敢站出來做應該做的事情。”頭目喃喃自語著,“我相信你們和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滿足於廉價的人道和進步的那些家夥不會理解你們的努力……總有一天,當大審判到來時,我們會將這些垃圾從合眾國一勞永逸地清除出去。”
麥克尼爾說了一些閒話,把話題從這件事上轉移走。他對nff的內部思想狀況有了一個較為具體的判斷,總的來說,即便是在nff內部,這些都認為自己在捍衛傳統的保守派人士也並未形成統一意見,有些人把矛頭對準黑人,有些敵視拉美裔,有些反感亞裔,另一些人則乾脆抵製現代科技……按照這種趨勢發展,等到nff真正控製整個合眾國的那一天,它的內部會發生前所未有的內亂,隻有一種思想流派能夠勝出。這些互稱兄弟姐妹的信眾們,將盲目地跟隨他們認定的領袖出擊,為了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明白的目標而舉起屠刀。
午餐結束後,眾人和nff隊伍告彆,回到了他們在酒店的臨時住處。一路上,沒有任何人說話,大家心照不宣地各自謀劃著用來應付nff的對策。
“我們這是進了賊窩。”在房間門口,希爾茲上尉低沉地對麥克尼爾說出了他這一整天得出的唯一結論。
“nff內部的差異也很大,他們不全是抗拒現實的瘋子和精神病人,也許我們可以找到其中最溫和的一方,勸說他利用好這個機會並取得真理之父的信任。”
“有這樣的信眾,無論什麼人也不能改變現狀。”希爾茲搖了搖頭,“不是先知喚醒信眾,而是凡人選擇扮演信眾心目中的先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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