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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是瘌蛤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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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江龍抬起頭來,看著站在後麵的中英和光宗,原來光宗和中英一直坐在後麵。“嗨,老六,你的徒弟們要給咱們出主意。來說說看,明天,怎末個劫是個辦法?”

“明天劫鼓樓台,應該是朱知縣預料之中,他們定早有防備。我們跑過去,等於自投羅網,正中對方下懷。死多活少,差不多有去無回。他們今天不換人,**是下的這招棋。所以明天,不能劫!”光宗道。

“嗨,小家夥,搞半天,你說不劫!我們非要救兄弟,見死不救,不是我青雲峰的所為。就算有陷阱,也要救兄弟!”

“劫!當然要劫!不是明天劫,今夜劫。孫子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今天,一場惡戰,雙方都精疲力竭。那邊準備好了明天的,決料不到今夜去劫!”中英道。

過江龍遲疑片刻:“說來聽聽!”

光宗侃侃而談一通,過江龍聽罷哈哈大笑,對著白樹新挑起大拇指;“老六,名師出高徒!英雄出少年,不錯,好主意!”

一群俘虜被綁著,縮在牆角。聽到徐克帶來的消息,大家覺得今天小命不保,都抖抖霍霍的嚇破了膽。看到過江龍帶著幾個人走了過來,趕忙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徐克道:“好漢爺,饒命啊。我等當差,也是混口飯吃!求好漢爺饒了我們,以後再也不穿這身官皮,再也不敢和好漢爺作對!”

“去你的!”過江龍一腳把徐克踹翻,“你他媽的官府,抓了我兄弟,也是砍頭,你們落在我手裡,也砍頭,這不天經地義嗎!”

“哎吆,好漢爺,官府砍頭,那是大人要砍,不是我們呐。我們也不想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啊!好漢爺,饒了我們吧,我們也是有老有小的啊。”說著三十個人哭嚎一片。

“砍了!廢什麼話!”

“哎,等等。”說著白樹新附在過江龍的耳朵邊嘰嘰咕咕一陣。然後白樹新走到這幫人麵前。

白樹新把徐克帶到裡頭,徐克跪在白樹新的椅子前麵,“好漢爺,您救命啊!”

白樹新坐在椅子上,“救不救命,看你自己了。我有一條路,看你走不走?”

“走,走,好漢爺,您說!”

“我們今晚去救我們的兄弟,你要幫忙。如果能救出,就放了你。救不出,我們的弟兄死了,你們就得死,給我死去的兄弟陪葬!救我們的兄弟,等於救你自己,今晚你和我們一起去!”

午夜。過江龍和白樹新挑了十幾個精乾的人,扒下俘虜的衣服換上,帶著徐克直奔古城。光宗和鴻銘他們都留在寨子裡幫忙,中英死活跟著白樹新。過江龍說主意是他出的,帶上他吧。他們把馬藏在離古城不遠的樹林裡,然後裹挾著徐克來到城門下。

守城的隊長是徐克的熟人。徐克喊話,賺開城門:老吉,我們乘著土匪睡死了,才逃出來的。老吉打開城門,放這幫人進去,看著他們滿臉的血跡汙泥:哎呀,老徐,這真是死裡逃生,趕快回去吧,壓壓驚,好好休息。

萬籟俱儘。過江龍在徐克背後,手裡轉著手槍。徐克不敢造次,輕車熟路,帶著他們穿街過巷直奔兵營的後門。兵丁們打了一天仗,回來後處理完善後,吃喝一通,又累又困,都打著呼嚕呼呼大睡。徐克帶著過江龍和另外兩個兄弟走到門口前,迷糊的崗哨才發現,“誰?乾什麼呢?”

“我!”

“吆,徐隊長,您哪,哎,你們不是”,話沒說完,一把槍直接頂在他胸前,“兄弟,彆動!彆動就沒事,動一動,小命送!”說著兩個人利索的把哨兵捆了。“白天,抓了青雲峰的人關哪兒了。”

那崗哨嚇壞了,“都關在這一排破房子裡。挨著馬廄。”

原來土匪都不和普通的犯人一起關押在牢獄。他們不需要審判,都直接關在兵營裡,到時候,知縣一聲令下,拖到鼓樓台直接砍了,省的來回折騰。

這幫人輕手輕腳,直接卸下木門,打亮火舌子,隻見兄弟們被綁在一根根柱子上。“彆吵吵,大當家的來救你們。”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一人背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來。過江龍想順手去捎回幾杆槍,被白樹新製止了,救人要緊。

一行人急匆匆來到城門口,躲在拐角處。過江龍跟著徐克去騙出老吉。老吉納悶,:奧,老徐,你怎麼又回來了?話沒說完,徐克一拳將他打昏在地:老哥,對不住了。摸出鑰匙,打開城門。大夥見狀,旋風般越過城門,奔到樹林,跨上快馬,逃之夭夭。

這次救人,活乾得乾淨利落,從進城到出城不到一個時辰。來無影去無蹤,整個古城,連一條狗都沒吵醒。天麻麻亮,換崗的兵丁發現老吉昏倒在地,弄醒了一問才知道來龍去脈。守城的隊長帶著老吉趕忙跑去標營彙報。

胡德此刻剛剛起床,也覺得納悶:什麼?徐克夜裡回來過?還帶來一幫兄弟?又出去了?正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兵丁來報,不好了,後院關押的土匪俘虜全被救走!胡德這才從睡夢裡醒過來,給老吉兩個巴掌,急急慌慌報告朱知縣。

胡德氣急敗壞,拔刀要砍了老吉。朱讚趕忙製止,讓老吉和那個隊長屁滾尿流的跑了。朱讚來回踱步:“胡把總,這次咱們碰上硬茬子了。青雲峰保安團,保安團,不比尋常的土匪。尋常土匪,隻是凶悍豪橫,單論打仗全無章法。這次青雲峰,排兵布陣就一絲不漏,我們攻不進去。深夜劫人,乾的神鬼不知。看來青雲峰,這賊窩裡麵有能人,不可小覷。”

天明,徐克他們一群俘虜被帶到堂前。過江龍雙眼一蹬,凶神惡煞一般,嚇得他們紛紛跪地求饒。

白樹新站起來“你們聽著,我大哥說了,這事交給我了。胡德那個把總,還有那個朱知縣豬狗不如。他們不肯換你們,拿你們的命不當命。官府凶,要砍我們兄弟的腦袋,我們砍你們的腦袋,這個一顆腦袋換一顆腦袋,本天經地義。昨天徐克徐隊長,立了一功。幫助我們救出被抓的兄弟。徐隊長可以放,你們其他人,沒道理放。你們在衙門雖是混口飯吃,也殺我們的人,殺革命黨人,平日裡乾了不少壞事!殺了也是活該!但是,今天的青雲峰不再是以往的青雲峰,不再是胡子土匪。今天我們是青雲峰保安團!聽好了,我們絕不再做土匪胡子的交易。不搶劫也不濫殺。今天我大哥放了你們,但你們不能再與我們為敵。如果再去,下次抓住了,定殺不饒。另外,我們保安團也要人。如果各位,有想加入的,或者沒地方去的,我們都收。”

徐克心想,昨天夜裡的事都乾了,自己哪有退路,回去朱縣長還不宰了我喂狗。就領著手下一幫人留在了青雲峰。趕緊的告了假,把自己的老娘和妹子接到蓮花鎮。後來他妹子嫁給了老五。

這次梯子口之戰,青雲峰損失細微,打死打傷官軍四五十人,俘獲二十餘人,槍二十五條。這不僅是保安團成立來的處女戰,也是這幫土匪落寇二十年來首次麵都麵和官軍交戰。此次告捷,人心振奮。

大爺,我敬你。郭效舉起酒碗,老子今個兒,這心裡頭,第一回沒他娘土匪的感覺。這個敞亮,這個方正!他娘的,第一回,有了官軍的感覺!乾!郭效仰脖子一飲而儘。

過江龍大暢。在營盤裡擺酒祝捷。

芸兒和家裡挑明了自己就要嫁給中英,郎中就不準她走出後院,每日裡讀書習字,繡花縫衣。那一夜,她和中英海誓山盟,心裡就踏踏實實地有了定海神針。任憑自己的母親,大媽二媽過來軟磨硬泡,她也不急也不鬨,隻是不鬆口,鐵了心不肯嫁給光宗。

這一次打仗,由於受傷的人多,郎中才叫讓芸兒來幫忙。芸兒也很高興,不僅可以出來做事,還可以見到中英。

仗一打起來,不停的有傷員送過。起先的時候,看到這麼多槍傷,箭傷,芸兒還有些害怕,後來就一個勁忙的腳不點地,沒工夫害怕,把自己當一個真正的郎中。

天亮了。傷員們大都經過處理。芸兒鬆口氣,走出滿是血腥和藥物味的病房,呼吸一口清晨涼爽的空氣。遠遠的看見中英向他招手,她跑過去,兩個人迎著晨曦坐在高坡的草地上。

“中英哥,你跟他們去古城了?”

“嗯。十幾天沒看見你了。”

“那危險呐。你不該去的。”

“沒事,一點危險都沒有,神不知鬼不覺。沒開一槍。衙門的人沒發現,我們撤退的時候,他們還在做大夢。”

“嗨,瞧你說的輕巧。中英哥,那些死掉的人,好生生的命沒了。受傷的人,斷胳膊瘸腿,痛的叫的好揪心,好可憐。你說,人活好好的,乾嘛要打打殺殺的?”

“我也不知道,這個白先生懂,抽空問問白先生。不過,這次是官府殺過來的。白先生指揮的,官府的沒打贏退回去了。”

“中英哥,聽紅婉說,你老粘著白先生。你想跟他們乾末?”

“嗯。白先生有本事,有見識。跟著他乾,有勁氣,有出息。”

“白先生是革命黨。爹說,他將來會鬨出大事。但是很危險的。被朝廷抓去殺頭都說不準。你彆乾了。”

“可是,芸兒,我不想一輩子就放幾頭牛,種那幾畝地。我想過白先生那樣的生活。”

“放牛,種地,不蠻好的。我陪你啊。我讓爹多給點牛和地,我們自己種,自己吃。那樣子打打殺殺,多可怕。”

“打打殺殺是可怕。我不想要你爹的東西。我想要有自己的地,要不然憋屈死了。就算有自己的地,我還是想跟著白先生乾。我不想一輩子種地,我要做白先生那樣的人!芸兒,你不想跟著白先生去闖蕩一下?我們一起去。”

“嗨,蓮花鎮的籠子看來是關不住你的。我覺得蓮花鎮對我來說就足夠了。吃的飽,穿的暖,和家人,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過日子,就夠了就最好。太多的東西,有呢固然好,沒有就沒有。打打殺殺,爭來搶去,要多餘的東西有什麼用?還弄得流血受傷,丟了性命。那是不值的。”

“哎,芸兒,你爹娘那邊咋樣了?”

“爹娘還是不同意我和你好。不過,我同意就行。慢慢磨吧。”

“你看看,光吃飽肚子不行。你爹娘就不同意我這個隻能喂飽肚子的窮小子和你好。”

“爹娘是爹娘,我是我,隻要你和我好,我就和你好。”

郎中看著兩個孩子的背影,心中惱怒。回到家裡,就朝著幾個婆娘發火。大夫人一句:芸兒都是你慣出來的。噎的郎中乾瞪眼說不出一句話。

下午二夫人帶著管家,來到範老漢的院子裡。範老漢忙扔下手中的活計,手足無措。“吆,二奶奶,何管家,你們怎麼來了,我這窮窩子。”見他們不肯進窩子,就搬兩張凳子,甩袖口撣乾淨板凳麵兒,請他們坐在院子裡。

中英在營寨裡待到晚上才回家。坐在桌麵上吃飯,範老漢說道:“不要和尚郎中家的小姐來往。”

中英忙了一天一夜,更為見到芸兒而高興。“咋了,爹,芸兒哪不好了?”

“好,人家好,是你不好。”

“我咋地了?”

範老漢放下碗筷,“尚家和唐家早就定下娃娃親,兩家都樂意著。不要死乞白賴的擠進去,插進去。”

“爹,怎麼這麼說話?不是我死乞白賴,是芸兒她願意跟我。她不願意和光宗。我就是稀罕芸兒,但我曉得我們家不配。芸兒說她不在乎她樂意。她要是嫌棄我嫌棄我們家,她要是願意和光宗,一句話,我轉身就走。”

“這個婚姻大事,是她一個小女娃子說了算?!人家父母都中意光宗!”

“芸兒不中意!”

“你!哎,英娃子,你這麼不懂事!我種的地都是尚家,唐家的。尚家不收租子,一粒米不要。唐家減我們家的租子。尚家送你上學堂。這麼大的恩,我們拿什麼去報?你去和光宗去爭!雖然我範家窮,知恩圖報還是懂得。你倒好,讓尚家,唐家都尷尬地難辦。你,這不白眼狼嗎?”

中英望著父親,咬咬牙關,半晌說道“爹,尚家,唐家的恩,我將來一定報。這個不行。隻要芸兒不離開我,我就不離開芸兒,我發過誓的。爹!如果答應了尚老爺和唐老爺,就騙了芸兒。”

“你,甭拿芸兒說事!你就是想著自個!”

“爹,不是!殺了我都行,但不能傷著芸兒!”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才癩蛤蟆,你是,我不是!我不是癩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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