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看著李景和好奇的眼神,笑道:“那便是建安侯府的沈三姑娘。”
“我將來大嫂的庶妹。”
李景和一愣,重新看了看沈微慈的側影,又震驚看向許青:“你沒說錯?”
許青笑:“建安侯府的事我能弄錯?上回還一起逛了廟會呢。”
說罷他摸了摸下巴:“真真是個天仙般的妙人兒,溫柔的能掐出水兒來,害得我這些日天天日思夜想。”
“屋子裡那些女人瞧著都沒滋味了。”
李景和看了眼許青,又看向沈微慈,若有所思。
又聽旁邊許青拍上他肩膀笑道:“李兄你且先看著,去閣樓上喝喝茶,我給你準備兩個美婢,小弟我這會兒還先有些事情,先走了。”
李景和皺眉抓住他手臂:“你能有什麼事。”
許青一笑:“大事。”
說罷他神神秘秘的,不肯再多透露一個字,轉身就急匆匆走了。
這頭沈微慈身邊倒碰著了熟人了,是韋家的兩位表妹,瞧著也是過來過花朝節的。
其中韋相夷的妹妹韋雲霜過來親熱的拉著沈微慈:“表姐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沈微慈便笑著說她與沈昭昭一同來的。
韋雲霜點點頭,又朝沈微慈笑道:“我大哥上回回去後還提到你了呢。”
沈微慈含笑:“提我什麼了。”
韋雲霜笑道:“我大哥叫我無事來跟姐姐學學棋藝,好好靜心,彆總咋咋呼呼的。”
沈微慈瞧著韋雲霜一身俏粉,發上雀花步搖晃晃蕩蕩,耳畔是粉瑪瑙耳墜,鬥篷上一圈狐狸毛,襯著那粉嫩還帶著些圓潤的臉頰,靈眸水潤,著實是可愛。
也是從小被疼愛著,才是這般容易親近人又單純的性子。
她笑,給韋雲霜整理了因她亂動起褶子的鬥篷,笑道:“彆聽你大哥的,上回見你在長輩麵前那般有規矩,私底下卻愛笑,誰不喜歡愛笑的女子。”
“老成一本正經的可沒趣兒。”
韋雲霜聽了這話舒心,拉著沈微慈又問:“慈表姐認得這些花麼?我就來湊個熱鬨,也不愛賞花。”
說著她又墊腳到沈微慈耳邊小聲道:“還有我十三了,母親叫我來瞧瞧有沒有看上眼的郎君,回去給她說。”
沈微慈聽到這處便想難怪韋雲霜是這般性子,她母親該是有些開明的,不會被規矩框的死死的。
她笑道:“隻認得一些,許多也認不全。”
又彎腰去韋雲霜麵前打趣問:“你可有喜歡的郎君?”
韋雲霜臉紅,卻是大大方方的承認:“我喜歡璋哥哥。”
“小時候我見著璋哥哥打勝仗回來,騎在馬上,身後跟著好幾千侍衛路過京城南街,好多人去看璋哥哥,可威風了。”
說著她又失落的低頭:“可是璋哥哥總不理會我,可能是覺得我太小了吧。”
沈微慈一愣後含笑,捏著小姑娘肉嫩嫩的手說:“說不定你及笄後還有更威風的人呢。”
韋雲霜楊著小下巴:“我覺得璋哥哥就是最威風的。”
沈微慈又是一笑。
正要陪著韋雲霜去看花,就見著兩名侍女端著托盤過來給她們送茶。
說是麝香茶,用白豆蔻,白檀,寒水石再加沉香和五花,甘草煮的,芳香四溢又喝了身上暖和。
幾人準備往石桌上坐著飲茶,隻是坐在石凳上後,那丫頭給微慈倒茶時,也不知怎的失了神,茶水漫過去,儘數倒了她的衣裳上。
又燙到了她捏著杯子的手,杯盞從手上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沈微慈本是正跟韋雲霜說話,反應過來時那丫頭已跪在地上給沈微慈磕頭。
身後的月燈也嚇了一跳,敢緊捧著沈微慈的手吹。
一個年紀大的婆子連忙匆匆過來給沈微慈賠罪,又要帶她去換衣裳,給手上換藥。
沈微慈看了看手上被燙紅了,微微脫了皮,又看身上鬥篷濕了大半。
衣裳倒是不用換,手上是疼的。
對麵韋雲霜擔心道:“表姐手上還是得擦藥,燙傷可不是小事。”
沈微慈看了一眼那一臉焦心的婆子問道:“有多遠?”
那婆子忙道:“沒多遠的。”
月燈在身邊急紅了眼:“姑娘先去擦藥吧。”
“萬一留疤了怎麼辦?”
手背上紅了一片,沈微慈這才站起來讓婆子帶路。
那跪在地上的丫頭被小廝拖走,一陣求饒。
永安侯府的後院比起建安侯府還大些,那婆子也沒說錯,帶她去了一處稍安靜的院子,對著沈微慈道:“沈三姑娘稍坐坐,老奴已讓丫頭去拿藥了。”
沈微慈抬腳跨進門檻就聞到一股異香,剛跨進去的腳又收回來,她餘光掃過空無一人的院子,又看了看腰間,對著那婆子驚慌道:“我的荷包許在來的路上不見了,那荷包是我貼身之物,被人撿到了還了得。”
“我先得去找我的荷包。”
那婆子見沈微慈轉身要往外頭走,忙攔著她道:“沈三姑娘彆急,老奴出去叫人給您找。”
沈微慈便道:“那勞煩嬤嬤了。”
“粉色的,上頭有朵並蒂蓮。”
那婆子誒了一聲,又急急忙忙出去。
沈微慈見著那婆子背影消失在院門口,這才又忙帶著月燈出去。
隻是才剛走到院門口,卻碰上了正往院子裡來的許知安。
許知安看到沈微慈也是一愣。
對於自己弟弟要乾的混賬事他心裡清楚的很,也樂的幫忙。
沈微慈這容貌他看了都驚豔,這回再一見,更是覺得美人難得。
要是這回生米煮成熟飯,成了自己弟弟的妾室,往後自己也可以一起褻玩。
左不過一個妾室,又還是個私生女,不需要考慮太多臉麵。
他本是過來讓人將沈微慈身邊的丫頭帶走的,沒想到兩人竟然出來了,讓他也是一驚。
他麵上作出有禮的模樣拱手:“我聽說沈三姑娘被丫頭燙了手,昭昭正陪在我母親身邊,便叫我過來看一眼。”
說罷許知安看一眼沈微慈的白膚紅唇:“沈三姑娘可有事?”
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等事還要許知安來?
沈微慈麵上卻謝道:“不過一點小事,叫許世子跑一趟。”
“我荷包丟了,嬤嬤幫我去找了,本怕嬤嬤找錯了路,這才打算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