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開春了,日子也漸漸暖和起來。
宋璋自那回之後晚上再沒過來,便是路上碰見了,他才會停下腳步看她。
也沒說彆的什麼話,隻是拉著她去無人處抱了一會兒就鬆開她了。
早上一大早去父親那兒問安的時候,沈昭昭拉著她的手要她一起去永安侯府的花朝節的宴會去。
沈榮生如今看著沈昭昭和沈微慈兩人關係要好,常常親親熱熱的牽手,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對著沈微慈道:“你便陪昭昭一起去吧。”
“昭昭五月就要嫁人了,你們姐妹兩人現在是該好好相處。”
沈微慈想推脫:“我身子還未大好,可能去不了。”
沈榮生走到沈微慈的麵前歎息:“微慈,昭昭的病比你還要厲害些,花朝節高興的事,彆掃興了。”
“一家人和和氣氣過日子才是好的。”
沈微慈心裡一僵,隨即抿起唇笑道:“父親說的是,我本也是怕二姐姐身子去吹了風,既然是高興的事情,我陪著二姐姐一起去就是。”
沈榮生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又對旁邊的沈彥禮道:“你一起去,路上護著兩個妹妹些。”
沈彥禮忙點頭:“父親放心吧。”
因著要去永安侯府參加花朝節,沈微慈回去換了身衣裳才與沈昭昭會合。
沈昭昭瞧著沈微慈身上牙白色的刻絲十樣錦小襖,牽著她的手道:“你怎麼穿的這樣素淨?”
沈微慈搖頭,又問:“四妹妹五妹妹怎麼不去?”
沈昭昭笑:“永安侯府的又沒給她們帖子,她們去什麼。”
“我與永安侯府結親,我們又是一方房姐妹,自然是我們一起去了。”
說著沈昭昭拉著沈微慈上馬車:“再說我與沈明秋一向不對付,妹妹知道的,她去了我也掃興。”
沈微慈被沈昭昭拉著上了馬車,又看向沈昭昭開口:“二姐姐從前也不喜歡我。”
沈昭昭讓馬夫往前,又挽著沈微慈的手親熱道:“三妹妹與沈明秋可是有區彆的。”
“說起來父親說的沒錯,我們才是有血緣的,將來還要相互扶持,我照應妹妹,妹妹照應我。”
“我們之間本沒什麼仇,以前全是我小家子氣,妹妹不會怪我吧。”
說著沈昭昭一雙杏眼滿是歉意的看著沈微慈,眼裡沒有絲毫從前的盛氣淩人。
沈微慈看著沈昭昭的神情半晌,隨即笑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二姐姐。”
沈昭昭靠在沈微慈肩膀上:“妹妹原諒我就放心了。”
這麼親熱的動作,沈微慈心裡卻無端生出股寒意。
等到了永安侯府,沈彥禮先下了馬車,過來給沈昭昭掀簾子。
沈昭昭滿臉笑的牽著沈微慈下來,從女眷走的南門進去。
以往永安侯府便辦過幾場花朝節,永安侯府的侯夫人喜歡養花,後園子裡什麼名貴的花卉都有,從前貴妃娘娘還來主持過的。
剛才在馬車上聽沈昭昭說今年貴妃娘娘纏上病不來了。
沈微慈對於那位貴妃娘娘有幾分好奇的,聽說三十多歲的年紀卻獨寵了十幾年,皇帝後宮中連皇後的存在感都不強。
聽說張貴妃夏季喜歡吃南安府的甜瓜,便日日有人日行千裡的每日送上新鮮的。
張貴妃的生辰所有命婦都必須進宮賀壽,規格也與皇後一樣,大臣們不是沒上奏過,皇帝隻充耳不聞。
皇帝當真是將所有的聖寵都給了張貴妃的。
聽說張貴妃的表親在京城裡也是囂張跋扈無法無天。
她跟在沈昭昭身邊思索著,又聽身邊來往的女子竊竊私語傳來,對著沈昭昭和她指點。
沈微慈凝神聽了兩句,便說的是之前的事情。
她想著現在沈昭昭這麼親熱的挽著她,估計也是想證明之前的事情。
侯安侯府的後院很大,來往的人也很多,看她門衣飾都富貴,應該也是京城內的世家小姐。
聽說花朝節是京城年輕女子和男子相看的重要節日,並沒有尋常那樣男女大防,男子也可以進後院,隻是隻能在指定的地方,有特意的人瞧著,不能越界。
瞧上誰了,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對方的身份。
因著沈昭昭的身份對於永安侯府來說是未來的少夫人,自然不同於其他,很快就有侯夫人身邊的婆子來接引沈昭昭過去。
沈昭昭對著沈微慈道:“妹妹自己走走看看花,我去陪侯夫人說說話了再來找你。”
她拉著自己來的,又將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處。
沈微慈卻點點頭:“姐姐去就是。”
沈昭昭這才回過頭,轉頭的時候臉上的笑意一下子落了下去,臉色陰沉。
永安侯府對沈微慈來說人生地不熟,這些貴女她一個都不認識,後園裡的開的花卉倒是的確不少,稀有的美人菊,海瓊花,練春紅,千絲海棠,還有些沈微慈叫不出名字的,玲琅滿目。
看來永安侯府的侯夫人,的確是位喜歡種花的人。
她看了一會兒倚在石欄上,給月燈講海棠花的種類。
湖對麵的水榭上則站了許多年輕男子,湖水將兩邊隔開,兩邊都種有花卉,且品類不同,時不時就有女子往對麵看。
李景和看著身邊好友一直往對麵看,不由看著他好奇的問:“從剛才見你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對麵,對麵那麼多姑娘,你看的是哪位?”
許青朝著李景和笑了下,指著對麵的沈微慈:“就是她。”
李景和順著許青的手指頭看過去,便見著一位披著月白色鬥篷的女子。
那女子裝扮素雅,可一顰一笑婉婉動人,正側身與身邊丫頭說話,又側頭看向湖裡的鯉魚,眼裡含笑。
那轉過頭來的一瞬,白玉肌,含情眼,眉目如畫,嫵媚生春,站在旁邊的女子無一人有那顏色,饒是見多了美人的李景和也看的呆了呆。
他與李青同是不意讀書的,兩人常聚酒樓,也常一起賞玩女人,關係十分要好。
他倒不知道許青什麼時候結識了這樣的美人。
他忙拽著許青的胳膊問:“那位姑娘哪家的,這般容貌,京城裡誰能比了去,我怎麼竟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