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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呀,青山,我們兩這樣走開不管的話,他們真的能夠舞得轉嗎?”
劉若川被許青山拽著回辦公室裡,有些憂心地看著窗外問道。
雖然他自己也沒有專職帶過人數這麼多的大班,可看方雲海的樣子,似乎經驗比自己更加不足。
再加上這夏令營怎麼說,都算是偏重自家實驗室的,結果自家實驗室兩個大領導一個都不出麵,他擔心校領導那邊會不會有意見。
“放心吧,雲海和珂哥會處理好的,再說了,那邊不還有邱院和田院在坐鎮嗎?”
許青山抬手把劉若川按在了椅子上,一邊打開電腦,要讓劉若川看自己的新思路。
“彆想那些了,等他們選拔好了再說,來,先看看這個。”
許青山打開的卻是劉若川的論文。
“誒?這不是我和Kedlaya教授在合作的論文嗎?你給我看這個乾嘛?這又不是什麼新東西,等弄得差不多了,我還要交給Kedlaya處理呢。”
劉若川一頭霧水。
這篇論文還隻是一個半成品,他之前有一些內容需要許青山幫忙,有來找過許青山,給他發了這篇論文。
沒想到這時候許青山拿著自己的論文讓自己看新東西?
不是,青山,玩呢?
“你往下翻,那部分我已經給你補好了,你再看看,再看看。”
許青山說道,用鼠標把頁麵挪到了中間段。
劉若川皺眉看著屏幕裡的內容。
直到一片標紅的批注和正文填充部分突然出現,他瞥了兩眼,臉色就變得不對勁了。
“這是你什麼時候補的?”
“就這幾天。”
許青山這幾天還真不是在推脫那些事情,他需要忙的事情確實很多。
隻不過是之前孿生素數猜想的成就影響太大,以至於目前短時間內的沉澱期,總有人覺得他在劃水。
“你是怎麼想到這邊的?”
劉若川表情有些古怪。
“也算是剛好,我看到了2003年Hessel101nove.comt Madsen的論文裡,首次對所有的奇素數p計算了p進局部域的拓撲循環同調。就去重新研究了一下拓撲循環同調。”
“拓撲循環同調與p進上同調理論有很深的挖掘空間,特彆是棱鏡上同調,這個概念有更多更大的拓展空間,如果我們基於疊理論的形態化,是能找到一個新的方向的,這會使得對拓撲循環同調的研究在算術幾何中發揮出更重要的作用。”
劉若川算是發現了,李廣直那個性隨的就是許青山,許青山在談及自己的創造性的新發現的時候,那種神采飛揚的模樣,簡直是李廣直的plus版。
而且和李廣直不同的是許青山的言語之中帶著極其強烈的自信,根本無需接受彆人的質疑,而李廣植還時不時的需要一些停頓來觀察其他人的表情。
“但想要完成這部分的工作,我們得先把p進霍奇數得出一個更趨近結果,這就是現在我把你拉回來要做的工作。”
許青山笑著看著劉若川,這種眼神讓劉若川知道,自己這回是跑不了的。
“我們想要計算出特定複流型的霍奇數,目前還是要沿用最經典的基礎思路在形變理論中通過引入從複流型到其形變上的純數型複微分形式的一個自然映射,從而推廣研拓公式來證明若乾霍奇數形變不變性的定理”
“定義複流型的部分我們用新的方法就你在文前使用的新定義式,明確出我們研究的複流型具體結構和興致,而之後不管是映射還是研拓公式,圖法還是能夠提供一些幫助的,剛好我之前做Wirsing&nidt猜想的時候又用上了一種新圖法,這邊可是試一試.”
許青山可根本不管劉若川的輩分和年齡都比自己大,他有條不紊地豐富著劉若川需要做的事情。
“師弟,這些都不用說了,你忘了我就是專門學這個的嗎?”
劉若川無力地吐槽道。
“哦,也是最近給許勤和廣直講得太多了有點帶入了,是說你自己搞就行,有問題你再喊我,我現在去處理一下球算術商和二級西格爾域上的霍奇猜想驗證法。”
許青山訕笑了一下,好為人師狀態被打斷,又直接從一旁拉了一把椅子,就坐在劉若川旁邊繼續研究。
這擺明了就是在這邊監視劉若川,兩人一同研究,想偷個懶都不行。
劉若川其實還是挺喜歡做科研工作的,而且他本人的科研天賦也很高,在關鍵的科研階段也能夠沉下心來好好做科研。
雖然平日裡他挺喜歡耍寶的,但在實際工作中他還是非常的讓人安心。
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夠完全適應許青山這種全身心投入的心流狀態研究。
不單單隻是節奏快,而且跟許青山在同一個空間裡進行科研工作的話,很容易就感受到來自於許青山身上的那種強壓。
雖然那種壓力根本就不是針對自己的。
而是許青山在進入專注研究狀態時,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一種氣場。
但那也很容易讓人感到窒息。
劉若川被許青山“強人鎖男”地鎖在了辦公室裡一整天,一直到窗戶外的天都黑了,許青山還是沒有打算放他走,大有一副不把這個問題徹底解決了,大家就都彆休息的態度。
不得不說。
劉若川覺得自己這輩子見過的學者已經不少了,但許青山這樣的還是讓人覺得腿肚子發軟。
自己當時到底是在想什麼?
一意孤行的加入師弟的團隊,現在要受這樣的苦,造孽呀!
“青山,天都黑了,我覺得”
劉若川弱弱的開口道,他是真的想休息了,雖然吃飯許青山有顧得很好,可這種高強度的腦力勞動,他也是真撐不住。
因為許青山在身邊的時候那種提問回答提問回答的節奏快的很,這還是他在一心兩用地做自己的研究。
如果自己一旦沒有跟上許青山的節奏,那他就會投來異樣的眼神,仿佛在說“細狗,你行不行呀?”
長這麼大了,劉若川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做科研做了想吐。
這大半天時間的動腦程度,這種工作量,都能比得上自己小兩個月的量了。
許青山感受到了劉若川似乎萌生退意,眼睛一凝,瞄向劉若川。開口就是典中典的問句。
“師哥,你也不想自己在團隊裡待了一兩年還出不了什麼重要性成果吧?難不成到時候團隊裡的學生和研究員們都出成果了,你還在論身份和資曆?”
許青山這個逼人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是直接往彆人的心窩子裡紮。
這一次保研夏令營的時候,方雲海在介紹研究團隊成員的成果時,其實作為團隊副手的劉若川,反而是綜合成果不那麼亮眼的存在。
像是金晶能夠在之前的學校熬到副教授,並且能夠競爭長聘資格,就是因為有足夠的教學成果,起碼彆的學生去原學校的官網上查,還能查到她的好口碑。
至於張珂,那更是成果豐厚,專利滿滿,作為集團的年輕高工,本身想要快速的往上評職稱,就需要有遠超他人的成果,並且也要有深厚的背景,讓彆人沒有辦法去非議他。
而王隗、薛雪情,則也是跟著許青山出過風頭了。
剩下的也就是劉若川、李廣直和方雲海在學生眼裡比較籍籍無名。
可問題是人家小李和小芳都隻是助理研究員,甚至連職稱都還沒有往上繼續評,而劉若川拿到的待遇可不差。
所以在夏令營裡介紹的時候,有些學生的眼神就讓劉若川感覺到的內心受到極大的創傷。
似乎在他們的眼裡,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學術背景深厚的混子海歸。
“做!我做!不做出來不睡了!咖啡!紅牛!薄荷糖!都備上!”
劉若川被許青山這句話刺激到之後,整個人亢奮了起來,猛的一拍桌子,挺直的腰背,原本那種想要退卻的思維瞬間消失。盯著電腦,整個人似乎就像是即將投入戰場的傘兵,大聲報告。
“包的。”
劉若川這話剛出來,許青山立馬打開了自己辦公桌下的櫃子,拿出了幾盒東西來,有咖啡,有紅牛,也有薄荷糖,還有一些用來塞鼻子的清涼油。
“趁著現在我們靈感最好的時候,趕緊繼續做,我已經跟家裡打了招呼,今晚不回去了,通宵沒問題吧?”
許青山朝著劉若川嘿嘿一笑,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地獄裡的撒旦在誘拐天使一般。
“沒問題!必須沒問題!我有一種預感,我今晚就能做出來這個主要內容,反正你就在我旁邊,有問題我們隨時溝通!”
劉若川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說了,我繼續,你要是休息的話,幫我帶點宵夜。”
“我也繼續,等會再叫人送來就行。”
許青山見劉若川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放心地繼續自己手裡的工作。
其實也不是他非想要劉若川陪著自己加班。
而是因為今天的狀態確實很好,他跟劉若川一起坐在辦公室裡研究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靈感就像是在孕育過程中。
辦公室的空間裡,那種銀白色的星星點點再度浮現,並且隨著兩個人在辦公室裡待的時間越久,那種星星點點就越發密集和明亮。
而論文相關的公式和定理,就如同軌道一般鋪設在房間裡的每個角落那些星星點點彙聚成列車,在房間中不停的行進著。
就差一點,還差一點。
許青山覺得這個領域的研究,自己距離打破隔閡就差那麼一點。
p進霍奇理論的研究和孿生素數猜想的研究其實完全是兩種風格的研究方式。
現在他和劉若川兩個人做的更多的是一種添光加彩,但本質是創造性的工作。
他們需要在前人沒有摸索出來的漆黑空間裡鋪出一條新的道路來讓後人走得更快一些。
用他們的工作來幫助後來者更好的認知這一領域這一理論。
而孿生素數猜想雖然同樣也十分困難,甚至在解決難度上還要超越這一整個領域的基礎工作。
可這本質還是後人去解決,前人提出來的問題,這是洞察型研究,而不是純粹是創造型研究。
如果許先生今天能夠在辦公室裡和劉若川一起打破這個隔閡、這層薄膜、這個瓶頸的話。
那他們倆將會在這個領域掀起一場滔天巨浪。
隻要時間足夠充裕,他們就能夠在領域裡塞進足夠多的自創的內容,將這個領域的冠名權據為己有。
進入領域,衝刺領域,占領領域,最後完成大一統。
這將會是一代學術偉人的揚名之路。
這事要是成了,京城大學在國家重點實驗室設定的那些關於研究團隊的要求,對於許青山他們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甚至是按季度來算都可以。
夜漸漸深了,整座京城大學都逐漸陷入了黑暗之中。
校園陷入了另一種靜謐,似乎和白天的時候那種熱鬨完全是兩碼事。
保研夏令營的學生們入住的宿舍其實是本科生放假的時候騰出來的宿舍。
不少人在0.9米的宿舍床上失了眠。
他們不太清楚自己的未來會是怎麼樣,也不太清楚自己能否抓住這一次跟上許青山步伐的機會。
下午,學校裡的測試並沒有馬上公布成績。
按照方雲海和張科的說法,這些答卷都會被收錄起來,封禁他們的個人檔案裡,學校會專門為這一次保研夏令營設立個人檔案。
隻有在完整的參與了整個選拔流程後。
許青山他們才會根據檔案袋裡的內容,來評判一個學生是否能夠通過選拔。
俗話說得好,鈍刀子割肉才更疼。
如果考完試立馬就公布成績把人淘汰掉,那大多數人雖然會遺憾會難過,可就會收拾好心情投入下一場保研夏令營。
但現在,他們必須繼續承受著這種煎熬,去堅持著,他們不知道是否還要堅持的路。
這也是測試的一部分,如果有人熬不下去了,就會主動申請退出。
在許青山看來,做科研的人要是連一無所獲的煎熬都承受不了,那他可以說幾乎沒有科研的天分。
而在小樓裡,其他房間都暗了下來,隻有許青山的辦公室裡還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