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城城外那座營帳裡,原本午後溫暖的陽光透過縫隙輕柔地灑落,給營帳內帶來幾分愜意。
然而此刻,氣氛卻緊張得如同即將斷裂的弓弦。
營帳內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都凝固了。
午後本應慵懶的氛圍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重。
營帳中央的燭火,即便在這白日裡也燃著,像是在努力驅散無形的壓力。
它似乎感受到了這股強烈的氣場變化,顫抖得更加利害。
昏黃的光影在營帳四壁瘋狂舞動,恰似一群張牙舞爪的鬼魅。
在午後相對明亮的環境中,這些光影的舞動愈發顯得突兀與詭異。
它們將營帳內眾人的身影扭曲、拉長,與灑入的陽光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光與影錯亂的驚悚感。
時而有光影如鬼魅的利爪,在營帳壁上迅速劃過,好似要抓破這沉悶的氛圍。
時而又像猙獰的鬼臉,在閃爍間若隱若現,讓人心生寒意。
這瘋狂舞動的光影,打破了午後的寧靜,讓營帳內的每一個人都如墜冰窖。
原本因午後陽光帶來的暖意,此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晉王朱棡直直盯著依然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張長史,眼神似要噴出火來。
隻見他緊咬著牙關,腮幫子上的肌肉高高鼓起。
仿佛兩塊堅硬的磐石,將內心的憤怒死死鎖住。
那咬肌因用力而不斷顫動,好似在進行一場激烈的自我抗爭。
每一絲肌肉的起伏,都像是在訴說著朱棡此刻的忍無可忍。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仿佛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
手背上的青筋如同蜿蜒的小蛇般凸顯出來,清晰可見,甚至能看到那青筋隨著朱棡急促的心跳而微微跳動。
這些青筋像是憤怒的脈絡,正將那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輸送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他的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仿佛隨時都會在這巨大的壓力下崩裂。
此時朱棡就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極力壓抑著內心那即將噴湧而出的憤怒。
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彰顯著他內心的掙紮與克製。
似乎隻要再有一絲火星,便會引發一場猛烈的爆發。
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朱棡一字一頓地說道:“張長史,都到了這般田地,你還打算繼續偽裝下去?”
那聲音低沉而冰冷,如同從九幽地獄傳來,帶著令人膽寒的威懾力。
張長史聽到朱棡那低沉且透著凜冽寒意的言語,仿佛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
他的身子猛地一哆嗦,如同被重錘狠狠擊中。
此時張長史的瞳孔瞬間急劇收縮,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慌亂。
之前佯裝的鎮定,在這一瞬間被徹底擊碎。
緊接著他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那些汗珠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逼迫而出。
一顆緊挨著一顆,仿佛細密的珠子串成了一片。
轉瞬間汗珠就彙聚成豆大的顆粒,順著張長史那已經變得蒼白的臉頰滾落而下。
汗珠滾落的軌跡,就像是一道道蜿蜒的小溪,在他的臉上劃出了一道道充滿恐懼的痕跡。
隨著汗珠不斷滾落,很快就浸濕了張長史的衣領。
那原本還算平整的衣領,此刻被汗水洇濕。
緊緊貼在張長史的脖頸上,更增添了他內心的窘迫與不安。
張長史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嘴唇微微顫抖著,卻一時說不出任何話來。
朱棡目光如電,直直地射向張長史,將他那副因膽怯而瞬間失態的模樣儘收眼底。
隻見張長史身子猛顫,額頭汗珠如注。
這般狼狽的姿態,讓朱棡的內心猶如被一塊沉甸甸的巨石擊中,頓時變得更加失望起來。
原本朱棡對張長史寄予厚望,在這局勢緊張的上元縣城外,他滿心期待著對方能以沉穩與睿智為破局出謀劃策。
可眼前這副被幾句質問,就嚇得魂不附體的怯懦模樣。
與朱棡心中所設想的得力助手形象,簡直是天差地彆。
他緊蹙的眉頭越發擰緊,眉心仿佛能夾碎世間萬物。
眼中那本就壓抑的怒火,此刻被失望助長,燃燒得愈發猛烈。
朱棡暗暗咬緊後槽牙,腮幫子上的肌肉不住跳動,心中滿是憤懣。
“在這關乎將士生死的緊要關頭,平日裡看似精明強乾的張長史竟如此不堪一擊,實在是辜負了自己長久以來的信任與倚重啊!”
這份失望如同一團陰雲,沉甸甸籠罩在朱棡心頭,讓他對當前局勢的憂慮又添幾分。
也讓營帳內本就壓抑的氣氛,愈發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既然張長史無話可說,那孤王便來講一講,到底為什麼要當眾斥責你。
來人,將那兩名心懷叵測的‘灰衣客’,給孤王帶上來!”
他的話音剛落,營帳的門簾被猛地掀開。
一股帶著沙塵的風灌了進來,燭火劇烈搖曳。
兩名身著灰衣的男子,嘴裡被塞著破布,發出嗚嗚的悶聲。
在四名隱龍衛暗殺組成員的押解下,跌跌撞撞地走進營帳。
這兩名灰衣客衣衫淩亂,頭發蓬散,臉上滿是驚恐與狼狽之色。
其中一人腳步踉蹌,險些摔倒。
被隱龍衛猛地一扯,才勉強站穩。
他們的雙手被繩索緊緊反綁在身後,繩索深深勒進肉裡,想必是疼痛難忍。
押解這兩名灰衣客的四名隱龍衛暗殺組成員,個個身姿矯健,眼神如鷹般銳利。
四名隱龍衛暗殺組成員麵無表情,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他們身著特製的黑色勁裝,上麵繡著銀色的隱龍標誌。
在昏暗的營帳中,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勁裝貼合身形,便於行動,更凸顯出這四名隱龍衛暗殺組成員修長而有力的身形。
他們步伐整齊而沉穩,每一步都踏得堅實有力,仿佛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四名隱龍衛暗殺組成員,將兩名灰衣客押到營帳中央。
他們剛一鬆開手,兩名灰衣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這兩人的身子止不住顫抖,目光中滿是恐懼。
時不時偷瞄一眼神色冷峻的朱棡,仿佛自己麵對的是地獄閻羅。
朱棡見狀麵色凝重的說道:“孤王之前曾經再三強調,隻要太子還活著,誰也不準惦記那個位置。
晉王府的目標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那就是在海外建立一個由大明徹底掌控的藩屬國。
倘若誰敢做出謀逆叛上之舉,孤王就讓他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