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喲,哪來的小偷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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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隻餘抽氣聲。

沒有一人敢抬頭,更無一人敢靠近。

月長霽看向站在車緣處的少女,不見其麵上神色有一絲波動,似乎剛才碾死的隻是一隻螞蟻。

少女重哼一聲後轉身回到車裡。

車輪滾動,這駕簇擁著家丁奴仆的華麗馬車,逐漸消失在她的視野裡。

馬車內。

“小姐,剛才的事隻怕很快就傳開了。雖說死了個老乞丐不打緊,但要是老爺知道您天未亮就出發是為了調轉來北門……”小丫鬟端著茶水,還沒說完,察覺到魏瑤不善的眼神,立馬閉上了嘴。

魏瑤一翻白眼,“哼,以本小姐的資質,必能成為芙明學宮弟子。今日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必須來跟明威哥哥道彆!”

丫鬟苦著臉道:“可是老爺不讓您跟那守城小兵來往……”

“閉嘴!”魏瑤炸毛吼道:“明威哥哥乃將相之才,豈是你個你個賤婢能妄加評判的?”

茶水被潑到臉上,丫鬟連忙告饒,不敢再言語。

老爺為了能讓小姐趕上芙明學宮今秋的招學,尋來藥物壓製小姐的生長。明明已過及箕,現在卻隻有十二的身高樣貌。

也不知是不是那藥的緣故,這一年來,小姐的脾氣是越發暴躁了。

“等我告完彆,記得走小道繞去南城門,彆讓爹爹發現。”魏瑤頤指氣使道。

“是……”

————

老者的屍體就橫在道上,月長霽拳頭捏緊,才踏出左腳,就見玄岐啊啊叫著飛在她頭頂上空,叫她彆多管閒事。

這時,不知何處衝出幾個衣衫襤褸的半大孩子,飛跑撲向地上那塊沾著血的白麵餅,瘋搶起來。

月長霽暗嗬一聲,轉身離去。

而那縣守小姐嬌俏狂傲的小臉已然印在了她心裡。

人群開始恢複流動,一個在暗中觀察了很久的身影,悄悄跟了出來。

牙關縣不算大,北城門主進,南城門主出,兩地相隔四十裡。月長霽穿街走巷走得極快,想趕在酉時前出城。但她不能在城內用疾行術,為了不引人注目,隻能多走小道。

一刻不停,終於在暴走了三個時辰後到達南城門。

此時城門下人頭湧湧,皆是做完工後等著出城的村裡人。

月長霽身形小,一擠進去就看不見了。儘管如此,她耳邊還是出現了粗粗的喘氣聲,越來越近。

她沒理會,跟著人流慢慢走出城門,回眸一望後,嘴角翹了翹。

城外十幾裡的一處僻靜的小溪旁。

一個身穿黑色粗布短打,跑得麵青口白的清瘦少年,喘著大氣趴到溪邊,捧起溪水狠狠就是幾大口。

“哎呦我的娘誒,總算得手了!”

他癱倒在地緩了好幾息後,臉上揚起得意,從懷裡拿出個黛青色的繡花錢袋,在手中掂了掂,內心狂喜。

等待迫不及待打開,看著裡麵黑漆漆的一堆石塊,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關煜將錢袋猛摔在地,大罵道:“臭小子竟敢耍小爺!”

他氣急敗壞踢向一塊石頭,誰知那石紋絲不動,地底下另有真身,瞬間讓他眼淚直飆,抱著腳嗷嗷狂叫。

“連塊破石頭也敢欺負小爺,我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啊嗚嗚……”

一想到這,關煜趕緊往脖子上一摸,發現空空如也。

他大驚失色,慌亂在身上摸找。

一通下來,除了幾個大小不一的破爛錢袋之外什麼都沒找到,臉色瞬間煞白。

此刻關煜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那東西太重要了,他一直掛在脖子上貼身放著,他不信這樣也會弄丟。

於是什麼也顧不上,直接開始解衣裳找。

等他全身上下脫得隻剩一條褲衩時,頭頂傳來一聲清脆的女童聲:

“你是在找這個嗎?”

關煜被嚇得一抖,“啊”的大叫一聲後,下意識雙手環住自己乾巴巴的小身板。

他尋聲抬頭一看。

一個編著辮子,雙眼含笑的小丫頭,正晃蕩著雙腳坐在樹枝上,肩頭站著隻人頭大的黑鴉。

而她手裡正甩著一個玉製的圓牌吊墜,正是本應該掛在他脖子上的東西。

“你……!我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那!?”關煜在樹下急得大叫:

“還給我!”

說著他衣裳也不穿了,爬上樹就要去搶。

“站住。”

月長霽笑意頓消,冷聲道:“再動一下,我便把這東西摔了。”

少年瞬間被拿捏,一動不敢動,苦笑著求情:

“大小姐,姑奶奶,您行行好把它還我吧!我、我這有銀子,我拿銀子跟你換!”

月長霽麵無表情道:“把那錢袋子給我撿起來。”

“錢袋子?”關煜討好笑道:“哪一個啊?”

“繡著梨花,你剛偷的那個。”說著她作勢舉起手裡的東西就要摔。

“彆彆彆!馬上馬上!”

他迅速將錢袋撿起,雙手捧著仰頭道:

“這裡麵都是些石頭,一兩銀都沒……”說到這他頓時反應過來,指著月長霽,一臉的不可思議。

“是你?!”那個他累得要死要活跟了一天的小子?!

居然是個小丫頭!

月長霽將玉墜交給玄岐叼著,一躍而下到關煜麵前,在他震驚的眼神中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錢袋,拍了拍放進懷裡。

嘲諷道:

“就你這跟蹤人偷東西的技術,也太差了點。”

雖然比少年矮了整整一個頭,但月長霽的氣勢還是把他嚇到了。關鍵是,這丫頭居然早就發現了自己,更甚者還將他給反偷了!

現在居然說他的“摸金手”太差?

要知道他關煜活到十二,可從來沒失手過,就靠著這手神偷絕技才將自己養大。

“嗬嗬,原來是同行啊,幸會幸會~”

他咽咽口水,眼睛一直往樹上那隻黑鴉嘴上瞟,討好笑道:“哎呀真是熊瞎子掏著了老虎窩,是我有眼無珠。”

隨後他臉上又變戲法似的,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淚訴苦:

“那玉墜是我娘生前的嫁妝,是她留給我最後的念想啊!她臨走前交代要我好好保管,好給將來的媳婦做定情信物。小姑娘你彆看它長得跟玉似的,其實根本不值錢……”

“停!”

月長霽實在被他那大嗓門吵得頭疼,說的都什麼鬼。

“那東西可以還你。”

她背手笑道:“不過你得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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