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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德此時坐在煉金工坊的角落。
注視著煉金工坊的實驗員加班。
蘭德前世作為農業專業的學生，也是進過實驗室的，隻不過更多的時候，還是在野外蛄蛹。
總之就是麵朝黃土背朝天，以及和彆的師兄師姐的畢業論文鬥智鬥勇。
一個不慎，自己的畢業論文就可能被吃掉。
蘭德對於實驗並非一竅不通，但對這個時代的實驗實在了解不多。
不過他待在這裡，也不是礙手礙腳的。
作為一個強大的輔助，以及治療者，他可以在實驗出事故的時候兜底。
以及作為有些許現代視角的準大學畢業生，他還是偶爾能提供一點可能會有建設性的意見的。
當然，蘭德很有自知之明，絕不會去做外行指揮內行的事情。
阿耶莎的決斷，蘭德不會去乾涉。
蘭德最近沒有太多事情了，但他實在不太願意閒下來，這段時間瘟疫問題愈發嚴重，蘭德實在沒有心思在領主大廳等消息。
研製疫苗，就算是大煉金術士的領域範圍了，雖然不是阿耶莎的主攻方向，但到底算是專業對口了。
琳琅滿目的藥劑，看得蘭德眼繚亂。
這總給蘭德一種感覺，他給阿耶莎開的工資，是不是太低了。
阿耶莎的福利待遇當然是很好的，僅次於窩點高層們。
但是總體上而言，待遇基本體現在福利上，真正的工資，其實不高。
或許可以給阿耶莎一個行政級彆。
等到阿耶莎工作了一段時間後準備休息的時候，蘭德向阿耶莎提出了“提高待遇”的事情。
然後被阿耶莎無情拒絕。
阿耶莎表示她是不會因為什麼行政級彆就放棄休假的。
蘭德隻好表示這是單純的福利，雖然可能增加工作，但是不會消滅她的假期。
阿耶莎對此表示質疑，但是還是算接受了，並且表示要是像對待香草一樣對待她，她可是會嘗試逃跑的。
蘭德感覺自己總是被誤解！他是那樣的人嗎！
之後就是午間用餐，隨後下午繼續推進實驗工作。
現在疫苗已經有所進度了，估計在一個月內，就會研發完成。
蘭德也終於接到了消息，不再在煉金工房視察工作。
“有消息了？”蘭德回到領主大廳後詢問奧蓮娜。
“調查瘟疫的還沒有消息，不過情報人員有消息了。”奧蓮娜說道，“有一些更加南邊的國家，也出現了亡者之毒的瘟疫。”
“我們可以向那些國家提供方案嗎？”蘭德問道。
“我覺得可以。”奧蓮娜思考之後回答，“不和我們接壤的南方國家，和我們並沒有太多利益爭奪，所以也算是沒有什麼仇怨，那些更加南邊的南方國家，對於我們的偏見，也不算很深。”
“那就試試。”蘭德說道，“提供解決方案的報酬，就是要求扶持地方教堂，我要在南邊多建立一些火炬教會初生派，以及我們豐收和健康女神教派的教堂。”
蘭德對於更加南邊的國家了解並不多，準確地說有些國家隻知道一個名字，以及了解其版圖。
其他就不了解了。
這也是一個機會。
要是偏見不深，且能夠接受用教義3：衛生常識來保護村莊的話。
那麼蘭德就可以逐漸在這些地區，獲得一些微末的宗教勢力了。
自從火炬教會分裂以來，火炬教會在這些國家的教堂，有很多都不再有影響力。
之後又是新聖城建立，新聖城的力量對於火炬教會初生派的力量，也往往多有打壓。
很多火炬教會初生派的教堂或者教會財產，都已經荒廢了。
而現在，蘭德也打算借著這個機會，收拾舊山河。
教堂建立起來後蘭德就能對南邊的那些國家有所了解，並且能有所影響了。
“那麼波倫王國和倫薩王國，有回複嗎？”
“倫薩王國尚未回複，但是波倫王國已經有回複了，波倫王國雖然依舊沒有同意你的提案，但是口風已經鬆動很多。”奧蓮娜對現狀做出解釋。
“那看來有機會，波倫王國肯定不會割地給我，錢估計也不多，但他們鐵似乎不少？”蘭德笑道。
現在蘭德有些缺鐵了。
雖然月相公爵蘭德，坐擁新月領的鐵礦，但那隻不過是一個貧鐵礦，雖然豐度還不錯，但貧鐵礦煉鐵效率真不高，消耗也很大。
再就是，再怎麼說，新月領鐵礦也算不上什麼大鐵礦，如果供應一個正常的伯爵家族，是夠了，供應一個沒有什麼野心的大公爵，可能也勉強足夠。
但是很遺憾，蘭德不屬於其中的任何一種。
蘭德的月相公爵領還屬於耗鐵的大戶。
蘭德的旗艦型號船隻，是包著鐵皮的，蘭德的軍隊自然也是耗鐵大戶。
之後要是能研發出來水力鍛錘和水力拉絲機，那更是耗鐵量巨大。
能有點鐵，算是不錯的收益了。
“接下來隻需要再等等就好了。”蘭德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又是幾天後，蘭德接到了留影水晶。
去前線調查的調查者患上瘟疫的很多。
現在正在月相公爵領劃出來的隔離區接受治療。
蘭德下令優先治療他們。
蘭德打開留影水晶播放影像。
瘟疫區的村民的生活，自然是噩夢。
他們被隔離起來，可不是為了集中治療，隻是單純為了防止他們傳染外界罷了。
在留影水晶的影像中，染上瘟疫的村民身體消瘦，皮膚上布滿了膿瘡和黑色的斑點，有的甚至已經開始潰爛。
眼睛深陷，目光呆滯，嘴唇乾裂出血，頭發亂糟糟地粘在臉上，沾滿了汙垢和乾涸的血痂。
許多人已經虛弱到無法站立，隻能蜷縮在肮臟的稻草堆裡，發出痛苦的呻吟。
高燒、寒戰、劇烈的咳嗽和嘔吐，每一次咳嗽都像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咳出的痰液中夾雜著血絲。
症狀更加嚴重的，已經有的陷入了昏迷，有的則出現幻覺，嘴裡胡言亂語，喊著親人的名字，或者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糞便和嘔吐物隨處可見，蒼蠅和老鼠肆虐，讓本就惡劣的環境更加雪上加霜。
食物和水源極度匱乏，守衛偶爾會從柵欄外扔進來一些發黴的麵包和渾濁的水，引起村民們瘋狂的爭搶，甚至大打出手。
腐爛的氣味吸引來成群的食腐鳥類，它們在空中盤旋。
被隔離的恐懼和對死亡的絕望籠罩著每一個村民，他們知道自己已經被拋棄，隻能在這裡等死。
親眼目睹親人和朋友的離去，也讓他們的精神徹底崩潰。
天上的食腐鳥類，並不會有機會吃到腐肉，因為屍體會被焚燒。
貴族們很清楚，因為亡者之毒而死的村民會有大概率變成亡靈。
所以還有些衛兵會看管這裡，將屍體焚燒掉。
隻不過，這些衛兵也可能會染上瘟疫，這個時代並沒有太好的防護設備，衛兵過多與患病村民接觸的話，很快也會被傳染。
蘭德對畫麵早有預料，可留影水晶影像中的畫麵對他衝擊力還是不小。
隻不過這些年的經曆，也早已讓他不會輕易將情緒表露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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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現在好像到時機了。
“我打算和波倫王國、倫薩王國的人會談。”蘭德笑了笑說道，“嗯，就是推銷我的方案。”
留影水晶中傳來影像，讓蘭德可以非常直觀地感受到瘟疫的影響。
蘭德認為可以用這個來說服波倫王國和倫薩王國的貴族，並強調蘭德方案的價值。
並不是讓貴族們去同情平民，蘭德也不是什麼正義使者，貴族也不可能同情平民。
這隻是用來強調亡者之毒的危害，以及讓這兩個國家的貴族，意識到如果不及時處理，那麼他們這些貴族，也未必能避免這樣的場麵。
到時候他們能選擇的，就隻有一個體麵的死法了。
奧蓮娜很快幫蘭德起草好信件，然後交由信使發送給波倫王國與倫薩王國。
很快，蘭德就接到了回信。
隨後在月相公爵領的邊界。
蘭德和波倫王國與倫薩王國的大貴族會談。
波倫王國和倫薩王國都派遣了一個大貴族議員。
不過兩國的國王都沒有出現，顯然是擔心蘭德趁機暴起殺人。
“想必兩位的國家情況都不太好。”蘭德笑道。
兩國的大貴族使者，麵色都很臭，他們是知道，蘭德的確有辦法處理瘟疫的問題的。
這兩國也不是沒有情報人員，對於月相公爵領的情況，也是有所了解的。
月相公爵領顯然也遭受到了亡者之毒的荼毒，但是並沒有像波倫王國和倫薩王國出現擴散的現象。
這也是他們願意和蘭德交談的原因。
“彆說風涼話了，蘭德公爵。”倫薩王國的使者冷哼道。
“所以我的方案你們考慮得怎麼樣了？”蘭德也沒有興趣繞彎子，直截了當道。
“我們還在考慮當中。”兩國的使者並不表態。
“越拖，情況一定會更嚴重，到時候可不會是這個價格了。”蘭德說道。
“不勞您費心。”波倫王國的使者冷哼道，“以及您的定價，是不是太過貪婪了。”
之前蘭德不提報酬，他們懷疑蘭德的動機，懷疑蘭德是不是要乾到一半吃拿卡要。
現在蘭德明碼標價了，又心疼，而且不完全信任蘭德，還覺得自己能夠處理問題。
這很正常，畢竟直接向一個敵對的外國，這個時代的貴族政治就是如此，但是怎麼說呢。
蘭德比他們自己，還要更在乎那些處於危險中的人口。
都是蘭德的人！蘭德的！
蘭德可不希望以後他實力大進，前去波倫王國與倫薩王國劫掠的時候，發現村莊沒什麼人。
蘭德對於波倫王國的說辭很不屑。
這兩個大貴族使者基本上就代表這兩個國家的貴族的心態了。
“請看留影水晶。”蘭德說道。
隨後，留影水晶就播放了染疫村莊的情景。
畫麵是非常具有衝擊力的，經過改進後的留影水晶，畫麵清晰度提升了，還能夠附帶聲音。
隻不過兩位貴族使者不為所動。
不過也沒有計較蘭德擅自進入他們的隔離區拍攝影像的責任，蘭德既然要有對策方案，那麼自然是需要了解一些情況的。
蘭德對此並不在意。
他也不想代表村民說些什麼。
“場麵就如同你們所見，已經非常嚴峻了，衛兵顯然也不能避免感染，很快這些村莊就難以隔離，你們當然可以把感染者全殺了，然後焚燒，但是想必，你們的貴族，也出現了不少患病案例吧。”蘭德胸有成竹。
亡者之毒並不是必然致死的。
雖然解藥要用極其昂貴的材料，但是還是存在一些運氣不錯的人，再簡單的醫療下，就逃離死神的。
會有各種各樣的後遺症，但是並不是完全致死。
綜合而言，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亡者之毒的致死率，大概在70%，也就是在合理的醫療環境下，十個人可能會有三個人活下來。
不過，對於生存條件極差的村民而言，患病基本上就意味著必死了。
“想想，你們真的不需要村民，不需要在乎他們嗎？如果沒有村民，難道你們要親自揮舞鋤頭，來耕作土地嗎？”蘭德循循善誘，“顯然你們沒有更好的方案，而現在邀請我的人過來幫忙，還來得及，相較於問題進一步擴大，所帶來的危害，我所求的報酬，簡直不值一提，不是嗎？”
的確，這些大貴族們眼中，村民的生命隻是數字，或者收稅時候的財富。
但直接看到留影水晶的場景後，他們就不免猜想，如果自己感染了瘟疫，真的能夠逃過一劫嗎？
解藥的確被研製出來，但他們真的有足夠的金錢來支付費用嗎？以及如果家族有很多人感染，又該如何處理？
以及，他們真的有辦法自己處理掉這次瘟疫事件嗎？
兩國的大貴族使者麵色不斷變化，最後還是說道：“我們還要回去討論。”
蘭德將留影水晶作為贈品，並向他們告彆：“儘快，再過一段時間，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這個留影水晶是窩點戰士用生命換來的，不過贈送給這兩位使者，絕對算不上浪費。
留影水晶會起到應有的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