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血債血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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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的一個深夜,嚴婆子因新官上任的緣故請了幾個相熟的婆子們一同飲酒。

下人們的寮房與主子們的院落相距甚遠。

管事的瞧著嚴婆子得了嚴如月的青眼,便對她私下裡設席麵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嚴婆子剛飲下了一杯酒,正要在席麵上高談闊論,吹一吹自己的風頭時,胸口處卻傳來了一陣刺痛。

她原是想忍一忍,可這一忍卻讓她噴出了好幾口淤血來。

可把在場的婆子們都嚇了個半死。

一個時辰後,嚴婆子在酒席上吐血而亡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魏國公府。

寧蘭服侍著魏錚,確保他已睡熟之後,方才小心翼翼地翻身下榻。

她走到外間,舉著燭台去尋朱嬤嬤。

朱嬤嬤早有準備,一瞧見寧蘭便道:“姑娘,事成了。”

明日便是寧蘭的納妾禮,今夜她又除了嚴婆子這個心腹大患,自是該好好慶賀一番才是。

於是,她便與朱嬤嬤一同走去了耳房,將藏在角落裡的靈牌拿了出來。

這是寧蘭為南煙私設的靈牌。

她虔誠地上了一炷香,而後便道:“南煙,你和孩子的仇我永誌不忘。”

嚴婆子的死隻是她複仇的第一步,她沒有忘記造成南煙與孩子慘死的罪魁禍首是嚴如月。

憑什麼南煙慘痛而死、長眠於地,而嚴如月卻能享受一切榮華富貴?

等著瞧吧,隻要她寧蘭還有一口氣在,便一定會讓煙如月血債血償。

*

康寧六年的春日,一個難得的豔陽日。

魏國公世子夫人有孕的消息不脛而走,立時有人趕來魏國公府慶賀魏錚內子有喜。

魏錚極為冷淡,連客套話也不願多說。

周氏聽聞此消息,帶了不少珍稀藥材趕去了魏國公府。

她喜得不知所以,仔細囑咐女兒不能沾冷水、吃食上要小心些。

嚴如月冷冷淡淡地瞥了周氏一眼,而後自嘲般笑道:“母親,女兒並沒有身孕。”

周氏麵色怔然,嘴角的喜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假孕一事,隻是為了讓夫君回心轉意,解了我的禁足而已。”

周氏瞬間暴怒了起來,一抬手,就將桌案旁擺著的安胎藥揮灑在了地上。

器具碎裂的聲響,震耳欲聾。

“你是糊塗了不成?假孕一事定然是會被戳穿的!我是怎麼教你的,你如今怎會變得如此短視?”周氏怒不可抑。

嚴如月的神色依舊淡漠無波,半晌隻說:“母親,難道您忘了當初是怎麼整治的月姨娘嗎?”

鎮國公曾迷戀過一個揚州瘦馬,頂著眾人的非議將她抬為了貴妾。

月姨娘風頭最盛的時候,連周氏也要避其鋒芒。

不過,後來周氏以假孕流產一事栽贓給了月姨娘,趁著鎮國公不在府上的時日,將月姨娘亂棍打死。

事後鎮國公即便想與她算賬,也是站不住理。

嚴如月便想有樣學樣,以此方式徹底鏟除了寧蘭。

周氏也漸漸地回過了神來,唉聲歎氣了一番後便放緩了自己的語氣。

“你有你自己的籌謀,也罷,母親也不能事事幫著你,你若想去做,便放手去做。”

周氏說完這一番話,又叮囑著唐嬤嬤等人好生照顧嚴如月,這才離開了魏國公府。

她一走,嚴如月渾身上下愈發透出些生人勿近的冷漠來。

唐嬤嬤走到她身邊,提起了嚴婆子慘死一事。

“嚴婆子是夫人的人,在魏國公府裡代表著夫人的臉麵,如今莫名其妙地暴斃而亡,傷的也是夫人的臉麵。”

唐嬤嬤的意思是,讓嚴如月徹查嚴婆子身死一事,也好震一震底下的奴仆們。

誰知嚴如月卻隻是極為漠然地笑了笑。

“嬤嬤,你以為這事若沒有世子爺的推波助瀾,以那賤人的本事,有能耐弄死嚴婆子嗎?”

嚴如月如此了解著魏錚,越是了解,就越是寒心。

寧蘭與朱嬤嬤根本沒有本事將手伸到嚴婆子所在的院落。

這其中定然有魏錚的相助。

唐嬤嬤瞧見了嚴如月眼裡的絕望,她頓時歇了要為嚴婆子打抱不平的念頭,隻顧著安撫:“夫人彆傷心,想來世子爺也隻是存著要敲打您的心思,並不是厭極了您……”

她這話還沒說完,嚴如月便冷聲打斷了她:“我知曉。”

她這般自傲清高的人,如何能放任旁人窺探她千瘡百孔的心?

唐嬤嬤自覺失言,便隻是安靜地侍立在側,等嚴如月穩下了洶湧的心緒後,方才道:“公主一大早又讓嬤嬤們來問夫人的好,如今夫人得了公主的青睞,誰也不敢小瞧了我們清月閣。”

要知曉前些時日嚴如月被魏錚關禁閉的時候,府裡上下都在流傳著魏錚寵妾滅妻的消息。

嚴如月自出生起就是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女,嫁來魏國公府的這三年裡,她被魏錚捧在手心裡珍視。

可自從寧蘭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不僅她的毒計失敗,自己還得了個禁足的結局。

人人心裡都有一杆秤,又見魏錚日夜宿在西霞閣裡,愈發篤定了嚴如月已失寵的念頭。

今日嚴婆子慘死的消息傳了出去,嚴如月的聲勢愈發要變小些了。

她冷笑了幾聲,低頭撫了撫自己的小腹。

嚴如月想,若她當真懷了身孕,那她還有什麼好怕寧蘭的?

半晌的沉默之後,嚴如月忽而朝著唐嬤嬤展顏一笑,隻道:“明日就是寧蘭的納妾禮了,我這個做正妻的也該有些表示才是。勞煩嬤嬤去一趟西霞閣,就說我請寧蘭來清月閣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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