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就明白了,白景洲這是要看他們今年表現如何。
那三名老漢紛紛點頭應是,江莊頭躬身代表眾人發言,“小人們一定帶領家裡人好好給東家乾活兒。”
白景洲微一頷首,“那就有勞三位了。”
頓了頓他又道:“我會留一頭牛給你們用,你們好好喂養。”
那三名老漢大喜過望,忙不迭齊聲道謝。
新東家不僅沒有為難他們,反而還送了頭牛到莊子上,對他們不可謂不關照,這讓三名老漢頓時對未來的生活充滿希望。
他們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帶著家裡人好好伺候田裡的莊稼、山上的果樹,以及池塘裡的那些魚,讓新東家看到他們是如何的勤快能乾,然後明年繼續留用他們。
白景洲不知他們心中所想,交代完該交代的,他就把那三名老漢打發走了。
江莊頭的婆娘和女兒則是留了下來,因為顧文萱要求她們為自己和顧文萱準備一頓午飯。
至於他們帶來的那些人,在江莊頭離開後,他們就按照白景洲的要求,各自找地方安頓去了。
男人們全都住在了一進院,女人們全都住在了二進院,不過他們都沒有住正房,而是選擇了擠在倒座房和東西廂房。
反正這邊的房間裡基本都是盤的火炕,一間屋少則能睡五六人,多則能睡十來個人,單是倒座房和東西廂房也足夠他們住的很寬敞了。
他們不需要江莊頭的婆娘和女兒給做飯,顧文萱已經說了,他們可以自由使用一進院和二進院的廚房。
等到江莊頭的婆娘和女兒給顧文萱、白景洲做好飯,顧文萱、白景洲帶來的那些女人就自動自覺去了廚房。
她們已經和住在一進院的那些男人們協商好,以後每天做飯時,她們也會給那些男人帶出一份,作為交換,那些男人則需幫她們撿柴,以及偶爾趕車送她們去鎮上。
至於這群人以何為生。女人們有的織布、刺繡,有的打絡子、做鞋子,還有的用柳條編各種器物,實在沒啥特長的,也可以一邊學本事,一邊靠著分擔做飯洗衣、打掃衛生之類的瑣碎活計賺取生存所需物資。
而那些男人,除了每天出門撿柴,隨時聽候白景洲吩咐去做一些雜事,他們還需負責幫白景洲照料那匹母馬和那頭毛驢,以及暗地裡觀察著莊子上的莊戶都是些什麼樣的人、有沒有偷奸耍滑甚至作奸犯科。
當然,這分工並不是固定不變的,以後顧文萱和白景洲還會視情況另外給他們安排活計。
安頓好這些被他們從匪寨帶出來的人,白景洲和顧文萱又去了他們的另一個莊子。
和在這個莊子時一樣,顧文萱和白景洲並沒有玩兒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那一套。
莊子上的一應事務都暫且維持原樣,誰好誰歹他們還需要悄悄再觀察一陣子。
安撫好了兩個莊子上的這些莊戶,顧文萱和白景洲又去了一趟柳林鎮,一來他們需要退掉之前給那些匪寨出來的幸存者租的兩座宅子,二來他們也想買些東西回去,給家裡人改善生活。
退掉租來的兩座宅子之後,顧文萱和白景洲第一時間跑去買了如廁用的草紙,說實在的,兩人都已經受夠使用草棍兒、樹葉之類的東西了。
再有就是黑白灰色的線、質量最好的粗布、香胰子和澡豆,兩人也各自買了一些回去。
買香胰子和澡豆也是為了解決衛生問題,買線和粗布則是為了給家裡人做衣服、被褥用。
之前穆靖之和彭旭安他們兩家送來的謝禮裡就有質量極好的細布,除了送給親戚們的一小部分,剩下的絕大部分,顧文萱和白景洲都打算拿來給家裡人做衣服和被褥。
為了不招人眼紅,也為了耐磨抗造,他們打算隻用細布做裡衣、被罩、床單等,外衣則依然用粗布來縫。
除此之外,兩人還買了各五十斤的小米、粳米、白麵,買了各一個的豬舌、豬心、豬肚、豬肝。
這個時空的人們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琢磨出了用草木灰搓洗豬下水的法子,所以並不存在豬下水很便宜,或者穿越者可以捏著清洗方法做獨門生意的那種情況。
顧文萱和白景洲買這些,是因為他倆都愛吃涼拌和鹵製的豬舌、豬心、豬肝,以及爆炒豬肚、豬肚雞湯這類食物。
牲畜和車都被他倆留在了莊子上,滿載而歸的他們就隻能像之前似的,背著、拎著這些東西,腿兒著往回走。
好在顧文萱力氣很大,白景洲因為練武也力氣見長,再加上白家村離柳林鎮又很近,兩人沒費多少功夫就把東西全都搬回了村子。
和以前一樣,顧文萱還是先把白景洲送回了家。
看到自家的糟心兒子又讓顧文萱幫他背那麼重的東西,寧翠芝控製不住的就是一陣心虛。
饒是顧文萱不止一次跟她說自己力氣大,能拿動,寧翠芝還是老有負罪感了。
她把白景洲二伯娘送來的豆腐拿了一大半給白景洲,“這是我給文萱家留的,你幫文萱送家去吧。”
一邊說著,她還一邊用眼神示意白景洲機靈些,幫顧文萱分擔一下死沉死沉的那三袋糧食。
白景洲很順從的把豆腐放進背簍,然後又從顧文萱那兒拿過一袋粳米,沒有對自己和顧文萱的分工做任何辯解。
之前他扛了一袋小米,拎了兩串豬下水,身後的背簍裡還裝滿了草紙、澡豆、布匹等物,其實也沒少拿東西,隻不過凡事都怕有對比,和顧文萱這個大力士站在一起,他確實顯得過分輕鬆了些。
兩人把東西搬回村尾的顧家,然後白景洲在顧家人的熱情挽留下笑著離去,顧文萱則在白景洲離開後,美滋滋的開始分派她買回來的這些東西。
聽到顧文萱說,豆腐是寧翠芝送的,不是她從白景洲二伯家買的,賈桂芝沒忍住伸手拍了一下自己閨女,“你咋不早說?人家景洲他娘給咱家帶了東西,咱家咋好意思讓人家景洲空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