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萱忙道:“下次,下次我一定先給他家送東西。”
賈桂芝:......
認錯很快,但從來不改是吧?對於她閨女新添的這毛病,她也是徹底服氣了。
顧文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把每一樣東西自己想怎麼用全都叭叭完,然後果斷溜之大吉,脫離了她娘的掌控範圍。
“爺爺。”顧文萱湊到坐在一旁,含笑看著家裡其他人的顧老爺子身旁,“趁現在咱家有錢,咱把小溪到咱家旁邊的這片荒地全都買下來唄。”
顧老爺子一愣,“買那老多荒地做啥?”
“蓋大宅子、建作坊、挖池塘,總之肯定不會荒廢掉的。”
眾人聽的一愣一愣的,蓋大宅子他們能理解,莊戶人家嘛,隨著家裡人口變多,兒孫長大,孩子們總歸都是要重新蓋房,分出去單過的。
若他們把旁邊的荒地買下來,那他們家的這些孩子,以後就可以圍著老宅建房子了。
大家住在一起,以後也能互相有個照應不是。
可這建作坊、挖池塘又是個什麼情況?
顧永明試探著問:“閨女啊,你是......想在咱家旁邊養魚嗎?”
顧文萱點頭,“不僅可以養魚,還可以養蝦蟹、種蓮藕,總之都是能來錢的好營生。”
顧永清(顧文萱二叔)撓頭,“可咱家也沒人會搞這個呀。”
顧老爺子點頭,“這養魚的門道,誰家都不會輕易外傳的。至於你說的那什麼養蝦蟹、種蓮藕,咱們這十裡八鄉的,好像都沒人會吧?”
養魚的人越少,市麵上魚的價錢就越高,人家肯定是不會把自家安身立命的本事教給其他人的。
更彆提那什麼養蝦蟹、種蓮藕,更是他們聽都沒聽過的新奇事兒。
“我師父說南邊有人會搞這個。”顧文萱給家裡人吃定心丸,“現在咱們家也有些人脈了,不管是我師父師公,還是穆靖之和彭旭安,找人教一下咱們,於他們而言都不過是舉手之勞。當然,我肯定也不會白讓人家幫忙,該給的好處,我肯定不會少給他們的。”
眾人一聽,頓時也覺得這事兒似乎可行。
顧永明卻是還惦記著顧文萱之前說的“建作坊”的這個事兒,他問顧文萱,“你師父師公是不是還教了你其他本事?”
顧文萱一愣,“什麼其他本事?”
顧永明比她還懵,“你不是說要在咱家旁邊的荒地上建作坊?”
顧文萱擺手,“我隻是初步有這麼個想法而已。現在這塊荒地對咱們一家的最大作用,就是等戰亂結束了,咱們可以在老宅旁邊修個青磚青瓦、氣派敞亮的大宅子。”
她此言一出,顧家人的表情頓時全變了。
青磚青瓦、氣派敞亮的大宅子誰會不想要呢?尤其他們家現在住的,還是個有著坍塌風險的破舊土坯房。
顧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好,爺爺明個兒就去找白裡正。”
之前顧文萱就說過了,以後地價隻會越來越高,趁現在買,錢還能少花一點。
再者,地放在那兒,不會被偷走也不會被搶走,銀子就不一樣了,萬一戰火波及到他們這個小山村,那他們現在省吃儉用攢下的銀子,可就未必還是他們的了。
與其到時候被兵、匪或者流民給搶了,他們還不如現在就把銀錢拿出來買荒地呢。
李氏盤算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這地咱要是真買了,以後就一直荒著也不是個事兒。不如等地契到手了,咱就把荒地都開出來,儘早種些蘿卜、白菜啥的。”
瓜菜半年糧,菜種點下去了,秋末多少收一點,他們一家冬天時就能吃多一點、吃飽一點。
顧老爺子聞言微一頷首,“正好現在家裡有牛,荒地都開出來也費不了啥事兒。”
顧文萱默默在心裡揭穿真相,“其實還是很費事兒的。”
她不知道的是,幾乎是顧老爺子答應買下荒地的同一時間,白景洲爹娘也已經同意了購買顧家另一側的大片荒地。
本來最開始,白崇和寧翠芝都不覺得他們家有重新買地蓋房子的必要,但白景洲卻用“作坊”“藥田”“接爺奶來咱家住”“以後我和弟弟總不能一成親就分家各過各的吧”,這一套組合拳,成功說服了白崇和寧翠芝兩口子。
作坊意味著賺錢,寧翠芝喜歡,藥材種植對白崇來說是個新領域,他很感興趣。
白景洲不想在成家之後和弟弟分家,寧翠芝和白崇這做爹娘的,自然更是巴不得他們兩兄弟一輩子都生活在一起,一方麵他們兩口子能儘享天倫之樂,另一方麵,白景洲兄弟倆也能彼此扶持、互相照應。
至於白景洲爺奶,兩位老人雖然現在還能自己照顧自己,但他們畢竟已經不是小歲數了,再過幾年,他們終歸還是要和晚輩一起生活,以方便晚輩隨時照顧的。
這麼一想,他們家的那座小院兒、那幾間屋子,可不是就不太夠住了麼。
多重因素疊加起來,白崇和寧翠芝果然也同意了儘快去找白裡正說買地的事兒。
值得一提的是,和腦子裡隻是有“開作坊”這麼個模糊想法的顧文萱不同,白景洲的腦子裡可是裝了不少真東西的。
他在說服白崇和寧翠芝的過程中,就已經想好了之後要用這個作坊做什麼東西。
除此之外,白景洲還問了他爹娘一件事。
“爹、娘,咱們柳林鎮是不是沒有劁豬匠?”
他娘一臉迷茫,“啥是劁豬匠?”
白景洲,“就是......把豬給閹了的手藝人。”
白崇和寧翠芝:......
兩人詭異地沉默一瞬,然後白崇才搖頭對白景洲道:“那確實是......沒有的。”
頓了頓他又道:“不止柳林鎮,就是整個青山縣,我也沒聽說有誰是會這門手藝的。倒是騸匠,咱們縣城的騾馬市就有兩個。”
“騸匠”在他們這兒,專指那些以閹割牛馬驢等大型動物為業的手藝人。
白景洲清咳一聲,“其實劁豬和騸牛騸馬差不多,做的基本是一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