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這三天都偷偷住在“幽竹軒”。
厲淵其實待在老宅的時間很少,大部分時候都在外工作,很晚才回來。
至於床上嘛,他美其名曰是“貼心”地考慮到她馬上還有場仗要打,讓她好好儲備精力和體力,所以隻“單純”深入交流吻技。
但每次又會故意調戲她,把前戲做足了,弄得她神魂顛倒,想入非非的時候,一拍她腦門,戛然而止。
在唐琬最為心潮澎湃時,他若無其事地倒頭就睡。
唐琬難耐不滿,又不好意思表達出來,憋得臉頰緋紅,最後也賭氣似的劇烈轉身,悶頭裝睡。
這時候,身後就聽見男人輕笑,一隻手臂伸過來再把她往懷裡勾。
懶懶地腔調帶著熱氣掠過頭頂,還把他的錯推卸在她“貪吃”上,“乖,知道你很想,忍一忍,來‘日’方長嘛。”
這話唐琬想要反駁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說“才沒有呢”,厲淵剛才用了好幾張紙巾擦他的手指,隻會讓他笑話自己欲蓋彌彰。
說“好啊”,不正中他揶揄自己欲求不滿?
她咬著唇,隻有心裡暗罵,狗男人!賤男人!
回頭等你想要的時候,她也不給。
哼!
這幾天唐琬得到趙姐的精心照顧,背上的傷好得很快。
當她再次光彩照人的和鶴宥深出現在安嫣然訂婚現場時,造成的轟動可想而知。
他們經過人群,彆人都會下意識回避,然後低頭驚訝的議論紛紛。
鶴宥深丟不起這個人,但老爺子的任務又不能不完成。
他煩躁地把領帶結扯鬆,對唐琬丟下一句,“我去喝杯酒。”就走了。
唐琬一看他離開的方向哪是吧台,明明是安家的後花園。
就知道這慫貨是要當縮頭烏龜躲起來。
上流社會在外麵大多都要裝裝體麵,就算聊閒話也會背著當事人悄悄說。
但在這些竊竊私語中,總會蹦出這麼一兩個喜歡挑釁的人。
一個名媛就用正常聲音說:“喲,瞧瞧這是誰呀?不是那位喜歡白嫖的少夫人嘛?”
旁邊有人拉了拉她胳膊,低聲道:“噓,你小聲點,聽得見。”
名媛輕蔑地哼了一聲,“怕什麼?人家可沒覺得丟人,要不是臉皮比城牆還厚,今天怎麼又敢來霍霍安小姐的訂婚宴?”
“我看是鶴少帶她來的,會不會那天的事就是個誤會,不然鶴家怎麼可能原諒她?”
“誤會?人證物證都在,我看多半是鶴家拿錢打發了小白臉,然後讓他們裝模作樣出來公關的,想先控製好輿情彆再繼續發酵。”
有人話鋒一轉,“鶴少一表人才又年輕,還滿足不了她嗎,非得在外麵偷吃?”
“王家二少會看麵相,聽他說女人要是奸門凸。”說話的太太指了指自己太陽穴,“一般欲望都很強烈,極易陷入淫亂。你們看看她……”
幾人同時把大喇喇的目光集中到唐琬臉上,然後爆發出意味深長的“噢——”。
接著哂笑聲四起。
她們的每一句諷刺和惡意調侃都落進唐琬耳朵裡。
人心肉長的,她當然難受,但臉上越是要擺出一副不受影響,雲淡風輕的樣子。
微微揚著下巴,從那群八卦的人身邊淡定走過,不給一個眼神。
在冷嘲熱諷中,直徑走進了衛生間。
她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讓自己喘口氣。
誰知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聽見衛生間的門開了又關,唐琬抬頭,從鏡麵中看見來人後,立馬一個回身。
“唐琬,你還真是隻打不死的小強啊。”安嫣然一襲火紅的長裙堵在門口。
那張攻擊性十足的臉,就像條含有劇毒的花蛇。
連目光都像淬滿了毒的信子,在唐琬身上來回舔舐。
但她並不畏懼,“沒想到吧?你真以為那種下三濫的手段能唬得住所有人?鶴家人可不蠢。等他們找到嶽瑞安,我們看誰笑到最後?”
說完她要走,安嫣然上前一步擋住了她去路。
“說實話唐琬,我還挺欣賞你這股韌勁的,如果你下輩子投胎得好,成為名副其實的大小姐,彆跟我搶資源,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朋友。”
唐琬氣笑了,“要是有下輩子,安小姐可就得小心了,我走路不長眼睛,經常踩死臭蟲。”
安嫣然聽懂她的諷刺,一瞬暴躁,“你才是臭蟲!你們全家都是臭蟲!”
“我也是沒想到這麼得安小姐‘賞識’,總揪著我不放,那好,等你下一任老公的訂婚宴我還來給你助興,下下任我也一樣來,祝你年年訂婚年年快樂。”
親眼見證唐琬毫發無傷,又囂張得意的態度,徹底刺痛了安嫣然。
她狠惡的表情凝滯了一下,轉而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彆說下次訂婚宴了,就怕你連我三個月後的婚禮也沒機會參加。”
唐琬不屑,“你還想玩什麼花樣?栽贓我有個私生子還是參加群啪淫亂聚會?假的就是假的,總會找到破綻。”
講完後就不客氣地推開安嫣然,朝門口走去。
“你在遊輪上跳脫衣服的事,也是假的嗎?”
唐琬拉住門把的手一頓!
安嫣然看著她背影,就算沒看到臉也能猜出她此刻的表情,言笑晏晏,“你還彆說,我一個女人看見你的舞姿都心動了,更彆提那些男人了,尤其是你劈叉的動作,簡直勾得人遐想聯翩。”
她說這話時已經走到唐琬身後,發現她肩膀微微在抖,十個塗著深紅甲油的手指,按在她肩上。
湊近耳背,“這麼精彩的表演,隻留給遊輪上的客人欣賞可惜了,我把它發給了網上的營銷號,正好,你來選個標題吧…”
“是‘震驚,豪門闊太竟自甘墮落跳脫衣服!’還是——”
“驚爆低俗脫衣舞瘋傳,神秘女子竟是鶴家兒媳?”
“我個人比較喜歡第二個,有懸念感,你呢?”
唐琬無暇思考,她的表演是通過林鳳還是徐偉泄露給安嫣然的?
重點是,她最後確實摘下麵具露臉了。
那段視頻要是傳播開,那就是把她定死在十字架上的公開處刑,彆說鶴家了,她這個假身份肯定也藏不住了!
“安嫣然!”
唐琬忽然轉身抓起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腕,“如今鶴家和安家走到這一步,就算沒有我,你也不可能再進鶴家的門了,所以你到底想得到什麼?”
“知道急了?”安嫣然慢條斯理,“我現在馬上就要成為官太太了,你以為我還在乎鶴家嗎?”
“既然這樣你又何苦處處針對我?遊輪的事情我吃了不少苦頭,誣陷我和姓嶽的事也中傷了我的名譽,今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還不行嗎?”
聽到唐琬居然示弱,不但沒有打消安嫣然的計劃,反而加劇了她報複的快感。
臉燦如花,“嘖嘖嘖,你是在求饒嗎?”
她用一根食指抬起唐琬的下巴,眸底噙住一抹陰狠,“你要是當初在藝術館就這麼求我,興許我還真就放過你了。”
“可我現在對你就是單純的恨,恨你每次出現都能輕易搶過我的風頭,恨你仗著鶴家兒媳的頭銜一臉倨傲的樣子!恨你每次總能轉危為安!”
“所以就算你現在下跪求我,我也要親手撕下你的遮羞布,讓眾人看清楚你是何等的下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