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姐很快送來了吃的。
厲淵就在旁邊看著,對她的一舉一動都饒有興致。
那巴掌大的小臉,兩頰塞得鼓鼓的,乍一看像隻倉鼠。
還挺可愛。
忍不住用指頭刮了一下她鼻子,“喝點水,小心噎著。”
唐琬吃到半飽時,臉上開始回血,整個人跟在黃土中偶遇甘露的植物一樣,頓時精神煥發。
兩隻眼骨碌亮晶晶的。
她趁著厲淵心情好,又試探了一下去安嫣然訂婚宴的事,是否還有回旋餘地。
卻被他斬釘截鐵地否決了。
她把筷子一放,“我受不了再被那群人指指點點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罵得有多難聽?”
厲淵整理了一下被她弄皺的襯衣,不疾不徐道:“原因早上我說得很清楚了,你想躲在這老宅裡當縮頭烏龜到什麼時候?”
“況且,鶴宥深和你一起出現,人們更感興趣的是被戴綠帽的男人,他會分走你身上絕大部分的注意力,你怕什麼?”
唐琬知道厲淵這個人運籌帷幄,心思縝密。
也預感事情肯定不是他講的那麼簡單,隻是他不願意說。
不說就不說吧,反正她也習慣了。
現在唯一但求的就是這個龐大的棋盤上,他能對她這顆棋子多一分的憐憫和考慮。
唐琬重新拾起筷子,可能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吃不太好,夾起一口菜遞到厲淵嘴邊。
厲淵愣了一下,覺得好笑,“讓我吃你的剩菜。”
“不吃拉倒。”
稍微恢複點體力,她又有了跟他倔嘴的活力。
厲淵抓住她想要撤回的手,“嘖,就不會說點好話?”
唐琬微微翻了個白眼,捏起聲線,聲音頂著鼻腔出來,“皇上,您看小奴手都舉酸了,您就賞臉吃一口吧?”
厲淵笑著把菜吃了,然後說:“小琬子,看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晚上特許你到朕的寢宮侍寢。”
“這…皇上怎可有斷袖之癖?”唐琬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厲淵柔聲道:“誰讓你這個小太監長得如此水靈,混進宮裡就是為了擾亂君心的,是吧?”
後半截話他放低了聲線,眼神微斂,唐琬恍惚感覺到他不像在開玩笑。
於是自己也抽離了角色,用正常聲音說話,“不跟你鬨了。”
“你不會真以為我會讓你在這裡睡三天吧?”
“你住的地方離靜荷苑那麼近,我不能冒那個險。”
厲淵拉起唐琬的一隻手,吻輕輕落在她手背上,掀起眼簾看她,“你隻要乖乖待在我屋裡不出去,我保你無事。”
唐琬的睫毛顫了顫,被他少有的含情脈脈勾著魂跑了。
“那佛堂空著怎麼辦?”
“不需要你操心。”
見唐琬還在猶豫,厲淵的吻順著她的手背,慢慢輕點過手臂,一路向上到鎖骨,脖子……
唐琬蜷起了手指。
……到臉頰。
最後蜻蜓點水,啄了她的唇一下。
唐琬感覺癢癢的,大腿不自覺夾緊。
誰知曖昧的氣氛被厲淵的下一句調侃毀了。
“你剛才的接吻技術實在太爛了,正好這三天閉關好好練習一下。”
唐琬羞紅了臉。
也不知是生氣還是吃醋,她身子往後挪和他拉開距離,悻然道:“厲爺這麼嫻熟,是吻過很多人咯?”
她以為他會承認,或者又是答非所問地奚落她。
厲淵輕抿起緋色的薄唇,目光專注,嗓音溫柔繾綣,“如果我說,隻吻過你一個呢?”
唐琬撇他一眼,嘀咕:“才不信呢。”
“那晚上你再好好感受一下,看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厲淵後半截話是俯身向前,咬著她通紅的耳垂說的,輕得像囈語。
這個女人的一切他都好想占有,哪裡都想咬一下,留下自己的齒印。
唐琬輕推著他胸口,半推半就的信號讓男人的動作愈加大膽。
她內心現在好惶恐,萬一厲淵真是害死鶴宥莉的真凶,那她要怎麼麵對?
不能沉淪……
唐琬試圖保持理智,可人卻不由自主在男人的挑弄中微微戰栗。
鼻息間滾出“唔嗯”的低吟。
遇到厲淵……
感覺自己是在劫難逃。
“什麼?”安嫣然把腮紅刷用力砸在梳妝台上,從鏡子中看向身後的伍文斌。
“你確定沒聽錯?”
鶴家居然放過了唐琬?怎麼可能?
伍文斌雙手交握,微微欠身,語氣肯定道:“千真萬確,我是從鶴宅一個傭人那裡費儘心思才打聽到的。不僅如此,據說他們還要攜手來參加你下次的訂婚宴。”
安嫣然猛地轉身,“不知廉恥!”
尖銳的聲音劃破空氣。
她臉上的腮紅隻打完一半,另一邊臉色青白得嚇人,“鶴宥深還是不是個男人?這種敗壞門風,淫賤無恥的女人他居然還要!瘋了!他們鶴家是不是都瘋了?”
“會不會,是鶴家查到了什麼?所以沒對唐小姐怎麼樣?”
“不可能!他……”
安嫣然氣得右眼瞼猛跳!差點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她瞪了眼扣在桌麵上的手機,不耐煩地打發伍文斌,“行了行了!你先下去!”
伍文斌前腳剛帶上門,安嫣然就迫不及待地抓起電話,迅速撥給嶽瑞安。
“喂!你那邊沒人找過你吧?”電話一接通,她便急切問道。
嶽瑞安一頭霧水,“沒有啊,怎麼了?”
安嫣然咬著牙,思索了一下說:“算了,我過來再說!”
掛了電話,她從首飾盒裡摸出一張小小的sd卡,鏡子中映照出驚悚駭人的笑。
“好好好,唐琬,是你逼我打出這張王牌的!哈哈哈,這次我要親眼看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