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笑問道：“我隻有人仙境，你是不是該讓我幾子？”
“他需要，你不需要。”
天外客似乎一眼便看出了張衍的深淺，他是真的將眼前人當做了對手，至少在棋局上是這樣。
“那便沒法了。”
張衍默歎一聲，又道：“既然如此，我先行應該沒問題吧？”
天外客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衍倒是當仁不讓，一子落下。
相比對付齊默之時，天外客在應對張衍的時候，就要顯得謹慎許多了，落子速度慢了不少。
甚至往往幾天時間，才落下一子。
與其說是在與之對弈，倒不如說，張衍是在刻意拖延，拖到齊默轉醒。
張衍是沒辦法驅逐天外客的，唯有齊默這個正主可以。
天外客自然能輕易洞悉他的意圖，笑問道：“你是覺得，這樣與我纏鬥一番，等到這小子轉醒之後，就有辦法對付我了嗎？”
張衍同樣報以一笑：“我想，以你的性子是不可能輕易放過他的，他上次都可以脫困，這次應當也可以。”
“那你可以試試。”
天外客倒是也不心急，既然張衍想拖，那便由他拖，大不了一網打儘。
一個身懷三顆道符的大才，一個看不透深淺的鬼才，若是能儘數收歸己用，再稍加培養，日後又將是兩大助力。
在天外客的眼裡，這兩人的潛力，可絲毫不比太陰小。
這一局棋，竟是又被張衍拖了十年。
至此時，齊默體內的仙力，終於是開始沸騰了起來。
他要破境了！
張衍笑道：“看來，我要成功了。”
天外客嘲諷道：“你仍覺得，等他醒了就能對付我？”
“我不是說了，能成第一次，就能成第二次。”
說話間，張衍落下一子。
伴隨著這一子落下，齊默的氣息，也開始飛速攀升了起來。
他竟是直接跨越了金仙中品，直逼金仙上品，多年來的積攢的底蘊，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
齊默的氣息，最終停滯在金仙上品，距離太乙境，也僅僅有一步之遙而已。
齊默的意識化身，同樣降臨於此。
張衍站起身，笑道：“我說了，我已經贏了，當然，我說的事，是你我之間的事。”
天外客低頭，看著石桌上的棋盤。
張衍勝了。
“勝我半子？”
天外客顯然沒有完全回過神來，他怎麼也沒料到，張衍竟真的能贏自己。
張衍又問道：“我們這賭局，應該作數吧？”
其實，這個問題甚至都無需問出口，無論棋局勝負如何，都不會影響天外客的下一步動作。
他僅僅隻是想要借此，試探一下自己目標的本事而已。
天外客冷笑：“既然知道，那你當初就不該摻和此事。”
張衍依舊那副一切皆在所料的笑容：“我既然敢摻和，那便有把握扛下此事。”
“齊兄，再來一次吧。”
張衍看向身旁的齊默，又將那三顆道符儘數歸還。
齊默運起至聖乾坤訣，三顆道符光芒大作，打算再度將天外客驅逐出體內。
隻是，天外客何許人也，又豈會再吃一次同樣的虧。
任憑道符如何運轉，也無法將其驅逐，甚至其體表那黑紫色光芒，還在一點點蠶食著道符散發出來的光芒。
“道符的確是個好東西，但隻憑這三顆道符，你怕是沒有將我驅逐出去的本事。”
張衍再度一笑：“三顆不行，那若是再加一顆呢。”
“什……什麼？”
不止是天外客，就連齊默都未曾反應過來。
張衍的胸口，竟是亮起了絲絲縷縷屬於道符的光芒，他的體內，竟也同樣存在著道符！
張衍手執道符，神色之中更多了幾分倨傲：“所謂道符，不過就是那些曾真正窺探大道之人體內凝聚而成的道韻種子，在下不才，雖隻是一介人仙，但卻也曾在生死之間窺得大道，你們大羅之上才有的東西，我也有。”
這便是道符的秘密。
如謝醇這樣剛剛踏入大羅金仙的修士都沒有，可張衍，卻是能凝聚出一顆道符。
至此時，齊默方才徹底明白過來，為何張衍能以凡人之軀苟且至此，甚至衝破天道桎梏，強行飛升上界。
在他窺得大道的那一刻，就意味著，他已經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麵。
伴隨著第四顆道符麵試，齊默的至聖乾坤訣頓時更上一層樓，那天外客，也不得不退出齊默的意識。
幾乎在同一時間。
齊默猛地睜開雙眼，解下腰間那火葫蘆，對著那一縷意識逃竄的方向潑灑了過去。
緊隨其後的，是一道淩厲劍氣，與一白衣劍仙！
那一縷意識無形無相，但卻真實存在著，數道磅礴氣息在天邊炸裂開來，無論是劍氣還是火葫蘆之中蘊藏的那屬於燧人氏的全力一擊，都打在了實處！
“意識潰散了。”
謝醇收劍。
那一縷天外客的意識，應該是被徹底磨滅了。
如此，才能真正保證齊默的安全，那天外客，一時半刻應該是不會再來繼續找齊默的麻煩了。
縱然是大羅之上，意識分身被毀，也會傷及本源。
“總算有驚無險。”
齊默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隻是，這幾番折騰下來，齊默已經前後搭進去了幾百萬年的壽元，隻是想想都覺得心疼，他才活了幾百年而已啊！
“齊兄，那道符關乎我的生死，你還是還給我來得好。”
張衍的聲音突然響起。
齊默這才想起來，連忙催動至聖乾坤訣，將那道符重新歸還給張衍。
“你竟也有道符？”
謝醇詫異。
張衍隻是不置可否的說道：“運氣好而已。”
不管是不是運氣好，能煉化一顆道符，就足以說明張衍的能耐。
當然了，謝醇並不會覺得，這顆道符師張衍親自凝聚而成的，畢竟，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道符的來曆都是個迷，就連謝醇也不知曉。
謝醇思慮片刻後，道：“那天外客鐵了心要對付你，隻怕是待在嶽鬆書院，也保障不了你的安全，為今之計，要麼回人皇宮，要麼回萬卷府，甚至去天庭尋求庇護，方才有可能讓你徹底擺脫他。”
“天庭就算了，還是去萬卷府吧。”
不待齊默回答，張衍便替齊默做了決定。
說完，她還頗有深意的拍了拍齊默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