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將軍不必多禮,請起。”蕭征伸手虛扶,示意常青起身。
常青站直身子,目光掃過蕭征身後,隻見兩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裡,正是李雲拓和範又。
“李兄弟,範兄弟!”常青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快步上前,緊緊握住兩人的手,感慨萬千地說道:“沒想到,竟然還能再見到你們!”
李雲拓和範又也是激動不已,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訴說著分彆後的經曆,感慨著命運的無常。
蕭征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對於常青來說,能夠在異鄉再次見到故人,心中的喜悅,是難以言喻的。
“好了,你們先彆著急敘舊,我還有事要與常將軍商議。”蕭征適時地開口,打斷了三人的寒暄。
“是,蕭將軍。”三人齊聲應道。
蕭征轉身走進營帳,常青緊隨其後。
待兩人落座後,蕭征開門見山地說道:“常將軍,你被俘這些日子,應該也看到了龐元大軍內部的一些情況,不知可有何發現?”
常青沉吟片刻後,緩緩說道:“回稟蕭將軍,龐元大軍雖然兵強馬壯,但內部卻並非鐵板一塊。我觀其軍紀鬆散,將士之間多有矛盾,而且……”
常青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道:“而且,我發現龐元似乎對糧草輜重的看守並不嚴密,這或許是我們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蕭征聞言追問道:“哦?此話怎講?”
常青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沉重,緩緩說道:“蕭將軍,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潛伏於龐元軍中,暗中觀察他們的虛實。”
“龐元此人,雖然看似粗獷,實則狡詐多端,他深知僅憑一腔血勇難以戰勝我大洛,因此,他將麾下軍隊大致分成了三部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帳中眾人,見他們都聚精會神地聽著,這才繼續說道:“其中一部分,乃是龐元從草原帶來的精銳騎兵,個個都是身經百戰之士,也是他賴以起家的根本,可以稱之為‘狼衛’。”
“這些人隻聽命於龐元一人,戰鬥力極強,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常青說到此處,李雲拓忍不住插嘴道:“‘狼衛’?我曾聽聞,這支軍隊乃是龐元從幼年時便開始培養的死士,每個人都對他忠心耿耿,悍不畏死,的確是一支勁旅。”
範又也點頭附和道:“不錯,狼衛的數量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精銳,不容小覷。”
蕭征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除了狼衛之外,龐元還收編了不少原本屬於朝廷的禁軍。這些人雖然戰鬥力參差不齊,但勝在人數眾多,而且熟悉我大洛的戰法,也不可掉以輕心。”
“哼,那些牆頭草,見風使舵之輩,不足為慮!”李雲拓不屑地說道。
範又卻搖了搖頭,正色道:“李兄此言差矣,這些人雖然貪生怕死,但畢竟曾經是我大洛的精銳,若是加以訓練,未必不能成為一支可戰之師。”
“至於最後一部分,則是龐元從各地強行征召而來的民夫鄉勇,這些人缺乏訓練,毫無鬥誌可言,隻能充當炮灰,不足為慮。”
“這麼說來,龐元的軍隊,其實也不過是一盤散沙罷了。”李雲拓聽完常青的分析,忍不住笑著說道。
範又卻依然保持著謹慎的態度,沉聲說道:“龐元雖然用兵詭譎,但他能夠在短短數年間便席卷北方,絕非等閒之輩。我們切不可輕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蕭征讚賞地看了範又一次,沉聲說道:“範將軍言之有理,龐元此人,的確不可小覷。常將軍,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好了,”蕭征終於開口,打破了帳內的寂靜:“現在情況已經很清楚了,龐元並非易與之輩,他的軍隊也並非烏合之眾,我們必須謹慎應對,方能克敵製勝。”
他掃視了一眼帳中眾人,沉聲問道:“諸位可有破敵之策?”
話音剛落,範又和李雲拓幾乎同時站了出來,兩人四目相對,眼中都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顯然都胸有成竹。
“將軍,”範又率先開口,他拱手行了一禮,語氣沉穩。
“末將以為,龐元雖然狡詐,但他麾下軍隊人心浮動,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各個擊破,集中兵力,一舉攻破他的狼衛,如此一來,龐元便不足為懼了。”
“哦?”蕭征微微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範又清了清嗓子,指著地圖上的一處,侃侃而談道:“常將軍方才提到,龐元從各地征召的民夫鄉勇,缺乏訓練,毫無鬥誌,隻能充當炮灰。”
“我們可以先派出一支精銳部隊,突襲他們的營地,打亂他們的陣腳,挫敗他們的士氣。這些人本就貪生怕死,一旦潰敗,必然會四散逃竄,如此一來,龐元的軍隊便會不攻自破。”
“嗯,言之有理。”蕭征微微點頭,表示讚同。
“將軍,”李雲拓見範又搶了先,心中有些不服,他性子急躁,等不及範又說完,便迫不及待地站出來,大聲說道。
“末將以為,範將軍此計太過保守,我們應該趁著龐元立足未穩,主動出擊,一鼓作氣,將其徹底擊潰!”
“哦?”蕭征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問道:“李將軍有何高見?”
李雲拓豪氣乾雲地說道。
“龐元雖然號稱擁兵數十萬,但真正能戰者,不過狼衛數千人而已。我們可以集中優勢兵力,直搗黃龍,先發製人,攻其不備,隻要能擊潰狼衛,龐元便如喪家之犬,不足為懼!”
“富貴險中求!末將願立下軍令狀,不破龐元狼衛,提頭來見!”
此話一出,帳內氣氛多少有些凝重。
就連蕭征也是一臉黑線,自己又不是什麼苛刻之人,動不動就提頭來見,這也太誇張了。
“咳咳,李雲拓,不必這麼嚴肅。”
蕭征輕輕咳嗽兩聲,繼續說道:“其實不管如何,我們以逸待勞,容錯大於龐元,該小心的其實是龐元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