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薑漠想做什麼之後,老人第一時間勸阻,他的應激狀態,被似衝看到,也是心裡不由地咯噔一下。
是啊。
已經死掉的故人,怎麼可能會毫無代價的,就能夠從光陰長河截取出來呢?
如果真有犧牲薑漠,換取師兄左若童、師父妙暉複活的那一天,無論如何,似衝都不可能答應。
“師弟,這位前輩說的對,縱使你再有把握,人力也終究有限,何能與這天意所抗衡”
似衝於心不忍,果斷掐滅剛萌生喜悅的苗頭。
他很知足現在擁有的一切,已是最好的結果,不敢奢望更多,因為往前一步,稍有不慎,就可能把整座宗門拖入萬丈深淵。
然而,麵對兩人的勸說,薑漠依舊是不為所動,秉持他自己的看法。
“人欲即是天意,隻要有那麼一線渺茫的生機,我想我都沒有放棄的理由。”
“前人所能做到的事情,我全力以赴的話,未必不能做到。”
薑漠眸深似潭,態度堅定。
在他近來翻閱的古籍裡麵,就有記載曾冠絕一個時代的古宙道君,修煉登頂後,穿梭光陰,將過往的妻兒、師長,悉數複活,延壽百餘載,雖有天劫降臨,但他還是扛了過去。
薑漠有一定的謙遜,不敢放言,自己絕對超過那位古代道君。
但他對自身的實力,有著極其清晰的認知,憑現在的狀態,不敢說百分百垮過去,而往後的十年間,隻要他突破玄命7階,那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唉玄尊,時代變了,不是老朽不相信你,而是在道統斷絕,功法遺失的情況下,你獨自摸索古宙體魄的修煉途徑,隻怕會耽誤了你的修行,蹉跎歲月,還請三思。”
飛仙禦主也知曉一些古老的傳聞,他覺得薑漠比那位古宙道君還要強大,也恰恰是因為這樣,遭受的天譴,可能更恐怖,路有可能走得通,但代價不一定付得起。
作為盟友,老人不想看到他中途隕落。
畢竟現在的人間,一天比一天亂,妖族肆虐的危機,暫且是一方麵,還有其他的秘境在虎視眈眈,承天道宗,黃泉冥府,萬法宗,沒一個是簡單的貨色。
再者,海外的各種秘境,也在接連複蘇,保不準哪天就大軍壓境,侵襲九州。
身處這樣的時代,飛仙教缺少一支強有力的盟友,自身的安危也會受到嚴重的威脅。
“蹉跎歲月?也值得等。”
薑漠如釋重負地笑著,倘若代價隻有這樣的話,對擁有天國的他來說,幾乎沒有任何的影響。
“老先生,給句痛快話,我要見她,這事兒到底能不能成?”
“”
飛仙禦主沉默,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先是深吸了一口氣,眸光內斂,不言不語,陷入沉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約幾分鐘後,他才再次開口:
“玄尊有所求,那老朽自當有所應,隻是此事,我終歸需要問問牧仙的意見,如她不願,就此作罷,還望玄尊莫怪。”
“好,多謝道友成全。”薑漠感謝道,眉宇輕舒,眼眸浮現一抹溫和之色,神容多了些期待。
反觀似衝,這會兒已是局促不安,臉色微變,他是真的擔心師弟修煉出了什麼岔子,幾次欲言又止,不知從何勸誡。
“至於所謂的條件,就免了罷,你玄尊有通天的本事,欠的也隻是小姑娘的人情,我們這些長輩,可沒那個厚臉皮奪她的造化,任她自個提吧。”
說完,飛仙禦主瞥了一眼殿外的大陣,示意薑漠打開,以免影響他的術法聯絡。
“嘩!!”
薑漠念頭一落,大陣開啟。
接著,不受結界阻礙的飛仙禦主,雙眸轉瞬變得深藍而神秘,已在冥冥之中,跨越兩千公裡,與京都的飛仙道場,建立起無法以肉眼觀測的精神橋梁,進行交流。
“瑄華,玄尊召見你的弟子牧仙,有事需她幫忙,條件任開,你與小姑娘談談,願意的話,現在過來。”
飛仙禦主把前因後果,講述清楚,就吩咐那名師侄前去傳話了。
“是,師伯,您稍等,我這就去。”
與此同時,京都的飛仙道場,某一棟恢宏而壯美,宛若天宮的殿宇裡,穿著紫金清玉服、仙風道骨的太上長老瑄華,在收到消息之後,表現得畢恭畢敬,不敢有所怠慢,即刻召見還在覽閱宗門基礎功法的弟子,詢問她的意見。
片刻,三一門這邊就有了答案,飛仙禦主說明情況:
“那孩子答應你的請求了,隻是她提出的條件,過於苛刻,就連老朽都詫異,未免有些獅子大開口,玄尊聽了,可彆往心裡去。”
“能力範圍以內,我可應允。”
薑漠麵色不改,他需要古宙體魄研究複刻,心裡有著大致的預期和底線,隻要不過分,都可以滿足。
“讓她過來吧。”
話音落下,薑漠一揮手,虛空震顫,一座虛空之門憑空出現,同一時間,飛仙道場之外,也出現一扇神秘的門戶,互為對應,內蘊蟲洞,可實現千裡如咫尺。
“瑄華,帶著小姑娘過來。”
飛仙禦主實時吩咐著,下一刻,兩道人影踏入虛空門戶,被傳送至大殿。
“嘩——!”
虛空之門輕顫,瑄華、牧仙相繼出現。
為首的老者鶴發童顏,身材魁偉,背懸三把古劍,氣質滄桑而豪邁,麵容飽經風霜。
而在他身旁,有一襲淺青衣裳的少女,明眸皓齒,容貌如洗儘鉛華的蓮花,身材修長而高挑。
她似乎有些局促,淡灰色的瞳孔如琥珀一樣瑰麗,尤其是在見到兩位端坐在莊嚴古殿上的禦主時,收縮得更為明顯了,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心臟砰砰直跳。
“見過師伯,見過玄尊,在下瑄華,這是我徒兒,牧仙。”
飛仙教的太上長老,簡單地做著介紹。
不僅是牧仙感到緊張,就連他也是一樣的反應。
斬殺八位禦主,人間最強的玄尊,就這麼出現在眼前,老人看他的時候,如同仰望一位盤坐在三十三重天外的亙古天尊,極其的震撼,那種威嚴攝人心魄,猶如萬丈山嶽般巍峨。
“見過大師爺,見過玄尊。”
牧仙俯身行禮,神色動容,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她內心卻泛起微微漣漪,那是信仰者與被信仰者見麵時才有產生的波動。
“”
薑漠望著少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記憶裡有過恍惚的片段,那是在他首次接觸信仰之力時,所聽聞心聲的諸多信徒之一。
“既然你來了,那也無需多禮,說你的條件吧。”
薑漠語氣溫和,他沒有沿著記憶去追溯女孩的過往,隻是直接切入正題。
“”
牧仙的瞳孔微微一縮,她沒想到詢問來得這麼突然,但她的確有著異於常人的氣魄,瞬間就口齒伶俐地應答道:
“懇請玄尊,您替我拘一頭古妖王,以作護道。”
古妖王,泛指年歲在一千以上的老怪物,和饕餮這種隻知進食,活了八百年的水貨不一樣,那些老妖王可是震動人間的霸主,幾乎是與禦主持平,實力相差無幾,甚至更強。
“可以。”
“這不過是順手的事情,但我與你說清楚,駕馭不住的話,任何後果,還需自負。”
薑漠鄭重說明,他雖有奴役妖王的手段,但絕非萬能,理論上,隻要妖王願意玉石俱焚,它們殺牧仙這種低階修士,一道眸光足以。
而兩人之間,隻有交易,沒有情誼,薑漠遂了她的心願,可不會去管她的死活。
“是!晚輩明白,願就此承擔所有的後果,哪怕因此喪命,被人所嫉,或被妖王所殺,都與您無關。”
牧仙的聲音清晰而明朗。
她清楚,自己毫無背景,出身微弱,這次千載難逢的機遇,更不能錯過,想要在飛仙教內站穩腳跟,不受同門打壓,僅僅依靠師父,是遠遠不夠的。
倘若日後外出曆練,總不能還要事事麻煩師父。
所以她最想要的,就是一頭古妖王作為護道使者,豢養在身旁,以備不時之需。
“老先生,還有她的師父,我這邊沒異議,你們是否也應允?”薑漠向兩位老人詢問。
古妖王終究過於危險,一旦不甘被奴役,寧死選擇暴走,牧仙必死無疑,搞不好,還要弄得飛仙教血流成河,所以他才再次提醒。
“由她去就好,我會另作束縛,護她周全,倒是麻煩玄尊了。”
飛仙禦主欣慰而笑,他看到這後輩身上的一股狠勁,貪婪,較為欣賞,也願幫其一把。
生擒古妖王為奴,這種事情他也能辦到,隻不過需要付出一些代價,遠不如玄尊利索,因而承情道謝。
“我這做師父的,壽齡有限,陪不了她多久,有尊妖王護道,終歸是好的,老夫在此謝過玄尊。”
瑄華連忙行禮,還拉著牧仙一起,師徒深深鞠了一躬。
“一周內,我把妖王,送到你的手上。”
“好,謝謝您。”
牧仙如釋重負,笑容燦爛,對未來充滿期待。
“過來吧。”薑漠招手。
牧仙邁步走到近前,放緩呼吸,平複著緊張的心情,整個人很快就鬆弛了下來,眼神充滿敬畏,神色虔誠。
薑漠探出右手,輕輕落到少女的頭頂百會穴上,運轉真法,開始感知她的軀體構造,體內竟有許多的特殊銘文,烙印在筋骨血絡之間,似先天而生,暗藏著巨大的潛力。
薑漠逐一解構、複製那些銘文,眉頭時而微皺,陷入思索。
隨後他又取了少女幾滴血液,整個過程沒多複雜,至少,在古宙體魄還沒覺醒之前,想要後天複刻是有機會的。
“好了”
良久,薑漠鬆開右手,已將能采集到的信息,全部收集,接下來,等候他的隻有無儘的實驗。
少女抬首,望著他,道:
“您以後,要是還需要晚輩幫忙的話,我隨時過來。”
“再說吧。”
薑漠笑了笑,不置可否,對於複刻古宙體魄,他還是有著將近五成的把握,後天仿造雖有瑕疵,但仍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
雙方的會談,持續不到半小時,薑漠就以閉關的理由,讓飛仙禦主,帶著瑄華、牧仙離去,做好大戰前的準備。
送走他們之後,似衝遲疑許久,終於開口:
“唉,師弟,你做的這一切,有可能要把自己搭進去,值得麼?”
“您放心,我有把握,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就算沒有複活師父、左師兄這檔事,接觸古宙體魄這一類先天而生的道胎,對我來說,也是受益良多。”
薑漠談笑自若,全然沒有對天譴流露出忌憚之色。
因為他清楚,天譴的威力再強,也是和滅世之光差不多的幅度,他應付得來。
“這件事,師兄,暫且需要師兄替我保密。”
“您知道就好,不必與大夥兒說,我不想讓他們懷抱一個飄渺的希望,空等百年,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了的那一天,自會回來。”
目睹薑漠心意已決的模樣,老人再三歎息,低眉叮囑道:
“好你自個小心些,儘力就好。”
“嗯。”
夜晚,天國內,薑漠獨處在茫茫無邊的星空,這裡的時間流逝,被他控製在一年對應外界一小時的比率。
“啵!”
“咻!”
薑漠打開一樽羊脂玉瓶,牧仙的一滴精血飛出,頃刻被瑩白的炁場包裹,隨著薑漠心念發動,一道涓涓細流的先天一炁,滲透血液,開始複製。
“汩汩汩!!!”
為力求完美,薑漠集中精神操控,把過程放緩,懸浮虛空的精血,越來越多,充斥著濃鬱的生機,逐漸有一道身影沉睡其中。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走,半個月後,起初的一滴精血,已化作懸浮虛空的一口長寬數十丈的血池,裡麵翻滾著鮮欲滴的血液。
覺察到準備得差不多的薑漠,腦海呈現出所有的銘文,當即動手,操縱一道血水飛濺,與縈繞在周圍的先天一炁結合,不斷衍生肉體,骨骼,內臟。
很快,過去數天,一具和他樣貌相近的肉身,就被造了出來。
薑漠以指代筆,化炁為墨,指尖在虛空遊走描畫,旋即就有密密麻麻的銘文誕生,如填充傀儡的核心一樣,不斷的進入那具懸浮半空的肉身。
“轟隆!!”
還沒複刻完成,薑漠就意識到要失敗了,那具分身體表,布滿猙獰的裂痕,貌似扛不住那些先天銘文的力量。
然而,他並不氣餒,接著嘗試,將鐫刻的銘文,作輕輕的一筆,以舒緩兩種力量之間的互斥反應。
這回卻輪到分身的肉體完好,而落筆在筋骨、五臟六腑的銘文,像被拂去的灰塵一樣,自行消散。
“”
連續的失敗,沒有挫敗薑漠的意氣,他再次思索,進行調整,削弱備用肉體和銘文的力量,並將它們融煉在一起。
第三次,小有成效,不再有裂痕。
第四次,薑漠掌握了銘文的雕刻門道,知道如何以最簡潔的形式,保留最主要的能力,隱去一些多餘的銘文。
第五次,分身和銘文共鳴,煥發出強大的生機,最終在培育的過程中,失控炸毀。
第六次,延續此前的做法,失敗
第七次,銘文的力量無法融入分身,一瞬將它摧毀殆儘,留下灰燼。
第八次,失敗
轉眼間,天國裡整整過去三年,薑漠在失敗29次後,完整地搗鼓出了一具後天古宙體魄,甚為滿意。
同時,他也感到一絲疲倦之意,隨著修為的穩步提升,天國能容納他的時間,越來越短,以往修煉三年,都不帶喘氣的,現在不一樣,會出現精神的負麵反饋。
不久,薑漠剝離一道意識,將其安放在古宙體魄的分身大腦裡,進行共鳴煉化。
待到成功,他能同時操控本體和分身,終於是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讓分身在天國內靜修。
“嗡!”
藏經閣樓內,一道透明無色的漩渦緩緩打開,走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回到現實,薑漠輕舒一口氣,闔眸靜坐,開始冥想,以最快速度,抓緊恢複消耗的精神力。
深夜,萬法宗的某處禁地內,寒月高懸,映照著山間涼亭的幾道身影。
有行將就木的黑衣老者,執棋而落,臉色冷肅,不帶有任何的情緒波瀾。
與他對弈的,則是一位麵如冠玉、溫文爾雅的中年人,在他們身旁,還有一位觀棋的老者。
“道友,考慮得如何了?”
來自神臨宗的禦主,輕聲詢問,還不忘提醒道:“過了這次,可再難有這樣的機會了。”
“非打不可?”
黑衣老者皺眉反問,他是萬法宗的禦主,前不久蘇醒後,就被神臨宗、輪回宮的人拜訪,拉攏攻打飛仙教、三一門。
“沒有緩和的餘地。”
這位神臨禦主言簡意賅,宗門被奪了一座培養多年的秘境,不亞於是血海深仇,包括他在內的神臨宗老怪物,沒一個能忍氣吞聲。
“嗬,你們倒真是的,祖上有恩怨,如今卻握手言和,看來飛仙教的老鬼和三一門的禦主,把你們逼得很是狼狽啊。”
萬法禦主手握一枚棋子,隨意的落下棋局,完成絕殺,結束比賽。
他沒忘自家和神臨宗、輪回宮都有過恩怨,態度有些冷,明顯不願意助他們。
“敵人的敵人,未必不能做朋友。”
“你萬法宗,已然出世,將來說不準,因為什麼事情,就和他們起衝突,僅憑你們一門之力,恕我說得直白些,你們永遠都被他們壓一頭,看彆人的臉色行事。”
“這樣的處境,道友真的甘願接受麼?”
神臨禦主眸光漸冷:
“以往我們之間的恩怨雖有,但也隻是小打小鬨。”
“最嚴重的時候,連各自管轄宗門的掌教都沒有死去,死的隻有一些弟子、長老,更何況是我們禦主,不計較就是了。”
“可這次不同於以往,飛仙教和三一門的禦主,已經聯手,要統禦偌大的九州。”
“他們的力量更是強大到無法製衡,放任他們肆無忌憚的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你我的秘境,連帶著人間的所有資源,都會成為他們蠶食的目標。”
“太清宮、造化門、踏虛殿、九重山、極樂府、冰焰穀、古泉墟、長生湖、煉魂山,包括我一位師弟掌管的泰山秘境,整整十位禦主,被兩人屠殺殆儘。”
“道友,你覺得這兩人聯手的話,你扛得過來麼?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的道理,你也明白,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不趁勢而上,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可是,我與他們沒有恩怨,你們也沒有值得我出手的理由。”黑衣老者表明婉拒之意。
聽到這句話,神臨禦主被氣笑了,直言道:
“道友,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心存幻想,和我說恩怨?”
“他們是掌握力量的一方,殺你,滅你宗門,易如反掌,需要理由麼?”
“”
黑衣老者沉默,他是處於弱勢的一方,不敢托大,更無把握對付飛仙禦主和三一門的玄尊。
事實也如神臨宗的中年男子說的一樣,假如他是擁有力量的一方,絕對會不擇手段的擴張宗門,收割修煉資源,強取豪奪,誰敢擋路,殺掉就是,萬事隨心所欲。
況且,他未曾與玄尊、飛仙禦主打過交道,對他們隻有深深的忌憚,視作潛在的強敵,如同行走在黑暗森林裡相互防備的獵人。
注意到萬法禦主有所念頭動搖,隨行而來的觀棋老人,撫須長笑,道:
“道友,莫不是你擔心我們會失手?”
“既然你們能做到,又何須拉攏我,多此一舉?”黑衣老者質疑。
“多一份力量,終歸是多一份保障。”
輪回宮的老者,從容而答:
“和飛仙教有過節的承天道宗、黃泉冥府,都願出手,再加上我們兩家,和幾位古妖王,你覺得機會幾成呢?”
“都動手了?!”
黑衣老者頓感驚悚。
自上古年代起,這座浩瀚的土地,有且僅有他們六大宗門,長青不衰,屹立在每個時代的頂峰,如今,其中的五座宗門,要聯手剿殺飛仙教?!
換作是萬法宗,陷入這種處境的話,能擋得住麼?
答案不言而喻。
黑衣老者心緒複雜,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飛仙教一旦滅亡,身為參與者的他,和其他四大門派,真的能分贓均勻,而不被剿殺麼?
隻怕重蹈覆轍,飛鳥儘良弓藏,兔死走狗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