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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3章 這孩子隨誰(打滾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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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沒有說話,看了四阿哥一眼,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四阿哥的心沉了下去,俯首退了出去。

康熙看著梁九功,道:“原來這天下當父母的,心真是偏的!”

梁九功不知該做什麼表情。

他……

實無法感同身受啊!

康熙長籲了口氣,道:“小時候看著都挺討喜的,就算有些小聰明、小算計,也不會與他們計較,孩子麼,有什麼好計較的;可是大了,再弄這些小聰明,看著就可憎了……”

八阿哥也曾是他看重的兒子,也曾對其寄予厚望。

之前就是看出他有上進心,是個內裡爭強的,才選了他跟郭絡羅氏指婚。

沒想到八阿哥連基本的修身齊家都做不到。

上不能孝敬親長,當間兒不能管好福晉,下不能善待兄弟。

他怎麼生出這樣一個兒子?!

連生母跟養母都不能真心孝順,還能孝敬自己這個汗阿瑪?

甲板上,四阿哥站了好一會兒,去了十三阿哥的艙室。

書桌上放著燭台,點著兩根蠟燭。

十三阿哥正在抄書,聽到門口的動靜,看到四阿哥來了,站起身來:“四哥……”

四阿哥點頭走了進來。

因為是禦小舟,聖駕所在的主艙都不大,更不要說小艙。

不過是八尺見方,除了一張榻,就是一桌一椅。

燭台上插著兩根羊油蠟,可是光線依舊有些暗。

四阿哥皺眉道:“就這麼抄書,眼睛不要了,多插兩個蠟燭!”

十三阿哥聽了,有些遲疑。

出門在外不比宮裡,帶的東西都是有定數的。

四阿哥道:“用吧,回頭我打發人送過來!”

路上往返大半月,白天行走沒時間看書,晚上看書的話,光亮不夠眼睛都該熬壞了。

十三阿哥這才安心,示意小太監又拿了兩隻蠟加上。

四阿哥掏出懷表看了一眼,酉正二刻了。

“二更前就睡,彆歇太晚,省得乏了暈船……”他細細地叮囑著。

十三阿哥點頭道:“嗯,不會熬夜的。”

他們也不會總在船上,要是聖駕下堤壩,他們也要跟著下去,要是熬的沒精神了,回頭該挨訓斥了。

四阿哥沒有再說旁的,起身離開。

他沒有回隔壁艙室,而是上了碼頭,去了護軍營行帳。

七阿哥正在吃飯,手中拿著的是燒餅夾肉,碗中是紫菜湯。

見了四阿哥進來,七阿哥立時起身,躬身道:“四哥……”

四阿哥看了他的湯碗兩眼,倒是不算意外。

出門在外,彆說是軍營中,就是禦小舟中也是以各種方便吃食為主。

“現下倒春寒,還冷著,晚上記得鋪上皮褥子……”

四阿哥道。

七阿哥“嗯”了一聲,早年一起在景仁宮長大的,知曉這位哥哥是愛操心的,早已經習慣了。

四阿哥卻沒有立時就走,猶豫了一下,想要說什麼,皺皺眉又走了。

七阿哥看得莫名其妙,不過也沒有探尋究竟的意思……

次日,京城,九皇子府。

舒舒醒了。

睜開眼睛,她就覺得不對勁。

帳子外已經天光大亮,九阿哥還在酣睡,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他乖乖巧巧的,右側臥著,正對著自己。

之前的時候,是舒舒睡在裡頭,九阿哥睡在外頭。

等到舒舒確診了懷孕,就換成她在外頭,這樣起夜方便些。

前陣子衙門開印,九阿哥要去衙門坐班了,就換成他在外頭。

舒舒醒的時候就起來跟他一起早飯,要是睡著,九阿哥也不吵她。

舒舒挑開幔帳,望向多寶閣的座鐘。

已經辰正二刻了。

舒舒坐起身,輕推了九阿哥一把,道:“爺,該起了,快到巳初了。”

九阿哥睜開眼皮,伸了胳膊,將舒舒勾了過去,賴賴唧唧道:“沒事兒,今兒開始爺改巳正到衙門,都跟老十說好了。”

舒舒跟著躺了下來,好笑不已。

還真有些“山中無老虎”的意思,聖駕在京跟聖駕不在京,就是兩樣。

如此也好,他自己就是上官,誰還會挑剔他去內務府晚了呢?

反正內務府衙門那裡有郎中坐衙,耽擱不了什麼。

舒舒安心了,又跟著躺著。

九阿哥閉著眼睛,道:“爺給季弘去信了,讓他運湖石木進京的時候,帶幾盆掛枝的櫻桃樹,等到二月底、三月初就到京了,你就能吃到新鮮櫻桃了……”

舒舒聽了,生出期待。

去年跟著聖駕南巡,吃過一次江南的櫻桃。

個頭不大,隻有拇指蓋大小,確實晶瑩剔透的,吃著也酸酸甜甜。

可是要是生產前到了還能解解饞,要是生產後到了,按照養生的吃法,就要蒸了吃,不能吃那個鮮嫩水靈了。

她咽了口水,道:“今年鮮果下市的時候,叫人多做著水果子放著。”

去年叫人做了不少,可是吃的人也多。

又加上她是個手鬆的,如今就剩下不大好吃的水梨肉跟水山楂兩種了。

九阿哥睜開眼睛,看著她道:“不是還有不少甘蔗麼,怎麼不吃那個?”

甘蔗保存的時間久,相對比較好運輸,京城冬天就有甘蔗賣,都是數千裡之外運來的,價格恒貴。

舒舒苦笑道:“太甜了。”

她不想變胖,更不想跟那個什麼妊娠尿病沾邊。

萬一不可逆,那可是給自己找病了。

九阿哥想了想,道:“暖房裡

舒舒望向九阿哥。

大聰明。

能想到蔬菜當水果吃。

蔬菜當水果吃的,怎麼能少了西紅柿?

西紅柿是萬曆年間以木的身份,從海外傳來的,已經一百來年。

《群芳譜》上記載,“番柿,一名六月柿,莖如蒿、四、五尺、葉如艾、似榴……來自西番,故名”。

舒舒有些懊惱,還真是一孕傻三年。

去年栽土豆的時候,總覺得差點什麼,原來應在這裡。

忘了西紅柿了。

舒舒就道:“爺打發人去禦園問問,有沒有番柿的種子,要是有的話,要一包回來。”

九阿哥聽了,皺眉道:“怎麼想起那個?雖說果實豔麗好看,可是有毒,要是旁人誤食了怎麼辦?”

早年禦園有的。

後來因為他跟十阿哥淘氣,老圍著那個轉,被報到禦前,皇父就下令,都鏟掉了。

舒舒想了想,道:“我想養了,那個青果子有毒,吃了惡心嘔吐拉肚子,可是果子紅了,毒性就沒了,我小時候頑皮,偷著吃過,早給忘了,剛想起這個。”

九阿哥“騰”地起身,看著舒舒,帶了後怕道:“你這是打小饞啊,什麼都敢往嘴裡送?”

舒舒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健康控,這是養生的好食材。

九阿哥惱道:“齊嬤嬤是做什麼的?就是這樣看你的?”

舒舒忙道:“不是在家裡吃的,家裡那麼多孩子,哪裡會養這個?是在姑母家吃的,當時她們家園子裡種著。”

這倒不是編排瞎話,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兒。

不過偷吃這個是假的。

她小時候是個愛乾淨的小姑娘,還愛裝大人,做客的時候,即便看著紅燦燦的西紅柿好看,也不會當著旁人的麵要吃的。

那太寒磣了,跟她的行事不符。

九阿哥依舊不滿,道:“那也是身邊人失職,你是吃過才曉得沒事,要是吃了有事兒呢?去哪找後悔藥去,嶽父、嶽母不得哭死……”

就是他也沒有這麼好的福晉了。

真是讓人想都不敢想。

舒舒忙道:“那時候小,不懂事,剛記事兒,才不知道輕重,往後不會了。”

九阿哥輕哼道:“你可記得這句話,不許見了什麼都想著吃!”

就算要吃,也不能自己吃。

之前舒舒沒怎麼惦記,可是聽他這話,還真惦記上了。

今天是二月初一,早春時節。

二月京城的時鮮是什麼?

野菜。

香椿、柳芽、曲麻菜。

舒舒不由皺眉,低頭看了眼肚子。

她是最不愛吃苦味兒的。

之前預備了苦丁茶,都是給九阿哥喝的。

剛懷孕的時候,她就口味大變,點名吃清炒苦瓜,現在居然惦記柳芽跟曲麻菜了。

這兩道時鮮,舒舒之前可是敬謝不敏的。

她摸了摸肚子,看了眼九阿哥道:“爺愛吃柳芽跟曲麻菜麼?”

九阿哥呲牙道:“苦了吧唧的,有什麼好吃的?都是京城的人閒的,將野菜也抬舉起來了!”

舒舒就好奇道:“那這倆孩子隨了誰了?我阿瑪、額涅都不愛吃,家裡長輩隻有大伯跟阿牟應季的時候吃兩回。”

九阿哥卻聽明白了,道:“你這是嘴饞了,想吃柳芽跟曲麻菜了?”

舒舒點點頭,道:“現在也不應季,總要再過十天半月才有,先叫人泡一碗苦丁茶吧!”

少少的放幾根苦丁,借個苦味就行了,也能解解饞。

九阿哥想了想,道:“暖房裡不是又空出不少地麼,除了番柿,再種些苦瓜……”

說到這裡,他在舒舒身上摩挲了兩把,身子有些熱,察覺到不對。

“未必是孩子要吃,是你吃肉吃多了,估計起了內火,才想要吃這些敗火的東西,釅釅的茶葉泡一杯,應該也差不多……”

這幾個月,舒舒減少了主食的攝入,每餐恨不得就兩、三口米飯,或是一個象眼小饅頭,剩下都是肉蛋菜為主。

九阿哥不放心,立時翻身起了,道:“叫薑太醫請個脈,看吃些什麼調調……”

舒舒聽著,也不放心了。

夫妻倆簡單梳洗了,就叫人傳了薑太醫。

薑太醫一進來,就察覺到不同,道:“九爺、福晉,這屋子裡好像比前兩天燥了?”

他在皇子府當值,最早的時候一天請一次平安脈,後來舒舒不耐煩了,改成三天一請平安脈。

上次來請平安脈時,屋子裡還沒有這麼熱。

九阿哥點點頭,道:“新屋子,地龍

主要也是為了舒舒舒服。

舒舒肚子大了,還體熱,不愛穿厚衣裳了,家常衣服就去了的,隻用了夾衣。

九阿哥就怕她著涼,感覺地龍有些不暖和,就叫人重新添了。

現在屋子裡比年前還暖和。

薑太醫沒有著急說話,而是給舒舒請了脈,又看了她舌苔,道:“福晉這些日子動的少,本就有些肝火,屋子一燥,就有些重了,多喝水,也要多走幾步,肉停一停,不用喝藥,喝幾天桑葉茶看看……”

還沒有說完,外頭有了動靜。

崔百歲匆匆進來,道:“主子,莊親王來了,要見爺,在前廳候著呢……”

下一更,要明早了,大家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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