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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撕破臉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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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逍遙散的福,伏青骨隻能以元神觀識,才會識破巫危行之真身,發現其身份之端倪。

以巫危行如今號令群魔之勢來看,此人絕非默默無聞之輩,可在伏青骨所恢複的記憶中,有關巫危行的印象皆十分模糊,其存在也十分微渺。

她原本也有所懷疑,卻因記憶沒有完全恢複,不好妄下結論,今日見其真容,便立即明白過來,巫危行一直在偽裝。

否則以其與三郎如此相似的樣貌,她不會毫無印象,而同時認識他和三郎的雲述,也不會隻字不提。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們所見之巫危行,並非真正的巫危行,他一直都在隱藏自己的真實麵目。

巫危行將琴放在膝頭,抬頭對伏青骨道:“許久不見,彆來無恙。”見伏青骨閉著雙眼,笑問:“師姐這是患了眼疾,還是覺我不堪入目,所以閉目不見?”

伏青骨道:“有時候閉上眼睛,反而能看得更清楚。”

巫危行挑眉,“哦?那你都看到了什麼?”

伏青骨微微側頭,三郎立即上前,巫危行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不覺一頓,神色也變得怪異起來。

三郎與他對視,像是望進深淵,腳下升起一絲寒意和恐懼。

良久後,巫危行才收回視線,對伏青骨問道:“這位是?”

伏青骨反問:“彆告訴我你不認識。”

巫危行疑惑,“此言何意?”

“幽人宮難道就沒有鏡子?”伏青骨諷刺一笑,“還是說,偽裝得太久,連你都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巫危行笑容僵在了臉上,目光變得陰沉,他威脅道:“看來你是不想走出這紅霞樓了。”

“那也得看你的本事。”伏青骨結印,將一道符咒打向巫危行。

巫危行按弦,一道音刃飛出,將符咒擊碎,符咒卻化為無數牛毛小針,刺向他的臉。

“破!”隨著伏青骨一聲輕喝,巫危行臉上爬滿蛛網似的裂痕,臉皮撲簌簌脫落,露出底下真容。

那是張與三郎極為相似的臉,因常年不見天日,十分蒼白,顯出幾分有彆於三郎的陰邪之氣。

三郎乍見其真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誰?為何會與我這般相似?”

巫危行眸光晦暗,並未作答。

伏青骨道:“這才是你的真麵目,這些年你可藏得夠深的。”

巫危行拂去琴上皮囊碎屑,神色一轉,露出笑容,溫和道:“師姐若是更喜歡這副相貌,往後我便以此示人也無妨。”

“少惺惺作態。”此人偽裝成巫危行,潛伏在紫霄雷府這麼多年都未被發現,城府之深可以想見,伏青骨不敢掉以輕心,“你究竟是何人?與三郎有何淵源?”

“三郎?”巫危行掃了三郎一眼,隨後嗤笑一聲,不知是譏諷,還是驚訝,“原來他就是那個凡人。”

“你果然知情。”伏青骨握緊拳頭,“這麼說來,當年之事,也是你策劃的?”

“倒不用將什麼賬都算到我頭上。”巫危行信手撥弦,輕描淡寫道:“那凡人的遭遇,皆是由你的好徒弟一手造成,確切說來都是因為你,我不過隻是種下了一粒種子,然後樂見其成罷了。”

“那你這副樣貌,又作何解釋?”兩個無親無故之人,不僅長得相似,皆以琴見長,還恰好都出現在她身邊?伏青骨不信這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何況,巫危行還這般鬼祟遮掩。

“師姐莫不是以為,他是我故意送到你身邊,誘你成魔的吧?”

伏青骨沉默,經曆雲述之事過後,她不得不懷疑。

三郎站她身後,表情空洞茫然,若與綠髓的相遇隻是一場陰謀,那他算什麼?存在於這世上又有何意義?

見她默認,巫危行忽然笑了,“師姐未免將我想得太神通廣大了些。”忽然,他笑容一收,神色變得陰狠,“我若早料到那凡人是他,絕不會讓他死得這般輕易,更不會讓他有機會,再重現於這世間,出現在我的麵前。”

“什麼意思?”

“我跟他,就像封元虛和你,隻有一人能存在於這世間。”

伏青骨不解,這與她和封元虛又有什麼關係?

巫危行挑起一根琴弦,“他早該死了。”

琴弦振動,伏青骨雙耳刺痛,腦中‘嗡’地一聲後,隻剩鳴響。

她睜開眼,眼前卻隻有真假難辨的幻覺,她看不清、聽不見,甚至無法凝神思考。

三郎見她雙耳流血,神情恍惚,上前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跑,可巫危行豈會讓他們輕易離開?他拂動琴弦,樓中燈籠儘數炸開,黑色火星濺落,所到之處千瘡百孔。

三郎見狀,連忙將伏青骨撲倒,以身軀將她覆蓋,試圖為她擋下這噬人流火。

伏青骨睜開眼,卻見撲在自己身上的白骨長出了血肉,“三郎?”

種種前塵飛逝於三郎眼前,最後定在浮夢樓後巷,綠髓回頭那瞬間,“仙長。”

他緊緊擁住伏青骨,心道:若這便是終結,他也得其所願,了無遺憾了。

黑色火星頃刻將二人覆蓋。

就在此時,一道電光將黑色火星彈開,並迅速掃向巫危行。

“轟!”謫戌手裡的巨錘被一道紫電震飛,砸在了楚綰一和鐘遇麵前,濺了他們一身碎石。

“呸呸呸!”楚綰一吐出嘴裡泥渣,拿袖子揮開眼前煙霧,眯眼覷視戰況,還沒等他看清,鐘遇便抓著他的衣領閃到了一旁。

下一刻,一個人影飛過來,砸斷了他們方才躲的石柱,又被斷石壓在了下頭。

楚綰一聽見肋骨被壓斷的聲音,牙根直發酸,他伸長脖子看了看,“該不會砸死了吧?”

他剛說完,那人就像是要證明自己還健在似的,一腳踹開了斷石。

斷石迎麵朝楚綰一砸來。

“啊啊啊!”楚綰一像隻猴兒似的被鐘遇拎開,才沒被砸中,驚魂稍定,他‘砰砰’拍著鐘遇的肩膀,“多謝,多謝!”

鐘遇被他拍得口吐鮮血,直翻白眼。

謫戌自房簷下掠出,塌著半邊肩膀,拔起一隻巨錘,就朝從坑裡跳出來的封元虛衝去。

封元虛摘下頭上破損的金冠,隨手一擲,便將謫戌手中鐵錘砸落,然後化出一柄鞭子,卷住謫戌,將他狠狠撞在了還掛著巫危行皮子的石柱上。

“哢嚓!”他另外半邊肩膀也塌了。

封元虛將他摔在地上,他掙紮著要起來,卻動彈不得,兩條腿跟青蛙似的亂蹬,嘴裡發出野獸似的嚎叫。

“閉嘴!”封元虛被吵得頭疼,對躲在角落的仙侍和弟子們吼道:“來人,將他押回無極殿,好生看管。”

幾個人迅速竄出來,將謫戌堵嘴、捆綁,然後將其扛起,利落地抬了下去。

楚綰一對鐘遇道:“這謫戌可是經常發瘋?”

鐘遇點頭,“瘋了幾百年了,每次犯病,不是找師父打,就是找掌門打。”

楚綰一想起巫危行曾請他去給謫戌問診,隻是一直不被封元虛允許,也就沒去,此刻他被激起了好奇心,手便癢了起來,於是對鐘遇道:“我去看看。”

“喂!”鐘遇來不及阻攔,人已經跑遠了。

封元虛喝道:“滾出來!”

他此刻長發披散,眉宇間儘顯戾氣,看上去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鐘遇以為他在說自己,正猶豫要不要出去,卻見他回頭一瞥,然後伸手朝空中虛虛一握,便將一團黑影死死扼住,然後狠狠摔在了地麵。

是巫危行。

封元虛一鞭子抽在巫危行身上,隨後卷住他的脖頸,將其拖到自己腳下,踩住他的胸膛,冷冷睨視:“我上次警告過你什麼?”

巫危行扯住脖頸上的鞭子,狼狽抬頭,神情卻帶著一絲挑釁,“你就這麼怕我找到她?”

“你說什麼?”

“伏青骨。”巫危行一笑,“或許,應該說是靈……唔!”鞭子驟然收緊,勒斷了他的話。

封元虛朝四麵吼道:“滾!”

躲在遠處的弟子們,沉默而迅速的退下,唯有鐘遇一人留了下來。

他來到封元虛麵前跪下,等著他發話,巫危行看著他,眼神意味深長。

封元虛鬆開巫危行,“能以元神化形,瞞了我這麼久,你也算能耐。”

巫危行咳嗽幾聲,扭曲地笑道:“多謝掌門誇讚。”

這種事有一就有二,想到他不知他背著自己乾了多少回,被發現後還敢反抗,被違逆的怒火,再次將封元虛心頭暴虐燒沸,又狠狠抽了他幾鞭子。

“就憑你這個雜種,也配在本尊麵前叫囂?”

‘雜種’二字,令巫危行眼底閃過寒光。

封元虛逼問道:“說,你背著本尊去浮屠境想乾什麼?”

巫危行撐著傷痕累累的身子,示弱道:“屬下前往浮屠境,是想替掌門排憂解難,阻止他們重組仙盟。”見封元虛神色稍緩,他表情一轉,變作譏誚,“騙你的,你該不會真信吧?”

鐘遇懸著的心落地,看來巫危行是真打算與封元虛撕破臉了,隨後不禁在心底佩服席玉那隻死狐狸,竟讓他算準了。

他暗暗看向封元虛,隻見封元虛果然大怒,揮鞭將巫危行抽翻,然後踩上他胸膛,屈膝頂住他的脖頸。

“你敢愚弄本尊?”

“你不是一直都被我玩弄於股掌之中嗎?”巫危行雖被壓製,卻毫不示弱,他咧嘴一笑,“你大可試試,看看整個雷澤還有幾個人會聽命於你。”

封元虛聞言,看向鐘遇。

鐘遇暗罵一句,立即朝他一拜,虔誠道:“弟子永遠聽從掌門吩咐。”

巫危行道:“你信嗎?”

鐘遇:“……”趕緊抽死他得了。

“找死。”封元虛不負所望地壓斷了巫危行的頸骨。

巫危行脖頸雖斷,臉色卻平靜得詭異,說話的聲音陰森嘶啞,“你也說過我是個雜種,雜種命都硬,你殺不死我。”說完,他眼底卷起暗潮,雙眸閃過兩抹紅光,然後卷舌吹出一段古怪的曲調。

這曲調有些熟悉,封元虛仔細聽了一耳朵,才發覺這便是巫危行常來為自己彈的安神曲。

不好!封元虛迅速出手卸下巫危行的下巴。

巫危行無法再吹出哨音,可那曲子就像絲線鑽進封元虛腦海裡,掐不斷,扯不出,令他暴躁發狂。

他起身退後,死死捂住耳朵,那曲調卻揮之不去。

巫危行無法合攏的嘴,咧開一個恐怖的笑容,將鐘遇看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察覺他的目光,巫危行轉動腦袋與他對視,用漏風的喉嚨,對他擠出幾一句話,“你終將不得好死,這是……詛咒。”

鐘遇抓起謫戌掉落的巨錘,一錘照他的臉砸了下去,冷冷道:“看誰先不得好死。”

巫危行的元神被砸碎,化作青煙飄向空中,留下長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鐘遇看向封元虛,卻見他雙目赤紅,神色癲狂,顯然是走火入魔之前兆。他抬頭望去,卻見雲如飛絮呈旋渦狀聚集在上空,這是劫雲,一旦封元虛入魔,便會招來天劫。

他凝視封元虛片刻,然後飛身掠走。

封元虛赤血翻騰,猶如烈火焚身,眼前也出現重影,他毫不猶豫地咬破舌尖,依靠疼痛死死拽住腦海中僅剩的一絲理智,然後盤腿坐下,封住自己的丹府與靈脈,壓製住即將暴走的靈力。

可靈力雖然被封,可巫危行吹奏的曲調,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令他心煩意亂,無比暴躁,無法靜心打坐。

空中傳來雷霆奔走之聲,封元虛越發緊迫,可越緊迫心越亂,強烈的殺意彌漫心頭,使他想將這天地間的一切,都破壞殆儘。

一道閃電落在他麵前,警告他不要跨過那條界線,封元虛強迫自己鎮定,可暴虐之氣充斥在他胸膛,根本無法平息。

他眼前浮現出師父靈皋隕落時的場景,心中浮起一絲恐懼。

難道他今日便要葬送於此?

不甘心,他不甘心!

恐懼、**,將封元虛纏住,拖入黑沼,就在此時,一股純淨柔和的靈力,自封元虛靈台湧出,灌注於靈脈之中,猶如春雨迅速撲滅躁動的戾氣,然後衝開封印彙入丹府。

這是……靈曄的靈力。

封元虛怔愣片刻,設下淨化陣,隨後摒除雜念,默念清心咒,開始消除體內滋生的魔氣。

空中劫雲消散,鐘遇頗覺遺憾,真是老天不長眼,怎麼就沒降雷劈死封元虛這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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